“啊——”
卧室内传来少爷阵阵嚎叫,卧室外管家公贴着门呈大字状。这一声声凄厉的喊声让管家公想破门而入救出少爷,又怕打开门撞破了少爷的好事。
他刚刚送茶进去的时候明明看见少爷躺在,安全骑在他的身上,这种姿势实在令人容易浮想联翩。
“啊——啊——”
可是,做爱做的事的时候男方会叫得这么惨绝人寰吗?
管家公独身一辈子实在无法搞清情况,只能贴着门视叫声的大小随时准备救少爷于水火之中。
“啊——啊——啊——”
听烦了,安全抬起手肘对着司城佑的背部就是一拐,“你叫什么叫?”
“你有没有良心?”司城佑皱着一张脸,痛苦死了,“我这都是为了谁弄得浑身是伤?你不但不帮我敷药,还打我?”女人果然不能宠。
他还好意思说?“最后是谁推开众人,把我从车里救出来的?”
“不知道。”他是不知道那女的是谁嘛!
“我哥当年爱的人,也是让我哥伤心一辈子的人,更是我哥到现在都不谈恋爱的主要因素。”她每说一句就在他的伤处狠狠地贴上一块膏药,痛得他龇牙咧嘴还骂不出声来。
安全在心里嘀咕:怎么就这么倒霉?在哪里见到巧书姐不好,偏偏在赛车场!要是告诉哥“我见到巧书姐了,在赛车场”,那面壁思过一整年是肯定的。
要是不告诉哥……
说不定哥一直在等着某一天与巧书姐相遇。
到底该怎么办?
她拿脚踹他,“别装死了,快点帮我想想到底该不该告诉哥?”
在司城佑的理念里,“如果你哥真的很爱那个什么巧书姐,当年就该想尽办法得到她,如今都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戏,那还不干脆放手算了。”
“我哥是个长情的人,谁像你今天喜欢一个明天再爱另一个。”她尤记得他说自己想要名模或是影星,随手一抓就一个——他说了那么多话,她干吗把这个记得特别清楚?切!
“我不是长情的人,我也不是轻易动心的人。所以我一旦喜欢上一个人,一定会让她明白我的心意,接受我的感情。”司城佑信誓旦旦。
在安全看来他这样的男生,随手用钱也能砸死他爱的女人。
这世上的确有很多女人不贪慕虚荣,同样没有女人不爱浪漫、体贴、温柔,这三样通通是要用钱打发的。
想想吧!情人节当你身边的每个女生都手捧玫瑰的时候,你心爱的他却连买玫瑰的钱都没有,你能高兴吗?
换言之,原本让你感觉平平的男人捧着九十九朵蓝色妖姬站在你面前,当周遭的同性对你投来羡慕又嫉妒的眼神,是个人都会心动。
爱情与金钱无关,可浪漫却早就与钞票结拜了。
不过万一司城佑碰上一个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异类……
“她要是拒绝你,怎么办?”
“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这世上最爱你的男人是我!”他睁着那小眯眼深情款款地望着她。
别看我!你别看我啊!
“我记得早上见你的时候,你那头草刚刚修剪整齐,还不到十五个小时怎么就长了这么多?”安全努力转移话题中。
“你不知道我的头发比草长得还快嘛!”草窝头不是没有来头的,“不过你要是不喜欢我乱糟糟的头发,我会每天早中晚修剪三次。”钱多的好处就是可以在家配备专业发型师。
怎么话题还是围绕着她呢?安全起见,她决定抽腿走人,“我决定回家跟哥说我遇见巧书了——就这么说,拜拜!”
她起身的动作太大,脚跟一绊她连累司城佑整个身体跌在她的身上。牙齿和牙齿打架的结果就是……
“少爷,你还好吧?”
管家公在听到巨响的第一时间冲了进来,看到的就是他们俩衣冠不整,身体贴在一起的状况。
已经够丢脸了,管家公还在一旁唠叨:“身为年轻人热情一点是可以啦!但幅度太大容易受伤,一些高难度动作就不要使用了,你瞧这弄的……都出血了!都出血了嗳!”
“出去——”
“滚出去——”
才几日的工夫,赛车场俨然成了他们俩谈天说地的地方。小水仙停在一旁,他们俩的脑袋挤在一块。
“你真的那样告诉安逸了?这个谎撒的是不是太奇怪了一点?”司城佑又捅草窝头。
“哪里奇怪?”安全自信得很,“你送我回家的路上,你的跑车不小心蹭破一只小狗的皮,一群路人围观中,一个天仙一般的女子从天而降医治了那只小狗,她就是巧书姐。”
哥听完以后继续改装赛车,看上去跟没事人似的,但那一瞬间脸上显现出的挣扎让安全确信哥听进心里去了,“我看哥的反应,他好像对巧书姐还是念念不忘呢!”到底是长情还是当断不断,安全不懂男女情爱,无权评价。
听着跟电视剧似的,司城佑需要提醒她的是,“那天巧书姐救的是你,不是小狗,这个谎言最烂的地方就是你自诩为狗。”
安全大怒,“你说我史?”
“你自己说的?”
“我怎么会说自己史,我说巧书姐救的史,你就把我说成狗——道歉!”她鸭霸地要求。
司城佑这样的大少爷什么时候跟人道过歉?头一扭,“不要!”
他不道歉?他说她史居然还不道歉?“你不道歉可别后悔!”撂下狠话,她随后就走。
走就卓谁怕谁?就冲着你还要利用我的小水仙的分上,也不信你会真的走远。
司城佑跟她赌上了,随着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还是按捺不住恐慌拿眼瞥她,下一步……下一步她一定会停下来,再下一步……再下一步她一定会回头。
五、四、三、二……
二点五、二点四、二点三、二点二……
二点一五、二点一四、二点一三、二点一二……
眼看着她变成一个黑点就快消失在他眼中了,居然还不回头?
真不回头?
“安……安全……”
司城佑极没骨气地跟了上去,“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都开不起玩笑,随便说说就恼了。真是!喂!”
在司城佑迈开长腿奋力快跑了十分钟之后终于把安全给追回来了,人是见到了,气可没消。
她嘟着嘴的模样是很可爱啦!可气鼓鼓的让司城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那个……我……我道歉总行了吧?”要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让她笑起来,多说几遍也无所谓啦!
“你有听说过飞机起飞后你还能补票的吗?”抓准时机安全要一报血海深仇,“想让我原谅你也行,不过你得……”
半个小时之后,赛车场出现了一道亮丽的风景,让人忍不住围观起来。
石桥自认见识浅薄,拍拍滕启太的肩膀,料想他或许知道,“这是在干什么?艺术摄影展吗?”
滕启太也看过人体摄影展或是人体彩绘之类的艺术展览,没有一件作品让身体健硕的男模穿着紧身衣,双手握着赛车过程中用到的旗帜,且这旗帜不是高高举起,而是随着男模掩着他的下身。
凭着个人感觉,滕启太不由得赞叹道:“这艺术……好经典啊!”
启太都说这是艺术了,身为“滕启太亲卫队”的成员当然要把这尊艺术作品看个仔细,一群女生围上去,对着身着紧身衣的司城佑上下其手,还不断地发出啧啧声:“哇!肌肉好结实哦!”
“真的嗳!排除他那窝乱七八糟的头发,再不看他那双小眯眼,最好连他过于强壮的身材也视而不见,他看上去真的好经典哦!”
“虽然他的头发看上去像杂草,不过摸起来感觉还不错嗳!比猪鬃顺滑多了……噢呵呵呵呵!”
身为男人,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同样,身为男人,司城佑言出必行,说不动就不动——忍!我忍!我忍忍忍!
“你脑子坏了?”安全看不下去了,上前拍掉这些女人的魔爪,“被女人摸得很爽是不是?居然动都不动?”
“我答应了你。”要不是答应了安全,维持静止状态在这里摆上十分钟的造型以做道歉,司城佑早就发火了,还容得这群疯女人对他不敬。
他还真听话!安全本想报上次他让她穿迷你裙站在车道上挥旗帜的一箭之仇,谁知道当众多女生围着他黏黏糊糊的时候,她反倒头一个看不下去了。
像赶苍蝇似的挥着手,安全谢绝他们参观属于她一个人的艺术品,“走走住全都给我走一爆这不是你们该看的。”她依稀看到举着“滕启太亲卫队”大旗的人颇似花芝莲——肯定是她眼花了,这段时间每次她约花芝莲来赛车场,她都说要参加社团没工夫来,怎么会给那群疯女人扛大旗呢?眼花!一定是眼花!
她愣神的瞬间,那群女人迅速围攻上来,“许你把他晾在这里,还不准我们看了?”不单是看,她们还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机开始拍照。
司城佑好歹也算司城家惟一的继承人,各路狗仔队关注的焦点,要是这些照片外泄,麻烦可就大了!
“不准拍!我说了不准拍!”上次她穿迷你裙的照片泄露在网络上,恐怕就跟这些亲卫队手里的带摄像头的手机有关,她不能允许同样的问题再发生一次。安全慌慌张张上去抢手机,她双拳难敌群掌,场面顿时陷入混乱中。
看她被人推来挡去的,司城佑将面子问题放到一爆她的安危成了他的第一考虑。一把拉住她,他用身体做盾牌护着她的安全,“拍了就拍了吧!我们走。”了不起明天向各路媒体重金悬赏他穿着紧身衣的照片,若是哪家还敢顶风作案,他就以司城财团的势力灭了它。虽然麻烦了点,也挺费钱的,总比她受伤好。
知道他顾虑她的安危,安全更不能弃他于不顾,“今天不把所有照片删掉,我是不会走的。”只是想跟他玩玩的,哪知道会惹出这么大的风波。她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陷害他再一走了事。
两派人马正在争执中,有个人发话了!
“咱们来赛一场吧!要是安全你输了,这些照片会流向何方,就听天由命了;要是我们输了,各位听我滕启太一句话,将照片自行删除——如何?”
这群“滕启太亲卫队”成员各个把他的话当圣旨,当然是惟命是从。安全想知道的是,“比什么?”
“赛车!”
师父说安全很有天分,他也见识到了。可是做任何事光有天分是不够的,他想知道她的天分和他的努力之间有多大差距。
“我和你比?”
好歹安全也算是对赛车场有所了解,滕启太的大名安全还是听过的。他爸滕峰在赛车界素有“风神”之称,滕启太所驾驶的正是他父亲留下来的蓝色赛车“风”,几经改装绝对与神之称号相媲美。
虽然经过哥哥的改装,司城佑的小水仙也不赖,可是赛车这一行比车比人,她这个新手的驾驶技术跟滕启太还是有一定距离的,这场比赛她赢的机会实在不大。
她得为自己争取利益,“滕启太,你也算新生代赛车手中的王牌头一号,跟我比不是以大欺小嘛!”
“我来跟你比。”石桥在飞城车队做了好几年的试车手,正式赛事一场都没参加。争斗之心都快喷出嗓子眼了,管它什么比赛,只要能分出高低,他就上,“你可别说我欺负你,咱们不比别的,就比单圈成绩。”
在一级赛车正式比赛的前一天,在指定的一个小时中,每个车队的车手要在赛道上竞速,以单圈的最快成绩来排顺序,决定次日的出发排位顺序,这也就是所谓的排位赛。
这是赛车手出征的第一步,也是石桥一直的梦想,“怎么样?敢比吗?”
“别去。”司城佑握住她的手臂,小水仙没有通过精确检验,而跑单圈要的就是极速,他怕安全在求胜心切的情况下会发生意外。
挣开他的手,安全跨到滕启太面前,“比就比!”
“别说我欺负你,我先来。”
驾驶着蓝色的风,石桥在赛道上尽显风采——1分16秒207!
这个单圈速度即使是滕启太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跑出来,安全想超越——难啊!
可如果就这样认输,她死也不肯,“司城佑,把小水仙给我。”坐在银色的赛车中,她开始跟小水仙谈判,“我这次可是为你老公而战,要是我输了,你老公的名誉就完了。怎么样?为了你老公跟我好好合作一把,跑个极速给他们看。”
谈判完毕,银色赛车正式赛道,飞一般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每个人的心都拎了起来,望着红外线计时器上不断跳动的数字,滕启太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小水仙回来了!
单圈时速:1分15秒331!
安全赢了石桥!
司城佑车开得一般,双腿跑得倒是挺快,他冲上去将安全从小水仙中抱出来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输是赢。
“你赢了!你赢了!”
他的欢乐感染了她,两个人抱在一起又笑又跳,高声喊着:“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他们赢了,那势必有人输了。“滕启太亲卫队”里的成员把火气全都发在了石桥身上,“都怪你!居然连个新手都给比下去了,要是我们启太亲自出马肯定会赢。”
“你们懂个屁啊!”
单圈能开出这个速度,石桥自己都佩服自己,他更佩服的是安全的实力。师父说得没错,要是安全能加入飞城,说不定明年大赛上,连启太都得让位,更别说他这个试车手了。天才跟凡人之间果然有天壤之别啊!
石桥瞟了一眼滕启太,他正专注地盯着安全他们,混沌的眼神看不出是嫉妒还是失落,隐隐的竟含着几分期待。
他在期待的是人亦或是一直想要却得不到的感觉?
为什么驾驶赛车可以这么快乐呢?
滕启太不懂,父亲死后,他自然而然子承父业。每个人都告诉他被称为“风神”的父亲是多么多么的优秀,他不了解。
在他的记忆里,父亲参与的成分并不多。即使是他在世的时候,陪着他的除了妈妈,就是巧书姨。“爸爸”这两个字从他口里说出来,陌生得让人觉得酸楚。见到父亲大多在赛车场上,偶尔他在卡丁车比赛中获得好成绩也能换来父亲赞赏的眼神。
他们父子之间似乎仅只于此。
倒是父亲死后,他们父子俩的联系才日益紧密起来。蓝色的赛车——风成了父亲留给他最大的纪念,他得驾驶着它夺回父亲昔日的辉煌。
所以,自他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的未来跟赛车紧密联系在一起。
他不知道除了赛车他还能干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些什么?训练、参赛、晋级……
从卡丁车到大众方程式,年纪轻轻的他在每场赛事里均拔得头筹,19岁成为区域赛车手的冠军,赛车的最高级别赛事——已经在他的视野内。
滕启太没有为滕峰抹黑!
滕启太不愧是“风神”的儿子!
滕启太拥有和他父亲一样的驾车天赋!
他的名字自始至终和父亲联系在一起,每每坐在蓝色赛车里,他分不清死去的究竟是滕峰还是滕启太。
他似乎注定了为父亲而活,为父亲延续着自己的生命,他不知道赛车还能是如此快乐的事。
是不是……是不是有个人陪着你一起赛车,就会快乐一些?
一定是这样!要不然安全和司城佑笑起来的时候嘴巴不会咧得那么大。
滕启太迷茫中为自己选了一条道,“谁愿意和我约会?”
“滕启太亲卫队”里的每一个人都竖起耳朵钻到离他最近的地方,“启太,你说什么?”
“谁愿意和我约会?就今天晚上!”
王子发话了,灰姑娘一时间全都伸出了脚等待着水晶鞋。
“我!”
“当然是我!”
“我进亲卫队最早!”
“时间不是问题,感觉才最重要——启太是属于我的!”
一群女人你踩着我,我压着你争先恐后地挤到滕启太面前,安全和司城佑看着都快咬舌头。
“我一直以为自己够受欢迎了,没想到有人比我还狠。”司城佑感叹着自己魅力不如人,要是成天身边跟着这么多女人,他会尽早宣布破产的。
安全忍不住糗他:“那些女人追着你是因为你们家有钱,人家滕启太全靠个人魅力吸引人哦!”
她嘴巴真毒,好在司城佑有自知之明,不跟她计较。两个人忘乎所以地坐在一旁看戏,看太子爷最后会选谁为妃,安全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包瓜子,就差一壶茶了。
滕启太从人潮缝隙中瞥见安全和司城佑说说笑笑,一副看戏的模样。神经一时打岔,他瞄见了一直扛着“滕启太亲卫队”大旗的女生。
她曾经和安全一同来过赛车场,他认得她,还记得她有个跟轮胎一样的名字,叫……
“花……花芝莲——就你吧!”
迎风而立的花芝莲一副被从天而降的百万大钞砸到的表情,指指自己不敢相信地反问:“真的是我?”
“你没有挤过来,不是吗?”
原来滕启太不喜欢女生主动啊!安全正在下结论,再看那个雀屏中选的女生——
“花花,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