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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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热的天,像他这么魁梧的身体还要包在风衣里,司城佑甭提多别扭了,“安全,非得这样吗?”

  “当然。”她的日子也不好过,戴着帽子又配了黑色墨镜,一路上已经有好多人问她是不是明星了。

  不过是吃顿饭,有必要把自己捂得那么严实吗?司城佑嗔道:“想当年得知有人打算绑架我,我都没像这样伪装过。”

  回他一记“少说废话”的眼神,安全为自己申冤:“你以为我愿意啊?我问你,假设我即将掉入狼嘴里,你会不会奋不顾身地去救我?”

  “这还用说?”这辈子她只准掉在他一个人的狼嘴里,其他狼休要痴心妄想。

  “同理可证,眼见着花花就快被滕启太那只饿狼给叼走了,我能不管不问吗?”她今天就是要跟踪滕启太和花芝莲的约会全程,保护好姐妹于无形之中。

  司城佑不客气地回道:“饿狼?你是指滕启太还是花芝莲?”他反倒觉得滕启太更像羊,还是让每个女生都想吞进腹中的小羊羔。一个男人受欢迎到这种程度,绝对是种罪过。

  他在心中连续念了三遍:阿弥陀佛!多谢菩提老祖让我魅力一般般。

  说到吃,他肚子还真饿了。算滕启太还有点良心,适时地领着花芝莲走进一家高级餐厅,他和安全也总算能找个地方饱餐一顿,顺便歇歇脚——今晚回家他得给随身保镖加薪水,跟着滕启太他俩走了一天,才知道原来凭脚力玩跟踪也不是人干的交易,真后悔自己以前还对那帮暗中保护他的保镖那么凶。

  挑了背对着他们的一张餐桌,安全不时地探出脑袋偷听他们说话,她手忙脚乱,还不让司城佑闲着。踢踢他的脚,她要他随时注意滕启太的动静,“你给我注意了,看滕启太有没有在花花的饮料里下药。”

  新闻里经常有这样的案例,去年新闻写作考试,教授让他们自行采访后写篇新闻稿,算期末考试成绩。她在交稿的前一天晚上,埋首于灯下随笔瞎扯就写了篇《美少女酒吧落难记》,没想到有十九位同学跟她写了类似的内容,班里总共才二十五位同学。

  教授在看了他们的新闻稿后,特地写了篇《现代社会女性安全分析》的报告,居然还在同行中拿了奖。

  由此可见,胡扯也是一门艺术。

  司城佑听从老大的安排抓紧时间盯梢,片刻后得出结论:“下药倒是没有,不过你的好姐妹点了两杯烈酒。”她想干吗?想来个酒后乱性,逼滕启太负责?!

  光是用想的,司城佑就觉得现在的女生……咦!好可怕。

  招招手,他招来侍应生,“来两杯伏特加。”没道理女生都敢用的方法,他不敢。

  品着小酒,和随便聊聊天,这种感觉滕启太已经很久没享受过了。作为赛车手,酒是标准的穿肠毒药,他喝酒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还是以香槟和啤酒为主。虽说追在他身后的女生很多,可是他却鲜少有机会和女孩子单独相处。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没上过什么学。懂事起就在赛车场上混,所有文化课知识都是请老师在课余辅导的。”他的记忆里是没有“同学”这两个字的。

  司城佑发现他跟滕启太的生活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处,他也没上过什么学,全靠私人家教跟在屁股后面喊,才没成文盲。不同的是他的时间没花在赛车场上,全都被他玩掉了,也算不枉此生吧!

  花芝莲不时地用手指充当梳子,拨弄额前刻意剪出的刘海。心里想着,能了解滕启太的隐私实在是太好了,这是否标志着他们的关系向前跨了一大步?“其实学校也没什么好的,我真羡慕你从小到大都没有考试压力呢!”

  “在学校能交到朋友啊!”滕启太用指甲轻点透亮的酒杯,玻璃清脆的声音震荡着他的耳膜,跟一个人的笑声好像,“安全不就是你的朋友吗?!”

  好端端怎么提到我了?

  安全缩了缩脖子,生怕自己被发现。

  花芝莲浅笑着啜着牛肉,其实她顶喜欢鸡肉,可是滕启太好像更喜欢牛肉,所以她揣测着他的喜好点了同样的食物,“你说安全啊?我们俩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学,这个世界上能做十七年同学的人有几个?所以我们自然而然地就把彼此拴在了一起。”

  “你们俩居然泡在一起这么多年?不腻吗?”就是因为天天对着管家公那张老脸的缘故,司城佑的脾气越来越差。

  给他一记“你少废话,我要窃听”的表情,安全端起餐盘贴着椅背吃东西。梢要盯紧,上了桌的饭菜也不能浪费,这才符合她做人的原则嘛!

  “这么说你和安全彼此之间非常了解,没有什么秘密喽?”滕启太漫不经心地抛出问题,刻意掩饰自己眉宇间的,“她和司城佑是一对情侣吗?”

  呃?司城佑鼻尖上冒出层层冷汗,果然不能干坏事,老天爷都睁着眼看着呢!他不过才对安全动了那么点点心思,不多!就那么一丁点,就被人看出来了——真是背啊!

  滕启太明明是来泡妞的,提她干什么?安全侧耳倾听——

  “安全和司城佑……跟我们俩很像吧!”花芝莲精明地抛下关键性问题,“启太,你觉得我们俩是情侣吗?”

  快看快看,他们俩的手交叠在一起了——安全推司城佑看清事实,滕启太这个色狼,居然偷吃花花的嫩豆腐。安全差点冲上去拨开狼爪,激烈的情绪让她没看出分明是花芝莲的玉手抚在滕启太的手掌之上。

  “他们只是这样而已!”司城佑边说边比划,握住安全的手他向前探去,查看滕启太和花芝莲还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这一倾身从侧面看上去,他们俩倒像是亲密地拥抱在了一起。

  恰在此时,餐厅经理走上前来,微微鞠躬之后礼貌地问道:“、先生,是我们餐厅的桌子有什么问题吗?”要不然他们干吗全都端着盘子贴着椅背吃饭?

  这可是窃听的关键时刻,经理怎么来了?安全不住地推着司城佑的手臂,要他去把经理引开。

  引开经理而已,这还不容易。司城佑用力地拍着桌子,大喝一声:“没看到本少爷正在监视嘛!滚一边去!”

  “人说‘热闹的马路不长草,聪明的脑袋不长毛’,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顶着一头草窝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一拳揍过去,安全才不管会不会出人命呢!

  “我们是在监视,你不知道监视是什么意思吗?居然还明目张胆地告诉经理,让整个餐厅的人都知道我们正盯着滕启太那个色狼。现在好了吧!连花花都知道我们在跟踪他们了,她威胁我再跟来就绝交。”

  人跟丢了也就算了,还陪着他这个大少爷出了大糗。

  “司城佑大少爷,你怎么会那么出名?为什么你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人说‘人怕出名猪怕壮’,难怪你长得那么壮呢!原来猪是你本家啊!”

  他出名不是他的错,连累她成为记者焦点就不可饶恕!再狠给他一拳,揍得满天飞毛,头毛的“毛”。

  “你脑子被头发压坏了是不是?对着记者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成了你‘正在考虏度余生的伴侣’?”

  就他那一句话,报纸头版头条立刻打出“司城家族少夫人人选已确定”的招牌,这已经够让人气愤了。股市分析师更是大胆预测因为她的出现,股市将有可能持续暴跌。

  因为她的身后没有财团、政治势力的支持,这就意味着司城财团版块扩充计划少了一有力支持。

  “我是灰姑娘,我配不上你是不是?你父母今天看到报纸会不会派杀手把我给灭了?”

  被她揍得羽毛漫天飞的枕头没办法回答,司城佑撕下贴在嘴上的封条举手示意,“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批准!”她揍得手关节都麻了,气也消了大半。

  司城佑揉揉疼痛的嘴角满腹牢骚,这女人真狠心,不让他说话口头命令就好,居然动真格,真用封条把他的嘴贴上。

  先连着大口呼吸,在她眼露凶光的同时他赶紧自救,“我爸妈哪有你想的那么坏?他们才不会杀了你呢!其实司城财团的生意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算是登峰造极了,我爸妈也不期望我能将它发扬光大。对于我以后的老婆人选,我自有安排,没人能左右我的决定。至于报纸怎么说,随便他们喽!”

  “你爸妈真不会派人杀我?”

  电视剧、动漫和里经常出现这样的情节,富家公子扬言要娶灰姑娘为妻,公子的父母,主要诗子他妈坚决不同意,在经过金钱、势力压迫通通失败之后,往往会使出杀手锏——杀人!灭口!从此一了百了。

  要是司城佑的父母真像他说的那样,那……

  “这么说你爸妈肯定不会抛出一大笔钱要我离开你喽?”

  扯出小眯眼,这回换成司城佑眼露杀机了,“你好像很期待他们用一笔钱逼你离开我哦?”

  “这你都看出来了?”安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尔后极用力地拍他的脑袋,对他的行为大加赞赏,“不算太笨嘛!”

  随便给笔钱就想离开他,难道她不知道抱着他就等于抱着财神爷吗?

  “你喜欢钱是吧?我现在就用钱砸死你!”司城佑随便从床底下起一尊用金子雕刻成的他的头像追着她跑。

  安全大笑着逃跑,猛拉开门不小心撞上了管家公。老人家哪禁得起她这么一撞,坐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吓得安全连忙凑上去检查他四肢是否还健在,“管家公公公,你还好吧?”

  “我还好,可是茶没了。”

  “茶没了再泡不就好了。”这个管家公干什么都??嗦嗦,令司城佑极不耐烦。

  他哪晓得这茶可不是普通的茶,“是夫人要我专程泡给安全喝的。”

  啊?这里头似乎大有玄机。

  安全小心翼翼地追问:“这茶有什么特别吗?为什么他妈要我喝?”

  “放了七包七步断肠散,保证您喝一口一步之内就死翘翘。”反正茶都洒了,毒计不成,拿来说说也不妨。

  “你妈要害我!”安全像发生新大陆一般,拽着司城佑的领口大声宣告:“你妈要害我嗳!”

  司城佑不客气地拎起管家公的领口,“我妈为什么要害安全?”妈最嫉妒比她长得好看的女人,以安全的条件除非整容,否则妈这辈子都不会有杀她的兴趣。

  “夫人说安全是冲着少爷您的钱来的,要我不能放过她。”说到激昂处,管家公揪住了安全的衣领——他们三人一只手握着另一个人的衣领,他们的生命环环相扣。

  安全翻了一记白眼差点没晕过去,“为什么你妈不用钱砸死我,首当其冲就玩最后一招?这不符合情节设置,不按照游戏规则,完全没有职业道德啦!”

  不行,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安全决定:“我要去找个男人当我男朋友,我不要为你这草窝头而死!太不值得了!”

  “喂!一般遇到父母反对的情况,你不是应该更加坚持、坚定、坚贞地和我在一起嘛!”望着她迅速消失的背影,司城佑高声呐喊:“你也太没职业道德了吧!”

  站在飞城车队的地盘上,想起之前跟司城佑说的那些话,安全觉得自己真来对了地方。这里目光所及全是男人,随便抓一个都能以假乱真,避免司城佑他妈对她痛下杀手。

  左右张望着,原来车队就是这副模样啊!跟哥的修车房差不多嘛!空气里充斥着她从小闻到大的摩托车味,还有专属于男人的气味。

  都说赛车是男人的专利,安全却有想踏入的蠢蠢欲动。深呼吸,她没留意身后的人。

  听石桥说猛女来找他,滕启太还在想又是某个死性不改的追求宅看到她的背影他着实激动了好一会儿,“你……找我?”

  她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你能不能放过我朋友花花——花芝莲?”

  她倒是爽快,单刀直奔主题。滕启太也不含糊,“可以。”反正他的目标自始至终就不在花芝莲身上。

  “看来是我想太多。”

  麻烦解决,她转身便赚滕启太箭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你不喜欢我跟花芝莲交往?”

  他笑得很粳能拥有那么一大帮亲卫队紧随其后,可见人家魅力绝不是盖的。她差点也被他的笑容所征服,差点。

  “老实说,我不喜欢花花跟你在一起。”

  “你嫉妒?”

  “你不会以为天底下每个女生都会爱上你吧?”这话要是从司城佑嘴里出来,她还会考虑考虑。只因人家司城少爷有自作多情的资本——这世上爱钱的女人远比喜欢帅哥得多,虽说滕启太相貌、气质、才能都数男人中的极品,好在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没理由人人都好这一口。

  她偏爱吃臭豆腐不行吗?

  大步向前,她抬起头用自己的脑门顶起他的下巴,“听着,滕启太,你别误会!我不喜欢你和花花在一起,不是因为我对你想入非非,而是我不希望你的魔爪染指我的朋友。”

  “魔爪?”滕启太蹙眉,一向是他被魔爪抓伤的可能性比较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个词形容。

  “别摆出一脸无辜的模样。”安全点着他的鼻子当堂指证,“你身边的女人比皇帝后宫中的佳丽还要多,就算你想对某一个女生认真也不太容易吧?没错,最近你是选中了花花当你的女伴,可那也只是把她当成玩玩的对象,也许你对她一时的青睐还会引来其他女生的嫉妒,给她带来麻烦。”

  花不招蝶,自有蝶恋花,连在一起就是滕启太这种男人的别名——“花蝴蝶”,事实证明花和蝴蝶的理论至今仍具有客观存在的价值。

  安全说话的时候,滕启太不是用耳朵听着,而是用眼睛看着。看着她的嘴皮吧嗒吧嗒,连带着满脸神奇的色彩,他的眼球就禁不住跟着她打转。跟她在一起很有意思,比赛车有趣多了。

  诡异的表情设下诱饵,他等着她上钩,“你要我放弃整片森林,也放弃森林里你的朋友,相对的,你总得给我其他的好处作为补偿吧!”

  “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卑劣的男人!亏他还长得这么帅。

  拉下她的下巴,滕启太将自己的下颌垫上她的头顶。不喜欢被人贴得这么近,安全奋起挣扎,却被他坚实的臂膀圈了起来,“做我的伙伴吧!不仅是赛车场上的伙伴,也是这里的。”他指了指心脏位置,手臂松开她的前一刻他在她的耳畔喃喃:“从前到后,我所要的只是你而已,知道吗?”

  安全僵硬地杵在原地,半晌无力动弹。

  “好闷哦!”

  安全软趴趴地窝在花芝莲的身旁,像小猫似的用鼻子蹭她的掌心,这样恬静的午后最适合两个小女生吃着甜品聊着心事。

  啜了一口嫩滑的布丁,花芝莲左右瞟瞟,“怎么没看到那位大少爷?一向都是你去哪儿,他跟到哪儿的!”

  安全漫不经心地抬头望着树叶交迭出的斑斑点点,亮亮的光斑点缀人心,“听说好像是为了他妈要暗杀我的事跑去泰国跟他妈吵架去了。”司城佑风风火火的个性就像他顶着的那头草窝似的,一会儿不见就窜得到处都是。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多幸运,郎也有了,钱也得了。”司城佑对安全的心决不止朋友这么简单,这让花芝莲好生羡慕。

  “你喜欢给你喽!”安全半真半假,在她看来,不管花芝莲喜欢谁都比喜欢那只“花蝴蝶”好上千百倍。

  用手指夹起一块蛋挞,她轻轻啜着奶黄,一抬眼看到花芝莲遍布淤血的青紫,“你手怎么了?”

  安全将手上的吃食丢在一爆拨开她的袖口上下检索。花芝莲原本白嫩的肌肤上布满伤痕,“你跟人打架了?”找麻烦这种事一向都是安全出头,她躲得老远,再怎么打也落不到她头上啊!而且下手这么狠,最有可能的就是情伤。

  安全眯起眼的同时嗅到了危险的气味,“是‘滕启太亲卫队’里那帮变态女人打的吧?”肯定是不高兴她跟滕启太单独约会,所以对她痛下杀手。

  “她们是气我混进亲卫队啦!”

  别看亲卫队里队员不少,每个人都想挤到滕启太面前大展风头,这扛大旗的任务就落到了闲杂人等身上。花芝莲想了半天,只想到用这办法混进亲卫队,以此换得最详细的滕启太全方位资料。

  这对于安全这种不懂爱情的人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即使是面对她心爱的赛车,她都没有卑躬屈膝至如此地步。

  拽住花芝莲受伤的手,安全帮她活动筋骨,生怕留有隐患,“换个人来爱吧!”是最好的朋友才劝她呢!

  感情若可以更换就不是真爱了吧!花芝莲执着之心不减,“全当是挑战高难度动作吧!就像你总爱挑战极限速度一样。”骑单车都能骑出那种速度,她这辈子注定与“安全”唱反调。

  明知道劝了她也不会听,可安全就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就此沉沦下去。被情敌群殴不是最悲惨的遭遇,付出一切得不到同等程度爱的回报也不是最痛苦的,怕只怕眼前种种美好的境遇皆是虚幻,醒来后才发现自己早就变成了赤炼仙子李莫愁般凶残——爱和恨都在梦境中度过,生命中半点真实不曾留。

  他根本不爱你,醒醒吧!

  人有时候宁愿活在梦里,不愿面对清醒时的残忍。十几年的相知相交,安全知道花芝莲死也不肯放手,残忍的事只好由她接手了。

  “花花,你记不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我英语成绩狂乱无比,我求你考试时帮我作弊,你把答案写在小纸条上传给我,结果被那个四眼田鸡逮个正着?”

  “我那次英语成绩记零分,而且还在学校通报批评。”惨绝人寰的事真的很难忘记。

  “其实那时候你只要供出伙同作弊的人是我,而且主谋是我,你只是从犯,只要你这么说了,就不会被通报批评。”那一次,花花一个人挑下了两个人的错,而安全却被胆怯围困,没勇气主动去班主任那里承认错误。

  花花的仗义、她的维护、她的友情,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安全仍然不敢忘怀,“那段时间你好难过,我看着你哭红的眼睛暗暗发誓,以后要是遇到伤害,我一定第一个冲上去帮你顶了。”

  一生并不算太长,老天爷给你赎罪的机会也不会太多,也许她能帮花花顶去伤害……就剩这一次了。

  司城佑从泰国赶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安全,那时候她还在上《当代文学》课。他半途插进来,两个人的位子中间隔着走廊过道。吸取上次被罚的教训,他没用嘴巴跟她说话,将想说的都写在纸上了。

  “我走的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

  她在他写下的那行字中圈下了“想”这个字,正当他自鸣得意的当口,她又丢出一张字条——“没有你,我连去赛车场的借口都没了。”

  他对她的感召力就这么一点点?司城佑奋笔疾书,“我不在的时候,你不是应该每时每刻思我若狂嘛!”

  瞄准方向,安全“啾”的一声将纸条丢到他手爆多亏从小到大在每一个作弊战役中练出的好身手,“我真的好想念小水仙啊!”

  “那今天结束课程之后去赛车场?”他也想看她坐上小水仙尖叫的样子,充满朝气,好迷人。

  “赛车场是要去的,不过我还得先去飞城车队。”本想迟点再告诉他的,没想到他一回来就提起这档子事,反正早说晚说都要说,主动招供总比他最后知道来得好,“我想接受滕启太的加入飞城车队。”

  司城佑打开字条看到这行字,原本舒缓的小眯眼瞬间挤到了一起,还露出危险的光芒。他提起笔用重重放下,扭过头大声质问她:“我才走了几天?你就爬出墙头,伸到滕启太那边去了?”

  原本安静的教室因为他的大喊大叫而更为寂静,连中年女教授都忍不住扶扶眼镜巡视这方。

  什么爬墙头?什么伸到滕启太那笨真是丢脸死了——安全不敢大动,一脸无辜地想装作他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司城佑却不依不饶起来,抓住她的胳膊一声更比一声负“说啊!为什么好端端地要加入他所在的车队?下一步你是不是还打算做他的女朋友?”

  不是自愿,可在他的作用下,安全已经成为全班同学注目的焦点,想尽快摆脱窘境,她抱起书本就往外跑。仗着人高腿长,司城佑更是先一步挡在门口,挡住她的去路,“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清楚。”

  忍不下去了!

  安全用满捧的书砸到他的脸上,让他清醒清醒看清现状,“你才要当着大家的面把话说清楚呢!我们俩是什么关系?我做什么事干吗要跟你交代?你兀自对媒体说‘我是你考虑将要陪你度过余生的人’,你有没有跟我商量?你以为你有钱有势我就必须对你惟命是从吗?你以为你伸出手,我就得像哈巴狗一样快乐地摇着尾巴扑上去吗?”

  天大的笑话,她安全这辈子还没对谁俯首称臣,也不打算败在谁的手上。

  用十根手指捅着草窝头,她的话让司城佑的人生准则失去了作用。他的记忆里,每个人都希望获得他的在意,每个人也同样关注着他。只要他付出就一定会获得巨额回报,她是他生命里的意外。

  他不喜欢意外,只希望每个人、每件事都按照他的意愿旋转。

  “我说了,我司城佑今天在这里放下话来,我不准你加入飞城车队,更不准你成为滕启太的女朋友。”

  他不了解安全最讨厌别人命令她做什么或放弃什么,指着他的鼻子,她怒吼的时候连小舌头都向他喷口水。

  “我也说了,我不仅要加入飞城车队,我还要做滕启太的女朋友——你给我记好了!”

  她拍屁股走人,不理会正看着好戏的同学,不理会人到中年尚未体会到之爱的老师,更不理会那比一级方程式赛车跑得还快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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