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 九、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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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随心知不好,忙向后退了几步,上身后仰,可楚载安来势甚急,只听“哧啦”一声,张随衣襟竟被扯开,怀中杂物纷纷掉落,张随若退得短了一寸,此刻定然是开膛破肚。收藏*~网堪堪避开这一爪,受风力所激,张随一**坐在地上。

  楚载安狞笑一声,正要上前,忽觉身后一阵风过,有人从后面扼住自己咽喉,不由大为惊惧。原来是陈剑诚见张随有危险,不顾一切扑了过来,明知自己不敌却仍性命相搏。楚载安要害被制,情急之下一肘向后击出,十成力结结实实击在陈剑诚胸腹之上,而此时木红雨从后赶到,双掌齐出,打在陈剑诚后背上。

  陈剑诚受两人前后合力一击,闷哼一声,口中鲜血狂喷,委顿在地。楚载安收摄心神,眼角瞟到张随已站起身来,正要将其制住,询问苍鹰剑下落,忽觉脖颈一道凉意划过。

  木红雨惊叫一声,清清楚楚看到自己这位“大伯”颈中鲜血如泉涌,在半空划出一道虹!

  适才张随衣襟大开,掉落的杂物中,恰有一枚铜钱,这枚铜钱,正是前番所提到的、边缘被磨得锋利如刀的铜钱,张随乘楚载安分心陈剑诚之际,捡起那枚铜钱,奋力站起,抬手划过楚载安左颈!

  楚载安内力深厚,爪功精湛,武功远在张随之上,但他自恃高手,又见施毒成功,心下难免生出几分大意,这才被张随一击得手。

  楚载安摇摇欲倒,木红雨跨前一步连忙扶住,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不及多问,左手捂住那创口,右手摸出创药,尽数倒在楚载安脖颈中。此时情势急转之下,机会难得,张随虽痛苦难当,仍咬紧牙关,一把拉起陈剑诚,跑出房外。

  刚跑出几步,陈剑诚大口呼吸,站也站不稳,张随也是步履散乱,拖着陈剑诚拐进一条暗巷,踢翻摞在哪里的几个大箩筐,勉强遮住身形,陈剑诚已是昏了过去。那枚铜钱依然加在手指间,张随按着首阳派秘笈所载的一种怪异姿势慢慢坐下,划开自己右手手背,放出毒血,暂时缓解毒性,摸摸怀里,没有找到金疮药,料来是刚才受了楚载安一爪,掉在地上了。

  张随尽量平定心神,回想今晚这场险斗,暗道:“侥幸!若不是我一直把这枚铜钱带在身边,若不是顺手摸到这枚铜钱,若不是它的边缘如此锋锐,只怕我今日便要折了首阳派的脸面。”边想边判断楚木二人来历。忽然眉头一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回身扶起昏迷的陈剑诚,昂首挺胸走出了这条暗巷,就近寻了家医馆。

  过年之时,这医馆却不关门歇业,着实难得,馆中除此二人外,再无其他病人,正合张随心意。那医馆中的大夫想来经常面对江湖豪客,见此二人竟无惊讶之色,拿出伤药给二人内服外敷。不多时,张随血色转为鲜红,毒性去了大半,剩下的自己运功便可逼出。张随正在调理,陈剑诚幽幽醒转,看清二人所处位置,大惊道:“你怎么敢……”

  张随笑道:“怎么?受伤了不来医馆还去哪啊?”

  陈剑诚打量四周,低声道:“他们必有大队人马……如此两人便极难对付,你毒性既除,这便快走罢,我是官府的人,这些江湖人物不敢动我的……”

  张随暗叹:“这些江湖人物便是来自你们洛阳府衙,你还不知道么!”对陈剑诚说:“你没听那楚老头说么,木胖子没敢告诉他老爹,只和楚老头说了这事,他们二人要保守这个秘密,便无法调动大股力量。他们想凭二人之力夺回那对剑,结果现在楚老头生死不知,却给了我们几个时辰的喘气之机。”

  陈剑诚一怔,道:“什么剑?对了,那老头也提到过一对剑!”张随心想到了此刻,也不用瞒他,便将夜探洛阳府、剧斗木红雨之事说了,却隐去自己回山之事和那双剑的来历,至于那铁盒中物事更是提都没提。

  陈剑诚听完愣了半晌,道:“你真行!”想伸手拍拍张随肩膀,却忘记了有伤在身,扯动胸背伤处,痛的“啊呀”一声叫了起来。

  张随谑道:“哟,还有力气叫,看来一时半刻死不了。”陈剑诚忍痛笑道:“多亏你了大胆,我才捞回一条老命。那两人看上去来头不小,此番受挫,定然会将事情闹大,这洛阳咱俩是呆不下去了。”

  张随略带歉意道:“可惜,下一任的洛阳城捕头就这样灰飞烟灭了!”陈剑诚极快道:“那算得什么!正好我很久没回家了,正好借这机会回家看看。我身负重伤,你得护送我回去啊!”

  张随心知若要陈剑诚求人,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这番他拜托自己“护送”他回家,实际上是有心借他陈家威名保护自己,心头不禁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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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剑诚家在周家口,河南境内另一座繁华城市。二人打定主意前去,陈剑诚道:“我们雇一辆马车,今晚就走!”张随却沉吟道:“我们还是乘船的好。”陈剑诚惊道:“按你所说,那两人十有**是金龙帮的,你还走水路,不是自投罗网么!”

  张随道:“正是因为他们是水上的霸王,我们才更要走水路。其一,金龙帮这几年来只管商船,对客运不闻不问,水路虽然绕远,却不会遭到盘查,安全可靠。其二,金龙帮势力范围逐渐扩展,已从水面发展到陆地,韩家被灭就是明证,我们若坐马车,说不定半路便被截了。其三,金龙帮绝不会料到我们反道而行,弃陆从水。我们出其不意,定能逃过他们搜捕,还能借此机会观察他们实力,而且刺激好玩……”

  张随还没说完,陈剑诚便叫道:“走水路!”张随笑道:“走水路之前,还要如此这般。”

  二人在医馆内商议许久,精神恢复大半,付了药钱,出得门去,先回了陈剑诚寓所,只见门扉大开,屋内一片狼藉。陈剑诚没有收拾行李,张随却弯身将自己掉落之物一一拾起,确认无误,又拾起一长一短两根桌脚用布包了,这才来到城中驿站,租了一辆大马车,讲好是前往周家口。二人驾车从偏门出城后,行得几里地便下了官道,掉头向黄河边去。在河边渔民村子里出高价雇了一条小船,这才动身往陈剑诚家乡——周家口而去。

  张随回到陈剑诚寓所,收拾自己物品,是不愿让人发现自己在场的证据,眼下局面,在明不如在暗;两根桌脚用布包起,显出长短双剑的形状,使人错知双剑在自己身上,免得大年下还有人找上首阳派去,给师父、师兄添堵;在驿站撒谎,是为了避免有人向驿卒问起二人行踪。张随思虑细密,滴水不漏,陈剑诚看在眼里,钦佩非常。

  自洛阳至周家口,陆路需得一日,水路却需三日。张随也不急着赶路,每日运功助陈剑诚疗伤。偶一得闲,心中便不住的想:“那木红雨的父亲似乎是金龙帮中重要人物呢,幸好他教子过严,木红雨才没有将丢剑之事声张开来。不过这次楚载安受挫,生死未知,想来无法再瞒下去,接下来要面对的高手不知有多少了!”又想这金龙帮中,仅仅一个楚载安就差点要了自己性命,不由悚然心惊。俄而暗自安慰自己:“料来这楚载安在金龙帮中也是出类拔萃,这才桀骜非常。其实他帮中又哪能那么多高手了?”

  到第三天时,四处鞭炮,歌舞升平,神州大地一派吉祥欢乐,原来已是过年了。张随想起往年首阳山上热闹情景,心下一阵怅惘,抬头看向陈剑诚,却见彼人靠在舱壁上,呆呆望向窗外,心想:“他也在思念他的家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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