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还道他吓得呆傻了,听他讲话,喜笑颜开,扑哧笑道:“当然不是,不过月夜良辰,姐姐我高兴,小傻蛋要是想砍柴,姐姐就陪你砍去!”
冯兮无摇摇头,“我眼神不好,黑灯瞎火的砍不动哩!”
女子嘻嘻娇笑道:“那还不简单,姐姐来为你指路。”说着,蛇尾一摆,堪堪将冯兮无递到眼前,长手舒展就欲将他搂将过来。
冯兮无摇头故作害怕道:“仙姑。你身上那条小蛇好生古怪,咬上一口,全身就像发烧似的,我不要过来。”
女子呸他一口,素手斜斜一拢耳发,直笑的花枝乱颤,妖冶妩媚的笑道:“胆小鬼。小蛇你都怕,那姐姐这条大蛇你怎生不怕喃?”
冯兮无心中暗骂,人头蛇身,妖邪身法,我没晕死过去都算好了。但嘴上却笑嘻嘻道:“姐姐天仙一样的美人儿,我欢喜还来不急呢!不怕不怕。”
女子眉开眼展,笑道:“啊哟,口甜舌滑,倒真个讨人喜欢,如此就快到姐姐怀里来,好生给你指指路呢。”
冯兮无还是摇头道:“仙姑会使魔法,让我浑身燥热,生病似得,又舒服又难受。再说,我妈也不让我抱光溜溜的姑娘,要让她知道了,非打我不可。”
女子柔声道:“傻瓜,姐姐这不是魔法,这是仙法,让你作神仙一样的舒服。”
但任他如何引诱,冯兮无都只是装傻充愣,胡扯八道。起初女子还笑吟吟的挑衅,摆出各种血脉贲张的姿势引诱,见他呆子似的始终不解风情,终于越来越着恼。
冷冷的瞧着他,喝道:“小傻蛋儿敬酒不吃吃罚酒,还真当姐姐稀罕你不成。”这话说到最后一字,竟似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尖声大笑,头发疯魔乱舞,獠牙森森,狰狞如鬼,倏地凑向冯兮无。
此时二人攀援直上,四周树影斑斑,月光自上倾泻而下,女子脸庞暗影闪烁看不真切,这般陡然变形凑近,直将冯兮无骇得六神无主,魂飞魄散。他今夜所见本就超乎常理之外,难以用言语形容,好在他自小为人乐观独立,神经坚韧,才堪堪压住那股惶恐感,要换作其他人,在这科技灿烂的时代,见到这等邪魅,说不得早已一头晕死过去。
但毕竟是初见,维持到现在已属于不已,被女子这般恐吓,再难镇定,大眼一瞪,口吐白沫,瞬时晕死了去。但同一时间,心中也泛起一阵守身如玉的安宁感。
原来冯兮无先入为主,见妖女勾#引他,断定其是要想与他欢好,再吸干精血。见他掉落山崖妖女还挑衅诱#惑,更加笃定了几分。
只是,他可不想那般被活活榨干惨死,惨不忍睹,灵机一动下便想起了以前那些姑娘意欲约他共度良宵的事情。这些女子千里迢迢而来,抱有极大决心,往往不是三言两语就可辞掉的。是以他便常常装傻充愣,言语耍滑,百般耍赖下让女子恼羞成怒,愤愤而去。这招可谓屡试不爽,想到这妖女虽然厉害,但好歹也是个女子,就果断用起了这招。
果然一招奏效,女子厉声变形,瞬时就欲吞杀他般。这般死法总算好过被凌辱而死。
阴风扑面,尖叫凄厉,在这满月山野飘渺荡远。冯兮无瑟瑟发抖,双眼翻白,只余下了一口呼吸。
女子心满意足,怒气渐消,不时便又恢复了那颠倒众生的妩媚风姿。盯着冯兮无扭曲铁青的脸庞,轻吻低语:“如此独特有味,姐姐哪里舍得杀了你呢!假以时日,非得让你心服口服的拜倒在姐姐的石榴裙下才罢!”
竖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天空似撒下千万道亮丽光辉,和熙温暖。
光雾山红叶烂漫,万里朝雾弥漫,将一切渲染的若隐若现。远远的,便可听见鸟鸣啾啾,人声鼎沸。
旺季少闲,阿虎,雷蒙一大早便被闹钟吵醒了来。二人欢声笑语就待起床,早起的鸟儿有食吃,在这一年四季中,也就这个季节他们能带更多团,收到更多分成收益。
往日里,冯兮无老早便打好了饭带回宿舍,待二人收拾完毕,饱餐一顿,便出门上岗。
不想今日,闹钟响起都未曾见他身影,雷蒙一连三声,上床都无人应答。
大觉惊奇,蓦然想到冯兮无昨夜独自离开,二人睡时都还未回来,啧嘴道:“咦,虎子,你说兮小子一夜未归,跑哪里去了。”
眼珠一转,**的盯着阿虎,一拍额头贼笑道:“不会是,嗯、?······嘿嘿嘿!”
阿虎给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二人志气相投,他自然明白雷蒙言下之意。深呼吸一口,“我勒个去。烂木姥姥不开花,难道,他,他,他竟然舍弃处子之身,荣登我先啦?”
言毕,捶胸顿足,似乎万分悲痛,雷蒙先于他也就罢了,毕竟他心术不正,干出什么也很正常。但相比冯兮无,他的邪恶度自然又呈一方枭雄之态了。
雷蒙哈哈大笑:“你不是喜欢炫么?今天又去和人合照呀,趁机动手动脚啊。所以说,小白脸始终是要不得的。要想成为个真男人,还是得像我这样,嘁哩喀喳。”弓手弯腰。虎躯后挺,有意打击阿虎。
阿虎愤愤难平,生来第一次对于自己这美人胚子的皮囊产生了厌弃,抓起电话,便开始联系冯兮无。
雷蒙眼睛发亮,一阵风似的凑上来。
十来秒后,终于听到一个沙哑妩媚的声音,便是这声音,都平白的拥有十足的穿透力般,深入人心,瘙痒难耐,二人对望一眼,不禁同时吞了口唾沫。
阿虎唬得一怔一怔道:“你好!请问冯兮无有在么?麻烦你电话转给他!”
那女子淡淡的应了一声,回到:“他正睡的酣哩!我可挂电话啦!”
言罢,嘟嘟一声,果然挂掉电话。
不想前后如此之快,二人一时愣在原地,半晌才如梦初醒,互相搂着哈哈大笑。二人可是冯兮无从小到大的玩伴,三人虽然时常互开玩笑,但心里面还是祝愿对方好的。
尤其是对冯兮无。雷蒙,阿虎虽然晃荡,但终究有家为底,后路坦荡。是以心底对冯兮无都是暗含期许,巴不得他哪天相中一个对味的女子,好安家置业。
二人搂抱了不小会,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撒手丢开,作恶心状。
雷蒙这才意兴阑珊的笃定道:“好,好啊,真人不露相。极品啊,据我多年经验判断,对方定然身姿婀娜,国色天姿。”
阿虎眼犯桃花,攒拳企盼道:“待君归来,定然舍命相询。”
二人难得统一目的,“一致对外”。很快便商议妥当,给冯兮无好生请好病假,备好果酒彩礼等等。
却不知此时此刻,冯兮无哪里有福消受,便是有这福分亦没那胃口。
大巴山系米仓山,二郎崖,距离光雾山遥遥二百里。
阳光刺眼,周遭水声潺潺,大雾茫茫,群峰参差,参天摩云。西边是滚滚起伏的云海,白云半山隔断,顶峰雪岭参差,巍峨雄伟,放佛破海而出的群岛,壮丽难言。
群山脚下,是一片五颜六色的绚丽大地,放佛被天上泼下的倪霞所染,花树草木密密的铺展起伏,朝东绵延到视野难以企及的山边,被狂风鼓舞,层层叠叠汹涌如浪。
山上积雪融化为溪,奔泻而下,汇集成一条碧水霞带,迤逦缭绕,穿过原野,滚滚流向东方。两岸的霞林彩花倒映其中,色彩斑斓瑰丽,放佛万千靓丽织锦铺展回环。
最为奇妙的,乃是这千丈原野之上稀稀拉拉竖立着二十块奇形怪状的圆柱石,俱都高不下三丈,或怪石嶙峋,或风雅秀丽,或瑰奇峭拔,一圈圈环绕回旋,里外互相填补罅隙。
阳光照耀在柱子上,斜刺里拉出二十个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的影子,与石柱遥遥呼应,形成一个奇诡壮美的巨石阵。
女子长身坐落于其中一块石沿,双腿摇荡,时不时回头观望一眼。
这石柱两两竖立为基,上面再横搭一块为盖,此时,冯兮无正昏迷不醒的躺在上面。面目发赤,眼窝深陷,过去整整八个时辰,冯兮无丝毫无醒转迹象。
冯兮无体内热浪翻滚不息,寒热交替,想是昨夜惊吓太甚,身子虚浮,又被溪水瀑布所激,感冒发烧,竟就此染上了大病一般,浑浑噩噩,难以醒转。
迷迷糊糊中,只感觉鼻息中尽是甜香滑腻的成**人体味,全身颠簸起伏,震得他腹中翻江倒海,更为难受,一路行来不知呕吐了多少次。断断续续口干舌燥,发不出声来,扯着双手抓挠嗓子,干吞唾沫,被女子发现,收集些水露,小心翼翼放到他唇边,先滋润一下他的嘴唇,再小心翼翼的缓缓倒进去。
偶尔也听到些真挚担忧的话语,如风中细语,却又听不真切。只断断续续听到些,“担心,快醒来云云。”
如此赶路八个时辰余,终于在山门阵开之前到得了领地。这短短八小时,不知怎的,自己心中却悄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十年来,自己从未爱上过任何男子,想不到竟对这初次见面的青年如此动心。
昨夜恼羞成怒,恐吓他晕死过去,她心中懊悔,难过不已,竟然险些失声痛哭,。此后,只要瞧见冯兮无难受**,她便忍不住心如针扎,凄然难过。难道命中注定他和她之间会发生什么情缘么?不然她怎么会如此不同于常日,亦或是只是对这坐怀不乱的青年有着一丝淡然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