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恶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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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显示出来人的心急。却是刚才那个管家齐远空,齐远空去而复返,径直来到师前川跟前,附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连二炮瞧的真切,喊道:“师先生,刚刚齐管家同你说话,听蝉小姐就到了,此番莫不是又有一美人前来?”

  师前川面上微笑,只是眼神却流露出一丝惊疑,方要说话。一个粗豪的声音已是响起:“美人吗,到是没来,不过爷们儿到是来了几个。”连二炮怒道:“你奶奶的,是什么人?”

  众人的热烈气氛顿被惊扰,不由寻声看去,大厅入口处此时已是站了三人,其中一人身穿青衣做道士打扮,脸颊消瘦,颧骨突出,一双眉毛却是又粗又长,整双眼睛都要遮盖住了,只露出一丝缝隙,诸人被那缝隙中的眼光扫过,均生出一种诡异之极的感觉,竟是说不出的难受。

  说话的是道士身旁一个阔脸巨汉,这巨汉生的虎背熊腰,身高过丈,满脸横肉,说起话来瓮声瓮气:“却是老子,你待怎样?”

  说完狠辣的目光径向连二炮看去。连二炮本是要说,**的是谁老子。被那汉子一瞧,心下一寒,硬生生将到得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忽然记起柳听蝉也在席上,忙道:“你等是谁,可是受约前来?”连二炮语气已然软了下去。那几人对连二炮却不理睬。

  几人目光缓缓自厅上诸人扫过,打量到柳听蝉时,不由都停顿了下来,有惊艳有贪婪有迟疑,那巨汉却是最先将目光收了回来。

  齐远空身形晃动,来到三人身前道:“几位怎么这般心急,我不是与你们说好。在楼下稍等片刻,容我与师先生通报一声,再请几位上楼。”

  阔脸巨汉哼了一声,向前迈了一步,裹在身上的灰袍无风自动,呼啦啦响了几声,竟是敞将开来,露出精赤的上身,若岩石般坚硬的胸肌上挂了一串鹅卵般大小的珠子,那珠子黑黝黝的竟不带一丝光泽。

  齐远空见这巨汉跨步向前,气势汹汹,不由伸出右掌向外一推,巨汉见齐远空出掌,身形不退反进。齐远空身形瘦高,给人一种干练精明印象,手上青筋虬起,骨节粗大,显然在手上下过苦功,一掌推出虽是只用了三分力,但手掌所过之处仍是发出破空之声。

  “砰”的一声,手掌推到巨汉身上,齐远空只觉手心所触之处坚硬异常,仿佛不是人的身体,而是一方巨石。巨汉以身体接了一掌,混若无事,口中哼了一声,左手巨掌张开,猛地向齐远空一抓,那粗大若棒槌般的指尖上,竟是生出五股微风,紧接着一股吸力陡地生将出来,齐远空顿觉周身一麻,身体就要被那巨掌抓住,大骇之下,便将尚未完全收回的右掌,急速向大汉的掌心切去,齐远空一惊之下,右掌上力道顿时灌足,霎那间右掌已是坚如精铁,便是巨石也可切开。

  巨汉脸色微变,手掌上力道忽然向外一吐,齐远空本已便要切到的右掌,顿时一滞。借此之机,巨汉双足使劲向地下一点,身体迅速向后退去。

  两人由出手到巨汉后退,不过电光石火间,在座众人只是少数几人看得真切,正自惊鄂中,那巨汉却是已然退到后面,重新站到青衣道士一旁。

  此时站在前面的却是一黄衫之人,这三人显是以黄衫人为首,黄衫人衣着讲究,镶丝缀玉,神态极是从容,看来三十左右年纪,脸孔十分英俊,只是一双俊目里,透出几分得意的神色,还不时向柳听蝉瞟去。

  黄衫人看向齐远空,轻轻一笑道:“阁下便是赤雷掌齐远空吧,想不道几年前销声匿迹,原来是到此给文与学齐的师前川当管家来了,看来师前川师先生果然名声不小。”齐远空面色一变,此时,师前川已从座位上来到这几人近前。

  师前川面白无须,双目清澄,嘴唇极薄,给人一种温润恬和之感。他来扬州已有多年,因他为人冲淡平和,惹人亲近,又是学识渊博,与人谈论天下古今,无所不知,街邻远近每有所问,必与解答。

  多年下来,在扬州城内竟得了一个文与学齐的称号,传说他还曾经为当年的后周淮南节度使李重进做过幕僚,后来因与李重进意见相悖而引退,才在这炮山河畔开起了酒楼,他名声在外,扬州城内达官贵人,富豪显贵均来光临,这酒楼生意到极是红火。

  师前川见这黄衫人倨傲无礼也没生气,只是淡淡的道:“传闻潭州华家有一种功法练到极处,周身上下会有紫气闪动,我观阁下目光之中不时有紫影浮动,时凝时散,想必与紫面金粉华成文华门主定是有些渊源吧。”

  黄衫人见师前川识破自己的来历,言语到是谦恭了几分道:“师先生眼力真是让在下佩服,你所说的紫面金粉正是家父,在下华自器。”

  师前川接着道:“紫金门在谭州是一方大派,华门主又是武学高人,我虽不曾见过确也久仰的很,只是我与华门主并无往来,而谭州也离此甚远,不知华公子来此有和贵干,可是路过于此,想来品尝美酒佳肴,若是如此,华公子只管吃喝,一且都由师某请客。”

  华自器目光一闪,双目中竟是紫气大盛,并朗声笑道:“多谢师先生美意,只是在下受钦差大人所托,来此搜拿会天文术数的妖人。”说罢那紫气大盛的双目向在座的诸人一一看去,多数人被那双紫眼一扫心下竟是一寒,祝黎回目光炯炯怡然不惧,连二炮一双眼睛却是看向别处,柳听蝉不知何时在脸上罩了一层青纱遮住了那绝美的容颜,只是一双翦水双瞳露在外面。

  师前川闻言一怔,道:“华公子说笑了,师某这里只是一座酒楼,而今日来此的都是扬州城内有名望之人哪里有什么会天文术数的妖人,更何况搜拿人犯也应是官府衙役,与华公子何干,莫非紫金门已经投靠官府了不成?”

  “不错,在扬州城内拿人也得是我们通判大人做主,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敢打着钦差大人所托的旗号,我怎么不知道有钦差大人来至此处。”那扬州城的巡检使,本来已被华自器一双紫目看的心下发慌,但是听师前川一说,猛然记起自己在这扬州城内当差,自己身边坐的,又是扬州城内,只在知州之下的通判大人,不由在酒席上站起,大声说道。

  华自器听后,俊美的脸上竟是闪过一丝厉色,那双眼中的紫气在刹那间仿佛开水上翻腾着的水气,竟是自眼中滚将出来,很快紫气便如一条紫色的绸带般将华自器的双眼完全罩了起来。

  身为扬州城内的巡检使,此人也是自幼习武,算得上刀马纯熟,只是这般诡异莫名的功夫确是从未见过,见那紫气自华自器眼中滚出,忽觉心中一阵烦恶,双腿发软竟又坐回椅上。

  师前川脸上闪过一丝不快,道:“华公子这是何故,话尚未说清,就想自持武力威胁我的客人不曾?”巡检使战战兢兢的道:“我看这是威胁朝廷命官。”

  华自器深吸口气,那罩在眼上的紫气化为一道紫柱竟是被华自器吸入口中,华自器对师前川道:“师先生,在下武艺未精,有些时候不能自制,还忘莫怪。”接着又对巡检使道:“朝庭命官吗,我看你们很快就要不是了,你且看看这是何物。”

  说罢华自器手腕一翻,手心里已是多了一个物事,那物事黄澄澄的,确是一块黄色的牌子,牌子周边雕有驾云之龙,正中央却是一个破字,诸人看道此牌俱觉古怪,连二炮却道:“怎么拿出个牌儿来,咦,还是破牌儿,这倒有趣的紧。”巡检使看到此牌脸色大变,通盘大人见后已是冷汗大冒,这三个不速之客来时,他便觉得事情古怪从头到尾就不曾发过一言,此时见到这块牌子,心里已是一惊,口中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道:“破天令,你们是破天禁卫。”师前川听后脸上也是一变。

  “破天禁卫是什么东西,老子没听过。”连二炮在座上嘟囔道。柳听蝉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异色。

  “当年太祖皇帝成就霸业之前,为了防止宿敌偷袭刺杀,同时反过来也要刺杀偷袭宿敌的一些重要人物,而成立了一个秘密的卫队,这些卫队的成员都是来自各地的能人异士,有些人是为了金钱,宝物,权力而来,有些人是与太祖皇帝志趣相投,总之这些人都是普天之下的佼佼者,他们的总称为“顺天禁卫”只是在太祖皇帝成就霸业之后,这些人在得到了个自的需求后,卫队也就解散了,这破天禁卫难道是?。。。”

  华自器眼上紫气消散后,那双眼中的得意神色又显露出来道:“师先生当真是了不起,想不道连这样的朝廷密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不错这“破天禁卫”正是当今圣上亲自成立的,并由圣上直接支配,专门搜拿那些妖言惑众的会天文术数的妖人,而我正是破天禁卫中八大铁卫之一。”

  那巡检使听后,想想刚刚自己的做为,不禁汗透重衣。忽的手上一紧,竟是被扬州通判一把自座上拉了起来,通判拉着巡检使快步离开酒座,来到师前川面前:“师先生,我二人受邀来此,只觉得师先生为人谦恭而不失豪爽,又是扬州名士,只是今日华大人说你这里有会天文术数之人我二人实是不知,而我二人均是朝庭命官,自当为朝庭效力,与那会天文术数的妖人势不两立,现在我二人便是要与华大人一起了。”

  通判大人又对华自器道:“华大人本官身为扬州通判,不知您光临于此,真是惭愧,不过不知者不罪,还望华大人海涵,现在本官自是协助华大人搜拿那些妖人。”他转脸又对那巡检使说道:“你速回府衙通知团练使黄大人,带兵来此辅助华大人,搜拿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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