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检查,和乔银忠等人的叙述,李大夫初步松了一口气,他认为患者不要紧,她主要是受到精神打击或心理刺激太大、太突然,整个人压抑太久,崩溃了!“不要紧,大家别慌,”江晓莉脸色青紫,双目紧闭,浑身抽搐不止,处于休克状态,大汗通体,呼吸困难,李大夫摸摸病人的脉搏,跳动非常微弱。
他转身问送她来的乔银忠:
“她此前怎么回事?是否突然受到过什么感情刺激或重大的意外精神伤害?”
“她的丈夫是林强同志……”
“哦!”李大夫似有所悟,林强他当然认识,更知道他此前的英勇善战与刚刚发生的那些诡异事件,一下子好象明白了。“这是他妻子?”
“呃,对!”
“检查她的肺部是否萎缩,”他对护士说:“胸部X光片,三分钟内洗出来。”
李大夫观察到病人的颈静脉已经隆起,对乔银忠说:“静脉扩张,心包受到巨大刺激……来,你们靠后,请靠后,再靠后一点!”
一个护士把气管插管递给李大夫,李大夫对她点头示意:“马上插入。”
乔银忠急匆匆跑到隔壁看了看被一个刑警抱在怀里的静静,小姑娘可能让妈妈吓坏了,睁大眼睛,眼角挂着泪痕,不哭也不闹。
“姑娘不怕,妈妈没事,一会儿就好了,明白吗?女儿不怕!”
静静木然地点头,似懂非懂,乔银忠又说了一些什么,吩咐刑警带她去宾馆开几个房间,在那里等他们,如果没大问题,大家一会儿过去。
几个女同事和刑警抱着林强女儿急急忙忙出门去了,外面一辆警车启动后慢慢驶驶出了大门。
乔银忠回到急诊室。
他慢慢凑到李大夫身后,看着监视器,一颗心脏跳得坚定有力……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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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莉再次慢慢苏醒。睁开眼睛,乔银忠和女儿静静都不在眼前了,四下看看,一女同事见她醒来,急忙从对面床上放下一本书过来看她,笑着询问:“江大姐,你醒啦?不要紧吧,想不想喝水?吃水果?”
江晓莉认出了那个女同事是谁,摇了摇头,勉强笑了一下,在嘴角留下一个浅浅的笑意,却比哭泣还令人心有余悸。
她觉得很奇怪,她在梦中又一次看见了丈夫林强来到了眼前,不禁哭道:“林强呀,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来看我们!”
一忽儿,恍惚中她似乎又回到了昨晚,很奇怪很奇怪!她疲倦地昏睡之后醒来,准备打起精神继续翻阅那些丈夫留下的零碎纸片,这时,林强的冤魂走过来了,他用手把可调控旋转灯光明暗的台灯扇得忽明忽暗,江晓莉看到了便伸手去把灯调亮一些。趁着江晓莉的脑袋离开枕头的机会,林强的冤魂便翻动那些零乱的纸片,把枕头底下的那些抽出来,放在最上边。
江晓莉调好灯光亮度后再看纸片,一打开仍是写着:“执法犯法,利用工作之便与贩毒分子沆瀣一气,狼狈为奸”那一张,她非常奇怪,张大眼睛四下看了看,明明记得这张碎纸条已放在枕头底下,怎么又到了最上边?
这一惊讶,她昏厥过去了……
吓坏了女儿,也吓坏了随后赶去的刑警大队的同事们,尤其是乔银忠。
她慢慢恢复了记忆,是的,她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抽搐了,也明白自己现在躺在哪里。
林强呀,林强!你既然托梦给我,可为什么又不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是谁害了你?
你说!
你为什么不说呀?????
这一惊,她彻底醒了!
眼前,是同事,是女同事,唯独不见了女儿静静和抱着她的乔银忠。
遗憾的是,她不知这意味着什么?也不知林强有什么话想对她说,而自己却醒了!……
……
于晓中的六哥也是个农民,飞来的横祸使弟弟断送了前程和家庭生计,也打乱了他生活的平静。
他地也顾不上种了,不得不为弟弟东奔西走,到处求人。
他北上大鼎市政法部门,为弟弟请来了一位姓唐的女律师。这位律师根据于晓民的叙述,调查了许多人,其中之一就是于晓中的妻子张艳兰,还有受害者黄老六,提出了许多疑问。
之前,不能不说于晓中在县公安局当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和治安大队长期间没给他兄弟姐妹任何便利和好处,但一个不争的事实是他没有任何突破执法违法的底线,他的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如今仍然都是农民。如果说要是利用手中权力给他们找工作,在县城里应该说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现在,他们却为他奔忙,不惜放下一切。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的兄弟媳妇(嫂子)会干出那么对不起于晓中的事,更想不到他会开枪打人,虽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但能不能丢了警察饭碗,他们心里也没底,现在是关键时刻。局领导如果稍微公正廉明一点,事情还好办,如果说相反,那就完了,媳妇这样了,工作再一丢,于晓中如果被判刑,哪怕只判一年,他出来也就毁了。
失去了警察工作,黄氏兄弟八个在县城又如狼似虎,他今后的路在哪里?
所以,于晓民无论如何也要替弟弟找一个律师,找一个公道。
女律师调查的重点当然离不开于晓中、张艳兰和黄老六。在大鼎县给于晓中当律师,压力太大了,所以找来找去,市里好几个律师事务所的男律师都明确摇头不敢接,不管于晓中是否有理,是否有打胜官司的可能,涉及到黄老六的案子他们不按,那笔律师费他们也不赚。可想而知,女律师敢接下这个案子并一个人跑在大鼎县城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事件必有前因后果!
不知是从正义事业出发,还是从女性角度出发,她敢接,的确让人震惊。
她从那天枪击现场开始,案发的前因后果——于晓中的当天工作及下班后的活动范围,从单位、家里到天赐宫洗浴中心,找到了许多跟于晓**事的人,什么时候和谁说过什么话,什么时候到哪里搭的谁的车,在哪里等车、下车,有谁看见过,和谁一起站过,都调查得十分详尽。
而另一方面,黄老六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张艳兰,张艳兰又是怎样成了黄老六的情妇……就连公安局调查时都没有注意的路边做小生意的人,也背后悄悄地在她的调查中提供了证词。
当然了,她也多次到公安局、刑警大队和看守所——东大院亲自会见副局长陈铁汉、政委关长生、刑警大队长乔银忠、一些同事和被关押多日的于晓中。局长丁黎明多次以工作忙、没有时间和上省开会为由拒绝了律师的会见要求。
而无论是公安局内部而得到的证据包括证言部分,鲜明地形成了两种力量。
一种说法于晓中依仗警察身份涉嫌故意杀(伤)人,执法犯法,必须严办!
一种说法于晓中是在面对自己妻子遭受黑XX头子公然侮辱时警告黄老六,开枪属于义愤填膺下的下意识行为,只打伤了他的耳朵,根本不犯法!
试问,一个分管治安的大队长在自己的妻子公开遭受别人侮辱时都无能为力,那么,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大鼎县发生!
如果惩罚于晓中,天理何在?警察的尊严与正当权益何在?谁来保护警察自己的妻子不再受到他人的报复与伤害?岂不让以黄老六——黄氏家族为代表的大鼎黑恶势力更加有肆无恐?
诡谲的是,即使公安局内部也出现了上述两种完全不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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