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嗯。”
没有“慢走”、“路上小心”,微微绷紧嘴唇发出小声回复。
目光中蕴含清晰易见的憎恨,以及顷刻间爆发极大灾难前的忍耐。
假如稍微犹豫,离开态度不够坚决,或许jan会用自我风格惩治这些叫她哪怕很短时间受束受限的人,阻止危险临到身边发誓忠诚,承诺必须保护的我们身上。
苦痛记忆有时令人变坚强,承受更多。有时会逐渐累积,直至击垮jīng神。你算哪种呢?
从绝望中站起,硬撑下去。如同经常抱怨不能选择自己的道路、生活方式,无权放弃职责的,她已与这世界建立义务,必须委屈意愿遵循使命并完成。
一切迹象都表明悲剧要不断逼真模仿着重演,还仅能作为旁观者接受结局。因为早在序幕,就决定末尾了不是吗?由历史决定的事情,怎么抗拒都无法改写。
所以这声道别,好像亲手送我进入地底漆黑墓穴一样。
“夜风对身体不好。菲斯,带她回去休息吧。”
“唉?呃、明白了。”
只是在场骑士没人肯相信,jan会听话地上床……
马车依旧是之前颜sè。不过对方显然有把握交涉获胜,为舒适换了辆稍大的。金黄sè装饰纹样增多,前后安装照明灯变成四盏,车夫位置也可宽松坐下两人。这对于仅体验过马背上颠簸赶路的人来讲,乘坐它出行实在过于奢华。
好容易看见送行队伍拉回去店内,我关闭车门,示意同座女xìng:“走吧。”
“别动。”
呼吸合着浓烈迷香气味贴近耳后,同时什么坚硬金属物抵上颈部。鞭响伴随马鸣,木轮碾压石板路面沟壑,启动不凡的旅程。
“干什么?”
给那天死于自曝的属下报仇?
“别动就够了。卡因、汉德尔。”
隐藏车厢深sè内饰的人影动了,开始在腰侧与小腿上胡乱摸索。相当遗憾啊,我还未笨到不能察觉五?内隐气息,没喊出来是不想惊动jan,免得你们无故横死。另外武器以特殊形态放在常人搜不到的地方,此类初级戒备不可能对服侍那个人,时刻有神圣庇护的我们奏效。
“有必要么?”
毫无收获后四只手悻悻地收回。不禁感觉jīng心准备策划结果被报告无果的结局,特别可笑。
“例行程序而已。她的承诺……”
“比你可信得多。至少我认识以来凡给国家、民众说出口的应允,全部严格实现。”不管采取什么手段。“即使对你们,诺言最后也不需加上毒咒保证。奉劝一句,少拿自己惯常虚妄诡骗的标准衡量别人。”
“不过为了安全。你是重要人质,半路抵抗被shè杀的话,可不好办呢。”
“交易已经成立,没必要冒险逃跑吧?”
也许放在店附近监视jan,威胁她天亮前有任何动作都将视作背信,立即杀掉我做代价的事会遵守。但你真确定你的人,逃得过那种库特力量难以企及的范围魔法?
被逼迫立下誓言根本无效。还有从见到肯开始计算,一天之内必定回归群体当中。我只需信准这两件事,其余的再无意义。
实际跨出大门时候,心里仍有抵触。如果以前想到要抛弃信守约定的心,废除表面崇高的骑士jīng神,绝对吓倒一群人。即使受欺骗答应什么事,反悔也是自身道德不允许。现在却被告知要停止非理xìng遵诺信实,按照新立律法惩治敌手。欺骗、讹诈,颠覆国家破坏安定,无论年龄xìng别一律治罪。
我不理解她发出的命令竟能这么残忍无情,或者那边世界就是靠着法典不含人xìng才好维持和平。但是jan说就算几只蚂蚁力量,也足以叫堤防决口淹死数万人。
蚂蚁是什么东西稍后再问清吧,不过请求今刻起变成冷血的恶人,千万不要指望。遏制教团发展势力凶狠些打压我不反对,因他们做法过分在先。可修改一部统治全陆关乎世界的**,必须有更多人参与讨论。你为我们改造世界,该按照我们的习惯,而不是把自己世界看似优良的全套理论完整搬来,强加外人身上。
仁慈并不等于纵容,若犯罪一律死刑那要多少人上绞刑架?人普遍道德没可能一步提高的。
然后她两臂交叉仰头想了想,回复:救回肯再说。
几乎算白费口舌了……
“可惜判定是否留下你,全在于我。”
…………
马车总共往前行进了一天。
我爽快接受为保“安全”蒙住眼睛,反剪双手捆绑的无聊措施。细心留意颠簸特点和地面土石声音,猜测方向。中途仅停歇一次用作进餐,她给我送来食物中间,门帘缝隙暴露当时正在树林入口旁。
这个自称“梅尔德丽”,始终不愿透露真实姓名的女xìng,不论态度行为都越来越叫人感到不对劲。唯周身自然散发威压气质,提醒一定与她保持距离。
简单休整后继续不停地赶路,天sè微暗终于抵达目的地。
气候好像迅速转变,cháo湿凝重缓风吹得人心情不悦。到底是恶劣天气前兆?抑或信仰灵在暗示它们察觉的危机?
“肯在哪儿?让我见他。”
似乎自己才是面前豪华公馆拥有者,没等久坐发僵的身体恢复灵活,脚刚离开活动踏板便开口要人。
“会见到的。”
一副既然来了,早晚见面没区别的表情。
“要现在!然后按照约定放他走!!”
“如果,我说不行呢?”
嘴角抽动一下,或许由于首次遇到敢对她发号施令不知死活的家伙。
“你想毁约是吧?”
“------”
没有回答。
出于种种考虑,气势较量后总算被领去关肯的单人房间。虽然还未沦落到睡干草堆地步,被绑的遭遇也属不堪忍受了。
来不及多哭诉几句,两个高大强壮手下即将人拖走。透过高层落地窗看见推搡着登上来时的四轮车,换过马匹驶出栅栏。细密雨滴开始自天空飘洒降下,对他我能做的,只剩默默祈求平安。
“这下该满意了吧?”
“你们只做了应该的,无所谓满意不满意。”
视线停留逐渐昏暗一体的天地,内心担忧加重。
“哼、的确不一样。”
听见衣物摩擦异响,撇开yīn霾和暴雨给jan造成的不便,转身面对她。
“什么使你甘心情愿充作颠覆计划里的棋子,愿意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