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观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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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莎从外面看,觉得这沼泽也不过方圆二三十里,顶天了也不过五六十里。就算不用走鳞,凭他现在的功夫,一圈跑下来也用不了二十分钟。谁知他甫进沼泽,便觉眼前一宽,虽然仍旧浓雾弥漫,却给人一种一望无垠的感觉。

  苏莎打起十二分精神,唤出“神目”欲要看了个究竟,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竟发现这片沼泽竟有几千里远,就连“神目”也只能依稀看到边缘。

  “别白费功夫了!”许云封道:“这沼泽早被施了‘万里庭户’一类的法门,不破去大阵,就算是你走一两年也走不出去。你那精兽本事有限,根本看不破真相,你之所以会认为看到了边界,只是错觉罢了。”

  “你用词好高深啊,连错觉都会用,你真得明白这个词的含意吗?”苏莎不知死活地问道。

  许云封没有理他,凝神向四面周看了看,迈开大步向左边走去。这位大罗金仙现在对苏莎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知道这个人一紧张就习惯胡说八道,理他只是白费精神。

  苏莎紧跟在许云封身后,当真是“夫子步亦步,夫子趋亦趋”,寸步不敢离。鬼知道这个大阵有什么危险,要是一个不小心,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就真得“长使英雄泪满巾”了。咦,我很有才学嘛,竟然能够出口成章。

  不提苏莎在那里胡思乱想,缓解压力,却说许云封。尽管他心中早有准备,看见大阵阵门之时却也不由吃了一惊。只见这座阵门高达二十余丈,俱都是白玉所造,面灵气缭绕,在这视野极差的沼泽里也能看得一清二楚。这还是只是一座阵门,许云封自忖如果自己所料不差的话,像这样的阵门至少应该有六到八座,就算是有十几座也不稀奇。看来乌国修行者此次当真是倾其所有,要豪赌一场了。

  “你也觉得在外面看看就可以了?根本没有必要进去嘛!”苏莎见许云封站在阵门前久久不语,以为他也在打退堂鼓,趁机游说道。

  许云封瞪了苏莎一眼,讥讽道:“是啊,我们在外面看看,然后回去对大家说,我们只是在阵门外面看了看,大阵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一概不知。为何如此呢?因为我们当中有一个人胆小如鼠,一遇到什么危险,首先想到的就是逃跑。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人尊姓大名呢?”

  “……你这话我听着耳熟。说回来了,你有没有发觉,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些天,幽默感明显增加了。”

  “少说些胡话!”许云封板起脸道:“我现在就要进阵,虽然说这是他们答应的,但也保不齐会有什么危险,你要是怕了,就在外面等我。”

  “许先生说得哪里话!”苏莎把胸膛拍得发响,毫不犹豫地道:“舍生取义,固我愿也。我苏莎为了朋甘愿两胁插刀,更加不惜插朋两刀。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既然一道来了,怎么着也得一起回去,也免得被人说一句只顾自己不顾朋,许先生您说是?”

  “只怕是因为你觉得待在外面更危险?”许云封一眼便看穿了苏莎的小算盘,冷笑道:“你最后那两句话是不是在提醒我,让我千万不要扔下你不管啊?”

  “有吗?一定是您多心了!”苏莎把脸扭向了一边装傻。

  许云封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柄拂尘,向着阵门轻轻一抖,一道金光延伸到了阵门之内。许云封道:“要跟就跟紧我,离我十步以外,我就管不了你了!”脚踏金光向阵内走去。

  苏莎心想:“十步?我离你绝不会超过三步!”恨不能贴在许云封身后向阵内走去。

  二人走到阵门正下方,眼见就要迈入阵门,忽听空中一声巨响,三道电光向苏莎头便打。苏莎吓得魂飞胆破,心道:“这个鬼阵也欺负人,明知道我本事小,偏要找我的麻烦!”伸手就要取出三尖两刃刀。

  许云封反手将他拉住,道:“有我在,你慌什么?这么点场面就手忙脚乱,以后你怎么替六处做事?”

  苏莎慌乱之中还不忘还嘴:“我怎么觉得你比云组长还像是六处的人,难道说你应聘六处落选过?”

  二人说话间,三道电光已然打到苏莎头顶,忽从苏莎脚下冒出一道金光,将苏莎全身护住,三道电光接触到金光瞬间化为乌有,连苏莎的一根头发也没伤着。

  许云封冷笑道:“区区一个五极天雷就想阻止人进阵,乌国各位同道也未免太小看天下修士了?”

  许云封话音未落,阵里也传出了一阵笑声,一个声音道:“许道道行通天,我辈早已知晓,你若要进阵一观我等绝无意见,但跟着你的那个小子,来历不明,本事低微,若是让他轻松入阵,岂不是说我等乌国修士无能?”

  苏莎这时也放下了心,躲在许云封身后,大声道:“我怎么来历不明了?我的来历云天舒最清楚,云天舒!你们应该认识他?”拉大旗作虎皮是他的本领之一,放着云天舒这么一杆大旗要是不扯的话,他就不是苏莎了。

  也不知是不是云天舒威名在外,苏莎一报出他的字号,阵内竟再没有人说话,好像是真怕了这位六处行动组组长一般。苏莎好生感叹,这才短短数日,云天舒便闯下了这般威名,难道当真是“鬼也怕恶人”?

  许云封乃是大行家,自然知道要如何去判断阵内的虚实。他进入阵内之后也不犹豫,认准方向便直直走了下去。有了电光的示范,苏莎跟得更紧了,要是能变成许云封的影子的话,苏莎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就去做。

  说来也怪,二人经过阵门时还有电光击顶,进入大阵之后反而一路平安,走了许久不要说遇到什么埋伏,就连磕碰也没有。又走了一阵,苏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们这么走,什么时候是头啊?不如走快一点?”

  “走快一点?”许云封道:“你要是想死,大可以把你的精兽叫出来试着走快一点。你不要以为走到现在很平静就代表了安全。一来是对方并没有发动阵势,二来嘛,哼哼……”以许云封的矜持自然不好明说,二来全是因为自己道行高深,只能“哼”了几声以作代表。

  苏莎脑子不开窍,非要问个明白不可,追问道:“二来是什么呀?您倒是说明白点啊!”

  许云封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二来是你造化好,运道高,走的全是安全的道路,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苏莎也不知是假傻还是真傻,这么明显的讽刺他竟然没有听出来,挠头笑道:“是吗?这么说我的运气总算是来了,自从来到这个时空,我就一直走背字,现在总算时来运转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房啊?”许云封真想把苏莎给扔出阵去,随后一想这正趁了苏莎的心意,才没有付之行动,只是用手中拂尘抽他他一下,笑骂道:“你真是一个极品!我问你,这一路你都看见了些什么?”

  苏莎想了想,道:“没看到什么啊,这么浓的雾,又是沼泽里,除了水潭,草丛,泥浆,别的什么都没有。”

  许云封冷笑道:“还什么都没有?这些就足够要你几百条命了!这大阵之内可谓步步杀机,莫要说水潭,草丛,泥浆,就是你脚下的土地也都设有禁制。我大略数了数,单是我们走这一路,便有五百七十一处陷阱,三百二十四种禁制,八十二座小阵,虽然并不都是十分厉害,要人命的那种,但其中有几种连我都有些头疼。现在我们还没有到达阵心,连主坛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想必那里一定麻烦十数倍。看来这座大阵绝非一二人能破,要破此阵非荀国同道齐心协力不可。”

  苏莎哀叫道:“我的老天!许先生,许大仙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是现在才明白。人家几十人布下的阵,要是你一个人就能破,那乌国那么多修士干脆一头撞死算了!你冒这么大的风险,还连累我也一起冒险,到最后就明白这个啊,老天啊,我真是太冤了!”

  “你乱叫什么!”许云封怒道:“再叫我就真把你扔进阵里,让你知道什么叫冒险!这大阵自然不是我一人能破,但究竟需要多少人,需要什么样的人,不进来看看怎么清楚?你脑子不要太简单了好不好?”

  苏莎宛自不服气,嘴里小声嘀咕道:“荀国那么多修行者,什么样的人才没有?把他们全带过来,见招拆招不就得了?难道还有人想偷懒不来不成?”

  苏莎这是歪理,但歪理不好驳。许云封道行通天,才智出众,却没有学过纵横家的手段,想了半天竟想不出要如何驳斥苏莎。但他口头的功夫虽然不行,拳手的功夫却是顶尖的,大怒之下用手中拂尘向苏莎没头没脑地抽了过去,口中骂道:“你别的本事怎么没有这么好?你的胆子要是有你口才十分之一好,就不用我保护你了!”

  苏莎不敢还手,只是用手护住头,口中却仍自说道:“有理说理,你动手干什么?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啊!”

  “还敢说,我打我打!”许云封抽得更加起劲。

  二人这么一闹,藏身于大阵之内的乌国修士感觉自己好像是小丑一样,而且是不被重视的小丑。乌国修士中火爆脾气的大有人在,见苏莎和许云封如何胡闹,哪里还忍得住。有一名唤雷冲天的修士怒吼道:“岂有此理!我们是为了表示大方,才不发动大阵,允许他们自由观阵的。可不是我们的大阵奈何不了他们!若是任由他们这么胡闹下去,我们乌国修士就当真要像那个胆小的小子说得一样,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若山道人此时也已经回到了阵中,听完雷冲天的话只是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他乃是大罗金仙,在乌国修士当中威信一向很高,此次荀乌对战更是主事人之一,遇到这样的事于情于理都应该有个态度,如此沉默不语显是对雷冲天的话不以为然。

  有一名修士便问道:“若山仙长,雷道的话虽然难听,却也不无道理,仙长乃是我乌国主事人,为何一言不发呢?”

  若山道人看了看乌国一众修士,叹道:“各位,那许云封是何等样人,你们不会不清楚?他的手段,你们就算没有见识过,也应该听说过。他为什么叫火龙真人,有的人也许不清楚,但贫道我却是心知肚明。当年他避居深山,鬼龙山一众修士也不知何故惹怒了他,被他将一座方圆二百余里的鬼龙山化为火海,不但鬼龙山一众修士尸骨无存,就连整座山也化为了灰烬。此人看似平和,实则杀性极强,心狠手辣,毫无顾忌。诸位,这样一个人岂会做出如此胡闹的行径?若是贫道所料不差,他一定是有意如此,想激怒我们出手,好试试大阵的虚实。”

  “正好,他想试就让他试试好了!”雷冲天道:“他不是想试试大阵的厉害吗?我这就出去,发动血雨,好让他知道我乌国修士的厉害!”不等若山道人再说什么,起身向外便走。

  若山道人欲待阻止,稍一犹豫雷冲天已经冲了出去。若山道人叹了口气,回头向一位修士问道:“道兄,你怎么看?”

  那道人又黑又瘦,整个人好像连六十斤都不到,坐在那里双目紧闭,好像一切的事情都与他无关。听了若山道人的话,他仍然没有睁开双眼,好半天之后才道:“我也想试试。”

  若山道人脸浮出一丝笑意,点头道:“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试我们,我们也试他。许云封要看我们大阵的虚实。我们正好看看这位荀国第一修士到底有何等的神通!”

  苏莎和许云封这么一闹,心里完全放松了下来。走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出什么事,有意无意之间这座大阵在他心里的危险性也降低了不少。不管是许云封道法高明,还是因为乌国修士没有发动大阵,只要自己没有危险就好了。苏莎只盼着快点从这大阵出去,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危险的工作。

  许云封表面好似在与苏莎斗口,实则无一刻不在再观察四周阵势的变化动静,正说话间忽见东北方飘来一朵黑云,云中隐有风雷之声,便知是那话儿来了。他有心修理苏莎,用手向他背后一指,道:“你看那是什么?”

  苏莎与他斗口正斗得兴高采烈,不疑有诈,下意识一回头,还未来得及说话,忽觉一股大力撞在肩头,身形一个踉跄就从许云封所画的金色大道中跌了出去。在大道之内还感觉不出,这一出来,苏莎只觉得阴风阵阵,身体周围的空气一下子下降了十几度,连呼吸都变得不太通畅。他不由打了个冷战,心道:“这个鬼阵还真有点门道,难道连许云封也不敢大意。”

  苏莎这一跌一出来,可喜坏了驾云前来的雷冲天。别看雷冲天在若山道人面前一副火爆样子,实则此人也颇有心计。就算是他脑子坏了,也从来没有想过能胜过许云封,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苏莎。只是许云封所化的金光大道太过厉害,他正发愁要如何才能破去。没想到苏莎竟自己从金光中走了出来。这正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来了枕头,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无知小辈,胆敢轻视我乌国大阵,今就要你知道此阵的厉害!”雷冲天怪叫一声,将手一晃,手中显出一杆青色大旗。他右手持大旗,左手手拿一只铜铃,口中念念有词,将铜铃不停摇动。每摇动一下,那铜铃便发出一声好似狼嚎一般的怪声,随着铜铃的声响,那杆青色大旗也无风自动,搅动一天黑云下翻滚。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又有道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在苏莎看来,只觉得雷冲天模样怪异,将要威胁到自己。许云封却是修士中一等一的高手,雷冲天只是几个简单动作却被他从中窥到了这大阵的一些奥妙。

  许云封心道:“这大阵果然还是以旗子为号,阵中主持者以旗子来发动大阵,不同的旗子应该代表了发动程度的不同。以旗门阵的规矩来说,当有一杆主旗,辅以十几乃至几十杆副旗。主旗控制整个大阵的走向,副旗则是用来发动禁制对付敌人。来人的道行并不太高,却仍然有持旗的姿格,依此来判断,副旗的数目应该不少,有可能是一百零八甚至三百六十之数。若当真如此,则副旗之下还有副旗,构成副中主,主中副,层层相连,既可单独应敌,又可自行组合,形成一个小阵。看来乌国修士当真花了不少心思。”

  苏莎最是滑头,一见雷冲天来势汹汹就知道不妙,扭头就向金光里钻,想要再回到许云封庇护之下。许云封有心拿他探路,又岂肯让他再回来,苏莎连钻带拱,总是被金光拒之门外。他又惊又怒,又气又急,正待要破口大骂,忽觉得身后一阵恶寒,心知是对方已经发动,无奈之下顾不得再与许云封计较,回转身来对付敌人。

  雷冲天所掌青旗名唤“青冥”,乃是“碎玉阵”三百六十五根副旗之一,一经发动能降下如刀血雨。那红色的雨滴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剑,落在人身便是一个鲜血直冒的窟窿,加之这血雨乃是瓢泼之势,又密且急,管叫你顾得东来顾不了西,眼睁睁送了性命。最厉害的是这青冥旗还加有法咒,专污各种法宝。若是用寻常法宝去挡这血雨,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件废物,伤不了你也心疼死你!雷冲天自忖就算是许云封碰这血雨也得忙乱片刻,更何况是对面这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小子?只要血雨一下,管保这小子身千疮百孔。

  雷冲天想得虽好,却不知苏莎身有那面得自“万法归宗阁”大盾牌。苏莎一见下雨,想也不想就将那面盾牌顶在了头。那面盾牌又重又大,使用起来极为不便,便胜在面积大,坚固耐用,苏莎把它往头一顶,就好似有了一张特大号的雨伞。雨从左边来他便向左边挡,雨从右边来他便向右边挡,雨水总不能拐弯,虽然打得那盾牌叮当作响,却伤不了苏莎半分。若盾牌乃是法宝,恐怕早被血雨污了灵性,可那盾牌虽然得自“万法归宗阁”,却不过是高科技产品,彻彻底底一个俗物,半分灵性也无,根本不怕你来玷污。偏偏这盾牌的材料又是取自达尔多弗来星的矿石,能耐得住宇宙战舰主炮级激光的射击,雷冲天的如刀血雨再锋利,毕竟比不过战舰主炮,又如何能穿得透?苏莎手举盾牌虽然左支右绌,狼狈万分,却连毫毛也没伤到一根。

  许云封心中好笑,心道:“破船也有三斤钉,诚斯言也。就算是苏莎这样不成器的东西,只要进了六处,多少总有几样护身的本事。他那盾牌虽然又沉又重,极不方便,却很是实用。其实人也一样,无论你有什么样的缺点,只要能派得用场,总不愁没有人赏识。最怕的就是苏莎这种,也不什么大缺点,就是派不用场。”

  许云封在这里评价苏莎,半空中可气坏了雷冲天。在他想来,对付苏莎这样一个没用的小辈,还是不手到擒来,雨下骨消?只要血雨一下,管叫苏莎连尸首都找不着!没料想,这个胆小如鼠的小子偏有一面过得硬,敲得响,抗得住,盖得严,坚硬无比,结实耐用的盾牌保护伞。伞克雨,恰好是雷冲天如刀血雨的克星。

  雷冲天心道:“要是连这个小子也收不下,岂不被一众同道耻笑?”他摇铃晃旗正待要再施手段,猛见一道寒光直射自己面门。雷冲天乃是成名修士,非是苏莎这种胆小之辈可比,见寒光袭到也不惊慌,晃动青冥旗调动风雷将寒光挡住。

  那青冥旗不但是碎玉阵控制枢纽,本身也是一件厉害法宝,一晃之下,旗面长了十倍铺天盖地将寒光罩定。雷冲天正待嘲笑苏莎雕虫小技,只听“哧”的一声,那面夹杂风雷,用修士真火三煅三炼方才成形的旗面如同遇到了剪刀的白纸,被寒光轻易刺破,那寒光来势不减,眨眼之间便到了雷冲天面前。

  雷冲天身子急向旁闪,举手中旗杆一挡,只觉得手中一轻,肩头一疼。手中一轻是旗杆早被寒光斩成了两段;肩头一疼却是躲闪不及,被寒光扫中了肩头。好在雷冲天乃是久经锻炼的修士,寻常人挨了这一下,只怕半截身子早已分家了。

  雷冲天又痛又怒,又惊又怕,心道:“这是什么厉害法宝,竟如此轻易就破了我的青冥旗?”他放眼看去,只见那道寒光一击不中又回到了苏莎手中,却明晃晃亮晶晶,一柄三尖两刃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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