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铎保持着将爪子浸泡在水里的举动约摸一刻钟,木桶里的水便开始冒起白烟,西铎看了看,没有动弹,仍是将爪子泡在水里,直到水里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才将爪子收回来,甩了甩,变换回人手。
西铎看着木桶,犹豫了一会,将木桶提到了二楼池豁的房间,又另外找了个中号的木桶放在大号木桶的旁边,才下楼,拐进厨房,见池豁正在切切剁剁,担心自己的突然出现会吓到池豁,便站在池豁身后两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
但,池豁还是被吓了一跳。
池豁安抚了一下自己快要从嘴里跳出来的小心脏,用眼角斜了西铎一眼,“西铎,你们兽人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西铎面无表情的摸了摸池豁的头发,“食物弄好了?!”
池豁找了块布擦了擦手,边说话,边将西铎往厨房外面推,“没有啊,你先去大厅坐会,或是去洗澡都行,我把食物料理好了再叫你来吃。”
西铎伸手抓住池豁的手,没用多少力气就阻止了池豁,“我来帮忙。”
“不用了,不用了,”池豁红着脸低头看着西铎握住他手的手掌,“我都答应你,要做吃的给你吃了,那就要我自己动手才有诚意啊,你、你就不要插手了。”
听着池豁越说越小声的话,西铎柔和了神色,揉揉池豁已经红透的耳朵,心情很好的点头,片刻,见池豁只是低着头,没有什么反应,才想到池豁低着头,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回应,尴尬地清了清喉咙,“咳咳,那我去洗澡。”
池豁头也不抬地猛点头,手还在不停的推搡西铎,让西铎快点离开厨房,西铎低头亲了亲池豁的额头,然后将池豁的头发揉成个鸟巢,才心满意足地笑着离开厨房。
确认西铎离开后,池豁马上将厨房门合上,背靠着木门,一脸的惊慌失措,一手捂脸,一手撑着们,慢慢滑下,坐到地上,曲起膝盖,就这样一手捂着满是粉红的脸、一手环抱膝盖的坐在地上,怔愣,发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今天自己这么奇怪?!啊,不,是每个人都很奇怪,母父和西铎之间的对话,母父比以往更甚的亲密态度,西铎作出的超过一般朋友、兄弟该有的行为,自己的反应也不正常。
心脏扑腾扑腾地乱跳,都快跳出来了,而且,今天已经对着西铎脸红几次了?!就像是个因为喜欢的人对自己很是亲密而害羞的小男生一、一样?!
池豁猛地瞪圆了眼睛,僵住。喜、喜欢?!啊啊啊?!喜欢?!喜欢西铎?!我喜欢西铎?!池豁倏地一下,站了起来,在厨房里来回踱步,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池豁顿住,僵硬的转头,小心翼翼地开口,“谁?!”
“是我,西铎。”西铎站在门外,听到池豁很是小声的回应,微微皱了皱眉头,竖起耳朵听厨房内池豁的动静。
池豁爆红脸,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睁大眼睛,紧张地吞了口唾沫,“怎、怎么了?!这、这么快就洗好澡了?!”
西铎听到了池豁吞口水的“咕咚”声有些不解,却也没过问。明明知道池豁在厨房里,看不到他,却仍是眼神游移,微红着脸,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是,我回我那洗,很快就回来。”
“欸?!”池豁立马将门打开,瞪圆眼睛看着西铎,“为什么?!”
西铎右手握成拳状,放在唇边咳了几下,努力维持面瘫的形象,“没什么,你的洗澡水我已经弄好了,就放在你的房间里,你先去洗澡吧,食物晚点弄没关系。”
“啊?!水都热好了,你还回你家去洗?!在这边洗不就好了。”池豁脸上满满的都是疑惑。
西铎偏移视线,将红透了的耳朵暴露在池豁面前,“不用了,这边没有适合我穿的兽皮裙。”更重要的是,自己会想入非非,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吓到小豁。
看见西铎红透了的耳朵,莫名的,池豁觉得脸更烫了,感觉整个人都有些热了起来,低着头,局促的握紧手,“那、那好吧,你洗完就回来哦,对了,你家还有白株吗?!没有的话带点回去。”
西铎”嗯“了一声,点点头,见池豁不知怎么的,变得粉红的脖子,伸出手摩挲了几下,见池豁僵住,有些遗憾的移开手,带了些安抚性地拍了拍池豁的头。
池豁红着脸抬头,睁着水润的眼睛,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等一下,我、我去拿。”
说完,不等西铎回答,就跑回后院,找了两块大约有他一个半巴掌大的兽皮,将两个小木盆里的白株的枝干粉末和根部粉末分别倒了一半到两块兽皮上,但找不到可以将这两块兽皮绑起来,不然白株粉末调出来的东西。
苦着脸,盯了两块兽皮半晌,还是没想到方法,只好蹲在地上,继续苦着脸努力的思考,想从脑细胞有限的脑袋里搜索到办法。
绳子?!没有;布条?!没有多余的布可以让他撕的;兽皮?!没有长条状的,自己又没办法将兽皮弄成长条状,放弃;藤蔓?!唔,会滑出来,不行;还有什么可以绑东西的?!
西铎在大厅站了一会,见池豁还没回来,便到后院找池豁,一到后院,就看见池豁蹲在地上,看着地上放在兽皮里的杜莎发呆,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走近池豁,学着池豁,也蹲了下来。
池豁只觉得眼前一暗,转头,便看到西铎的脖子。看着西铎的脖子唾弃了一下自己的身高,才抬头,眼里满是掩饰不了的羡慕,“西铎,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西铎被池豁的问题问得苦笑不得,满头雾水,“你蹲在地上盯着白株粉末看,是在想我是吃什么长大的?”
池豁摇头,“不是,我是在想怎样才能让兽皮里的白株粉末不会掉出来,“池豁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能先告诉我,你是吃什么长大的吗?!”
西铎宠溺的点了点池豁的鼻尖,“别的兽人吃的什么,我就吃的什么,没什么特别的。”
“那兽人吃的什么?!”
西铎认定池豁是在跟他玩闹,促狭的笑,“能吃的,都吃。”
池豁苦着脸,哀怨的瞪了西铎一眼。我也不挑食啊,只要能吃的,我也吃啊,为什么西铎,啊,不,是兽人就那么高,我却这么矮,连雌性都比我高,这个世界好变态,随随便便一个雌性都有一米八多高。
西铎误以为池豁的眼神是信赖的意思,心情很好地拍了拍池豁的头,直接伸手将放着白株粉末的两块兽皮移到自己面前,将其中一块兽皮上的白株粉末小心地挪到兽皮的三分之一处,然后将兽皮卷了起来,再将兽皮卷的两边交错,最后打了个结,完成。
一边的池豁甩甩头,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甩到脑后,仔细的看着西铎的动作,恍然大悟的学着西铎,将另一块兽皮如法炮制的按照西铎的方法包了起来,然后,不好意思的将手上包好的白株粉末放在西铎手上。
西铎将两包白株粉末拿好,站起身,将池豁也拉了起来,伸手揉揉池豁的脸,“好了,那我走了。”
池豁拍掉西铎揉他脸的手,红着脸,瞪着西铎,“不要乱揉。”
西铎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便回去了。
池豁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看着西铎离开的身影怔愣,过了一会,才抬手抹了把脸,回楼上房间。
一进房间,见到那个被自己误以为是澡盆的木桶,池豁忍不住无语。居然真的将它给自己当澡盆用了,而且那满满的水是要闹哪样?!自己一进去,水不就溢出来了?!
看那大号木桶的高度和水的高度,是要自己站着洗还是坐着洗啊?!站着洗,屁股露一半,坐着洗,鼻子以下全被淹了,不过还好,还在旁边准备了个木桶,自己可以将多余的水舀到木桶里。
池豁边在心里吐槽,边感动得泪眼汪汪。可以泡澡啊,已经好久没泡过澡了,之前都没有好好泡过澡,本来以为西铎那么快就弄好水,水量应该跟平时一样只有一个小号木桶那么多,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水,西铎真是大好人!
跑到院子里拿了些白株枝干的粉末放进水里,舒舒服服的跑了个澡,池豁心情很好的回厨房给西铎做吃的。看在西铎那么好的份上,就给他做我还没做给母父吃过的肉汤吧,哼哼!
将骜兽肉切成小块,丢进陶罐里,加清水,煮开,将骜兽肉捞起来,倒掉陶罐里的水,再将骜兽肉放回陶罐里,加清水和切好的酸果,盖上盖子熬煮;然后,将多多兽肉切成薄片,在热好的石盘上倒了些骜兽脂肪,控出油后,将残渣扔掉不用,再将切好的继菜先丢下翻炒,再将多多兽肉丢下,和继菜一起翻炒,再下盐继续翻炒几下,就可以装盘了。
将多多兽肉装盘后,骜兽肉汤也飘出香味了。池豁用大号的勺子搅了搅汤,捞起一块骜兽肉看了看,又放回去,盖上盖子,继续熬煮。
刚放下勺子,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以为是修斯,便笑着转头,“母父,我给西铎做了午餐,您要不要也...”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西铎的脸,“咦”了一声,很是诧异,“是你啊,有脚步声,我还以为是母父,你来的正好,已经差不多可以吃了。”
西铎听到池豁“给西铎做了午餐”的话,嘴角上扬,有些傻气的笑开了,上前一步将池豁抱进怀里,俯身,蹭了蹭池豁的脸。
池豁“哇哇”大叫,好不容易才挣脱,红着脸,用满是水汽的眼睛瞪着西铎,没有好气的将已经装盘的多多兽肉塞进西铎手里,让他离开厨房到大厅去。西铎听话的拿着盘子离开厨房,池豁才松了口气。
肉汤煮好后,池豁才喊西铎进厨房,让他把陶罐拿出去,西铎满脸傻笑的将陶罐拿到大厅木桌上,池豁则跟在西铎后面,帮西铎拿碗筷。坐下后,池豁将碗筷递给西铎,西铎傻笑着接过;池豁让西铎吃,西铎傻笑着边看池豁边吃。
西铎怪异的行为惹得池豁红着脸赏了他几个白眼,但西铎完全没有反应,仍是继续看着他傻笑。池豁没辙,只得红着脸,无视西铎,希望西铎吃完午餐后会恢复正常,但西铎吃完了,还是那样看着池豁傻笑。
池豁恼羞成怒,将西铎赶回他自己家,碗筷也没收拾,就回了房间,扑到床上,脱掉包裹脚掌的兽皮,在床上滚来滚去,也不知是在想什么,一会脸红,一会傻笑的。
在滚到将他自己给裹进兽皮被里后,才停下动作,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