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修斯和池豁还在睡觉,比奈就和季疏一起,急冲冲地到了修斯家。自从池豁昏睡后,比奈和季疏每天都会到修斯家看望池豁,但由于西铎的缘故,基本上都是在差不多中午的时候,才会到修斯家。
比奈在昨天傍晚,很是诧异的看到西铎以人形的姿态出了部落,刚开始还以为西铎是想要给池豁弄什么东西才会出去的,后来却是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池豁昏睡后,西铎出部落都是以兽形出去的,而现在居然是用人形出的部落。
因着有兽人受伤,没时间去修斯家,而不清楚修斯家发生了什么事的比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想了一晚上,满脑袋都是不好的事,天还没亮,就起床,顶着两黑眼圈去敲了季疏家的门。
季疏被卡内蒙闹了大半宿,刚睡下没多久,睡得正熟,自然是没听到比奈的敲门声,而餍足的卡内蒙则心情很好的抱着季疏,当作没听到楼下的敲门声。
比奈敲门敲了十分钟,见没人给他开门,就明了了原因,咬咬牙,在心里骂了卡内蒙一顿后,直接推开季疏家的门,故意大力的走路,弄得“咚咚”响,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季疏的房间,敲三下门,然后,站在门口,轻声的数数,数到八时,门开了。
门后是卡内蒙臭烘烘的脸,比奈狠狠的瞪了卡内蒙一眼,推了卡内蒙一把,“我有事找季疏。”
“小疏疏在刚睡没多久,有事等小疏疏睡醒再说,医!者!”卡内蒙没动丝毫,黑着脸,咬牙切齿。
“我有重要的事要找季疏!”比奈瞪眼,音量也拔高了些。
卡内蒙赶紧回头看,见季疏已经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相当了解季疏性格的卡内蒙满脸不悦地点头,“你先去楼下等着。”说完就大力的关上了门。
比奈“哼”了一声,对着关上的门板翻了一个白眼,才转身下楼,到大厅里等着,而卡内蒙则转身回房,将渐渐清醒的季疏扶起来,小媳妇似的,给季疏递兽皮衣。
季疏吞下因为腰部酸软而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声,瞪了一眼满脸谄媚的卡内蒙,“我怎么好像听到了比奈的声音?”
卡内蒙笑得扭曲,眼里满是火光,“刚刚到的,他说有事找你。”该死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是雌性...我忍!下次见到雷索斯,一定要跟他好好的切磋切磋!
季疏将一手搭在卡内蒙身上,一手扶着腰,起身下床,接过卡内蒙递给他的兽皮衣穿上,略微活动了一下筋骨,缓解了一些腰部的酸软后,便在脚掌上裹上层兽皮,无视卡内蒙,下楼找比奈。
刚下楼梯,就被比奈拉着往门外走,季疏满脸的疑惑,“比奈,怎么这么急?发生什么事了?”
很清楚季疏不久之前刚刚做了什么事的比奈一手扶着季疏的腰,减轻季疏的负担,一边将昨天见到西铎的事说给季疏听。
季疏听罢,很是担忧地皱紧了眉头。他担忧的不仅仅是西铎的不正常,更让他担忧的,是修斯。西铎会这般,唯一的可能就是池豁出了什么事,如果是好事,那就还好,但如果是坏事,修斯恐怕会深受打击。智者,已经再受不起伤害了。
满心忧虑的季疏也不用比奈扶着了,反而拉着比奈加快了步伐,往修斯家而去,没多久,就到了修斯家。两人的气还没喘匀,就开始轮流敲门了,修斯家只有修斯和池豁在,没有兽人,也就没有人来给他们两开门。两人敲了半晌,对视了一眼,点点头,两人直接进了修斯家。
卡内蒙不放心季疏,但明了季疏脾气的他,只敢在季疏身后远远的跟着,不让季疏他们发现,以兽人的灵敏,季疏与比奈之间的话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但他却并没有觉得西铎有什么不妥。
他与西铎可以说是从小兽人时期就认识了,那家伙看起来冷漠,实际上,却是个热心且满肚子坏水的兽人,看着无情,但一有让他上心的,他那本质就会暴露出来,看起来,就像是换了一个内里一样。
西铎奇怪的行径,卡内蒙完全没放在眼里,见季疏和比奈两人进了修斯家,犹豫了一会,没有跟在季疏后面进去,而是决定回去训练自家的小崽子,转身离开。既然已经摆脱了恶能量,那就该好好的操练操练了。
比奈和季疏两人站在修斯的房间门口,比奈焦急地抬手敲门,门内一传来修斯的声音,就急忙推门冲了进去,季疏紧随其后。
修斯坐在床上,下半身盖着兽皮,招呼他们两到他旁边坐下,微笑道:“你们两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还这么急,发生什么事了?”
比奈的眼睛紧盯着修斯,双手紧张的握紧,“智者,我昨天傍晚看到西铎了。”
修斯曲起手指,抬手敲了一下比奈的额头,“看见西铎就看见了,有什么好紧张的。”
比奈捂住额头,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撇嘴,“那很不正常啊,西铎居然没有守在小豁身边。”
“智者,小豁醒了吗?”季疏想了想,觉得问题的关键是在池豁身上。
修斯点头,同时再次敲了一下比奈的额头。跟比奈比起来,季疏可就沉稳多了,比奈真是没有一点医者该有的沉稳。
“智者!我是认真的!”比奈的脸皱成一团。
修斯敷衍的点头,“嗯嗯,好,好,我知道你很认真。”
比奈瞪眼,修斯笑眯眯。
一旁的季疏欲言又止,嘴巴开开合合,最终却没有说话。修斯斜眼看了一眼季疏,抬手摸摸季疏的头,“你们不用担心,家里什么坏事都没有。”
季疏闻言,这才放心下来,刚要开口问池豁的情况,就被修斯突然略带狰狞的表情唬得愣了愣,连一向在生活方面粗神经的比奈也吓了一跳,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智者,您这是怎么了?!”
修斯想到自己昨天就那么将池豁交了出去,心里就憋着气,自己又伤到了脚,暂时无法对西铎做什么事,而且,自己也根本无法对西铎做什么,即使现在已经没有像以前那般亲了,但再怎么说,西铎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对西铎又爱又恨,心情复杂得很,表情自然就没好看到哪里去,扭曲着露出个笑脸,“昨天小豁醒了。”
比奈“咦”了一声,凑近修斯,奇怪道:“那不是好事吗?他现在是不是还在睡,我等下去找他。”
季疏站在比奈旁边,赞同的点头。
修斯深呼吸了几下,将心里的不满压下去,“是好事没错,等下你就顺便帮小豁检查看看吧。”
比奈点头,“小豁醒了,您不高兴吗?!”真是奇怪。
“我很高兴,小豁能平安醒来,我是再高兴不过了,但是...”
季疏与比奈反应一致的瞪大眼睛,“但是?!”
修斯的脸色彻底黑掉了,“但是,昨天我答应了西铎的生命誓言。”
季疏与比奈对看了一样眼,“那不是好事吗?这样您也不用再担心西铎的伴侣问题,也不用担心小豁会被欺负。”
比奈插嘴道:“小豁知道这事吗?!小豁好像还什么都不懂吧,就算您答应了西铎,但要他们两结成伴侣,也得小豁同意才行啊。”
“西铎的性格,你们不了解,我还不了解吗?那小子根本就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坏家伙,就是小豁什么都不懂,我才更担心啊,要是小豁被他哄骗成功了,小豁可就是他家的了!”
“但小豁还是你家的啊,智者。”比奈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
修斯僵住,季疏则忍不住笑出声,附和比奈的话,“是啊,是啊,小豁不会被抢走的。”差点忘记智者的脾气了,智者总是那么与众不同,关注的地方总是跟其他雌性不太一样。
修斯尴尬的抬手捂住额头,用手遮掉他有些发红的脸。
比奈不太明白季疏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也没去在意,只是无聊的坐在修斯的床边,无聊的时踢踢脚,突然也不知怎么了,突然站了起来,凑近修斯,在修斯身上四处乱闻,“智者,您是受伤了么?有赤果的味道。”
“啊,啊,是啊,昨天不小心踢到了,”修斯借机甩掉刚刚的尴尬,笑道:“我都将脚藏在兽皮被里了,你都闻得到味道,是个称职的医者。”
比奈得意的翘起下巴,“那是当然的。”
季疏有些紧张的看了看修斯被兽皮被盖住的脚,抓住比奈的一只手,“好了,还不帮智者看看。”
比奈嘻嘻笑了几下,也不说话,直接一伸手,就想将修斯的兽皮被掀开,修斯抓住比奈的手,阻止了他,笑着对满脸疑惑的季疏和比奈说道:“不用看了,小豁昨天帮我按摩过,已经好多了,过个几天就好了,也不严重。”
比奈对修斯有一种盲目的信赖,听了他的话,就乖乖的松手了,似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皱了皱眉鼻子,“小豁还真乖,其他的未成年雌性可没有小豁那样乖的,一个个都骄傲任性的,眼睛都要长头顶上去了。”
季疏伸出食指戳了戳比奈的脸,“你还不是一样。”
“哪是啊!”比奈瞪圆眼睛反驳,“我只对少数的几个雌性和那些看见雌性就口水四处流的讨厌兽人那样,可没有像他们那么夸张!”
“是哦~”季疏的话里满是不信。
“当然是啊,我可是智者亲自教导的,怎么可能会跟他们一个德行!”比奈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