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小人儿刘苏,正面临着空前的大危机。
鬓上扣着朵海棠,穿着花青色衣裙那个女人,一步一步的逼向他:“白旒苏的狗,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么,呵~那个人的儿子,眼光也是这么差呢。”伸出手,扳过刘苏的下颌,左右翻看着小人儿的一张俏颜;那个俗媚女人满脸的不满。
朝着身后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带走这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卖到外省的乡下去,记得要做的干净漂亮,白家的情报网可不是你们这种小角色可以想像的。到时候万一白旒苏查到些蛛丝马迹,大家都得死!”这女人说得绘声绘色的惊悚。
那几个人点头如捣蒜,对这个女人像是千依百顺的忠犬。
小人儿一听,事情不妙,狠命的朝外挣扎,想要脱离这女人的手掌。同时还竭尽全力的呼救,希望能够摆脱这现状。
那几个大汉中,有一个人,眼看着小人儿要反抗,手疾的飞身上前,一拳打在小人儿的肚腹上,立时,刘苏眼前一黑,昏死过去,如烂泥般的瘫软。‘旒苏,旒苏,旒苏……’小人儿念着那少年的名字,不省人事。
头上别着海棠的女人妖娆一笑:“呵,还真是只狗呢。”然后像是唾弃一般的,做了个鄙视的手势;朝着那几个人一挥手:“动作快点,把这小狗处理掉!”
那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刘苏装进了,早已准备好的麻袋;扔进了不远处的马车,一路驱策,离开了市辖,朝着郊外的方向。
……
在白素坊里等消息的白旒苏,手一颤,茶杯落地,溅了一地的碎裂瓷片;白旒苏俯身下去,轻轻的拾起一块白色:‘是怎么了?’
眼看着手指被那锋利扎的渗出了血,白旒苏的心抽痛不已。“小狗?”一想到小人儿,白旒苏的心更疼了。“小狗?”越是念着那小人儿的名字,心越是痛楚。
手攥住那块碎白,少年的眼露出了,像是要噬血一般的光芒,犀利的眺向屋外青空:“我白旒苏在此起誓,不论是谁,如果敢伤害我的小狗,定将你碎尸万段!”
下人闻声赶来,眼见着白旒苏手上不断滴落的鲜血,吓坏了。匆匆忙忙的各自就位,替白旒苏包扎的,打扫房间的,找大夫抓药的,熬定心茶的,乱成一片。
白旒苏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些游离。‘小狗,你究竟是去了哪里?我没有允许之前,谁准你离开了?你怎么敢一声不响的,跑离我身边?不过是只狗,不过是只狗,不过,是只狗……’
……
同一片青空下,痛得昏死过去的小人儿刘苏,被绑了手脚装进麻袋,被人一路驱车送出了城。
同一片青空下,找得焦头烂额的少年白旒苏,在下人慌乱的照料下,心神不宁的发着狠。
同一片青空下,硬生生的被分开的两个人,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何种未来?这一切的一切,又是出自什么人的什么目的?
同一片青空下,分开之后的两个人,是否还有重逢之日?那日子,又是过了多久之后?一切的一切,只随着时穿的流转,开始运做。当命运的齿轮终于开始了转动,那等待着两个人的明天,也正式的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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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小人儿刘苏的身边,围着两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一见刘苏醒了,不禁安心的相视一笑。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哪里?你们要把我怎么样?”小人儿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了身子,盯着那两个人,紧张的像是只蓄势待发的小兽。
年过六旬的夫妇二人,温暖的朝着小人儿笑:“别怕哟,我们是你的爹娘。”
刘苏一听,心里不禁一沉。果然,那个头上别着海棠的女人,把自己卖了?再捂着疼痛不已的头,用力的想:不对,那女人不是把我卖了,是把我从山顶抛了下去。
看着这对老迈的夫妇,不像是什么大恶之人;于是跪在床上,朝着那两个人:“我求求你们行行好,送我回家吧!你们花了多少钱,旒苏他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补偿给你们。求求你们,送我回家。”说着,小人儿的眼泪簌簌而下。
没错,那是他在不久之前才找到的‘家’。何处是家?有白旒苏的地方,就是他刘苏的家。有那个少年在,自己就觉得一切都无所谓;就算被他欺负,被他戏弄,被他嘲讽,被他威胁,只因为是他,自己便不会觉得耻辱。
因为那个人,没有一次真的对自己不利,虽然从最开始就标榜着:自己是他复仇的一枚棋子。但是从他的身上,自己连一次也没有感觉出杀气,一次也没有。
“求求你们,让我回家。”刘苏哭的泣不成声,随之而来的,对白旒苏的想念,也越发的难以自控。
那老夫妇面露难色:“不是我们狠心,这里离京城起码要半个月的路程,我夫妇年纪老迈,负担不起啊。”
刘苏一听,彻底傻了。既然这两个人这样说,那就一定没错;结果,距离他们打昏了自己运出城外,已经过了这么久?为什么对于这些天的事,毫无印象呢?
四下环顾,刚能勉强遮风避雨的茅草屋,简陋的家俱衣衫,看来,这是远离城镇的郊区。振奋精神,小人儿主意打定:努力攒钱,等时机成熟了就去找白旒苏。
由此,穷乡僻壤的生活,开始了。
……
刘苏在孤独馆长到了五岁,因此如何与老年人相处,如何过苦日子,他都能承受得住。他用了自己之前在孤独馆的名字----小白。而每当被这样唤的时候,便又会想到白旒苏,像是一种纪念。
每天早上随着‘爹’‘娘’去地里做农活儿,小人儿年纪小小,能做的有限,但却是极尽认真。村里的男人多半出去务工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种的粮食只够自己吃的,根本谈不上拿去卖钱。
于是刘苏跟着隔壁家的张嫂学会了编草鞋,稚嫩的小手,不过两天就弄的满是伤痕;夜里点不起灯,他就搬了小凳子坐在门口,借着月亮稀微的光,手指在草绳之间飞舞。
偶尔还会听到远山上的狼叫,让人毛骨悚然;同时也会让小人儿想到,曾经有个少年,他有一处不为人知的,用来处理尸体的地界儿,那里,豢养着许多只食人骨肉的狼。那少年,名叫白旒苏。
‘你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找到我呢?要到什么时候?’小人儿对着皎洁的明月,常常这样的发问,而每每一想到:他可能顺势就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一生,都不会找寻到这里。----这样的时候,就会自眼底,无声的落下泪滴。
刘苏最喜欢每天晚上睡下的时候,因为,在梦里会出现白旒苏。那些未对他说出口的思念,未对他问出口的疑惑,未向他索取的温存,一一的,都会在梦中实现。
而最苦的,莫过于午夜梦回,睁开眼,枕头湿了一大片。‘白旒苏,你,会找我吧?你,会找到我吧?我还在这里等着你,那么你呢?此刻又在哪儿,和谁,做着什么事情?’
……
夜凉如水。
刘府,白旒苏处。
“你再说一次试试看?”座椅上的少年柳眉一挑,眼眸蓄怒:“都已经一个月了,居然音讯全无,你现在再和我说什么‘别担心,小少爷吉人天相’,你觉得我会信么?如果活的不耐烦了就直说,不想死就快点给我去找人!”
眼看着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的主人,家臣们跪在地上不敢顶撞。自打那天白旒苏打了刘苏,小人儿跑到了街上,而暗中保护刘苏的仆人因为一起冲撞与小人儿失散,刘苏便消失在了京城。
方圆百里之内全都翻了个遍,却无所收获;白旒苏天天追着他们要人,时常的还会出重手伤及下人;眼看着那少年身心俱疲,没有一人能为其分担。
白旒苏伸出右手,尽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左手。‘我的忍耐,要到极限了呢。再找不到的话,就一不定会发生什么事了。’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那银白色的寒冰,已经从指尖蔓延至了关节。
打从刘苏不见的那一天,白旒苏就没再和刘辉一起过夜;全部的心思都用在找人,生意也时常是交给属下打理;随着时间的流逝,白旒苏在想:是不是需要动用白家的情报网了?虽然,那是他一直不想染指的东西。
小人儿不见了之后,他就没睡过一天安生觉,夜夜梦见小狗哭泣的脸,无助的身影,哀怨的眼神。自己的体温,也越发的开始下降,这样下去,真的是,麻烦了。
……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那个人,此刻的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是否也如我想着你一样,会偶尔想起我呢?那么,当你想到我的时候,是否也会记着我的好,嘴角含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