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月坐下身后花间镜给他满满斟上一杯酒,道:“深秋之夜天气凉爽,兄弟尊贵可能没受过这等苦楚,先喝这杯酒暖暖身子。”说着他先自己将面前的酒喝净,将酒杯底朝天一放表示先干为敬。水中月可不是热血沸腾豪爽大方潇洒致极的人物,他心里暗地思量:不是想害我吧,里面不可能放毒吧?花间镜看的出他的心思,哈哈一笑抢过他面前的酒杯脸一扬一饮而尽,田殊、黄朗也跟了忙着将酒喝净,又分别忙了将四只酒杯满齐。田殊是嘴快的人物,略带点讥讽的口吻说:“水兄弟可真是谨慎的人物!”花间镜说:“大丈夫一个人在外面行走还是小心一些好。不过今晚兄弟你可尽情享用,这是上好的五粮液。”水中月脸上微微有点发烫,他才二十稍出头年龄,好胜的很,经不人激,于是陪他们干喝了几杯。
初识阶段算是完成,花间镜说:“水兄弟自此我们是坐于一条船上的人了。”这话说的水中月无言以对,是啊将来正路何能容的下己身,既便是不与他们泥水俱下也不能好到哪里去。花间镜是步步为营,又问:“水兄弟,下一步打算怎样,考虑的成熟了吗?”水中月脑子里乱作一团麻,何去何从天知道,沉默不语。花间镜一笑,说:“水兄弟你可不如我们老练,阅历太浅,没有行走过江湖可不知人世的险恶,如何躲避官家的通缉你心里有谱吗?”这水中月可真的没有半点底,听了后愁意上涌,不禁打了声哀叹。
花间镜极是同情,呷了口酒继续说:“那些黑狗们一个个尽是可不窝囊废,不少确破真如狗一般的精与忠,说句不中听的话像你这样的资历想与他们过招确真不是件易事。”稍顿了顿他微微叹口气接着说:“你伤人太多,虽然你认为我们尽是些恶人,该死,但现在不是电影片小说纸上行侠仗义的年代,人当杀,还该刳、剐、磔、醢来,可轮不到你,治裁我们自有国家的法律,你也听说了有小偷被人堵在家中,主家对小偷恨之入骨将五花大绑,可被小偷告到法**,法官判定主家是犯罪的,更何况你伸伸手就将我们兄弟十几人生生打死呢。路见不平一声吼早就不时兴了,我们这些兄弟都是过来人都是因憋不住一口恶气才被逼上梁山的,我看你又步入了我们的后尘。若听了哥哥的劝告你要是被黑狗们堵上最好不要做任何反抗,束手就擒的最好,考虑到你的实际情况死罪也可能免过,也就判个无期什么的,尽量往好处表现,争取减点刑,改成四十年五十年的也好,总之老实点起码能保下一条命,反抗没有好果子吃,他们是有枪的,再厉害也躲不过一溜烟,多年轻的生命,多好的头颅,让人随便取了去太可惜……”水中月怕的就是羁縻牢笼,三五年都不敢想象莫说五六十年,猛仰脸干了一杯酒,恶狠狠说:“坐牢,牢没有我坐的,你们怎么不去自投罗网却这般消遥自在。”花间镜听的哈哈大笑,洋洋自得道:“我天真的好兄弟,莫拿来你与我们比,我风雨漂泊十数年,田兄弟、黄兄弟更是自小历练摔打,都是经了考验的,没有时间的比拼那能这样游刃有余。”
花间镜领大家齐饮了一杯酒悠悠叹道:“先前我前途一片光明,更是有凌云鸿鹄之志,唉,可命里不济,硬往这条道上挤啊,直弄的现今苟延残喘。”他便拉开了话匣子,将自己丰富多变的人生详尽说开来,说起往事他总是动情,其实他不是仅在哄骗水中月,他真的极是伤感,想到物化弄人直是声泪俱下,他毫无顾忌边说边大口大口的饮酒。
水中月本只以为他作恶多端,没成想他竟是这般的不幸,甚是为他的怀才不遇觉的惋惜,也跟着暗叹天妒奇能。由此也想到了自己:难道他的人生轨迹便是我的前车之辙!可转念一想又是苦笑了摇头,论才干胆识却与人家相差了千里,怕是下场要比人家要惨的多了。听到他们兄弟相聚时的快乐时光水中月倒也有几分羡慕,听他们称雄塞上割地为王叱咤风云的情形时倒也是心旌摇动。
花间镜最后总结:“好人?歹人?什么是好人,什么是歹人,我算是看透了这个世界,兄弟你可千万不人拘泥于别人定下的框子,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纵情快活,今日有酒今日醉,莫管明日天崩与地裂……”水中月听他说的有些如痴如醉,不过对他的有些观点有点也相左,不过对他英雄豪气着实佩服的紧,内心里还真有点“惺惺惜惺惺,英雄爱英雄”的那点感觉。开始田殊、黄朗对水中月抱有成见除了在那里跟了喝闷酒以外一言不发,坐的久了也禁不住跟着插言,他们主要就是讲他们的偷盗哲学,也是盗之有道,那是遵循着天道,《道德经》上不是说天之道损有余益不足吗?他们偷的就是那些多余的而来益自己这里填不满的不足。真假另说着了,不过他们说他们偷的都是那些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来路不明的暴富者,说这些人钱多的不知怎么花,没了多少他们自己也没有数。反正都是黑钱,留在他们手上也只能多嫖几次娼,多增几斤脂肪,对身体更有害,还不如这样拿来接济接济自己这种吃不饱睡不好的穷人。再说了钱多的如沧海,多一分不见其长,少一分不见其短。
他们还举了一个例子,说他们刚入这行不久的时候曾在北京摸准了一个贪官的行踪,那人有五六处豪宅,准确的说那应该叫行宫,每处豪宅里面都包养了一个情妇,那贪官还不满足,经常里到外面胡来,每个情妇那里隔很长时间才能去一次。他给的那些情妇很多钱,她们没处花又都另包养情夫,不过可不敢在贪官的豪宅里胡来,往往是男邀女到外面。这可方便了田殊、黄朗,他们配制上贪官各处宅院的钥匙,按照贪官与情妇们的行踪规律住了进去,那段时光极是风光也成了上流社会的成员,名牌衣服天天换(只是不合身了许多,过于肥大,他们也非常注意不把衣服弄坏穿完了再放在原处),金钱毫不费力随手一翻到处都是。
失机的只有一次,那一次是因贪官与情妇没有按了规律。那一天田殊挺倒霉的,他刚出了一个游戏厅在大街上行走时碰上了两个小混混,他们见了田殊穿的华丽甚是眼红早盯上梢了,这是跟来的,他们二话不说上来就抢田殊身上的皮尔卡丹。其实田殊也不稀罕,那又不是花自个儿的钱买来的,并且没了这身还随便能穿好几身来,可是行走江湖看重的是面子,若是让同行张扬起来:“某某谁太胆小了别人抢他的东西时连还手也不敢还手。”那太丢人了,简直就是抹损**代祖宗的奇耻大辱,将来就没法在道上混了。为了颜面问题田殊就与那俩小混混干了一仗,后果不用推想便知田殊被人家揍了个嘴歪眼斜,衣服照样被人家抢去,那两个小混混还真缺德,抢了抢了东西揍了人还不算完,还给田殊抹了一身泥。待的黄朗赶来时小混混早夹着衣服跑没影了,天还没有黑可不能光着个身子回去啊,就是天黑了也不行,北京城里晚间也是灯火通明,田殊虽是做贼不怕丢人,可没有暴露的癖好,躲藏好了等到天稍稍黑下来黄朗先是为他偷了一身衣服让他穿了由黄朗扶了去往贪官的别墅,这也正是事怕赶事,乱中更易添乱,田殊挨了揍,精力不集中又要闯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