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只剩下了陈寒和房淑两个人,气氛一下子有点尴尬,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呆呆地坐着,偶尔交换一下眼神。陈寒倒是会直直地盯着房淑看,房淑却没这么大胆,只是偷眼看几下,但在偷眼看的时候,发觉陈寒在看她,马上就转过头去。
房淑这样的娇羞样子,让陈寒看了心内直乐,他也更加放肆地盯着房淑看。
不知是因为喝了一杯酒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此时的房淑脸蛋红扑扑的,眼神中有一些动人的色彩,还有一丝丝狡黠显出来,让陈寒有些惊疑房节的离去是不是房淑特意吩咐的,只是这样的问题无论如何都是不能问的,不然是太煞风景了。
但看今日的情况,他不开口,房淑可能也一直不会开口,此时的陈寒觉得自己必须拿出男子的气度来,当下清清喉,开口说话了:“房姑娘,这次一别近两个月了,一切可好?看你好像都瘦了!”
想不到陈寒会如此说的房淑微微的一愣,脸色更红起来,轻声地回答道:“还好啦…只是这段时间睡觉不太好,所以人也瘦了一些…”
一直注视着房淑的陈寒听出了这美人儿话中所表达的意思可能不一般,也没敢追问下去,有点傻傻地笑了笑,“房姑娘一定还在担忧你母亲的身体情况吧,后来没的反复的话,应该就没事的…”
房淑抬脸看了一下陈寒,一副欲言又止的味道,在看到陈寒眼中那调侃的神情后,也似乎明白过来刚刚陈寒这话只不过是故意说的,又低下头去。
看着单独相处时房淑这样一副娇羞的样子,陈寒莫名的有一份得意的感觉涌上来,他看看面前的酒菜,也似乎有了主意,举起面前的酒杯,敬房淑道:“房姑娘,多谢你和房公子今日请我到这个地方来小聚,为我接风洗尘,谨以这杯酒敬你,以表我的谢意…”
见陈寒这样,房淑也只得举起杯,有些歉意地对陈寒说道:“陈公子,我一向不胜酒量,今日也不敢多喝,也不能陪你多喝了,还你请多多见谅,不过…这杯酒我还是会喝的…”
说着房淑猛喝一口,将杯中酒都喝干净了,还亮个底朝天,对陈寒示意。
陈寒也赶紧把杯中酒喝了,再对房淑露出个笑容:“房姑娘既然这样说,那我也不要求你再喝酒,我们就一边吃菜一边聊天吧!”陈寒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扔进嘴巴里,大嚼起来。
几杯酒下肚,菜还没好好吃上几口,面前这半桌的菜,再不吃就要浪费了。
看陈寒这样,房淑也拿起筷子,很矜持地夹了一点菜,放到嘴巴里,慢慢地嚼起来。
“房姑娘,今日你不去上学,被你父亲知道后,会不会责骂你?”今日这对姐弟的举动有些不大寻常,陈寒想着很有可能是偷偷摸摸来找他,姐弟两个还密谋过什么,不然房节也不会这么匆匆离去的。
“我父亲不会知道的,”房淑露出一个羞然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陈寒,再说道,“待明年,我就不用去上学了,那就可以时常出来游玩了!”
“为何你明年不要上学了?”陈寒有点疑惑。
“明年我十五了,自是不要再去上学,呆在府中即可以了!”房淑说这话时候,脸上的羞涩味道更加的浓了,脸也再次红起来。
“哦,那是及笄了?”陈寒恍然明白,及笄就是表明女子成年了,可以嫁人了。现在的女孩,才十五岁就可以嫁人了啊,还真的有些早,不知道她们的身体有没有完全发育好?
陈寒又歪想到另一点,到了嫁人年龄,女孩子就可以不要上学了?那男人呢?
“正是!”房淑点点头,又大着胆问陈寒道,“陈公子你今年多大了?”
两人交往时间也不算短,但都没问询对方几岁了,房淑刚刚是变着法子将自己的年龄告诉了陈寒,也想顺势知道陈寒究竟有多大了。
陈寒有点尴尬,搔搔头道:“哎,不瞒房姑娘,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多大了…许多事一摔以后忘记了,至今都没想起来!”
“哦,原来如此!”房淑脸上有点失望起来,但又马上隐去,轻声问道:“陈公子,你在长安街上没有遇到过找寻你的家人吗?”
“没有!”陈寒摇摇头,有点无奈地说道,“我上次来长安,没有什么时间上街,如何能遇到找我的人,我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人在找寻我,自那次来长安后,也回终南山呆了一个多月,到如今离那次坠崖已经过去六七个月了,很可能家人都认为我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不,我觉得你的家人一定会四下寻找你的,你在九嵕山坠崖,他们一定会在那一带细细搜寻一番,相信肯定没有找到你的尸骸,他们也定不会放弃,会到九嵕山附近及至长安城内寻找,你此次的目的地是长安,想必你的家人也知道,你被人救后一定会来长安,他们肯定会有人到长安城内寻找的,这次你来长安,只要多往大街上逛逛,说不定就能遇上了!”房淑说这话时候是一脸关切的神情,她自是最想知道陈寒的身世,甚至急迫的心情比陈寒本人更甚。
房淑此话一说,陈寒又想到当日曾经跟踪过他的两个人,心内又有一些莫名的感觉起来,只是想到明天就要到宫内去住,没有什么自由的时间在长安城内闲逛的时候,他又有点灰暗,“房姑娘说的甚是在理,只不过此次来长安,恐怕不一定有时间上街去溜达呢!”
“为何?不成这次来,很快就要回终南山去?”房淑脸上有点紧张的神色起来。
陈寒摇摇头,有些含糊地说道:“非也,此次在长安呆的时间可能会很长,但是我不一定有那么多行动自由的时间!”
“这又是为何?”一颗心落回肚子里的房淑依然很疑惑。
陈寒盯着房淑看了一会,不知道要不要把他马上就要住到宫内的事告诉她。
“陈公子难道有难言之隐吗?”房淑心内的疑惑更重了。
“那倒不是,只不过这次来长安,我没什么时间可以自由行动,很可能要长居在一个地方,为皇后娘娘诊查身体!”陈寒犹豫了一会后,还是把情况讲了出来,想着房淑这样一位当朝宰相的女儿,知道这样的事也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
房淑一副恍然的样子,“我明白了,皇后娘娘有了身孕…你是要居到宫中去!”
陈寒无声地点点头,这样的事和人说起来,还是有些郁闷的,这次来,好像成了长孙皇后怀孕期专职的保健医生一样,要天天在宫内伺候着这位当朝的皇后了,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陈公子,那真的要恭喜你了,能得陛下和娘娘这般信任,如你这样可以长居于宫中的人,可是凤毛麟角的,只是…”
“只是什么?”
房淑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你这样一个年轻男子居于宫中,一定会有不少的人有微词的,你要多加小心,不要犯什么错,或者失了礼,不然就要受到责罚,那就是麻烦事了!你要小心一些!”
“多谢房姑娘的提醒,我会小心的!”听到房淑用不同于一般人的口气说这样关心的话,陈寒心里挺受用。
一边吃着菜,还偶尔喝点酒,陈寒的肚子很快就饱了,而房淑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到后面来,还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陈公子,我得走了,要回弘文馆了,”房淑有些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对陈寒说道,又忙解释,“我并不是急着想走,只是怕不回弘文馆,被父亲知道,要责骂…”说着脸都涨红起来。
“没事,你这样情况下,能偷偷跑来看我,真的非常感激!”陈寒也跟着站起了身。
房淑走到陈寒面前,微仰着头看着比她高一截的陈寒,“陈公子,我有一个请求,你能否答应?”
“什么请求?你尽管说,我一定会答应的!”陈寒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以后不要唤我房姑娘了,叫我一声淑儿吧,我也唤你子寒,这样可以吗?”房淑说话声音有些轻,但眼神满是渴盼。
“当然可以!”陈寒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淑儿,这样叫显得亲近多了,不然还真的生份!”
“子寒,那我先回去了,待下次有闲,我们再一起聊天!”房淑满脸的不舍。
“今日淑儿相请,我甚是过意不去,待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回请一次,还请淑儿赏脸!”
房淑用力地点点头,依然轻声地说道:“那一定,待找个我不要上学,父亲又不回家的日子,我就可以在外面呆更多的时间了!和你多呆一点时间,多聊一些事儿…”
“嗯,我也想和淑儿好好地聊一些事儿…”今日两人在外边这么长久的相处,说的还是一些保持距离的话,就最后临告别了,才说一些显得亲近的话。
无论是对陈寒来说,还是房淑都是如此,这一个多月来的想念,原本都想好好地和对方说一下,但因为一些担心和顾虑,都没敢说出口,只不过,明显地感觉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