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都风云 第六章 情窦初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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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风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袖子,然后侧转身体看看,最后才缓缓地抬起头——他看见一名身着青生色罗裙的少女坐前面的亭阁内,她的身体前方的矮几上还竖着一台朱色的紫檀木小箜篌,足有四尺高、二十多根弦,她柔嫩的双手随意的下垂在箜篌的两侧。那少女大约十五六岁,长相柔美,身材纤细,长发拢在脑后,用一束碧绿的丝绸打了个蝴蝶节,两道黛眉轻轻蹙起,一双玲珑却略带忧伤的眼睛此时正惊讶地望着他。

  诸葛风呆呆地看着那名少女,然后转向那名少女的两只手臂。适才就是这双手弹奏出这么美妙的乐器的?但不知她弹奏的是什么曲子,他以前从来没听过。因为父亲对民族乐器的特别爱好,曾经收藏过一个与此相似的箜篌。前世他也随父亲去看过陕西省古典乐团的大型音乐舞蹈节目《仿唐乐舞》,所以认识此物。

  小箜篌,女子所弹,铜弦、缚其柄于腰间。随弹随行,首垂流苏,状甚美观。

  小箜篌是古时北方少数民族弹拨弦鸣乐器。又称角形箜篌。是竖箜篌之一种,属于竖箜篌中的较小者。历史久远,结构简单,造型美观,使用方便。长期流传于宫廷和民间。历史悠久,起源于古代猎弓,具有古代乐弓向古代乐器发展的最初型式。自东汉由波斯经西域传入我国中原后,曾在历代宫廷中应用,圣帝建国以后用于西凉乐、龟兹乐、疏勒乐、高丽乐和天竺乐中,融会贯通,成为女子弹奏的常见乐器。

  少女的眉立刻紧蹙起来,她倏地站起来,双手握在身前,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来到此地?”

  诸葛风被她的语调吓了一跳,刚才那个弹奏温婉缠绵曲调的少女怎么突然变的如此凶狠?虽然她的声音像琴声一样动听,可是,她的人怎么这般凶恶?转念又一想,或许是自己误闯进她的屋室了!也不对,这里是寺庙,怎会有少女居住?莫不是带发修行的女尼?这么好的条件却出家了?真可惜,浪费资源!可这不是相国寺吗?怎会有女尼?疑惑中,诸葛风依然行了学子礼,抱拳弯腰致歉,“实在抱歉!误闯了修士的禅房,还请修士误怪,小生有礼了!”

  少女偏偏头,心想哪里冒出来的二愣子?竟然把自己当作在此修行的尼姑!自己虽然穿着素雅,但也不至于是青灯古佛呀!少女淡淡地瞪了他一眼,见对方生得倒是俊秀,就是人有点呆头呆脑。少女放低语气又问道:“你为何会来此处?这里不是一般人来到知道吗?”

  诸葛风又愣了一下,她怎么又变了?虽然语气还是有点凶,但是含义却轻了好多,女人翻脸比翻书快,古人真不欺我!不过,少女不发火的时候,声音着实好听。诸葛风忽然嘿嘿地笑了。

  少女再次蹙起眉,他是怎么了?她问了这么多问题,他一个也不答,只会在那傻笑,也不知他到底笑什么!少女再次试探性地问道:“公子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

  见诸葛风依旧在那发呆。少女的眉皱得更深,“你到底是何人?”

  “我……对不起,我有失态。”诸葛风深吸口气,稳住情绪后才道:“抱歉,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今日佛节,小生随长辈前来祭拜,因不堪烦琐的礼节,才随意出来走走,无意间听到了修士弹奏的曲子,一时情难自禁,信步就走到这里来了。”

  少女总算放下悬空的一颗小芳心,幸好这个呆子还能回答出她的问题,少女又道:“既是如此,曲已终了,公子请转回吧!”

  诸葛风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酸楚的不舍之情,想了想才道:“适才修士弹奏的那首曲子,可否告诉我它的名字?是哪位名家所作的?”

  少女低头沉吟了一会,才淡淡地道:“乃相国寺空行大师前日所作,是我初学的曲子,不及大师一半功力。”

  诸葛风摇摇头,诚恳地道:“非也,空行大师所作的曲子确属一流,但修士你的技艺并不逊色于当今名家,还请修士告知小生曲名!”

  少女忽然掩嘴笑了一下,还是第一次听人叫自己修士的。少女坐回软榻,右手轻轻地滑过琴弦,一连串清越的音调随之流淌而出。少女轻声道:“你若真喜欢这曲子,我把曲谱送你也非不可,只是你莫再叫我修士了,我并非此地的修士,只是暂时借居罢了!”

  诸葛风一听,先是一喜,接着又立刻涨红了脸,腼腆地道:“对不起,误会姑娘了!”

  “没事!”少女语调很清淡,听不出什么感情,她转身从木盒内取出一张纸,然后碎步行至诸葛风前方,将纸张递予诸葛风,“公子,这就是方才那曲子的曲谱,但是空行大师并没有取名,公子若有兴趣,也可拿回去用乐器试试,琴筝一类乐器皆可。”

  诸葛风接过纸张,飞快地偷看了那少女一眼,发现她面色淡然,并没有什么表情波动,自己到是面红耳赤的,“多……多谢姑娘!”

  少女又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挥挥水袖,转身往里走去。

  “姑娘!”诸葛风急忙唤住她。

  “公子还有事吗?”少女停下脚步,并未回头。

  诸葛风思想正在打战,他不知到底该不该问那个问题?他支吾了半天,终于开口道:“可否告知姑娘的芳名?”

  少女伫立在屋子中央,良久之后,方才幽幽地说道:“公子不便知道!请回吧!”

  她居然不告诉我!诸葛风的心好像被什么给刺了一下,生疼得紧。他垂下手臂,失落地道:“好吧!不强求姑娘了,诸葛风告辞!”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离开了院子。

  少女盯着诸葛风逐渐远去,默默的在他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最后才幽幽地叹口气,关上了院门。

  先前,他好像说自己叫诸葛风,好熟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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