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紧张得头脑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那车子开过了拐弯,我才反应过来。疯了一样跑回了小楼,进客厅时,跟家庭老师撞作一堆。爬起来后,顾不得手上钻心的疼,从柜子上拿了车钥匙,我憋着一口气往外跑。
“陆小姐,出什么事了?”家庭老师在后面问。
我跑到院子里又想起来没拿手机,可是,来不及了,我得先去追人。跑到车库,我爬到了车子,启动车子时,我感觉自己像濒临断气的人,三魂已经散掉了七魄。
我好不容易才将车子倒出了车库,心里不停的祈祷着,但愿我还能追得上他们。出了路口,驶入马路,我一路往前追。
大约追了二十多分钟,我看到了那辆别克车夹杂在车流里。车辆众多,但那别克车后面绑了一条绿色的丝带,好像生怕别人记不住它。
我向着那辆车逼近,再逼近。那车很显然知道我跟上来了,我快他也快,我慢他就放慢速度等我。
风从车窗里吹进来,吹着我发懵的脑袋。又追了一段路,我有点冷静下来了,这别克车的目的不但要劫陆只悦,还要引我上钩。
不行,我不能这样盲目的追下去了。我得想办法通知韦清元,再不济我也应该先报个警。记下车牌后,我正准备靠着边停车时,一阵剧烈的撞击声。我狠狠的往一栽,头撞到方向盘,钻心的疼痛。
我意识很清楚,暗呼一声不好,果然车窗很快被人敲碎,我被拖下了车。迷迷糊糊中,我努力的睁着眼球看四周,看不到一个行人,公路上车子倒是不停的穿梭着。我的车被人追尾了,也没车辆停下来围观一下。
头被撞破了,很快有血顺着发间往我腮边流。我头昏得更厉害起来,很快就把我塞到了另一辆车上。
“影姐姐。”陆只悦的哭喊声。
还好,跟她在一起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人就晕过去了。
再醒来时,口腔里粘连得难受。费劲的睁开眼睛,我一眼看到了坐在床头看我的陆只悦。
“影姐姐。”她伸过手来,脸上全是泪痕。
“黑妞。”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头上被绑了绷带,还是晕得厉害。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死掉了。”她缩回手擦了一把泪水。
“我睡了多久了?”我撑着床,慢慢的坐了起来,我手上的表已经被人摘掉了。
“睡了好久好久,换了好几次车,开了好久才到这里,现在太阳都要下山了,我好饿。”陆只悦扭头看着窗外。
夕阳的余晖落在窗台上,我靠到床头上打量着房间。这间房子看起来很旧,一股霉味,应该是很久没有住过人了。我掀掉身上的被子下了地,站稳后我搭着陆只悦的手慢慢的往窗边走去。
窗外的景物似曾相识,我仔细辨认了一下。心猛的往下沉,这个地方我曾经来过。当年我被劫持时,就被关在了这里。
现在我又一次来到了这里,这说明是同一个人下的手。
“他们有多少人,有没有打你?”我抓住陆只悦的手,紧张的问。
陆只悦摇了摇头,“我只看到了三个男的,没有看到其他人。”
我稳了稳神,走到门边,伸手一拉,门被反锁了。重重的拍了几下门,我沙哑着声音喊起来。
“有人吗?能不能给点水喝啊?”
喊了好几分钟才有脚步声音传来,两瓶矿泉水从窗口扔了进来。我让陆只悦赶紧捡起来,这种非常情况下,水就是生命的源泉,谁知道他们下一次什么时候再给水喝。
喝了水,我拉着陆只悦回到床边。这个鬼地方,喊救命是没有用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保存体力,然后再想怎么办。
“影姐姐,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们抓到这里来?”陆只悦抓着头发,“我好饿啊,好饿啊。”
“黑妞,你先喝点水。”我把水打开递给了她。
她喝了一口就推开了,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我,“韦叔叔什么时候来救我们?”
“很快。”我安慰她。
“会不会我们死掉了他都不知道。”陆只悦靠到我肩上,“我不想死,影姐姐,我不想死。”
“不会死的,你别怕。”我强自镇定的安慰着她,门外传来声音,吓得我一把将陆只悦的头抱到怀里。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端了两碗饭进来,“陆小姐,吃饭了。”
“你们大哥是谁?我想见他。”我开口道,声音不高不低。
“这些我不知道,你们吃饭吧,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让你见。”那男人将两碗饭放到门边的地上后退了出去。
陆只悦从我怀里挣扎起来,见了饭碗,不自觉的就咽口水。我没开口,她也不敢去端饭。
“去端过来吧。”我轻声道,陆只悦这才起了身。
我吃了一小半就再吃不下去了,放下饭碗,看着陆只悦吃饭。虽然被困于此,她倒是没失了胃口,吃完自己那份,我把我剩的也端给了她。
“影姐姐,我们来计划一下,想办法逃出去。”吃饱了的陆只悦有了精神,语气也轻快了许多。
我摇摇头,“准备睡觉吧。”
“为什么不想办法逃,你喜欢住在这里吗?”她睁大眼睛。
“要是逃得出去,怎么会把我们关在这里呢。”我叹了一口气,“困了就睡吧,别白费那力气。
“影姐姐……”
“你知道门口守着多少人吗?”我打断她,“听话,先睡觉,明天再说。”
陆只悦絮叨了一阵子,最后没抵挡住睡意,靠在我身边沉沉睡去。我是睡不着的,睁着眼睛看着黑暗,想着韦清元,他肯定知道我和陆只悦被劫持了。那么,现在他在找我们吗?我的车丢在半路,他应该能想办法调到路面监控吧?这样,他能查到那辆别克商务车的车牌吗?陆只悦说换了好几次车了,他能想到我又被关到这里来了吗?
我又想着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先是韦母来找过,然后芮姨来了。我送芮姨回了家,遇上了韦清辰。然后我去接陆只悦,在西餐厅遇到了那个夹克男,他提醒我有人要打陆只悦的主意。接着韦清元给我打了电话,他提前回了家,然后他告诉我,他接到电话,也是跟他说有人要打陆只悦的主意。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这么短的时间,速度快得简直让人害怕。这个人,肯定是潜伏在我们身边的人,甚至可能是很信任的人。
乱七八糟的问题想了一大堆,后半夜时,头又昏沉起来,我感觉浑身冷得厉害。心里明白可能要感冒了,于是捂紧了被子。
天微亮时,我醒了一次,头昏沉得更厉害了,鼻子也塞住了。扶着床头坐起来,我不得不晃了晃头来保持清醒。
陆只悦熟睡着,我靠着床头坐了一会儿。仔细聆听着窗外的声音,到处都是寂静的一片。我悄悄的下了床,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那辆别克商务车停在坪前。我站了一会儿,又走到门边,伸手拉了拉门,奇迹般的被我拉开了。
门开了,我反倒不敢往外走了。那些吃过的亏,上过的当告诉我,步步都有陷阱。在门边站了一会儿,我才试探性的往外走。
“陆小姐,你去哪里?”熟悉的声音,阿飞缓缓向我走过来。
我只觉得血液都凝滞了,阿飞,竟然是阿飞。那么韦清元……我不再往下想,嘴角浮起一丝笑,我死死的盯着他。
“韦清元真是费尽心思啊。”我颤着声讲出了这句话。
“陆小姐,你先休息吧。”阿飞面无表情。
“你让韦清元来吧,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能做到的尽全力。”我淡淡道。
阿飞走到我面前,抬手看了一下表,同样淡淡的语气道:“进去吧,别逼我动粗。”
他能把我弄到这里来,显然就不会跟我开玩笑,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不能硬拼。机械的后退了几步,我眼睁睁的看着阿飞把房间门关上,我一直后退着,直到跌坐到床头。
居然是韦清元,这么两年来,桩桩件件的往事,确实都像是他做的。
何必费这么多心思?威胁李崇年?我紧紧的咬着嘴唇,直到有腥甜味传来。头昏沉着,心如刀割。
韦清元啊韦清元,你这是何苦呢?
自导自演这么些年,你累吗?演技这样好,需要给你颁个奖吗?
跟个死人一样挨坐着到了天亮,陆只悦醒来。
“影姐姐,你嘴唇怎么破了?”她惊叫。
“我没事,穿衣服起床吧。”我拿过她的外套放到她面前,感冒愈发重起来了。
穿戴整齐后,我走到了门边敲了敲,很快开了门。门外守着的已经是不认识的西装男了,知道我们要洗漱,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领着我们往前走去。
洗漱过后,那个西装男又把我们领到了厨房。餐桌上,放着馒头和稀饭,厨房里并没有其他人。
“快吃早餐,马上就要出发了。”那个男人说了一声。
“去哪里?”我问。
“别问。”他瞪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