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烛仍在回味摘星步的奥秘,忽听“哐”的一声巨响,竟是参剑堂的大门被人以掌力震碎。kenwen.com连忙起身望去,却见父亲林袖风怒气冲冲地大步迈了进来,身后跟着满脸忧色的穆影之。
“翅膀硬了是不是,跟老子来这套!”林袖风厉声喝道。
“爹爹息怒,心烛知错了。”其实林心烛全然不知林袖风为何这般恼怒,只是自小惧怕父亲,今日见他这等怒容,便忙不迭地认错。
“知错了?我只道你是真的想练剑法光耀门楣,连《摘星决》都传了给你,你这却是什么意思!”林袖风说罢伸手一指门口处的三个餐盒。
林心烛向那餐盒望去,还是不明所以,一脸的茫然。
林袖风道,“少在老子面前装蒜,我早该知道你这畜牲不会真的安心练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敢绝食示威,就算你饿死了老子也不会可怜你半点!”
林心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从昨天早饭后就再没吃过饭了。定是因为自己沉迷于这《摘星决》的玄机,连侍女送饭进来都没有察觉。想到这里才感觉到肚子里面“咕咕”直叫,暗骂自己两句:“你这呆子,练功练到饭都忘了吃了,还惹得父亲误会你是绝食抗议,该罚该罚。”
穆影之在旁劝道,“老爷你别生气了,心烛可能只是一时想不开,他现在知道错了。”
林心烛道,“娘,孩儿不是因为一时想不开才不吃饭的。”
他的意思本来是想说自己不是因为一时想不开,是因为练功着迷才忘了吃饭。但林袖风听在耳中却以为他是说自己不是因为一时想不开,而是下定了决心不吃饭,绝食以示抗议。
“好小子,还敢顶嘴!看我家法伺候你!”林袖风是真的动了肝火,上前两步,大手一伸就要把林心烛提起来。
林心烛一来心中害怕,二来这一天一夜里不断试演摘星步,身体不由自主地作出反应,左脚一滑,身子平移两尺,从容的躲过了林袖风这一抓。
林袖风这一抓虽然没用半分功力,但也没料到儿子能如此轻松的躲过,心中一奇,足下连点,身形有如虚幻般再次抢上身前。林心烛见过这步法,正是北极步中的“八千云月”,知道厉害,赶忙腾身而起,使一招“猿臂摘星”提气上梁。
林袖风的这招“八千云月”身法利在疾速,却只能在平地上发挥威力,林心烛正是看穿了这一点才飞身上梁。林袖风抬头看向梁上的儿子,稍显惊讶之色,再一发力,身形如箭向上射去。
林心烛见父亲动了真格的,心里惶恐不已,真气一压,化作蛇形在梁上盘旋着前进三尺。身后“啪”的一声响,显然是父亲登上了先前自己立足之地。只听脑后风声虎虎,林心烛将心一横,两手猛拍横梁,身形一闪已经躲到了母亲身后。
林袖风飞身下梁,怒道,“小畜牲,刚才轻身上梁那招是从哪里学得旁门左道!”
原来林心烛那招“猿臂摘星”是他自创,专门用来逃跑的,虽然保命有余,但难免稍显狼狈。
穆影之忙接道,“你跟孩子较什么真,他有什么不对教训两句也就是了,若真伤了我儿半分,姓穆的便死给你看!”
林袖风不欲与妻子多辩,向她身后的小鬼吼道,“我怎么生了个这么没出息的畜牲出来,就只会躲在女人身后不敢露面!”
林心烛经不起父亲出言相激,闪出穆影之身后道,“爹爹你听我说……”
“是我的种就拿拳头跟我说话!”林袖风边说着话人已呼啸而至。
林心烛一惊之下忘了闪躲,只听身旁穆影之喊道,“心烛快跑!”
刚想转身林袖风人已扑到,林心烛也来不及多想,矮身后撤两步,一探右腿,使一招“铁索横江”,又是自创的步法,说白了就是江湖上小混混常用的下绊子,但他这下绊子却融入了“巨蛇星”以柔克刚的神通。林袖风始料不及,再加上心存大意,竟被他给绊了个趔趄,虽然只是一晃便又稳住了身形,但毕竟却是输了半招。
林心烛趁他一晃神的功夫忙使“大犬星”的瞬身步法,只一眨眼人已夺出门外不见踪影,随即又运起“摩羯星”的轻身之术急急忙忙向远处逃去。
林心烛只当自己身法了得,早已摆脱了父亲的追打,却不知一个高大的身躯正立于十丈高的观月阁阁顶,遥望自己闪烁不断的身影在摘星阁里狼狈地窜来窜去,肩负明日,手捋长须,吟吟笑道,“不愧是我林袖风的种!”
林心烛直到跑到腿软才在麒麟厅旁的一处小花园里躲了起来,腹中“咕咕”直叫,回想起父亲刚才须发皆张的怒容更是胆战心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再加上昨晚通宵未眠,不觉竟在花丛中睡了过去。
“心烛,心烛。”
猛的睁开双眼,林心烛心中大喜,正是母亲穆影之的声音。跳出花丛,抬头看了看日头,约摸自己刚才大概是睡了两个多时辰,周身倦意却已尽除,忙向母亲呼喊处跑去。
“娘,我在这里。”见到母亲林心烛委屈得直想掉眼泪。
穆影之赶忙三两步迎上来把儿子揽入怀中,“乖儿子,别怕,有娘在你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林心烛委屈得紧,“娘,孩儿不是绝食抗议,孩儿是练功入了迷才忘了吃饭的。”
穆影之道,“娘知道心烛最听话,不会绝食抗议的,但这次爹是真的生气了,咱们这样,你先出去躲一阵子,等过些天你爹气消了再回来好好给他赔个不是好不好?”
林心烛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严重,“这,爹他真的这么生气?”
穆影之道,“总之你最近你不能呆在家里了,等会儿我去跟守门的莫叔说一声,这些银两你拿着,在外面有什么事一定要找人给娘传话。”说着递出一包银两。
林心烛忽然生出一阵萧索之意,接过银两道,“我自己去就成了,莫爷爷与孩儿向来交好,不会难为孩儿的,娘要保重身体。”
穆影之道,“乖儿子,再过三个月就是娘四十岁生日,那时你再回来,你爹定不会再与你为难。”
林心烛点头应了,“娘,你回去陪爹爹吧,他现在一定又在生气了,孩儿这就去了。”说罢转身便走,眼里清泪连连。
过了半晌,从穆影之身后的树影里踱出一人,正是林袖风。
穆影之也不回头,“你这心也太狠了,儿子才与咱们相聚三年,就这么把他撵出去了。”
林袖风道,“心烛这孩子天资极佳,若是再在家中呆上个三年,只怕迟早一颗好苗子要毁在他娘手中。”
穆影之回头嗔道,“当娘的疼儿子有什么不对了?非得人人都像你这般严厉便好了。”
林袖风笑道,“袖风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夫人最清楚不过,我也不需多辩。只是心烛仍需历练,摘星阁少主的身份太过优越,长不成什么好苗子,非得把他丢到江湖这大熔炉中不可。”
穆影之道,“那你也得叫他有一技傍身才行,咱们儿子从小在庙里长大,这几年在家里也是养尊处优,一下子这么出去可怎么受得了这苦。”
林袖风笑道,“一技傍身?我把《摘星决》都传给他了,夫人你还要我怎样?这小子乱改《般若心经》也就罢了,如今连《摘星决》都被他拆得一塌糊涂,若让岳丈大人知道了,可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子。”
穆影之道,“我孩儿天纵之姿,触类旁通,换成是你你还改不出这呢。”
林袖风道,“再者,我可没说过三月后便让他回来,夫人怎可擅作主张?”
穆影之道,“仅是这三个月我都等不及了,难道我过寿当日你还不让我见见儿子吗?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父亲。”
林袖风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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