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没有理会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还真没打算弄死赵咸铭,毕竟赵咸铭虽然不是好东西,倒也算好哄骗,也没有对她造成过实质性伤害,现在过过嘴瘾,事后哄回来就是了牙。
多一份靠山,也多一份立足的保障。
秦悠自己抠着山壁慢慢爬到那片杂草处,拨开后果然见到一个狗洞……似的洞口,尼玛,算了,人家堂堂皇帝陛下都不计较了,她一个小老百姓讲究那么多做什么。
她爬过去的时候带着绳子的一端,另一端则系在了赵咸铭腰上,这令赵咸铭的脸色又黑沉了几分,小心翼翼抓着崖壁,生怕秦悠一个失足,坠下去的时候把他也带下去了。
秦悠已经懒得鄙视他了。
等把赵咸铭也提溜到洞内,她差点累瘫在地上起不来,好歹也是个男人吧,她就没有见过比赵咸铭更怕死的主,手酸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真想手一松摔死他一了百了酢。
赵咸铭自己也出了一身汗,再顾不上帝王形象,与秦悠一齐倒在宽敞的洞内,呼呼喘着粗气,又累又疼,最主要还是吓得,万一秦悠一失手,他就要坠入那万丈深渊了。
这一程,他的命都捏在秦悠一双手上。
经过这一番折腾,腿上的伤多次蹭到,疼的他摊在那里动都不想动,咬牙忍着。
缓过劲来,秦悠坐起身凑到他身边,一碰到他的腿,赵咸铭立即惨叫一声:“贱人……滚开!”
秦悠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她一个女人,费了那么大劲把一个大男人生生提过来,双手勒的都掉了一层皮,这会儿怕他接好的骨头移位,强忍着疲累给他看伤,结果丫狗咬吕洞宾,这让她的怒火噌一下直窜脑门,双手握了握拳,她冷笑一声:“陛下,这一番折腾您的骨头恐怕错位了,我只是想帮您看看重新接好,当然,如果您想当一辈子的瘸子,我也可以不管。”
赵咸铭的一声怒吼就是疼的,那股劲儿过去以后心里也清明了些,喘着粗气说道:“……那你轻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以为你想杀了朕呢。”
杀你何必等到现在?秦悠不屑嗤笑一声,二话没说摸上他的伤腿,手劲儿奇大,没轻没重的在他的伤处来回按捏。
赵咸铭不敢叫得太大声,毕竟他们只是在洞口的位置,回声传的极远,他死死咬牙忍住,额头冷汗涔涔,后背的衣服都浸湿了,身体僵直颤抖,那疼痛……若非心有不甘,让他恨不得咬舌自尽一了百了。
等揉捏的差不多了,秦悠才为他将稍稍错开的骨头接好。
最后这一下的疼痛让赵咸铭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死过去,等到秦悠把绳子又系紧了几分,赵咸铭一惊摊在地上只有喘气的份了,虚弱的奄奄一息,浑身跟水里捞出来的差不多。
又休息了片刻,赵咸铭挣扎着从随身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拿出一粒药丸吞进口中。
包扎时用的外伤药也是从里面拿出来的,秦悠睁开眼看到他用药,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对了陛下,我先前中毒是您救了我?”
这也是秦悠没有直接丢下赵咸铭的原因之一,虽然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体内的那股清凉之气帮了她的大忙,否则早在曦露阁她就被闯进来的瑶贵妃弄死了。
赵咸铭平静了很多,闻言怔了怔,没什么表情的虚弱道:“嗯,你被人下了失心散,后来曦露阁遭遇强攻,没有时间让太医解毒,只能先让你服用了解毒丹暂时压制毒性,你现在感觉如何?不是又要发作了吧?”
“不是,我就是想起来了问一问,多谢陛下之恩,不管如何,我都一定会把您带出去的。”秦悠语气中多了几分真诚,眼睛却微微眯起。
失心散,失心散。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毒药的作用了,当时迷迷糊糊只觉身体不受控制,后来做了什么却是想不起来了。难道在她失去意识后做了一些让人误会的事?
嘁,有趣,是宋微君的手笔,还是瑶贵妃暗中做的手脚?
按照常理来推断,没有任何男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搞一块,但宋微君的心思不能以常理来推断,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隐秘癖好。
在她以为可以与他好好相处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被当成傻.逼耍了,而在她接受事实之后,那人又不顾一切的扮演起了救世主,她本来觉得相处这几个月也算对他有所了解,现在才发现那都是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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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猜不透他的心思。
赵咸铭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脸色惨白,不知是还没缓过劲来,还是看穿了刚才她恶毒的心思,不想搭理她。
秦悠讪笑一声,干巴巴说道:“陛下的解毒丹真乃灵丹妙药,一颗下去,不但压住了毒性,连我身上的伤都恢复的很快,能开写出这种方子的绝对是神医。”
这次赵咸铭连眼睛都没睁,那夸张的语气一听就知道是在拍马屁,解毒丹什么药效他还不知道吗?
他不知道的是,秦悠说的每一句都是大实话,不止伤恢复的快,连她的内力都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渐渐充盈起来,因失心散引起真气狂暴混乱受损的经脉如被一道绿色清流洗涤过,疼痛消退,清凉舒适的感觉流遍全身。
久旱逢甘霖的土地是什么样子,她现在的身体就是什么样子,她几乎能感觉到那股绿色清流在不断沿着她的经脉游走,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以她二十一世纪科学就是一切的脑子是无法理解的,但却在切身感受着。
赵咸铭竟然舍得给她用这么好的药?可听他的语气,解毒丹又不像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这让她有些疑惑,她没见过解毒丹的样子,也不知赵咸铭刚才服用的是不是解毒丹。
两人靠着洞壁又休整了一会儿,秦悠觉得不能耽误下去了,时间早一分也能多掌握一分主动权,谁知道下到山下又是个什么情况。
搀扶着赵咸铭一路往里面走去,洞口进去以后宽敞不少,类似抄手游廊,足够两个人并肩行走,两侧石壁微凹凸,做工粗糙的与皇家风格十分不搭。
通道一直往下,好在坡度不算陡峭,秦悠一手举着火折子,一手扶着赵咸铭,小脸上满是肃穆警惕,她还惦记着赵咸铭说的机关的事。
走了没一会儿,赵咸铭速度越来越慢,秦悠正打算询问,就听到他说:“朕累了,休息一会儿再走。”
回头瞧着还能看到隐约星光的洞口,秦悠嘴角抽了抽:“陛下,您回头看看,这才走了几步路您就要休息,照着速度咱俩恐怕要在这密道里住个几天了,没有吃食没有水,您受得住?”
赵咸铭回头瞥了一眼,也是一呆,而后不耐烦道:“朕说了休息就休息,没看到朕的伤在腿上吗?”
秦悠无语,这就是标准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呸,赵咸铭他全家才是太监,没办法,秦悠可没打算自告奋勇背着他走,只能扶着他靠墙坐下歇息。
“陛下,您刚才服用的药没有用吗?怎么脸色还是这么难看?”秦悠曲腿在他对面坐下。
赵咸铭喘匀了气息,不耐烦瞪了她一眼:“朕伤成这样,什么药能奇效到立即见效的地步?在风羽卫学了这么多年,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
“不会啊,我觉得解毒丹的效果就不错。”秦悠试探的说道。
赵咸铭鄙视:“解毒丹是救急用的,能暂时压制一部分毒性,朕是受伤,又不是中毒……”说着眼神又转为疑惑:“失心散虽不致命,但会使人心神失控,行不由心,严重的可能会疯癫致死,归为剧毒之列,为什么你中毒之后只一颗解毒丹就能压制毒性至今没有发作?”
“大概是我中毒不深吧,能压住毒性是好事,不然谁带陛下出去?”秦悠敷衍的应付了两句,心情疑惑又复杂。
如果她没看错,魑应该是宋微君的人,自己现在的情况是不是跟他有关系?瑶贵妃也是为宋微君办事的,那么魑为什么要杀了瑶贵妃?就算是赵咸铭的命令,身为卧底的魑也没道理一定就要杀了自己人吧?
休息之后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便看到一条岔路口,赵咸铭说这条路才是真正的密道,一边通往曦露阁,另一边是下山的,秦悠神经更紧绷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踩到机关,虽然现在赵咸铭还需要她,但谁知道他是否还安排了其他接头人?
这群人层出不穷的后手一度让她感觉心好累,总觉得一不留神就会被算计,都快成惊弓之鸟了。
她总算用亲身经历验证了那句话,世上最可靠最值得信任的,唯有自己。
两人不知道转过多少个弯,赵咸铭也不知提出过多少次休息,秦悠身上的火折子已经用完了,赵咸铭身上一支都没有,皇帝陛下怎么可能亲自带着那种东西,随身带着伤药是为了关键时刻保命,而火折子显然没有被他列为保命必备物品之一。
四周唯有黑暗,安静的只能听到两人空旷的足音以及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秦悠还好,长久磨砺出的心性与耐力非常人可比,内力渐渐恢复之后她心里的不安也减轻了许多,赵咸铭就不一样了,小时候再不受宠那也是金尊玉贵长大的,这种仿佛会被黑暗吞没永远也找不到出口的窒息感让他异常暴躁,甚至有种呼吸困难即将窒息而死的错觉。
“秦……秦悠,我们从进来已经走了多久了?”赵咸铭呼吸粗重的断续说着,脚下的路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眼前的黑暗让他觉得自己正在一步步走进幽冥地狱里去,尽管累的不想开口,可再不说点什么他恐怕被周围的安静折磨疯。
“不知道。”秦悠说,或许觉得太单调了,又加了一句:“山中无时日,就是现在这样。”
赵咸铭安静了片刻,又说道:“秦悠,跟朕说说你在训练营时候的事吧。”
秦悠扶着他的手僵硬了几分,语气也冷了下来:“学习知识,训练,挨打,打人,挨饿,与猛兽争食,杀人,吃尸体……”
“停……停!”赵咸铭打断他,他们下来时什么都没带,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可最后一句让他腹中又痛又难受,想吐吐不出。
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颤抖,秦悠唇边勾起冷笑,不再做声,她没有原主的记忆,可一个训练杀手暗卫的地方,想来也是大同小异,差不多都是这一套。
优胜劣汰,弱肉强食。
动物不是尸体吗?为何人能坦然烹食动物的尸体,却不能接受人吃人?
“你……吃过?”赵咸铭心里恶心又惧怕,但又很好奇。
“嗯,味道不错,陛下饿了?该不会是想杀了我煮来吃吧?”秦悠阴森森一笑,这一路上,唯一的乐趣就是欺负赵咸铭了……
她发现赵咸铭除了黑心黑肺肚子里弯弯绕绕多,其他方面都弱爆了,尤其胆子小,在如今只靠体力不需要脑力的时候,秦悠还不可劲儿找他麻烦。
“呕……你放开朕……滚开……”赵咸铭嫌弃的想甩开她,但自己身体又站不稳,一想到某些画面,忍不住恶心的干呕。
“好,我滚。”秦悠利索的放开他,快步往前走去。
“混账,秦悠,你给朕滚回来,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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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我一小时能码一千字速度就不错了,问了问别的作者,结果人家告诉我,两小时码七千。
我:……
不活了我!嗷嗷嗷!!!(pД`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