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唐门在武林各大世家里绝对是最强大、最可怕、最神秘的家族。
这个家族的独门暗器以及用毒技巧在武林中绝对是首屈一指,唐家在武林中的地位是没有哪个家族、门派可以轻易撼动的。
多少年来以来,唐门每一位行走江湖的子弟都给江湖中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有时甚至是给江湖中人带来了恐惧和杀戮。
唐家堡位于一片广阔的山谷之中,这里北、西、南三面环山,以唐家主堡为中心向四周辐射修建了一排排青砖绿瓦的房屋,其间纵横遍布着一条条用青石板铺建的宽敞洁净的街道。每条街道的两侧几乎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种商铺,无论是吃、穿、用、玩哪一方面,这里都是应有尽有。最闹热的几条主要街道中更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这里就俨如一个繁华的城市,只不过这里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姓唐,这里绝对的主宰权都是属于唐门!
马车行过了最东侧街口刻有唐家堡三个金字的巨大石碑,再穿过两个街口向左一拐上了一条可以并排跑四辆双套马车的大街,再往前行几十丈却停了下来。
风浪斜倚在座位上,眼睛却能透过马车窗户看向外面。
“唐贵!为什么停了下来?”老人问向驾车的青年汉子。
“回禀二爷爷,前面好像是小姑母和蓉小姐在逛街,三公子好像和她们正在说话。”唐贵急忙回答道。
“哼,唐俊这小子一张甜嘴就是整天到处卖乖。”二爷爷似乎有点生气。
“二伯安好,这是谁又让您老生气了?晓琳给二伯请安了。”一个丰盈窈窕的淡妆少妇来到马车前,给老人福了一礼。这个面容娴淑端庄的少妇身高腿长,不仅人长得好看,就连声音都极具磁性。
“二爷爷好。”少妇身后一个温雅含蓄的年轻丽人也给老人行了一礼。这个年纪大约二十四五的女子眉目如画,神清骨秀,举手投足都带有一丝书卷意味。
“哦,是晓琳和蓉儿啊,呵呵,好!好!你们出来逛街?”老人问道。
淡妆少妇微微一笑说道:“二伯,我听说绸缎庄又来了一批新货,所以就约上蓉儿出来看看,刚巧碰上老三和二伯回家。”说完她淡淡地看了一眼斜靠在马车椅上的风浪,眼里似乎有一丝恼怒。
马车里的风浪正眯着眼从头到脚地盯着她看。
“好,你们继续逛,我们先回。”老人笑呵呵说道,然后向前面车前站着的唐三公子挥了挥手。
两个女人侧身让过马车。
“姑姑,那个马车里的人是谁?”唐蓉问道。
唐晓琳皱了皱眉头说道:“老三这小子虽然什么都不肯说,可我却知道,这人一定是风浪,听说是最近武林中最年轻、最优秀的杀手,咱们家老二就是死在他手下,他是雪恨堂的人。”
唐蓉吃了一惊,却又问道:“真想不到,他居然杀了二哥,他看来怎么也不像个杀手,那姑姑你怎么知道这人就是风浪?”
“我在老爷子的书房里看到过这人的画像,那天二伯出门前我偶然听到了大哥和二伯提到了他的名字,所以我认为这个人一定就是风浪。傻丫头,你是不是看他长得俊俏、年纪又轻,心里喜欢便起了怜悯之意?”唐晓琳吃吃一笑,转头瞟了唐蓉一眼。
唐蓉顿时红霞扑面,跺了跺脚嗔怪道:“你才喜欢上他了!我回去了,你自己慢慢逛吧!”说完一扭腰转头径直走了。
唐晓琳今年二十九岁,她是唐老太爷满五十岁才生下的爱女,也是唐大先生独一无二的妹妹,她在唐家很受宠,诺大个家族里除了老太爷谁对她都要忌惮三分,就连唐大先生也不例外。她十九岁那年,唐老太爷将她嫁给了武林中享誉百年的南宫世家中的长子南宫志远。可是红颜薄命,她嫁过去不到两年,还没有生下一个孩子,她丈夫南宫志远却因为修炼内功走火入魔,暴死于家中。唐老太爷于是将她接回了唐家堡,这一回家就住了八年,八年中她一直守礼守节,远近皆知。
唐晓琳端庄美丽、聪慧无比,待人又是彬彬有礼、和蔼可亲,唐门众多子弟几乎个个都很尊重她。
唐晓琳武功很高,在暗器、用毒两大方面绝对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她整治、收拾人的手段也是花样繁多、层出不穷,家族里最狠毒、最狡诈的诸如唐晓书、唐俊等人甚至就连死了的唐坚都对她却是怕的要死。
五年前,唐晓琳就接掌了家族里最为重要、最为严密的部门——唐门武器室。
在她的领导下,五年中唐门研制开发了多种新型暗器,其中就有风浪领教过两次的回旋蝴蝶。单单这回旋蝴蝶就分为两种类型,一种可以马上致人死亡,就如在西街刺杀徐四平时唐坚所发;还有一种只是让敌人丧失战斗力,就如在翠烟阁刺杀麻子时唐二太爷所发。
可以这样说,唐晓琳是唐门不可多得的宝贵人才。
马车又穿过了两个街口,拐了三次方向,来到一条笔直,干净的宽阔街道上,走过这条街道,就来到了唐家主堡。
主堡四面都是足有三丈高的围墙,围墙上至少可以三人并行,四个角居然都还有哨楼矗立在围墙上。
马车驶进了主堡,风浪顿时视野开阔,如果说整个唐家堡犹如一个城市,那这主堡绝对是一个城市里的内城,守卫森严的内城。主堡里屋宇深广,建筑众多,相比于主堡外的建筑这里绝对是要高大、气派、复杂得多。
马车来到一条青石板铺设的洁净小街上,这条小街异常安静,唐贵将马车停在小街深处的一处院落前,这时唐俊上前敲门,门一开,闪出四个精精瘦瘦的灰衣汉子,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一根黑布条,钻进马车紧紧蒙住了风浪双眼,另一人却将风浪抱起走进了院门,二太爷和唐俊紧随其后也进了院门,另外两名灰衣汉子立即将院门紧闭,将唐贵几人关在了门外。
前院很安静,两侧各有一排瓦房,却是不见一人,再往前行是一道石拱门,门内两侧各有一处哨塔,哨塔里的灰衣汉子手持弩筒冷冷地注视着下面走过的一行人。穿过哨塔又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两侧各有一栋两层木楼,正前方却是一栋用巨石堆砌而成的石楼,一行人抱着风浪走向了石楼,石楼的小门缓缓打开,四名身背横刀、腰系革囊的灰衣汉子一言不发,静静地立在两侧守护。进了石楼,来到中央的一间石屋,石屋外也有两名灰衣汉子,开了石屋铁锁,众人进了石屋,一名灰衣汉子俯身打开一道铁栅栏,现出一条通往地下的石阶,石阶旁的墙孔内都点有油灯,却将整条弯弯曲曲的石阶通道照得透亮。走下了最后一级石阶,这里也有四名灰衣汉子在看守。再往前走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侧都是一间间堆砌得严严实实的石屋,每间小屋都有一道铁栅栏挡住了木门。
风浪就被抱进了其中的一间石屋,那名灰衣汉子将风浪放在屋里的石床上,伸手解开了他头上的黑布条。
石屋里的墙孔内点着一盏油灯,风浪借助灯光看清了这间石屋不大,屋里只摆放了一张石床,石床对面墙角有个马桶。
二太爷伸手捏住风浪脉门,翻了翻他的眼皮,然后回头缓缓对身后的人说道:“从今日起,每日让他服用散功水一剂,其它的药就不能再用了。”
“是,谨遵二太爷吩咐!”二太爷身后的几名灰衣人沉声答应道。
唐家的人都已经离去,风浪躺在石床上一动不动陷入了沉思。
由于眼睛刚才被蒙住,风浪已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他只能凭着感觉来判定,他能感觉出自己已经是在地下。他想起身,可是身子还是不能动,一种既无奈又悲愤的情绪渐渐涌上了风浪的心头。
人真的很奇怪,一路来唐家堡的路上,风浪都没去想他所挂念的人,想的最多的却是唐家为什么不杀了自己,而是活捉自己并带回唐家堡;还有就是唐门的人是怎样事先掌握了自己杀麻子的时间和地点的呢?
他现在却开始想他的义父,想他的小怜,想他的方芳,想他的朋友冷不悔、顾秋水、司马青莲······
他甚至想到了他从不愿意去想的血海深仇。
自己挂念的人只怕是再也看不到了,自己的仇只怕是再也不能报了。风浪心里暗自悲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