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打闹着进了后宅,拜见过秦夫人后,见秦夫人面露不豫之色,于是都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陪着笑脸。
秦夫人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往日学的就是相夫教子这一套,今天两个儿子跟赵琥在大门外就切磋上了,知道的他们是在切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的两个儿子欺负赵琥呢。这要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语去,自己和丈夫怎么也得落个教管不严,纵子行凶的恶名,这让爱惜名声的秦夫人如何高兴得起来?
“你们两个,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做事还是顾头不顾尾的?你们三兄弟要想切磋,这府中随你们折腾去,我也不说什么。偏要在那大门口打闹,这要被老爷的政敌看了去,不知又要编排些什么话来说。”
“母亲,我们知道错了,还请母亲责罚。”褚威、褚雄忙跪地认错。
赵琥见状,也忙卖乖的说道:“师娘莫气,今天这事也是徒儿莽撞了,师娘要责罚,就责罚徒儿我吧!不关两位哥哥的事情。”
“唉!”
秦夫人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外人看着威风无比,暗中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家,但凡有点差错,立即就有人说三道四,恨不得扳倒了我家,好取而代之。威儿、雄儿我就不说你们了,反正你们也都已经在外成家立业,做事当有自己的思量。只是琥儿你,前段时间我还听说你很有文采,想必也是懂道理的人,你两个哥哥一介武夫,混拎不清的也就罢了,怎么你也陪着他们胡闹?你别忘了,现在你还守着孝,若让那恨你的人参你一本,说你孝期还跟人斗狠争勇,你该如何分辨去?”
“是是是!师娘教训得是,徒儿以后定当注意,绝不会再乱来。”赵琥忙不迭的点头,心中却在乱想:“难怪人们都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女人在默默的支持着他,这话还一点不假,师父有师娘这样明事理的人在后面管家,确实能省不少心。”
见赵琥三人都乖巧的认错,秦夫人也就没说什么了,毕竟赵琥三人,都各有各的前程,走出去也是称“爷”之人,真要伤了他们的面子,总是不好。于是秦夫人转移话题,问赵琥道:“这些日子,少见你来。我还以为是我这个师娘待你不好,所以你不来了。怎么今天就想着过来了呢?”
“师娘待徒儿那是最好的,徒儿是巴不得天天能在师娘身边孝敬呢。”赵琥讨好卖乖的说道:“只是徒儿我有孝在身,外出多有不便,不敬之处,还请师娘谅解。今天我乃是因为炼出了一炉丹药,所以特意给师父送过来,以示孝道。”
一听赵琥炼出了丹药,褚威和褚雄立即知道是好东西,毕竟前段时间褚纲派人四处搜罗各种药材之事,可没有瞒着他们的,于是同声嚷道:“是何好丹药,快给我们瞧瞧。”
“那可不行,这丹药精贵着呢。我怕你俩看进眼里拔不出来。这可是我孝敬师父的。”赵琥还真不敢把“生力丹”拿出来,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只需闻闻这丹药的香味,怎么也能看出此药不凡,赵琥总共就准备给褚纲三十三颗丹药,要被这两货看上,那亏的还不是自己。
“瞧你那小气样。”褚雄不满的说道:“难不成你炼出来的是仙丹?我们只是看看,保证不要你的。”
赵琥可不傻,哪会被褚雄糊弄住,于是拿出玉瓶,对秦夫人说道:“师娘,今天师父既然不在,那我也不等他了,这是三十三粒“生力丹”,你且帮师父先收着,我有孝在身,不方便在外多呆,这就回去了。”说完,起身就要告辞而去。
秦夫人接过玉瓶,打开瓶塞闻了一闻,脸色顿时大变,重新把瓶子盖好后,脸色变幻不测,眼睛盯着赵琥一动不动,秦夫人是个有见识的女人,一闻这丹药,便知不凡。
前段时间丈夫派人大肆搜罗药材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至于赵琥和褚纲俩师徒是如何商量的,她就不得而知了,此时赵琥拿出三十三粒丹药来,万一这丹药的数量跟丈夫和赵琥商量的有出入,而又过了自己的一道手,到时候只怕说都说不清楚,秦夫人哪肯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心思转动间,秦夫人把玉瓶又递还给了赵琥,说道:“琥儿,我觉得你还是再等等,这丹药之事,我一个妇人也不懂,你还是亲手交给你师父方才妥当。”
赵琥在这事上本没多想,秦夫人这样做作,赵琥本也是歪脑筋多的人,稍微动动脑,也就明白了秦夫人的想法,当下只是笑笑,也不多说什么,就把玉瓶收了起来。
只是褚威和褚雄二人在旁边瞧得心急,拽着赵琥非要瞧瞧这丹药不可,秦夫人见状,把二人一通好骂,兄弟俩这才作罢,讪讪的退到了一旁。
见场面有些尴尬,赵琥又猜到秦夫人恐怕对自己有些误会,于是说道:“前些日子,徒儿得了几个古方,所以拜托师父帮徒儿收集药材,如今丹药炼出来了,自然要送来孝敬师父,其中并没有什么名堂,师娘不必多心。”
要不说赵琥小脑筋多呢,对于秦夫人这种长期从事宅斗的女人,什么事情明说了还好,若不说清楚,还不知道秦夫人会如何往歪处想呢,到时候好事变成了坏事,平白的还得罪了一个人。
果然如赵琥所想,他把话一挑明,秦夫人的脸上立即就见到了笑容,她只是心思多,并不是傻子,赵琥既然明说了,那刚才之事,当是无心之举,作为一个长辈,若还跟赵琥计较,那就有**份了。
当下秦夫人一笑,冲赵琥说道:“难怪外面的人都说你这孩子有才,师娘我何来什么多心不多心的,只是好久不见你,想留你多在这呆呆,咱们娘几个多聊上一聊,偏你还多出这么些心思来。”
赵琥听这话,知道秦夫人是把刚才之事抹过去了,于是也不点破,另寻起了话题。
四人随便聊着一些市井趣闻,其中赵琥再说点前世的小笑话,场面也就活跃起来,倒也其乐融融,只是左等右等,褚纲一直都没回来,最后却等来了一个前来找赵琥的小太监。
这小太监奉了皇帝口谕,要赵琥进宫面圣,先去了赵琥府上,却得知赵琥来了义国府,不敢耽误皇帝的正事,小太监又立即赶到了义国府,这才见到赵琥,忙把皇帝让赵琥立即进宫的口谕宣了,就急急忙忙的催着赵琥快走。
赵琥心中疑惑,但现在也不好多问,只好辞了秦夫人和褚家兄弟,跟着小太监匆忙的往皇宫赶去。
在路上,赵琥偷偷塞了一张百两的银票给小太监,问道:“公公可知皇上此时召我觐见,所为何事?”
那小太监收了赵琥的银票,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说出了原因。
原来,今天早朝,户部尚书李进国没有来,一开始皇帝还以为他是生病了又或者因为什么事才没来,可又没派人来请假,于是就派人去李进国府上询问,哪知道前去询问的人到了李府,却见李府大门关着,外面连门房也没有人,这人心中疑惑,上前叩门,却发现李府大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一看,只见到处都是尸体,这人也是有见识的,不敢深入,连忙派人回宫报信。
得到回报,整个朝堂都震惊了,皇帝立即终止了今天的早朝,并派出锦衣卫前往李府进行勘查,没有多久,锦衣卫的人回报,李府上下四百多人,除了管家慕容束失踪外,其余人等全部被人屠戮一空。
朝中高官全家被杀,皇帝震怒,一边利用传送阵下令全国通缉慕容束,一边让锦衣卫继续寻找蛛丝马迹,务必弄清事情原委。
楚汉帝国的锦衣卫可不是摆设,全力运转起来,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在离京城百里外的一个小镇上抓到了慕容束,经过审问,慕容束交代,他贪图钱财,收了北方元武帝国奸细的好处,长期为元武帝国提供情报,就在昨天,李进国带回一份详细的关于楚汉帝国税收和民生的奏折,这家伙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元武帝国的奸细,换取了一大笔钱财,逃到了被抓获的小镇,准备先呆上一阵,等风声过后,再安安稳稳的当个富家翁。
原本他以为元武帝国的奸细,最多是派个高手去李府盗取这份奏折罢了,没想到元武帝国的奸细会这么狠,竟然派人灭了李进国全家,从而引得锦衣卫全国通缉于他,让他这么快就被抓住。
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赵琥很是疑惑,这事情很大,可关他什么事呢?他目前只是一个有孝在身的闲官而已,就算把他叫去,难到就能解决问题不成?
跟着小太监,赵琥很快就进了皇宫,在御书房见到了皇帝薛桧和褚纲,其中还有多位内阁大臣也在这里。
“臣赵琥,奉旨觐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琥进来后,立即跪下,给皇帝见礼。
“平身吧!”皇帝现在哪有心情讲究这些,挥手让赵琥起来后,又让褚纲给赵琥细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后,方才说道:“现在最关键的事情就是追回那份奏折,朕想派你去办此事,你可敢去?”
赵琥犹豫了一下,说道:“皇上,非是臣推脱,一来臣有孝在身,不便出远门。二来,臣觉得这份奏折被追回的可能性已经不大,毕竟那些元武帝国的奸细,只需多誊录几份奏折中的内容分别派人带着回国,我们就不可能保住奏折中的秘密。我个人认为,帝国此时最关键的是立即作出相应的调整,预防元武帝国摸清我国虚实后,可能作出的反应才是正理。”
“你说的这些,我们已经想过了。”褚纲怕赵琥说出什么不妥的话来,让皇帝生气,忙给他解释:“就算我们要做出调整,可也需要时间,我国混入元武帝国奸细中的内线,已经带出消息,元武帝国的奸细确实如你所说,把那份奏折誊写了多份,派不同的人带出,但不管他们分出多少份,要想出我国,就必须经由北元府进入大漠,那里有一条连接我国和元武帝国的茶马古道,我们只需要你带人封锁这条古道,能拖多久就多久,尽量为我国争取调整的时间。”
“只有一条道通往元武帝国?”赵琥可不相信,两个国家之间,就只有一条道可行。
“是的!”褚纲坚定的点头道:“我国地理环境特殊,背靠不可穿越的无尽大海,南有凶险的蛮荒古地,西有妖兽森林,只有出了北方的茶马古道后,才能分道通往各国,这茶马古道是我国最重要的对外枢纽地,外围有我国的数百万大军把守,你只需仔细梳理来往于茶马古道的可疑人就行了。”
“这样啊!既然我国就只有这么一条国境线,那就容易多了。”赵琥听明白后,立即松了口气,但还是问了一句:“帝国中比我有经验的人多了,怎么会想着派我前去呢?我可还有孝在身呢。”
“这次我们派了两队人马,一明一暗,因为你刚来京城不久,除了那次跟莫如龙的约斗外,你几乎没怎么露过面,想来那些奸细中认识你的人不多,所以我们决定派你带领暗路的人马行事,至于你有孝在身之事,此次为国解难,想必没人会在这事上刁难于你,就算有人拿这事说你,朕也不会追究的。”皇帝耐着性子为赵琥解释道:“你安心办好此事,若办得好,朕重重有赏。”
赵琥心中腹诽:“这话明显的就是办得好有赏,办不好就有罚了,吗的,也不知是哪个混蛋,竟然把老子推出来了,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否则我跟你没完。”
心中虽然不愿去,但皇帝的话已经说出来了,赵琥就算胆子再大,此时也不敢啰嗦,只得叩头领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