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山云遮雾绕,恍若仙境,柳月搀扶着君十方终于到了九华山山顶,山顶之上,房屋依旧,红瓦石柱,雕梁画栋,却是不见“剑圣”拓拔思南的踪影。
君十方指引柳月寻到了自己以前居住的地方,放下“十方”剑,环顾四周,物事依旧,思及师父,不禁长叹一声道:“师父他老人家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又不知去哪浪迹江湖了……”。
柳月搀扶着君十方坐到屋内圆桌旁边,在对面坐下道:“十方,你伤的这么重,便先在此地安心养好伤,在做别的打算吧!”。
君十方点了点头,旧地重游,想起前事,从怀里掏出那块绿莹莹的心型玉佩,把玩着道:“这块玉佩本来是我师父送给你爹,让他做聘礼迎娶你母亲的,可惜后来阴差阳错,你爹为了救我,竟将这块玉佩留下,后来我便一直带在身边。”。
说完后轻轻一按玉佩中间,将那中间那块小的心型玉佩取出来寄给柳月道:“这块玉佩本是一对,本来就是要送与你家之物,现在咱们一人一半,也算是你我定情之物了!”。
柳月低着头接过玉佩,俏脸绯红,窗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嫣然腼腆,明艳不可方物,君十方恍惚间竟又是痴了!
柳月把玩着玉佩一撅嘴道:“你呀!就知道看人家!还没有看够啊!”。
君十方微微一笑道:“便是看一辈子又怎会看够啊!”。
夜色悄悄的来临,室内渐觉黑暗,柳月搀扶着君十方走到床边,将被子铺好,给君十方盖上,手拿玉佩,并无睡意,就来到窗前,推开轩窗,窗外,一轮明月发出淡淡的光辉洒在柳月的身上。
看着玉佩,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养父、养母,还有那素未谋面的亲生母亲王雪静,不知道她在昆仑可还好吗?
娘,女儿已经长大了,女儿并不怪你们当初扔下我,女儿过的很好,很开心,娘,爹虽然已经走了,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玉佩随手翻转,突然,趁着微弱的月光,竟然发现在这块玉佩的侧面好象刻着两个极小的小字!
柳月甚觉好奇,举起玉佩,对着月光,只见那块玉佩侧面赫然刻着“后洞”两个蝇头小字,不禁惊叹造玉之人手法之高,这么小的字居然能刻的如此隐秘。
好奇之下,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君十方叫道:“十方!”。
君十方这几日旅途劳累,加之伤势严重,躺下后竟是睡着了,如今听柳月呼喊才悠悠醒转,睡眼朦胧的道:“怎么了?小月。”。
柳月走到君十方跟前把玉佩往君十方手里一塞道:“你看,这玉佩侧面有字!”。
君十方感觉奇怪,仔细看了看,见那侧面却是刻着“后洞”两字,惊奇之下,拿起自己那块大的一看侧面,见那上面却是刻着“九华”二字!
君十方喃喃的道:“‘后洞’、‘九华’?应该是‘九华后洞’,我曾听师父说过,在此不远处有一石洞,只是被一石门阻隔,无法打开,不知里面是何情形……”。
君十方将那块小的玉佩还给柳月道:“也许这块玉佩与那个石洞有关,明天咱们一起去看一看,天色以晚,早点睡吧!”。
柳月接过玉佩点了点头,便自回去睡了。
第二天天一亮,君十方就带着柳月一起前往后山的石洞。
几经转折,二人终于来到了后山的石洞,只见那石洞位于山壁之中,被一道石门挡住,两边藤萝缠绕蔓生,石门四周竟有刀砍斧劈的痕迹。
君十方四周看了看不见开门之法,忽听柳月道:“十方,这边有个凹处!不知道是不是开门机关!”。
君十方应了一声,来到柳月跟前,见那石门右边藤萝里有两个凹处,一个形似小点的心型,一个形似大点的心型,中间突起,君十方微觉诧异,拿起那块玉佩将它放在那个大点的凹处,竟是丝毫不差,大喜之下道:“小月,将你的那块玉佩放到这个小点的凹处!”。
柳月应了一声,将玉佩放在那个小点的凹处,只听“轰隆隆!”几声,那块石门慢慢的打了开来,露出一个宽敞的石洞!
沿着洞口往里走了约有六、七丈,竟是越来越宽敞的一个大型石室,石室地面平整,似经人修整过,但已长满了青苔甚为湿滑,湿气很重,石洞壁也是长满青苔,偶尔可见一两只壁虎,瞪着好奇的目光盯着君十方与柳月,看来已久未有人来过。
君十方举目四望,竟见那石洞两边刻满了一壁的字迹,字迹龙飞风舞,似要破壁而出,凝神细看,却见一面刻着“太虚真经”四个大字,下面却是注解:
“胎从伏气中结,脐下三寸为气海,亦为下丹田,亦为玄牝。世人多以口鼻为玄牝,非也。口鼻即玄牝出入之门。盖玄者水也,牝者母也。世人以阴阳气相感,结于水母,三月胎结,十月形体具而生人。修道者,常伏其气于脐下,守其神于身内,神气相合而生玄牝,玄牝既结,乃自生身,即为内丹,不死之道也。
神为气子,气为神母,神气相逐,如形与影。胎母既结,即神子自息,即元气不散。气入身来为之生,神去离形为之死。
所谓意是无马,行止相随,欲使元气不离玄牝,即先拘守至神,神不离身,无亦不散,自然内实,不饥不渴也。若欲长生,神气不相离,心不动念,无来无去。
三十六咽,一咽为先,吐唯细细,纳唯绵绵。坐外亦尔,行立坦然。戒于喧杂,忌以腥膳,鼻中微微引气,相从四支百毛孔中出,往而不返也……”。
竟是一篇内功心法,最后署名“九华真人”,君十方微感诧异,竟觉这篇心法与自己修习的九华山内功心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禁大感好奇,却见在这篇内功心法旁边还有很多剑法,竟是不如君十方学的精妙,回头一看另一侧石壁,却见上面刻的竟是九华山一脉的一段武林秘事!
原来九华山一脉创派之人九华真人遍游蜀中名山大川,深感剑阁之雄、巫山之险、青城之幽、峨嵋之奇,遂将雄、险、幽、奇融合一体,创出自成一体的九华派武功。九华派武功以雄为气,以险为意,以幽为技,以奇为制。后来一次邂遇,九华真人遇上了一见钟情的女子张婉玉,二人暗生情愫,结为连理,而后机缘巧合,九华真人寻的一对美玉,外形似心,便与那张婉玉一人一半,并耗费一年时光,挖掘山洞,将那一对玉佩作为机关,终于让他建成了这座洞府,并将自己的内功心法“太虚真经”刻在石壁之上!
九华真人广收门徒,开宗立派,一时声势之威,如日中天,仅次于当时的少林寺,俨然武林宗主地位。九华一派也从此名震武林,那对玉佩便被作为九华山的掌门信物一直传了下去,这座石洞也只有掌门一人得知,每逢交接掌门之后,新任掌门才可以手执玉佩前来石洞,修习师门绝顶内功,后来历代九华掌门领悟新的剑法后便将其刻于石壁之上,从此这个石洞就成了九华山一派掌门避关的地方,直到九华山第六代掌门令狐伤接任。
令狐伤是不出世的其才,二十岁时已尽得其师真传,三十岁时已是名震武林,意气风发,杀伤魔教众人无数,奈何多情成祸,名利累人,被魔教中人视为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后来魔教教主派遣坐下护法苏蔓莎前去迷惑令狐伤,令狐伤偶遇魔教妖女苏曼莎后,惊为天人,却不知苏曼莎心如蛇蝎,假装弱质女流以博得令狐伤的信任,令狐伤不知有诈,一腔情丝系在苏曼莎身上,并将九华一派武功除内功心法外全部悉心相传,岂料那苏曼莎学会九华一派武功后,色诱令狐伤到九华山山后,并暗中通知魔教,里应外合,想要尽灭九华一派,令狐伤以为往日付出的感情终于感动了苏曼莎,不防苏曼莎有诈,苏曼莎在令狐伤意乱情迷后,突然偷袭,令狐伤不防苏曼莎偷袭,身受重伤,五脏俱毁,凭借多年的修为忍痛逃到九华山后洞,关了洞门,那苏曼莎召集魔教属下里应外合一举灭了九华一派,后又召集力大之人想要劈开石洞之门,奈何徒劳无功,失望而回。
令狐伤进了石洞后才知道命不久矣,徒虚感叹九华一派竟灭在自己手里,又知那苏曼莎定不会善罢甘休,恐祖师基业在自己手里失传,便将这一段九华秘事刻于石壁之上,好让后代弟子谨记,刻完之后已是精疲力尽,无奈在石洞里苦苦等了一天后,才悄悄的出了石洞,想寻一弟子交代后事,所幸九华一派尚有幸存之人,令狐伤将玉佩交给弟子后,仅说完这是祖传信物后,要那名弟子好好保管,就气绝身亡了!
自此九华山一派逐渐没落,到如今已经是几代单传了。
君十方自入九华以来,今日得知前因后果,不禁长叹一声道:“想不到我九华山一派却是因此没落!”。
柳月亦是叹了口气道:“枉那令狐掌门如此对她,她却不知迷途知返……”,说罢看了看君十方的伤处道:“如今你伤势在身,不知那篇内功心法有没有用处。”。
君十方瞧着那篇内功口诀,盘膝而坐,依照口诀运气调息,内息犹如江水滔滔自体内调息了一个周天,渐入物我两忘之境,约莫一柱香的时光才悠悠醒转,只觉神清气爽,内伤竟是疼痛大减,心下暗喜,睁眼一看,却见那柳月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禁问道:“怎么了?”。
柳月俏脸微红道:“我怕你又一睡不醒了……”。
君十方握着柳月的手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柳月关切的问道:“伤势好点了吗?”。
君十方点了点头道:“祖师爷的这篇心法似乎极易速成!对于疗伤甚是有效!只是不知为何剑法却是如此差劲!”。
他却不知,九华真人纵是百年难见的武学奇才,“剑圣”拓拔思南却也是天纵英才,惊才羡艳!拓拔思南一生爱剑,痴迷于剑术,二十岁时便剑术大成,试剑天下,未逢一败。二十三岁那年大败“天下第一奇男子”侠客岛岛主方乾,更成为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拓拔思南融合九华一派的剑术,取长补短,终于创出了一等一的剑术,即便内功心法,虽没有九华真人的速成,却是大器晚成,任、督二脉一通便水到渠成,一日千里,却是那九华真人的“太虚真经”后期所不及的了!
“剑圣”拓拔思南的内功心法“太虚剑意”,以君十方现在的进境进展极慢,还需假以时日方能大成,而九华真人的“太虚真经”却象是“太虚剑意”前的垫脚石,极易速成!
君十方将那篇“太虚真经”牢记于心,方带着柳月回到了九华山住处。
九华山上疗伤丹药甚多,君十方虽是日日习练那“太虚真经”,由于伤势太重,却也是过了十多天,伤势才渐渐好转。
这日,君十方又修炼了一遍“太虚真经”,只觉丹田内气充盈,知是内力又精进了几分,匆匆一算,离开长安也已经快两个月了,想起一事便下床去寻那柳月。
柳月这几日悉心照料君十方,今日一见君十方完全康复了,也甚是欢喜的道:“十方,伤势全好了吗?”。
君十方点了点头道:“小月,我本来想祭拜了家父与家母后便与你去寻义母,不想中间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当今圣上曾给我一个三月之约,如今期限快到了,我想去洛阳寻到郭令公,给他个答复,也不至于失约于人!”。
柳月知道君十方所提乃宜宁公主之事,望着君十方,紧张的道:“你打算……”。
君十方坚定的道:“我说过非你不娶的!”。
他微笑,她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