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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则是当百姓习惯吃盐而盐产平稳,他有了充足货源,又不必担心盐官刁难,那可是一本万利、富足十年的行业。用三年来换十年,值!

  最后谁说赔本?他不是还能把盐销往邻国吗?那些贪官打通的路子,他可舍不得丢弃,何况他们手段高明,将卖价哄抬出一两银、一两盐的天价,他不卖吗?他又不是傻子。

  不过这些话自己心知肚明便罢,怎能对赵擎讲明,怎么说他都是大赵国的三皇子。

  事情谈妥,两人相对无语,欢欢细品杯中凉茶,心底想着同一件事:尹霏的凉水铺子开张,定会大发利市。

  “她还好吗?”幽幽地,赵擎问了一句。“她很好。”

  闵忻正本以为要更多的时间才能劝得她与自己同心,还以为需要很多的哄慰,她才肯平息嫁给自己的不平,但她没有,她几乎是在弄清楚自己嫁进闵家后,便认同了自己的处境,他很想托大说:因为他在她心中有几分重量,因为她对他有些喜欢,因为她早己对他上心,因为她和他有相同的期盼……这念头让他一整天心情快活。

  赵擎看着闵忻正脸上近乎幸福的笑颜,心底微涩。

  他做错决定了,是吗?

  他很早便知道,尹霏是个能带给男人幸福的女子,所以她是他第一个想主动说话的女人,她是第一个被他挂在心头的女人,也是第一个在夜深时分、在辗转难眠时刻,会一想再想的女人。

  这份“知道”始于她不自量力、用石头丢掷秦昭;始于她气喘吁吁、明明办不到,却硬要将他背出森林,始于她一再避不见面;始于她不经意间,一次、两次挑起他的兴趣。

  他曾想过,她是弃妇,没有人会为她说亲,只要再给他两三年时间,等他有了足够的能力和本事护卫她,他便给她尊荣身分。

  可惜,朱念祖那个废渣跳出来,破坏了一切……他绝对不会让他好过,在这波官商勾结的风波中,他非要将他的根底一并铲除!

  闵忻正找上自己,要他帮这个忙。

  他再有钱,也就是个商人,还是个顶着克妻名头的商人,尹霏的父亲寿,即便是个缺钱缺得紧的七品小官,但终究是读书人,有道德也有几分迂腐,他不可能用女儿的命来交换金银,对尹大人而言,朱念祖是更好的选择。

  因此他出头,郑重表达对这场婚事的看重,以皇子身分压人,情非得己,但若不这样做,那个迂腐老头怕是会为了名声把尹霏送回朱家。

  在那之前,他与闵忻正彻夜长谈。

  闵忻正为他分析朝中情势,要他明白,有多少只眼睛看着他,等他行差踏错、6皮坏他的声名,以便将他和太子打成同一路。而与被夫家休弃的女子有所牵扯,绝对会把他的声望一口气踹进深谷里。

  且他现在迫切需要的是个有强力背景、能够同曹家携手在朝堂上护持他前进的妻子,尹霏的存在,将会让名门闺秀怀疑他的德行,误会他贪恋女色,因而却步。

  所以他不能要、也要不起尹霏。

  但让他下定决心的是一句话一

  闵忻正问:“你认为杷尹霏摆进后宫,她能够存活多久?”这句话直直确确敲醒他。

  尹霏心无大志,只想偏安一隅,她不喜欢争夺,不会要心眼,习惯直来直往、恩怨分明,遇到强权,她只会搞巴结、暗小心,无法与之对峙,碰到为难,她只会讲一大堆乱七八槽的话来安慰自己,却没办法有真实的作为。

  闵忻正是对的,把她送进后宫,她尚未享到荣耀,就会成为一缕无奈孤魂。

  在绿园借住时,他曾偷听到她唱一首歌,他讨厌她的歌,却被当中几句歌词深深吸引。

  不能给你未来我还你现在安静结束也是另一种对待当眼泪流下来伤己超载分开也是另一种明白我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那个时候他不懂,爱一个人怎么能够手放开,当然要牢牢把人抓住才能够爱。

  但是闵忻正的话如当头棒喝,让他弄懂了,与其让伤超载,不如安静结束,手放开,是他能给她的最后疼爱。

  日后再见面,她对他将只有感念、只有美好记忆,没有伤怀,只有重逢的喜笑颜开。

  所以他手放开、他心涩难耐,而另一个男人,却因为握紧了欢手,眉梢眼角洋溢着掩饰不了的幸福。

  他打心里后悔,却明白自己无权后悔。

  看着赵擎纠结的眉眼,普于观察的闵忻正怎不理解他的心思。

  他茺尔,从袖中拿出一张单子,交到赵擎手中。

  “尹霏要我交给你的,她说你喜欢吃甜食、嘴又挑,这是你在绿园里喜欢吃的几款甜品,她把作法写下来,你让下人去做。”

  “所有的事,你全对她说了?”赵擎讶异,闵忻正大可隐瞒,大可让尹霏只对他心存感激,可他居然选择当君子?“是。她很感激有你的帮忙,你托人传给她的信,她收到了,她希望能够和你当一辈子的朋友。”

  “你刚成亲三天,就能说这么多话?”他不信,就算感情跃升,也不该这么。

  闵忻正失笑,深沉的三皇子把感情全摆在脸上了,尹霏就是有这种教人身不由己的魔力。“同三爷说件事,也许你听完会很开心,但于我并不是好事。”

  “有话乱”他喜欢所有尹霏能够带给自己的开心。“新婚夜里,我们用一整个晚上谈你。”

  这话,闵忻正要传达两层意思,第一:他做到自己的承诺,在尹霏没有点头同意之前,绝不碰她。第二:因为赵擎的决定,让他成为尹霏心中一个无法取代的好朋友。

  果然,赵擎听见这话很开心,“谈我什么?”

  “她说,你的嘴挑、脾气又傲,开不开心光用一欢眼睛表达,心思迟钝些的人哪能猜得到,多数人会像她刚开始那样,吓得有多远就躲多远。她还想在日后开一家饭馆,把水耕蔬菜拿到饭馆里卖,别的事她帮不了你的忙,但弄些菜色,让你吃得神清气爽还办得到。”

  她要为他弄家饭馆?!心头暧意一点一点渗透到四肢百骸,让赵擎整个人都温暧了起来。

  守在屋外的秦昭两手横胸,懒懒地靠在墙上,态度似是百无聊赖,实则却是用内力将里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噙着笑意,尹霏庹害,闵忻正也不是个呆的,几句话就把赵擎的毛给梳顺。守在屋外的还有另一个人,秦文,他像铁板似地笔直、尽忠职守,和秦昭截然不同。

  他们是同门师兄弟,秦门子弟都有一身好武功,学成下山后有人人江湖、有人进朝堂,各凭心志本领,但有一点是所有秦门子弟都必须遵守的:同门绝不对立为敌,任何人有困难,必须倾其全力相垃即使彼此的立场不同。

  “师兄,考虑得如何,要不要另投明主?以你这身武艺,三爷绝对能够让你成为人人仰慕的大将军。”秦文茺尔,轻道:“人各有志,我喜欢现在的主子。”

  何况闵忻正于他不只是主子,还是救命恩人,如今的他,不必在刀口上血,可以安安稳稳同妻子、儿女、父母亲过日子,钱够多、生活够舒服,儿子能够上学念书,女儿能像大家闺秀一样学习琴棋书画,妻贤子孝,他又能掌握实权,要他换主子,没门儿。

  “难道师兄甘心一辈子这样过?”秦眧嘴角噙着一抹讥诮。

  那年,他们在后山溪边说未来、谈理想,喜欢穿红衣的小师妹总爱偏着头,娇憨地对他说:“二师兄…五师兄”你们去当灭风凛凛的大将军吧,天底下的女子,都会为你们倾心的。”他们不约而同地点了头。

  从此两人比其它师兄弟更加勤练武艺,天未亮便起来扎马步,日落西山还在练梅花桩,他们熟读兵书,勤习阵法,所有人都晓得,他们的目标是武举状元。

  “五师弟,就算你变成大将军,小师妹也不会嫁给你,她己经成亲,有了自己的丈夫孩子了。”秦文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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