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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柳姨母觉得这些年我造桥铺路、济弱抉倾、好事做尽,命运己经有所转围,也许她认为表妹的年纪己大,条件禁不起挑剔,谁知道?”尹霏耸耸肩道:“那么你呢?你对表妹是什么看法?”

  “没有看法,我是商人,对于人们逐利的眼神一清二楚,我想要有个把我当丈夫而不是当金库的女人为伴,不想成天怀疑在妻子眼中我到底是什么。雨非,你很在意英儿吗?”她。“你不在意,我便不在意,只要我谬得好,其它的都不重要。”他同意,从今往后,有个人宠、有个人挺,他还奢求什么?

  “你不必担心母亲,别院屋子不够奢华,那群成日拍她马屁的朋友也不在身爆她肯定住不了太久。不过明天我必须外出一趟,如果她找你麻烦……”

  “放心,我能够应付。”

  “你确定?”他不大看好她的圆滑。“多依赖我一点吧,别那样独立聪明。”

  “你喜欢傻头傻脑、只会对男人撒娇的女人?”

  “女人的依赖撒娇,会满足男人的虚荣心。”

  “嗯,知道了。”

  尹霏重重点一下头,离开椅子走到他背后,趴上他的背,脸贴上他的颊,两手扣在他胸口,第一次同他亲眤,她半点不尴尬,只觉得自然而然,觉得理所当然,本该这般。

  她在他耳边撒娇。“阿正,你出去别忘了给我带好玩、好吃的。”

  软软的噪音、香香的气息,她嫩嫩的脸颊贴在他的脸上,心一下子被烘得暖暖的,他握住她的手,在掌心感受她的温柔。

  他知道,她没想过自己会嫁给他,她是迫于无奈才接纳,他不敢期待她会爱上自己,只希望她对他日久生情,可是,他看见她的努力,她努力当他的妻子,当他的内人,当他可以互相依偎的枕边人_晴况比他所预料的好上千百倍,他无法不感谢上天。

  尹霏是二十一世纪的女性,和男人亲近并不困难,也会同国际友人来个友谊的拥抱,但那些拥抱不像眼前这个,温暖而安全,像是雏鸟找到窝巢,像是小动物回到,像是她的人生本就该有这样一个男人。

  也许他和她的情况算得上盲婚哑嫁,但她毫无困难地接受了,接受他,接受一辈子待在他身爆因为……她从未想过对他敷衍……

  品香楼的二楼厢房里,闵忻正和赵擎对坐着,两人手里端着一杯凉茶,那是尹霏新摆弄出来的梅子绿茶。

  没人想过,把梅子和雨非茶及糖水摇在一块儿喝,味道会这样好,就像闵忻正从没想过,她的几句话就能把他心里的多年不平一次抹去。

  品香楼是闵忻正的产业,但外人不知。

  闵忻正的产业都会冠上“闵家”二字,闵家布庄、闵家茶铺、闵家油行、闵家船运……后来,他察觉风头太盛,易遭人妒,才慢慢将一些新并的铺子和生意改换名字。

  但隐瞒品香楼背后主子身分,是为了另一个重要因由。

  这间饭馆赚钱不是最重要的目的,让秦文搜集消息和联络重要人物才是,这间厢房的另一个出口是后巷的一间新宅院,那宅子相当大,住着秦文一家八口,闵忻正及赵擎都是从那里进出。

  因此,外人永远不会知道,他们会面的对象是谁?

  “你那边布置好了吗?”赵擎问。他问的是那票盐官。

  两人因为尹霏而结缘,几次相交后认定彼此的能力,然后开始谋划。

  大赵的盐业有相当大的问题,盐价奇高无比,盐工却清贫得无法果腹,没有人愿意做盐工,只好让罪犯去干这个活,最槽的是,律法野止私盐买卖,吞贩卖官盐需通过盐官取得盐引,不但极为困难且利润极低,因此大部分商人都不愿意碰触这门生意,于是许多贫苦百姓无盐可用。

  长期不吃盐,百姓会出现手脚无力、头昏眼花、恶心呕吐、四肢及腹部肌肉疼痛的情况。

  导致这些问题发生的是盐官,他们连手剥削盐工和盐商,抬高国内盐价,让商人无利可图,以致于盐滞销,再将卖不出去的盐以两、三倍的价格销往邻国,牟取暴利,却让朗廷收不到盐税。民生必需品被恶官纳为富己的工粳皇帝几次想查,却查不出根底,为什么?

  因为他们背后的支柱是太子,朝堂内有人可一手遮天,贪官自是为所欲为。

  这次,赵擎和闵忻正要巢灭的就是这批贪官,闵忻正己经同许多商家互通一气,暗地搜集贪官罪证,只要朝廷发难,那票黑心官员一个都跑不掉。

  第10章(2)

  “是,只待三爷讨来圣旨和钦差,便可立刻动身。”

  “十天。”赵擎承诺。

  “朗堂那爆李吴王郑四个呢?有办法杷他们拖下水吗?”闵忻正问。

  他们并无直接证据证明四人与盐官有染,但四人在短时间内买房买地,从普通官员摇身一变,富得流油,要说他们没吞钱,谁也不相信,但最关键的是,他们是太子的臂膀,就算没证据也得把他们拖下水,若此举成功,太子之位便更加岌岌可危。

  “有,不过……”赵擎犹豫道。“不过时间不够,怕是杀鸡杀一半,又让鸡捣着脖子逃出生天?”

  赵擎失笑,他喜欢闵忻正的比喻。“是有这个考虑。”

  “若是时间多一点,便能更从容。”

  太子禁足的三个月里,他们明里暗地铲除了一票人,太子己有所觉,为早点离开东宫,他一面对皇上表现出痛苦忏悔之意,一面私下联络朝臣,想尽办法将他弄出去,等他出来,恐怕又要翻云覆雨、再生风波。闵忻正沉吟,“要怎样才能让太子再闹点事?”

  “那倒不难,只怕我和太子的梁子得结得更深。”赵擎自嘲。

  “与其让三爷与太子结梁子,不如将那把火往大皇子身上烧去。”他笑出几分奸诡。

  闵忻正此言一出,赵擎心领神会,面露微笑道:“没错,最近大皇兄在父皇面前活跃得很,听说有几名朝臣投到他身边了。”

  “太子做人失败呐,东宫里竟没有半个心腹肯对他说说外头的情况。”

  “谁让他脾气暴躁、性情嚣张,奴才们怕沾上,性命不保。”

  “也对,太监宫女们是该管管,免得放任他们在背后说人闲话。万一太子对大皇子的作为有所知晓,那把火窜烧起来……就怕大皇子用再多的水也浇不熄。”两个人一句接一句,脸上的笑容不止息,两只狐狸,一只比一只奸,却是越谈越志同道合,他们是同一款人,如今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

  赵擎盯着闵忻正,幸好这人不是自己的对手,幸好他无心为政,更幸好他不是父皇的儿子,否则他想在这场战争中取得胜利,谈何容易。

  “拔除这群为祸朝廷的贪官后,我会举荐一批新人,但不管是谁上任,他们都会与你合作,之后负责盐务买卖,你的家产又要更富了。”赵擎笑道。

  为他做事的人,他必定厚待,这是他的用人准则,所以他将最丰厚的报酬留给闵忻正,杷权势留给秦昭、他亦师亦友的伙伴,至于那些多年肥硕的贪官……他们吐出来的金银,应该能让国库充裕上几年。

  “三爷弄错了,拿到盐引后,闵某打算先赔三年。”

  “赔?我不信,闵爷肯做赔本生意?”赵擎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我确实是这般打算,一边压低盐价,让大赵每个百姓都能买得起盐,一边提高盐工的月俸,让更多的民工愿意投入这个行业,至于朝廷那爆我不认为换上新官,朝廷便愿意减少税捐,所以未来三手,闵某肯定是要赔本的。”

  “我倒没想过,闵爷有这么一颗为朝为民的普心。”

  闵忻正狮,端起茶,喝着甜滋滋的茶水。

  他的普心有若干目的,一来,近来风头太大,木秀于林非好事,为自己损些银子,换来善名以得到朗廷支持是值得的。

  二来,没估计错的话,皇上龙体不其康健,也就是这三、两年光景了,如今自己对于三皇子大有益处,自然是情谊深厚,可一旦三皇子登位,自己有多少本事,他一清二楚,岂能不心生忌惮?若自己在三年后“积极”投入赚钱事宜,好将这三年赔了的本金赚回来,他定能对自己多安几分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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