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草原上已经有寒风吹过,但在四川的栈道上,依旧是骄阳如火岩浆一般灼热的光线慢慢的灼烧着,让石头都散发出了焦糊的味道。刺目的光芒满山遍野的乱晃,走在路上,就好像全身都融入了这一团刺目的光芒中,似乎自己的身体都变得透明了,全身所有的毛孔都在往外透着光亮。一滴滴的汗水顺着那些光线从毛孔里面渗了出来,转眼间就被蒸成了水汽,留下了一条条白色的盐迹。
吕风骑在一头黑毛白耳的驴子背上,晃悠悠的带着三十多名下属在栈道上行进着。白小伊等四小,水秀儿和周处,外带锦衣卫的三十名好手,这就是全部人马了。他们清一色的骑着脚力健壮的驴儿,在栈道上爬山,驴子可比马好使多了,尤其当吕风他们需要赶路的时候。
一层若有若无的气场笼罩在吕风的身体外,外界的热浪远远的就被逼退了,他的脸上一点汗迹都没有。白小伊他们四个倒也是功力大进,额头上只有微微的水痕。看起来最狼狈的,反而是天生九阴之体的水秀儿,外界的热浪正好和她的体质相克,蒸得她头昏脑惩的,在驴子背上摇摇欲坠,一对大眼睛也是没有了丝毫的神采,黯淡无光的。
白小伊四个围着水秀儿大献殷勤,就好像一百只鸭子一样,不断的鼓噪着。水秀儿一边要忍受外界的热浪,还要接受四人噪音地磨练。脑袋里一阵的眩晕,差点就晕倒了过去。
最后吕风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低声的呵斥了一声:“白小伊,你们四个前去探路。看看金鸡观如今情况如何,里面有多少老道,张三丰是不是真的在那里逗留。”他轻轻地一掌拍在了水秀儿的身上,沉声到:“这次要是能逼得张三丰显身,抓住了那个人,可是天大的功劳。你们不要在别的事情上浪费太多精力了。咄,去。”
身上的素色长袍大袖卷了一下,白小伊四人连同座下的驴儿彷佛被狂风吹拂一样,身不由己的就快速的前进了百多丈。彷佛用了缩地法一般,就看着他们嘴里胡乱的叫嚷着。身形一闪一闪的去得远了。
那水秀儿受了吕风一掌,只觉一股浑厚地真元投入了自己身体。似乎一个巨大的气罩住了自己,一阵彻骨地清凉自体内散发出来,顿时人都清醒了不少。她感激而又充满了爱意的看了吕风一眼,却看到吕风又耷拉着脑袋,坐在驴子背上知道在想什么去了,顿时脸上又是一片的幽怨神色,没精打采的拍打了一下座下驴儿的脑袋。
周处在旁边看得真切。摇摇头,递了一个水囊给水秀儿,低声说到:“水大人,你喝点酸梅汤解渴罢。这番陛下派师尊出来寻找张三丰,乃是很重要的事情,师尊必须要筹划清楚的。”看到水秀儿接过了水囊,周处摇头叹息到:“虽然有陛下地圣,可是张三丰那老家伙要是真的肯出面,我们倒也拿他没办法。”
水秀儿看了看吕风。从鼻子里面哼了团冷气出来:“要是张三丰那老家伙不卖大人的面子,那就请他听我一曲‘**魔音’。”她很有自信的抚摸了一下身后琴囊内那具白玉界,手指头微微用力。压了一下那坚韧的琴弦。
吕风抬头看天,漫天都是刺目的白光,一点云彩都没有,甚至鸟儿都没有飞过。四周的绿树有气无力的耷拉着叶片,任凭那闹腾的蝉儿在自己身体上尖叫。“唔,周处,你带几个人上前去,不要让白小伊他们又闹出事情来。这次我们是来逼张三丰露头地,不要节外生枝。”
周处点点头,连忙点了几个人冲上了前去。吕风则是闷声叹息了一声。草原上征战还没有停歇,刚刚消灭了金帐汗国的大军,正在往乌兰堆进发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腾龙密谍地密报,那张三丰在四川金鸡观附近出现了。心急的朱棣立刻命令吕风带着周处以及一份圣南下,一定要把张三丰逼出来,询问朱允玟的下落。
“圣,圣,圣生也没有用啊。那张三丰的道行可是功参造化,早就不知道达到了什么境界。要是他真的铁了心的要躲起来,一份圣能逼他露面才怪……唔,要那水老怪跟着南下倒还差多,可是偏偏又害怕另有修道之人混在元蒙大军中,死活不肯放水元子跟着我,我吕风虽然道行大进,可是也不是那张三丰的对手啊。”
有点苦恼的挠挠下巴,吕风拔出了残天剑,又把那长了寸许的胡须剔了个干干净净的。咬咬牙齿,他有点恼火的说到:“罢了,这次张三丰要是不露头,本官就去武当山,把他的徒子徒孙的头发都给剃光了。哼,他要做道士是不是?本官逼他武当满门改行做和尚,看他张三丰还能忍得住。”
水秀儿看得吕风这般模样,连忙出声安慰到:“大人,那张三丰如果真的不理会圣,还是不露面的话,我们就先杀光了那金鸡观的老道,然后去烧了武当山,他不出面也不行了。”说完,她是满脸的杀气,很是为张三丰让吕风苦恼而感到生气。
吕风心里打了个突儿,冲着水秀儿干笑了几声。“该死的花魁仙子,我叫她教水秀儿一点江湖经验,她怎么尽是教她杀人放火的勾当?不过,锦绣府的人不杀人放火,又能干什么?唔,水秀儿本还是好人一个的,可不能让花魁仙子给带坏了……赶紧让她们分开罢,一个女人家,开口闭口就是灭人家满门,传出去很好听么?”
他摇摇头,告诫到:“秀儿。你可不要弄错了。张三丰呢,他是不会正面的违抗圣旨地,这老家伙比谁都滑头呢。过,这也要我们能把圣?放在他面前才是……另外。杀了武当山满门,他一定会露面的,可是那时候他可就是我们的死仇了,没事招惹他干什么?……屠了武当?嘿,天下百姓还不知道会说什么古怪言语呢。”
狠狠的盯了水秀儿一眼,水秀儿脸上却是露出了微笑,吐吐舌头,轻轻地低下了头去。吕风分明是在斥责她,可是她却觉得心里吃了蜜糖一样的,巴不得吕风多多的骂她几句。最好是再打她几下,那是再好不过了。
继续前行了十几里。前方一个露出了一个小小的亭阁,吕风扬起马鞭子喝道:“就在那边歇息一番,吃点干粮罢。唔,白小伊他们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走得这么快?”
一个黄龙门弟子眼尖,连忙指点着说到:“大人,他们可没有走远,正在那亭子里面呢。不过。似乎在和人争吵罢?”
吕风皱了下眉头,催动座下驴子,飞快的跑到了亭子外,飘身下了驴儿去。拍打了一下那驴子的屁股,让它自顾自的跑到了一边啃树叶去了。这里是两山之间的一个小小的斜坡,*着两颗探出悬崖的古树,半空里修了一个占地两丈许地亭子出来。里面有卖些酒水干粮的小贩,另外就是几个行脚地商人了。
周处带着几个锦衣卫的高手一本正经的坐在旁边的栏杆上,手里端着大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村酿的米酒,看着白小伊四个围着一个老道士在那里唧唧喳喳的闹个不停。几个行脚地小商贩嘻嘻哈哈的站在旁边看热闹,时不时的起哄几句。
看到吕风他们过来了。周处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大碗迎了上来,他刚要出言解释,吕风已经摇摇头、摆摆手,自顾自的走进了亭子。选了一张还算干净的长凳坐下,吕风看了看那卖吃食的小贩,要了一碟子的卤牛肉,又要了一碗米酒,就这么吃喝了起来。看到他不吭声,后面进来的水秀儿他们也不做声,地位高地留在了亭子里,地位低的拿了吃食就到了外面的树荫下面,一边看白小伊他们争吵,一边吃喝。被白小伊他们围着地老道士,看起来都有九十岁开外了,干瘪枯瘦得彷佛一猴子,两只红色的眼珠子却是炯炯有神的。他的手上拖着一条小小的绳子,绳子的那一端是一只不过巴掌大小的金色猿猴,蹲在他的肩膀上,朝着白小伊指手画脚的常吱吱,乱叫。
白小伊看到吕风他们进来了,立刻胆气壮了起来,说话的口气都大了好几分。他指着那老道士喝道:“老牛鼻子,小爷我可没有得罪你,你的那猴子怎么就在我脸上抓了一把?幸好小爷我闪的快,要不然岂不是被你破了相么?”他手中的折扇猛的打开,狠狠的晃了几下。“少爷我如此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要是脸上多了几条伤疤,你可赔得起么?”
吕风咬着一块牛肉不吭声,他冷眼看着那老道,牛肉在嘴里翻腾了几下,慢慢的咽了下去。
老道翻了翻身上黑漆漆的,看不出本色的破烂道袍,有气无力的看着白小伊连连作揖到:“大爷,这猴子不听话啊,您是好人,和猴子计较什么呢?”他翻着眼睛嘿嘿怪笑了几声,眼睛里面满是戏噱的神色:“您的脸蛋白白嫩嫩的像是个人参果一样,怪不得我家的猴子要抓您一把呢,诸位说是不是?”
行脚的小商贩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那老道也笑了起来,他肩膀上的猴子更是吱吱喳喳的手舞足蹈闹个停,看样子,这猴子也笑得很是开心的。白小伊他们一愣神间,猴子一爪子抓了出去,八戒的额头上立刻多了三条血印子。八戒‘嗤’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气急败坏的一拳打向了那猴子:“臭猴子,佛爷今天非吃了你的猴脑不可。”
老道的身体微微的偏转了一下,八戒的拳头立刻落空了。老道连连摇头的叹息到“和尚,你也是出家人,怎么如此的出言逊呢?出家人不能杀生,你居然口口么声的要吃猴脑。可没有天理王法了么?哎呀,你还打?”
八戒丢开了禅杖,挥动着拳头对着老道就是一通猛砸。拳风呼啸,白小伊他们也连忙退后了几步。否则被八戒无缘无故地砸上一拳那可不是好受的。偏偏那老道滑溜得彷佛泥鳅一样,八戒的拳头哪里能近得了他的身体?那猴子彷佛一团金光一般,在空中往来飞腾,‘嗤嗤嗤嗤’声大做,八戒那光溜溜地脑袋上立刻就多出了十几条深深的血印子,八戒更是火吼如雷,眼看得动了真火。
周处恭恭敬敬的趴在吕风耳朵边说到:“师尊,这老道似乎是故意冲着我们来的。白小伊他们到了亭子这里来找吃食,那老道就从山坡上下来了,那猴子冲着白小伊的脸就是一下。幸好躲闪过去了。”他的手扶上了腰间的绣春刀柄,低声问到:“您看。是不是弟子出手……”
吕风低沉的说到:“八戒小和尚的功夫你也知道,他也进了金丹期了,虽然拳脚功夫差得一塌糊涂,但是凡俗的武林中人,一般也挡不住他地拳风的。这老道能在八戒地拳脚中进退自如,怕是有心而来。嘿,急。让白小伊他们吃点苦头了再去。”吕风端起酒碗,一口干掉了里面的酒水,伸手到:“老板,你的酒真香,再来一碗……唔,牛肉再来二斤,要是还有多余的,全部打包送上来,我们留在前途食用。”
八戒打了几十拳。还是碰不到那老道一根毫毛,自己脑袋上却是多了这么多的血印子,不由得气得怪眼乱翻。他的确是进入了金丹期。可是他的道行高,不证明他就会打拳啊。你一拳头砸出去有一万斤力气,可是打不中人也是没有用地。八戒气急了,弯腰在地上抓起了自己的菩提禅杖,对着那老道拦腰扫了过去。
老道轻飘飘的跳了起来,双脚站在禅杖上嘻嘻哈哈的直乐:“打不着,打着,小和尚,你就是打不着……诶呀呀,老道我告诉你们啊,哪里来的就回去哪里,告诉你们主子,这里可不欢迎你们。嘻嘻,你还是打不着。”他偏过头来,看了吕风一眼,满脸都是笑意。
修心养性二人一声厉斥,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朝着那老道后心刺了过去。‘嗤嗤’两声,他们的剑锋上射出了两尺长的剑罡,看起来声势好大。奈何他们功力是足够了,可是剑法却是垃圾到了极点,他们所会的,过是青日里从锦衣卫里学来地几招最普通的劈柴剑法,粗陋到了极点。那老道轻轻一个扭腰,顿时已经跳出了亭子,笑嘻嘻的说到:“你们也不行,老道我走也,走也,不要追了。”
白小伊咬了咬牙齿,脸上闪过一阵怒意,他双手合在一起,变幻了三个印诀之后,一团白光脱手飞出。“乾坤正气,一心浩然。”那白光带着呼啸地劲风,朝着老道当心射了过去。老道的面色一变,甩手把那肩膀上的小猴子扔出了七八丈外,嘴里喷出了一道白光,正正的和白小伊射出的气劲碰在了一起。
‘碰’的一声巨响,亭子里的食摊小贩和那些行脚商人一阵的惊呼,抱着脑袋躲到了桌椅下面。白小伊的那团白光轰然炸开,那老道的一柄尺许长的小飞剑却是被炸出了原形,扭曲跳动着落在了地上,不甘心的跳动了几下。
老道的脸色这下子可就变了,他没想到,自己的道行居然还比过白小伊。白小伊他们四个却是信心大盛,八戒火喝到:“好个老牛鼻子,还以为你的道行就无边了,没想到却是个银样蜡枪头啊。嘿,看佛爷我的金刚降魔印。”他右手成剑指虚引,一道灵气从他的禅杖上喷了出来,栲栳大的一团红光轰鸣而出。
老道也顾不得捡起自己落在地上的飞剑了,他飞快的抱起跳跃而来的小猴子,挥动大袖,脚下涌起了一阵烟云,朝着山坡上猛奔。他嘴里大呼小叫着:“乖乖不得了,老道个老子的今天要归位。入你个先人的板板,你们四个小崽子好凶,道行比你家道爷还高……京师锦衣卫,果然有高手,这倒是大实话。”
白小伊楞了一下,一口吐沫吐在了地上:“奇怪,他怎么知道我是锦衣卫?我们可没有穿锦衣啊。”
吕风摇头叹息着站了起来,拍拍白小伊的肩膀,然后指了一下他的腰带。就在白小伊的腰间,半块锦衣卫的金牌露了出来,正闪动着金光呢。白小伊眨巴了一下眼睛,破口大骂起来:“好个老牛鼻子,你的眼睛也算是贼眼了,娘的,不是贼,你怎么看到这么小一块金牌?唉,大人,我可没有骂你的意思。”
微风闪过,吕风却是已经不见了人影。一缕轻轻的语音在空气中飘荡着“周处,这里的卤牛肉和米酒实在是好,你全部买下来罢。唔,不许亏待了老板,你给足了银两才是。”
那老道用了一道‘缩地苻’,正在山岭之间蹦跳得快活,他满头大汗的对着肩膀上的小猴子叫嚷到:“小猴子,这回我老猴子可是吃亏了。都怪观主叫谁出来不好,偏偏叫我这个道行最差的人出门望风。这下可好,撞正了铁板,好容易得来的一柄飞剑也没了,好没来由。那群锦衣卫也是,两个月前满山遍野的到处胡乱打探,刚刚把他们吓唬走,这高手可就来了。”
一道刺耳的破空声传来,老道回头一看,就看到一道金光贴着地面飞了过来。这金光足足有百丈长短,还带着隐隐的雷霆声,气势宏大无比。老道吓得怪叫了一声,连连催动体内真元,想要跑得快一些。奈何他失去了飞剑,没办法御剑飞行,却又还没有凌空飞渡的本事,哪里跑得过御剑而来的吕风?
金光突然一敛,身穿青色长袍的吕风微笑着飘浮在了老道的身边,轻松自如的凌空飞掠着。“道长可否停下?道长是金鸡观的全真罢?知道道长在路上装神弄鬼的,可是得了张三丰张真人的指点呢?”
老道气喘吁吁的,两条腿飞快的迈动着,腰肢一下。就是一片青影在晃动,可见他跑得多快了。他有点艰难的喝道:“什么张三丰?什么张真人?道爷我不认识他……呼,呼,古怪。你是京师锦衣卫地人,可是怎么有这么高的道行?古怪得紧,朝廷里面,就算有修道之人,向来也不过是一些积累外功的散修罢了,怎么今天我就碰到这么多?”
吕风潇洒的耸耸肩膀,微笑到:“本官地修为……自然有其来历。唔,道长不停下来休息一下么?出家人打诳语,道长真的不知道张真人?本官可是据报说张真人月前还在金鸡观附近出没呢。这里也算是金鸡观的地面了,道长又会使用飞剑。又专门找我们锦衣卫的麻烦,呵呵。却是为甚呢?”
老道红着一张脸不吭声,死力往前狂奔。吕风点点头,悠悠笑道:“如此,就有劳道长带路了。”
‘唰’的一声,刚才还在拼命狂奔的老道立刻停了下来,他满脸通红浑身大汗的看着吕风,大声问到:“带路。带什么路啊?你小家伙可不要动什么歪脑筋。我白猿真人可不是吃亏上当的主,个老子的,你小娃娃的不要动歪脑筋。”他歪着脑袋看着吕风,干脆地一屁股在旁边的树下坐下,还闭上了眼睛。
吕风大笑起来,背起双手连连摇头到:“本官地用意么,不过就是让道长停下来罢了。看,道长岂不是停下了?不费本官吹灰之力,道长却是不逃跑了。可不是好么?动手动脚的,伤了我们的和气可不好。”他眼里光芒闪动,用充满了威吓的语气说到:“道长。金鸡观要是和锦衣卫伤了和气,怕是对金鸡观不妙罢?”
白猿真人气得哇哇乱叫,跳起来朝着吕风怒喝到:“老道我八十岁的老娘倒绷了孩儿,今天被你算计了,你,你,气煞吾也。”他在地上拼命的绕了几个圈子,猛的抬头喝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小子是什么人?嗯?”
光芒闪动中,白小伊他们四个已经飞了过来,把老道团团围住了。后面,水秀儿抱着玉界,身上长裙飞舞,彷佛仙子一般御风而来。周处带着二十名锦衣卫地好手则是老老实实的施展轻身身法跳跃了过来。剩下的十名锦衣卫么……驴子难道不用人看守么?
吕风眼里闪过了几丝客气的杀气,他在心里思忖到:“你老道要是识趣,老老实实的带路去金鸡观也就罢了,要是继续的装疯卖傻,哼哼,可就怪不得本官今日里拿你开刀。”双手抱拳,吕风朝着白猿真人行礼到:“本官锦衣卫大统领吕风,奉当今圣上圣旨,特意去金鸡观求仙访道,顺便烧几柱香的。”
白猿真人立刻叫嚷起来:“求仙访道?我呸,他还嫌乱子不够么?上次招惹了一批海外的妖魔古怪进来,闹得天下大乱的,现在他又想干什么?我们金鸡观没有神仙,也没有什么香火,你要烧香,成都府地素祟宫却是好地方。你快走,快走,不要打搅我们出家人的清净。”
吕风双手环抱在胸前,懒洋洋的说到:“哦,出家人地清净是不是啊?周处啊,我们把金鸡观改成‘玉肌楼’,知道怎么样。嘿嘿,在三清大殿上开无遮大会,弄个四川境内最大的青楼出来,想必你们金鸡观的祖师,一定会下地下很高兴的,”他话说得刻薄,语气也很阴损,周处他们更是配合无比的淫笑起来,尤其那八戒和尚,笑得那个**啊,就好像一个妓院的大茶壶一样。
白猿真人怒喝到:“你敢。”
吕风冷哼一声,满脸的杀气,浑身霸气冲天。“我怎么不敢?我为什么敢?哼,你也不打听一下我吕风是什么人。杀个十万八万的人不过是小事罢了,何况是杀了你们金鸡观的老道,把金鸡观改成青楼妓院这样的小事呢?”他上前一步,彷佛猫看到了耗子一般的打量着白猿真人,阴笑到:“武当山我不敢碰,可是你金鸡观么,我可是要大碰而特碰,碰个不亦乐乎的。”
白猿真人满脸的苦笑,无奈的抚摸了一下肩膀上的小猿猴,叹息到:“我金鸡观招惹你们锦衣卫的大爷了么?两个月前,锦衣卫地大爷们每天晚上准时的去我们金鸡观偷鸡摸狗。附带着把厨房的米面清点一遍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劳动您大统领出面,何苦来由?”
周处他们满脸嬉笑,想必是腾龙密谍为了打探张三丰的消息也实在是手段尽出了。要不然也不会眼巴巴地找出躲藏在金鸡观的张三丰的痕迹。这一个多月,想必金鸡观的老道也是被折腾了个不浅,张三丰是知道那些半夜准时进门乱翻的人的身份的,那金鸡观的老道自然是不敢对他们怎么样。想想看,每天晚上你睡觉的时候,都有人在你房间里面进进出出的,是人都会感觉到心里腻味地。
吕风则是理所当然般说到:“没办法呀,谁叫你们金鸡观收留了张三丰呢?谁叫你们金鸡观的香火没有武当山那样繁茂呢?武当山地香火好,百姓中的信徒多,所以我们还不敢把他们怎么的。你们金鸡观的香火不盛。那灭了你们金鸡观,倒也不怕人知道是不是?”这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勾当,被吕风说得是正气凛然的。白猿真人白眼一翻,大声叫道:“张三丰不在我们金鸡观。”
吕风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出家人不打诳语,否则死后定然下拔舌地狱。嘿,三清道尊可是在天上看着地,身为道门弟子,要是你睁眼说瞎话。可是要被三清道尊责罚的。”他笑吟吟的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眯着眼睛看着满脸难看的白猿真人。
白猿真人眨巴了一下眼睛,舔舔嘴皮子,摸摸肩膀上的小猴,冷哼一声到:“你不相信么?那就去我们金鸡观看看吧。我可告诉你,张三丰张真人可真不在我们金鸡观,你去了也没有用。”说完,白猿真人转身就走,他一道‘缩地苻’打在了脚下。一步就是十几丈的距离。
周处笑嘻嘻的把白猿真人被震落的飞剑递给了吕风,吕风赶上几步追上了白猿真人,把飞剑递还了过去。白猿真人看着自己地飞剑。发现剑上灵气几乎都被击溃了,由得心疼得叹息了几声,无奈的摇摇头,满脸苦兮兮的把飞剑塞进了腰带里面,迈开大步朝着眼前地一座山峰跑了过去。他冷哼到:“金鸡观就在山腰上,你们要来就来罢。”跳过了几条小小的溪流,绕过了两个小山角,从一座用树林摆下的五行迷踪阵穿过,又赶走了几头用来护山的白额大虎,白猿真人有点喘气的跑到了一座道观的大门前。他没好气的冲着厚重的大门就是一脚,大声吼叫到:“开门,开门,我老猴子回来了。个老子的,今天出门碰到鬼,一把好好的飞剑硬是被人给败坏了。”
大门‘吱呀’一声敞开,一个黄衣老道在几个童子的陪同下慢吞吞的走了出来。他刚要开口说话,却突然看到了吕风他们,立刻转口到:“啊,师弟,你回来了?嗯,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飞剑么,坏了就坏了,可以重新炼制的么……这几位施主是?”他很谨慎的打量了一下吕风,然后紧紧的盯住了浑身妖气冲天的水秀儿,额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吕风也扫了一眼在大太阳下还是浑身冷气袭人的水秀儿,笑嘻嘻的行礼到:“这位道长请了,本官吕风,乃是当朝锦衣卫大统领,封爵国公,兼应天府五城都督府大都督一职……嘿嘿,这次来金鸡观,乃是……”
白猿真人不等吕风说完,就在旁边挤眉弄眼的朝那黄衣道人说到:“老木头,你不要多问,这小子是来找张三丰的。他也不想想,张三丰是什么人物?怎么会到我们金鸡观来?我们的庙太小,容下这位大菩萨呀,是是?看看,看看,可不是招惹鬼怪上门了?”
黄衣老道低声呵斥到:“老猴子,你闭嘴。嗯,嗯,吕大人,贫道灵木有礼了。吕大人要找张三丰张真人,可实在是找错了地方。我这里是金鸡观,修的是闭门禅,每日里自己念经打坐都来不及,和张真人以武入道的法门却是大相庭径的。”他沉思一阵,摇头叹息到:“实在是大相庭径,道不同。不相为谋,张真人怎么会来我们金鸡观呢?大人实在是找错了地方了。”
吕风嘿然不语,周处却是上前了几步,连连鼓掌赞叹到:“好一个闭门禅。嘿,好一个每日里自己念经打坐都来及。既然贵观是如此的不理世事,却又如何知道张真人修地是以武入道呢?哎呀呀,灵木道长这话可就说得偏差了。”
白小伊慢吞吞、摇摆摆的迈开了四方步,上前了几步到:“所谓,君子欺之以方,道长乃是出家之人,非君子也。非君子也,则为小人尔。道长身为小人,这话么。是能信的。”说完,白小伊很得意的扇了扇折扇。朝着水秀儿一阵挤眉弄眼地。
修心养性看到白小伊在水秀儿面前‘露脸了’,由得心里一阵气急,连忙上前:“说得正是。道长乃是出家人,出家人么,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已经不是人了。这不是人说出来的。自然不是人话。不是人话,那是自然不能听的,也不能信的。道长说的话,嘿,嘿,嘿,怕是假的多,真的少啊。”
水秀儿‘嘻嘻’的笑了起来,吕风的面色古怪。看着白小伊和修心、养性两个小道士,半天没反应过来。
八戒在旁边装模作样的合十唱到:“南无阿弥陀佛,原来如此。难怪贫僧看到道长就觉得道长身上仙气缭绕,原来却已经不是人了。不是人,这说出来地话,自然是不能听信的……所谓……所谓……”抓了抓光秃秃地脑袋,八戒突然骂道:“他妈的,这是什么词来着?对了,他妈的,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哈哈哈!”
白猿真人吞了口吐沫,仓惶的退后了几步。灵木老道则是气得浑身发抖,鼻子都歪了。这是什么人啊,这四个家伙看起来也是修道之人,而且道行还很是不浅的,怎么说出来的都是人话呢?尤其那穿白衣拿折扇的浮华小子,一看他就不是好东西,吊书包,有他这么吊地么?怎么凭空就把自己陷害成小人了?
那两个小道士,还有那满口粗话的小和尚,也不是好东西。自己怎么就连人都不是了?有他们这么说话的么?灵木老道气急,运足了真元沉声喝道:“无量寿佛,四位道友嘴下可要积德了……积口德,日后定当有报。”
周处大笑起来,他轻轻的把腰间的绣春刀拔出了三寸又猛的退回了刀鞘,冷冰冰的说到:“道长不用德不德了,所谓德行德行,嘿,德行是个什么东西?闲话少说,道长打开大门让我们进去金鸡观搜一阵,如果没有张三丰,我们转身就走,再也不来烦你们。要是张三丰真的在道观里面,嘿,那可就……”
吕风慢吞吞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圣旨,悠悠说到:“这里是圣生,当今圣上给张真人地圣旨。唔,对了。”吕风从怀里摸出了几道白色的灵苻,扬手抛上了天空。就听得天空中水波声起,一层层白色的水光罩了整个金鸡观。
他看着灵木老道笑起来:“这是一位前辈送给本官地‘水灵苻’,可以招来先天葵水元灵。嘿嘿,这水灵和本官心灵相通,想必张真人要无声无息的从金鸡观离开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张真人擅长的是御剑刺击之术,这道法么……嘿嘿!”吕风阴笑了几声,上前几步,已经踏在了门口的台阶上,低声说到:“道长只要让本官进内一搜,若是没有张真人……”
这水灵苻可是临行时水元子专门送给吕风的,他告诉吕风说,按照张三丰的道行,绝对不可能无声无息的从水灵苻幻化的‘天水大阵’中逃出来。至于水元子为什么知道张三丰的道行水平,水元子则是仰天打了几个哈哈,满脸的古怪。
彷佛铜钟大吕般的声音传了过来:“若是在金鸡观找不到张真人,那又如何?”一个身穿大红道袍,胡须有两尺来长,老得彷佛一个骷髅架子一样,身高在丈许左右的老道缓步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几个黄衣、青衣的大老道、小老道,一个个面色和缓的看着吕风。
吕风被这老道的声音震得耳朵里面嗡嗡直响,不由得收起了对金鸡观的小觑之心。他思忖到:“难怪张三丰要躲在这里,嘿,就算他自己不出手,怕是这老道也可以对付得了绝大多数来追查张三丰的人。厉害啊,厉害啊,他似乎也到了分神期了,就是不知道境界如何。不愧是全真教在南方的嫡系传人,这老道厉害啊。
红袍老道缓步到了大门处,他一脚踏在门槛内,一脚踏在门槛外,眯着眼睛扫了吕风一眼,点头到:“这位大人,如果你在金鸡观找不到张三丰,那又如何?”
吕风上了台阶,背着双手看着红袍老道,突然轻声问到:“道长如何称呼?”
红袍老道笑起来,干瘪的脸上彷佛一朵菊花盛开一样。“贫道火龙,恬为金鸡观当代主持。这位大人是……”
吕风悠然的问到:“道长为什么要说如果我们在这里找到张三丰,而说张三丰不在金鸡观?道长应该说:‘如果张三丰不在金鸡观!’这样才对嘛,是不是?”他才懒得回答火龙老道的问题,自己是什么人,方才吵嚷了一阵子,他火龙老道这般深厚的道行,如果还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那才真的古怪了。
老道笑起来,连连点头到:“亦是老道我糊涂了,张三丰真的在我们金鸡观,吕大人要是不信,尽可以进去搜,随便搜。”他眼里闪动着孩童一般调皮的光芒,依旧一脚在门槛内,一脚在门槛外,右手虚虚的抬起了一尺高,虚栏在了吕风的面前。
吕风看着老道奇怪的姿势,凝神到:“随便搜?”
老道笑着:“随便搜。”
白小伊听得老道如此说,立刻大咧咧的朝着金鸡观内冲了过去,他摩拳擦掌的一边跑一边叫嚷着:“随便搜。这好办,看这金鸡观也不是什么大地道场,随便一搜就出来了。”他一脚迈向了门槛,就要踏入大院。
‘嗡’的一声。一道朦胧的红光闪了一下,白小伊‘啊呀’一声,被震飞了七八丈,狼狈的摔了回去。白猿、灵木以及其他几个老道笑嘻嘻地看着吕风,似乎等着看他的好戏。而火龙老道则是依旧保持着那古怪的模样,满脸的笑容。他身上有一股浑厚庄严的气流在涌动,根本不像是道家心法,反而有如佛门禅功一样。
白小伊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自己疼痛的屁股,他满脸气愤的怒斥起来:“古人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一个牛鼻子。为什么却学了佛门的心法?如此行为不端,不为人子。”他满脸正直的指责到:“所谓王八有王八的路,乌龟有乌龟地路,你个老道士,却去修习禅宗的心法,这是悖逆祖宗地勾当,你日后不得好死的你。”
饶是火龙老道修为精深。一颗心已经到了古井不波的境界,还是被白小伊骂得满脸通红,差点就反口呵斥起来。他何曾被这样的调戏过?白小伊骂得也太歹毒了一些,伪君子的心肠,果然是最恶毒的。
老道的手指头慢慢地抬了起来,朝着白小伊指了过去。白小伊紧张的连忙躲闪,却发现老道手指头上并没有射出致命的剑光或者是威力强大的法术,不由得尴尬的笑了几声。老道气恼的呵到:“黄口小儿,你。你,你……去,山下有清泉。你去好好的洗洗自己的嘴巴。你这样,也算是圣人门生么?”老道看出来了,白小伊修习的是儒家心法。
吕风咳嗽了一声,双手在了袖子里面,慢吞吞地说到:“道长,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能走进院子里面,就可以搜查了么?”
火龙老道眯着眼睛,看了看吕风,笑嘻嘻的说到:“对啊,吕大人说得可是么?老道修习地还是道门法诀,不过皮相里带了些许的禅宗禅定功罢了。老道守门的这一招叫做‘咫尺天涯’,只要吕大人能够走进院子,你把金鸡观拆了都没有关系。”
吕风耸耸肩膀,看了看周处。周处会意,他跑到了三丈外的围墙处,一掌狠狠的劈在了围墙上。在金鸡观老道们气恼的呵斥声中,周处带着二十位锦衣卫高手从那大大的墙壁缺口处飞射进了院子。水秀儿‘咯咯咯咯’的娇笑着,手中瑶界发出了一连串动人心魄的清脆响声,逼退了两个青衣老道,在白小伊他们的护送下,也轻松的行了进去。
火龙老道的脸色灰白,耷拉着脑袋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他才慢慢的有气无力的把手给放了下来,苦笑到:“果然不愧是锦衣卫啊,我们修道之人的规矩,你们是一点都不遵守的了……果然惫赖,老道要你破了老道的‘咫尺天涯’,从大门进来,你们居然拆了老道的墙壁进去了。嘿,好,果然是好。”最后一句话,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吕风施施然的走进了大门,微笑着躬身到:“道长过誉了,其实……吕风真的能算是纯粹的修道之人的。”也理会金鸡观的那些满脸气愤的老道,吕风直接喝令到:“给我搜……水副指挥,给我用**曲。”
火龙老道眼珠子转悠了几下,立刻想到了一个可以阻止吕风他们的主意。他大声的喝道:“不许胡来。吕大人,你们是朝廷官面上的人,我们不与官斗,你们要搜就搜罢。可是这女子,分明是一妖物,你为甚带她来此?莫非欺负我金鸡观没霏降妖除魔,替天行道的能耐么?”他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柄火红色的长剑,指着水秀儿大声的呵斥起来。
八戒和尚脖子一挺,满是油光的脸蛋立刻朝着火龙老道的身体逼近了三尺。“老道,你可不要眼花了,我们的秀儿分明是个漂亮姑娘,你非要说人家是妖怪……哼哼,这诬陷之罪么,你是坐定了,就等着去衙门挨板子罢。”
修心养性两个小道士阴不阴,阳不阳的在旁边怪声怪气的说到:“唉呀呀,八戒师兄。你也不能这么怪火龙道长啊。人家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女人,估计去青楼地时候都是灭了灯进去的,他怎么分得出女人和女妖的区别呢?……秀儿姑娘,可不要理会他。这老道士看到你都傻眼了的,肯定是个老花萝卜你不要理会他。”
白小伊摇头晃脑地看着火龙老道,大声吟唱到:“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呔,兀那老道,你是君子么?你是牛鼻子。”
金鸡观的老道们一下子炸窝了,他们气急败坏的逼上前去,准备大打出手。锦衣卫的那群高手又哪里是省油的灯?看到这群老道在自己面前摆威风就早就爽快了,眼看得老道们还冲上来准备殴打自己的四位上司。他们自然是卷袖子,吐口水。拔刀子,瞪圆了眼珠子的冲上去。一时间金鸡观大殿前的广场上,一群老道和一群锦衣卫气势汹汹的互相瞪着,就好像一群发情的公牛。
吕风叹息了一声,朝着火龙老道摇摇头到:“这就是修道之人么?我地属下吃喝嫖赌,杀人放火无所不为,打架斗殴那是他们的本分。不过贵观地道长们。怎么德行也是如此呢?”
一番话说得火龙老道满脸通红,满肚子的羞惭。他大声的喝骂起来:“你们这群孽障想要干什么?忘记你们是什么人了么?退后,退后,你们身为修道之人,却和俗世中人一般见识,你们修的什么道,练的什么功?”磨着牙齿把自己的同门喝退后,火龙老道无奈的看着水秀儿到:“吕大人,你说这位姑娘是人。不是妖?”
吕风默默地点头,他已经决定了,以后再和这些老道打交道的时候。绝对不会带水秀儿出面了。这些老道认死理的,难道一个人身上有妖气,就一定是妖怪么?这些老道到底在想什么呢?
同时,他在肚子里面把还在万里之外血战的小猫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是怎么教徒弟的?好好的一个大姑娘,硬是被他教得妖气冲天,也不知道引出了多少误会,如今可怎么收拾?水元子抢来的三个元婴炼制的丹药让水秀儿也吞服了一颗,如今水秀儿也结成了妖丹,一个有了妖丹的人,还能算是人么?或者,算是人妖?
咬着牙齿骂了一句:“他妈地。”吕风阴沉着脸喝道:“够了,要吵。火龙观主,这金鸡观你让我搜,本官也要搜。你不让我搜,本官也要搜。外面有先天水灵大阵困住,张三丰走是走不了的。你们也不要节外生枝,拿我下属的身份来生事。不要说水秀儿不是妖怪……”吕风地脸色变得狰狞了起来,他狞笑着看着火龙老道,阴沉的说到:“就算她是妖怪,又怎么样?”
戮仙剑脱体飞出,在空气中洒落了一串串金色的电芒,彷佛雷神一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原本不及三寸的剑体突然扩大到了三尺多长,吕风一手握住了剑柄,就好像握住了一蓬杂乱的狂暴的闪电。强烈的电光让他的脸黑白不定的,强横的气势罩了整个金鸡观。
他狞声喝道:“就算水秀儿是妖魔,他妈的,本官在这里,谁又敢动她一根毫毛?”他眼里已经看不出白色的眼珠,黑色的眸子,就只有一抹深深的幽蓝在闪动着。“你们要是再和本官罗嗦,本官就干脆调集大军把你们金鸡观方圆五百里的百姓全部屠光了。”火龙老道的脸色大变,有点气恼但是又有点无奈的退后了几步。吕风狂笑起来:“金鸡观方圆五百里内,大概也有数万百姓罢?要是张三丰在,我杀他们的时候他也要出来;要是张三丰不在的话,我杀光了那些百姓再来杀你们这群老道,你们又能奈我何?哼,本官已经是很慈悲的了,不要作些伤我们双方面子的事情。”
他霸道的一剑劈了出去,积蓄了良久的天地元气有如龙卷风一样冲了出去,一团巨大的金色光芒把金鸡观后方的山头整整的轰了三丈下去。乱石迸裂,残云飞舞,金鸡观上空一时间异象迭出,看起来好不惊人。吕风大喝道:“周处,带人一间房一间房的搜。水秀儿,你到我身边来弹奏**曲,我看哪个老道敢支吾一声。”,当
‘叮’地一声,吕风紫府内的元婴释放出了一道狂飙,那纯粹由精练的混沌元力组成的狂飚从吕风身体向外冲出,彷佛一堵黑色地墙壁一样横扫四方。火龙老道他们措手不及之下,被逼退了十几丈外。身穿素色长袍的吕风持剑狞笑,双目蓝光射出丈许开外,一道道黑色的精纯的能量流在他每一个毛孔内疯狂收缩,看起来有如魔神下凡一样。
水秀儿满脸的感动,满脸的崇拜,满脸的……总之,现在的吕风勾勾手指头的话,水秀儿要么就是赶快脱光了衣服自投怀抱,要么就是立刻自尽当场。一点犹豫都会有。她双腿有点发软的走到了吕风身边,勉力提起一口真气。盘膝坐在了广场上,悠然地弹奏起了**蚀骨,夺人心魄的**曲。
火龙老道大惊,吕风显示出来地道行和法力,都超过了自己如今的境界。他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起来:“这家伙是朝廷的官儿,可是怎么好像是苦修了数百年的有道全真一般?我,我老道苦修了三百多年。还没有他的境界高,这是什么道理?莫非我的年纪,都活到狗身去了?”
一圈圈素色的波纹在空中纠缠着,蔓延着,渐渐地罩了整个金鸡观。催人心魄的**曲,开始侵占在场中人的心神。火龙老道听了一阵水秀儿弹奏的曲子,突然叫了一声:“不好,白猿、灵木,你们赶快把观中的弟子们都叫出来。他们可受不起这……女施主的亲声。”说完,他就在地踏罡运气,连续投掷了十几支小小的灵旗出去。在地上布下了一个降魔阵法。
过了一阵子,白猿、灵木他们仓惶的带着二十几个年轻的金鸡观弟子冲了出来,让他们站在了火龙老道布置下地阵法中。几个脸色素白的金鸡观门人刚刚进去,就一口淤血吐了出来,他们刚刚听了几声亲声,已然是受伤非浅了。白猿老道有点火气的横了水秀儿一眼,但是看了看站在旁边面色严峻地吕风一眼,想了想,强行忍下了肚子中的火气。
周处他们发挥了锦衣卫抄家灭族的本事,把金鸡观不大的院子翻了个底朝天,硬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吕风站在原地,他的神念也笼罩了方圆十里之内的一切生物,一丝丝、一寸寸的分辩了出去,却也找出可疑的人来,由得气势弱了七分。
灵木老道看到这番景况,知道吕风他们没有找到张三丰的蛛丝马迹,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点头说到:“吕大人,那张三丰张真人,我们也是闻名久了的,虽然前一阵子他是在我们金鸡观盘恒过,但是……”
吕风厉喝道:“那你方才还说……”他突然住口,和煦的笑道:“哦,张三丰在你们金鸡观盘恒过?什么时候的事情?”
火龙老道身体哆嗦了一下,有点埋怨的看了灵木一眼,挤出了一分笑容的说到:“吕大人,这个么,也就是月前的时候,张真人是在我们这里挂过单。大家都是出家人,这是好商量的事情。嘿,不过他住了几天后,又不知道去向了,我们实在是……”
吕风咬着牙齿没吭声,他看了看水秀儿,水秀儿的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了。她苦笑着摇摇头,低声到:“没有什么发现呢,地下的老鼠、虫蚁大概被我杀死了数万,可是就是没有一个修道之人的气息在。”她有点困难的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汇报道:“秀儿的界声,可以扫过方圆二十里的范围,可是并没有什么碍眼的东西在啊。”
轻轻的摸了摸下巴,把戳仙剑收回了体内,吕风扫了一眼那些坐在伏魔阵法中的金鸡观弟子。那些弟子看到吕风看向了自己,顿时一个个连忙低头,只有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火工道人很古怪的盯了吕风几眼,这才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去。吕风的眼神一扫,已经知道这个道人身上过有三五年的内家真气罢了,放在江湖上也就是下三流的角色,哪里会注意到他?
周处慢吞吞的走了过来,无奈的摊开了双手,传音到:“师尊,实在是找到任何的古怪。腾龙密谍的消息说,张三丰就住在金鸡观传道呢,可是找了这么多房子,没有看到什么碍眼的东西。那些房间也整洁得很,不像是张邋遢住过的。”
吕风低声的呸了一声:“废话,张三丰身上邋遢,他睡觉的地方就应该是猪圈么?一边去,哼。”他又扫了白小伊他们一眼,这四个家伙用道法搜,应该搜出一些什么罢?如果张三丰住过金鸡观,如果他在金鸡观用过法术,或者说现在还在用法术掩藏自己的行踪,白小伊他们应该可以查出一些端倪罢?
可是白小伊他们无奈的摇摇头,示意也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吕风气煞,跺跺脚,挤出了一丝微笑来。拱拱手,吕风坦然到:“罢了!如此倒是下面的废物不会办事,害得本官万里迢迢的从北方草原上赶来,也害得诸位道长如此的用心良苦了。”很阴险的笑了几声,吕风随手从怀里掏出了圣,很恭敬的塞进了火龙老道的手里,笑吟吟的说到:“既然张真人在这里,就麻烦道长把此物保留几天罢。”
吕风怪笑着,拱手后带着周处等人扬长而去。他长声吟道:“火龙真人,张真人是个重感情的人,他和洪武天子的交情可不浅,你们可以不理会圣生,可是那张真人却是会不理会的。这圣,就放在你们金鸡观一个月。一月之后,我自然会来取的。告诉张真人,就说当今圣上很想念他,想请他去京师住几天呢。”
八戒小和尚很奇怪的嘀咕了一句:“大人,这张三丰,他真的会在意那圣旨么?”
吕风冷哼了一句,翻着白眼道:“他在乎不在乎,总之陛下说他见了圣生就不要想跑。”他一脸的沉思:“张三丰到底欠了朱家人多少钱啊?好好的一个修道人,还怕什么圣旨?哼,要是他修武当山道观的钱,都是借的罢?如此倒是明白了,债主上门,他自然是不好意思躲闪的。”
周处磨磨牙齿,脸色有点狼狈,凶狠如狼,狡诈如狈的狼狈。他阴沉地说到:“师尊,就这么放过他们?张三丰肯定还在金鸡观。徒儿可以打包票,看那几个老道的模样,就知道张三丰一定还在这里。”
他气恼的说到:“那死猴子老道说什么不认识张三丰,那块烂木头又说什么张三丰在金鸡观住过几天。那烂皮蛇老道说张三丰不过是挂单了几天,立刻就走了。哼,明显一个个谎话连篇。”他舔舔嘴唇,突然的怪笑了起来:“师尊,不如我们真地把金鸡观的老道全部给杀了罢,这样的话,嘿嘿,张三丰想出面都难了。”
眼里寒光一闪,吕风也有点心动,但是思忖了一阵。他缓缓摇头到:“,还不知道张三丰来金鸡观干什么。要是招惹得他发火了,我们可不是他的对手。嘿,反正水灵大阵困住了金鸡观,不怕他张三丰用道法逃脱,四周又有腾龙密谍的人盯着,倒是不怕他张三丰从地上溜走。加上圣旨扔在了火龙老道手里,嘿嘿。只要张三丰看了圣生……”
周处会意的说到:“只要张三丰看到了圣,不管怎么要都要出来和我们交代一句,嘿……可是要是他死活不肯说朱允玟的去向,那又如何?”周处苦恼的皱起了眉头,就凭自己这几个人,可没办法逼问张三丰的口供的。
吕风看了看天,冷笑到:“那就不是我们考虑地问题了。陛下在圣旨里面和张三丰开出了条件,如果张三丰不答应的话,那也是没办法地事情。其实我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找到张三丰。让他看到圣生……诶,要是水老怪在的话,那老家伙用天视地听**穷搜的话。张三丰还能躲去哪里呢?”
吕风是看到了那圣生的,朱棣的圣旨写得不可谓不动人了。先是许诺张三丰无数的好处,武当山无数地好处,然后是以晚辈的身份苦苦的哀求张三丰,述说朱允玟对天下太平的威胁等等等等。那已经不是圣旨了,分明就是一封万言书啊。至于张三丰是否肯看圣自,肯跟着吕风他们去见朱棣,这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了。
其实,朱棣所能用来对付张三丰的手段,无非就是死缠乱打,用朱元璋和张三丰的交情去玩水磨功夫罢了。杀了张三丰?朱棣想是想,过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罢了,还真没胆子去杀了他。
如此尴尬古怪的局面,也就是为难吕风这些实际办事的人,还能为难谁?张三丰要是不高兴了,随时可以躲藏起来不见人,你上哪里去找他去?就好像这一次,他分明就躲藏在金鸡观,但是死活找出他人来,你能奈他何?
心里有点窝火,吕风也不和周处他们说,突然地喷出了翻天印,灵诀一指,一口本命元气喷出,吕风嘴里大喝了一声‘疾’。那翻天印带着浓浓的一团金光,翻翻滚滚的飘上了半空中,发出了让方圆十几里地地面都微微颤抖的‘隆隆’巨响。双手变化了十几个灵诀,吕风驱使着那翻天印,从数千丈的高空飞射下了数十道丈许粗细的金光。
‘嗡’的一声,金光射进了金鸡观四周的地里,金色的光芒似乎罩了整个天地,连那白热的阳光都黯淡了下来。
火龙老道他们还在道观里看着手上的圣?没奈何呢,突然间那刺目的,纯净的,有如纯金一般精纯的金光从四面八方射了进来。那墙壁,屋瓦都无法阻拦这金光的蔓延,他们的身体似乎都要融化在了这金光之中。见多识广的火龙老道惨叫了一声:“苦也,却是太古异宝,我们用什么去抵挡?”他还以为吕风恼羞成火,对金鸡观下杀手了。
再次‘嗡’的一声轻响,地面一阵的哆嗦,整个金鸡观平地里下陷了一丈。仅仅是金鸡观,连同他方圆里许的地面,全部下陷了一丈。翻天印的威力,把下面的土都给砸成了铁板似的,这地面不降下去都没有道理了。
金鸡观的老道们呆呆的走出了关门,看着外面变得惨不忍睹的地貌,不由得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法宝啊?威力也实在太大了点罢?要说其他的法宝,能够让方圆一里地变成粉碎的倒是太多了,能灭掉百里方圆世间万物地法宝也实在太多了。可是能够如此精确的让方圆里许的地面不过是下降一丈的,实在是第一次见到。
火龙老道突然全身一个激灵,他惊声低呼到:“不好,张真人他躲在下面千丈地洞窟内。被这法宝一击,那洞窟怕是……”金鸡观的老道们一个个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吕风招手收回了翻天印,冷冰冰的说到:“罢了,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就是。我们在外面辛苦几天,就在金鸡观外面守着,看看张三丰是否还要留在这里。”他看了看左右的山势,点头说道:“周处,东边似乎有一条山棱伸了出来,你去找找有没有避风的地方。我们就在那里安营,嘿。我们过两天就去和金鸡观的老道们扯扯交情,我看他们能忍多久。”
周处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最好每天晚上还去他们金鸡观装神弄鬼一翻,他们会更快活。”他笑吟吟的带着几个锦衣卫过去了。
吕风轻轻的吹了几声口哨,顿时有十几条黑影从四面八方跳了出来,他轻轻鼓掌到:“腾龙密谍的人还是不可*,血龙,你们几个盯紧点。不要和张三丰起冲突。只要远远地看着就是了。”他得意的说到:“天上有水灵大阵困着,地下也被翻天印下了封印,我看张三丰还真地变成了神仙不成,就能这么无声无息的逃掉。去罢!”
那些黑影恭恭敬敬的在地上磕了个头,身体扭曲了一下,顿时融入了四周的山石土木之中。白小伊他们四个看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心里断的盘算着吕风到底还有多少暗地里的潜势力没有暴露出来。不过他们也暗自欣喜,能够让他们见识到这些暗地里的力量。是不是就证明吕风已经把他们当作自己人了?
深夜,吕风他们在岩窟里烧起了篝火,惬意地烧烤着一头倒霉的野猪。这个岩窟是标准的十个房间、一个客厅、外带暗地里的哨所的一整套的洞穴。原本自然界是可能产生这样的洞穴的,但是在吕风强大的巫族法力之下,他不过是用了几个开山咒,就强行地开出了这么一套舒适的‘宅院’。
‘呼啦拉’的火苗在空气中扭曲着,一滴滴金黄地油脂滴落在了地上的‘春片简’上。没错,是春片简,白小伊他们浩然宗的镇门法宝。以木属性的春片简为本源,吕风扔了一把丹火上去,结果就造成了这样美妙的景象,根本不用去找柴火了。春片简可以从四面八方汇集木元灵气,然后被丹火点着,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熊熊的火焰。
而春片简自身强横的属性,却不会受到这凡间火焰的丝毫伤害。看到烈火中的春片简,白小伊无比的感动:“原来,我们浩然宗的镇门法宝还有这样的好处,实在是野外烧烤的必备法宝啊。”
八戒、修心、养性眼巴巴的看着烈火中的春秋简,打心里的发寒。白小伊的师门长辈要是看到了这副模样,怕是会立刻把白小伊给拍死吧?尤其那发现春片简如许‘妙用’的吕风,在八戒他们三人的心目中升华成了‘恶魔’级别的人物。他们只有在心里不断的念佛,希望自己的法宝不要被吕风用来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否则……
‘飒飒’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被周处他们拉来的驴子们立刻发出了惊动的长嘶声。周处他们的眼睛里闪过了凶残的光芒,撇撇嘴阴沉的说到:“娘的,哪个不长眼的贼子,敢来讨爷爷我们的野火?”周处恭敬的问到:“师尊,弟子去外面看看,可好?”他已经从靴子里面拔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满脸都是嗜血的杀气。
随手从野猪的后腿上扯了一条精肉下来,吕风把那肉递给了坐在一边的水秀儿,低沉的说到:“去罢,不要伤了他,看看是什么人再说……如果真的是张眼的小贼,打一顿后送给当地官府,他会比死更惨的。”旁边的水秀儿露出了如花的笑颜,可是吕风却没有注意到,自顾自的撕了一条肉,配合着白天买的米酒吃喝了起来。
周处听得吕风的吩咐,有点不爽快地走了出去。他多么想就这么勒断那小贼的脖子啊。不过,吕风的命令是他绝对不敢以及不愿意违背的。带着三个锦衣卫出洞地时候,周处只能闷闷的在心里恨到:“这小贼倒是好运气,要不是师尊这么说了。我饶不了他。”
吕风他们慢悠悠的撕扯了一条野猪腿分食殆尽,外面传来了一个人被勒住脖子后发出的闷哼声。一个锦衣卫百户低声笑道:“大人,周指挥可是要让那小贼吃苦头了。嘿,这一下不去掉半条命才怪。”
吕风笑嘻嘻的点点头,很没有风度的吮吸了一下油光闪亮的手指,笑着说到:“想当年,我还在山上学艺的时候,倒是经常带着小猫去山林里面偷嘴的……哎呀,那时候你们不知道,小猫这家伙空长了这么大一个块头。偏偏连兔子都舍不得杀一个,每天就和那群猴子折腾。哼。想吃一头烤熊掌还要我去打狗熊的,真是辛苦啊。”
几个锦衣卫大笑起来:“没想到厉虎将军,当年还是这么心慈手软地主儿。”
吕风耸耸肩膀,心慈手软?嘿,小猫那家伙分明是偷懒罢了。
正说笑间,周处手里拎着一个青袍人大步走了进来,随手扔在了地上。笑着说到:“师尊,这家伙倒还有几招,使一路太祖长拳,还给我脸上来了两下,可不是气恼么?所以给了他一掌,先打昏了再说。”他摩擦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坐在火堆边扯下一条猪肉,大口地啃起来。
跟着周处出去的三个锦衣卫嘻嘻哈哈的把那青袍人挪动到了吕风面前,狠狠的踢了几脚。神气活现的呵斥到:“臭道士,不要装死,给老子爬起来。娘的,刚才还敢动手动脚的,可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周处直着脖子吞下了一口猪肉,笑骂到:“这道士鬼鬼祟祟地跑过来,看样子就不是正经路数,白天在金鸡观似乎还见了他一面的,是个火工道人,也不知道跑来干什么。那金鸡观的火龙老道,难道派这样的下九流的货色来探我们的底细不成?”
吕风笑了笑,右手探出,凝聚了一个黑色的光球,随手丢进了那人的身体。混沌元力‘噼里啪啦’的在那道人地身体内流转了一阵,把他震醒了过来。那道人浑身一个哆嗦,有点有气无力的爬了起来,茫然的看了看四周,问到:“这里是哪儿?”
水秀儿低声哼了一声,缠上了蒙面地纱巾,退到了吕风的身后乖乖的坐好。白小伊他们四个哪里管这边的事情,抢猪肉吃都还来不及呢。只有吕风沉声说到:“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总之不会是九重天上的凌霄宝殿就是了。道人,你可以说这里就是十八层地狱倒也不为过。”
道人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呆呆的看着吕风出神。吕风看了看他,却是白天里自己有点印象的金鸡观的道人,看样子是专门在金鸡观做饭的,身上一点法力都没有,也就有三五年的内家真力在,是个不堪入眼的角色。
道人呆呆的问到:“你是吕风?你怎么姓吕呢?你是哪里人?”
周处他们大声的呵斥起来:“大胆,你敢跟大人这般说话,不要脑袋了么?”他们都知道吕风跟着吕老太监改姓的事情,还以为这老道在故意讽刺吕风认太监做义父呢,一时间他们心里杀气大做,恨不得就把这老道直接给碎剐了。要知道,这群锦衣卫都是一群懂得孝敬爹娘的货色,吕风在他们心目中,可就是唯一的神明,怎么能容得这老道这般耻辱他?
吕风把残天剑拔了出来,用衣襟断的摩擦着,他慢吞吞的说到:“我应该姓吕,那应该姓什么?嘿,老道,你要是想要卖弄嘴角上的功夫,可就是找错了人了。你要是再说一些本官听不顺的话,你的舌头可就要准备着被勾出来烧烤了。”他随手用剑指了一下那烧烤架子上的猪肉,嘴角露出了一丝残酷的笑意。
老道舔舔嘴角,有点怯懦的,彷佛是邻家男孩一般的退后了几步。但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锦衣卫随手在他身后推了一把,他立刻无奈的上前了两步。就在距离吕风不到一丈许地地方,接受吕风那阴森目光的洗礼。
没有人吭声,沉闷的压力让那老道浑身不自在起来。他的身体微微地哆嗦着,尴尬的挤出了一丝的笑容。有点希冀。有点害怕,有点渴望,又有点恐惧的,他细心的打量了吕风半天后,这才小心翼翼的说到:“我看你,你,你有点像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小家伙。可是你个字比他高多了,你,你的模样也比他老成一点……”
沉默了一阵,这老道小心的看了看满脸杀气的周处他们。还是坚持地说到:“那小家伙整天惹是生非的,是个好人。整日里在山里折腾。你,你却看起来不像是他。这个……”
吕风面沉如水,阴森地说到:“好啊,你老道士走江湖招摇撞骗,弈到本官头上来了。嘿嘿,你可是找错了人了。本官可不记得曾经见过你这个臭道士,本官现在也是成日间惹是生非的。这也不用你多说。周处,拉出去斩了。”
周处满脸兴奋的跳了起来,抓着那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人的老道朝着洞窟外冲了出去。
老道挣扎了一阵,哪里挣扎得脱?眼看着周处等几个锦衣卫都把他拖到洞口了,老道终于低声的嘶唤起来:“风子,风子啊,我是萧龙子……我是你师傅啊……我,我……”他突然念叨起来:“臭小子,你半夜跑去华山剑派偷人家酒喝……你。你,你偷光了人家华山剑派的私房钱,害得人家成天摆道场驱鬼来着。”
吕风浑身一紧。尖叫一声猛的跳了起来。周处看得这般情况,心知不妙,连忙松开了抓在那老道领子上地手。那老道一屁股坐在地上,絮絮叨叨的说到:“你小子可不是个好东西,老道我这辈子就是收错了你这个徒弟啊。一上山就逼得我还有邪月师兄闭关咧你……好好的教你炼丹你学,尽是练些什么‘春风九渡丸,,曾大力金枪丹,……”
“烛龙草是被你偷吃了的……朱雀钺是被你抢走了的……唉,小师妹的遁天符,也是被你不知道怎么拐走了的……师傅的一葫芦灵丹,也是被你偷吃了的……师傅赏给小师妹地几颗天级的灵丹,好像都是进了你的肚子地……你臭小子,你,你要打师傅啊你。”
周处他们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西安府的酒楼饭庄,客栈酒铺的,他们的陈年老酒都是你带路,我们搬走的。临走要你给钱,你也没有给钱的,幸好没人知道是我们一元宗做下的事情,否则本门的威名都被你败坏光了的。”
吕风站在原地,满脸泪水,身体摇摇摆摆的,眼看着就站不稳了。就听得那自称萧龙子的老道在那里叽叽咕咕的,把吕风在青云坪六年间做下的丑事全部给宣扬了一遍。白小伊他们四个在旁边摇头晃脑的那个高兴啊,他们断的偷偷的比划着大拇指:“难怪他可以做锦衣卫大统领,我们只能做他手下的官儿呢,这些事情,我们在师门的时候,都没办法作出来啊……”
‘扑通’一声,吕风跪倒在地上,连滚代爬的朝着那老道爬了过去。他脸上流出的泪水已经是淡淡的血红色的,他哀嚎着,彷佛巴山猿猴夜啼一样,凄厉的嚎叫着。他抱住了那老道的大腿哀嚎起来:“老天,师傅,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家伙,你,你真的没死啊……”
他一时哭,一时笑的,和那老道一起抱着叫了起来:“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果然你也没死啊……呜呜……”
那老道看得这般模样,已然确信这吕风就是那厉风子了,不由得也是哀嚎了一声,和他抱在了一起,两人同时大哭起来。
周处看得这般模样,吓得身体顿时矮了三尺。乖乖,他可是差点就把自己的师祖拖出去宰了阿……用多说了,自己也跪着罢。他这一跪下,旁边的三十名黄龙门弟子也都一骨碌的趴下了。水秀儿见状,也紧跟着跪在了吕风的身后。白小伊他们看得水秀儿都跪下了,互相看看,得了,自己也不用坐着了,也跪下罢……这叫什么,这叫和美人儿同甘共苦啊!
那边周处寻思着,自己就这么跪着也不象话啊,也得哭啊,恭喜自己的师傅找到师祖了,虽然自己也奇怪怎么师傅认不出师祖来。那么,就哭罢,狠狠的给自己的小腹一拳头,他咧开大嘴也痛哭了起来。
周处哭了,这三十个黄龙门弟子可都是他亲传门人哪。吕风哭了,周处哭了,自己能哭么?所以他们也偷偷的给了自己几下重的,痛哭起来。
水秀儿却是没来由的,看到吕风哭了起来,心里不由得一酸,也哭出来了。
白小伊他们看到美女哭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跟着哭罢,难道还要笑不成?那岂不是被美女给看轻了?所以,他们用真气一逼,也是嚎啕大哭啊。
这个洞穴里面,可就是哭声震地,加上外面那几十头驴子的嘶嚎声,可就是热闹了。
除了吕风和萧龙子,以及那水秀儿那是真哭,其他的人……那是嚎,干嚎,眼泪都是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