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鼎文像抱小动物似的搂着心言和若清,一手一个,“下个月的实习任务,你们俩都有份。”
“真的假的?”
实习任务是麒麟殿弟子的必修课,学员在任务中的表现将作为期末评定的标准之一。与其说是任务,不如说是游玩。师长指派下来的实习任务大多轻松易取,师兄师姐的经验表明,抓住机会玩才是关键。
“我的话,还能有假?”鼎文挑了挑眉毛。
“万岁!”心言与若清击掌相庆。
“是实习,不是搬家!你们带这么多东西干嘛?”鼎文替女孩们拖着沉重的行李。
“一袋吃的,一袋穿的,一袋用的,不多啊。”若清辩解道。
路过一片青翠欲滴的草地,小婵嗖的一下蹦出心言的怀抱,扑到青草上大嚼特嚼起来。心言屡逮不中,嗔道:“小婵,你应该叫‘小馋’才是!”
头一次离开麒麟殿远行,两个女孩一路上好奇地左顾右盼。即使已经被简练、罗博和包括三位师父带领的大队人马甩在后头,她们也丝毫没有加快脚步的意思。苍翠的青山,婉转的鸟鸣,悠然的白云,明媚的朝阳,哪怕是泥泞的道路,都显得如此美好。
当晚住在客栈,堂里的说书人绘声绘色地讲着故事。心言和若清甚觉新奇,听得津津有味。这天说的是杀手修与痕缠绵悱恻的爱恨纠葛,两名少女听的是揪心叹惋,纠结不已。第二天晚饭时分,两个女孩又特意来找说书人听故事,只不过这回,故事换了主角。
“那少年年方十七,身长八尺有余,面戴青铜,见过他真面目的人早已成了野鬼。使一柄鬼魂缠附的狂刀,拔刀出鞘,声如鬼魅。桂海首富灭门惨案,和兴衙劫狱事件都是出自他的手笔,便有麒麟殿十大高手也拦截不住。所到之处,唯余一记暗影,一声鬼啸,一道血光,一片死寂。若说修是杀手榜上的第一高手,那么遇到了暗,这第一的位子也只好易主。这个人,就是当下魑魅阁第一杀手,代号暗!”
说书人一语未毕,满座哗然。
“桂海首富赵志成一家八口人啊,一夜之间全没了!”
“杀手只有一个,带青铜面具的,那身手可比修还犀利!原来他就是暗!”
“可不是!看门的连喊都来不及喊一声,脑袋就落地了。”
麒麟殿的实习弟子们还在无所顾虑地聊天打闹,三位师父却面色凝重。
“修和痕我派老前辈都见过,折损了不少好弟子。若说有比修还厉害的杀手,我倒是想会他一会。”简练道。
一行人到达任务执行地,见过委托人。委托人带领三位师父来到先前遇害的佣人尸首旁。罗博掀开裹尸布,景象不堪入目:创口纵横,经脉俱碎,七窍血流。每一具尸首都是如此。
“杀手只有一人,且内力极其深厚。”包括总结道。
简练摇了摇头:“情况比预想的还要复杂。”
鼎文接到师父指令,召集众实习弟子宣布道:“情况有变,今次实习取消,请各位师弟师妹退回客栈静候消息,这里由三位师父、我和你们的二师兄百里归鸿处理。”
一言既出,四下哗然,弟子们都不愿错过这一实习机会。议论嘈杂中,一个不大而坚定的声音穿透而出:“我有一个办法。”
最后众弟子还是留了下来布置现场。挂挽联,立花圈,人人披麻戴孝,俨然一处葬礼。心言一边摆着白烛一边问若清:“这么鬼马的点子,你怎么想出来的?”
若清没有回答,朝好友拌了个鬼脸,但很快就变了脸色。
“退下!”觉察异样,鼎文抢身拦在她二人身前,手已按在腰间长剑上。
众弟子纷纷躲入房间内。不甚明朗的月光下,一个颀长的黑影自房顶一跃而下,翩然无声,警觉的双眸透过青铜面具打量着周遭一切。
黑影步步逼近停放在大堂中央的灵柩,蓦然抽出背后长刀,夹裹着鬼哭狼嚎般的声响向棺椁斩下。
“鬼泣!”鼎文暗暗惊呼。
“甚么?”心言不明所以。
“那把刀!是暗!!!”
与此同时,棺木轰然炸裂,一人从中腾空而起,正是罗博。简练与包括一齐加入,三人构成剑阵,使出第一级阵法“驱鬼”,将杀手包围其中。
一丝蔑笑掠上暗的嘴角,鬼泣狂刀凌厉起舞,轻而易举得将剑法化解。三位师父试图夹紧,却被鬼泣的凌厉杀气逼得无法近身。不得已,三人使出阵法的第二级“降妖”,凛然正气抵御住邪魅妖气,包围圈方得以缩小。
鼎文与归鸿一同加入剑阵,五人共同施展最高级阵法“伏魔”,若清再投以暗器。一时间,刀剑相交,金铁相鸣,星火四溅,心言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楚,只听得萧萧风吟与森森鬼泣,让人不寒而栗。
双方僵持了一刻有余,杀气狠毒辛辣,正气浩然壮阔,没有一方能占据上风。期间,归鸿不断以言语挑衅,暗全然不理。极少使出的伏魔阵已施展到极致,却仅仅能抑制暗的刀法而无法将其制服。双方都不敢懈怠,稍一分神都可能露出致命破绽。
激斗正酣,本应处在安全之所的小婵不知何时窜入包围圈内,正停在暗的脚边。不识天高地厚的心言惊叫一声,亦抢了进去,逮住小婵的同时,冰凉的刀锋已然架*的颈项。
“放开她!”鼎文怒喝,欲上前与之拼命,被简练拦下。
情急之中,心言抽出贴身的藏刀向暗砍去,暗不过手腕微转,藏刀便为震飞。
亮出藏刀的一瞬,若清觉察到暗的目光有一丝轻微的异样。
心言心知不妙,做好了必死的打算,松开了手让小婵逃走。谁料小婵这会竟又不听话,稳稳地躺在主人的手心不愿离开。
暗挟持着心言步步后退,刀刃愈贴愈紧,心言白皙如玉的肌肤几乎可以渗出血来。众人不敢上前,却见身影一闪,待到追时,哪里还见人影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