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转缓缓的起身,身上的白衣整洁无比,但是握剑的右手却有几道血痕,周转眯着眼,淡笑着,毫不在意。踩着无数灰袍的尸体,慢慢踏过,真正意义的第一次杀人的周转并没有什么感觉,他对于敌人的生死,已经麻木了。对于经历过无数生死,见过无数血腥的周转来说,只有死了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眸中的太极依旧缓缓的旋转,周转右手提着剑,踩着木板,缓缓走上了清舫二层,玉子还在那里静静地站着,面色平静,白衣飘动,似凌江仙子。
周转和玉子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然后周转慢慢走向玉子身边,青莲剑沉稳的抬起,缓缓的放在玉子细长而洁白,如最细腻的白玉般的脖子上,玉子未曾反抗,也不惊疑,眸中平静无比,淡淡地看着周转。江上微风慢慢地吹着,撩起二人的白衣,衣袂相互飘在一起,显得般配无比。周转的面色也很沉静,嘴角还有着浅浅的笑意,温和的目光仔细的端详着玉子的脸庞,与玉子的目光慢慢交错在一起,微风拂起了额头上的几缕发丝,温柔无比的轻声道:“为什么要杀我?”
玉子依旧不曾惊讶,依旧是那么恬静自如,真的如同一落尘仙子,不沾烟火,不理凡俗,也温柔的看着周转,声音好似天籁,空灵的道:“你该死。”如此血腥残忍的话语从她嘴里吐出依旧是显得优雅无比。
周转将青莲剑慢慢往后递了递,冰冷的剑锋紧紧贴着玉子的脖子,压出一道浅浅的血痕,二人离得更近了,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互相的呼吸,周转眸中的太极不停的运转,依旧紧紧的盯着玉子的双眸:“因为天图传承?还是因为我师傅?还是因为那阴阳子?”说到最后的阴阳子时,周转眸中的太极已经在疯狂运转,神色显得笃定无比。
玉子轻轻往前进了一步,娇媚无比的容颜就直接在周转眼前,玉子的双眸中没有丝毫波动,声音依旧是那么空蒙,凑在周转耳边道:“周先生,看来你早就怀疑我了。”
周转握剑的手没有丝毫颤抖,青莲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残忍而冷酷的金属光泽,就那样横在玉子的脖颈上,周转也慢慢将脸凑过去,轻轻在玉子的耳垂边吹了口气,玉子浑身不由得一颤,周转嘴角再次勾起,温柔的笑着:“玉子小姐,你最开始的演技还是不错的,可惜,你毕竟还是太单纯,缺乏经验,在我眼里,你还有着太多的破绽。但与其说是你的过错,还不如说是阴阳子的智商太低了些,早在去内堂之时,我就已经知晓了。”
玉子平静的眸子中终于闪过一点异色,和周转凑得更近了,若是没有那把横在脖子上,闪着寒光的青莲剑,两人几乎就是抱在一起了。玉子的声音愈发温柔了:“周先生,你真是聪明啊,阴阳子聪明一世,最后还是栽在你手里了。”
周转将青莲剑再次往后递了递,对着玉子那精致白润的耳垂微微叹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玉子将头缓缓的放在周转的肩膀上,任由那青莲剑搭在脖颈,嘴角浅浅的笑着:“那周先生你知道了为何不说呢?”
周转任由玉子枕着自己的肩膀,左手缓缓的搂住了玉子的柳腰,似若扶风,玉子娇躯微颤,而周转感受着手中那种温柔细腻的感觉,浅笑着,语气愈发温柔:“玉子小姐这等佳人,我又岂忍心说破呢?”二人就如同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一样相互拥抱着,但那把横在玉子脖子上的青莲剑,依旧是那么扎眼。
玉子的玉手也缓缓伸出,环住了周转的腰,脸上温柔的浅笑着,却并没有什么羞涩之意,俏皮的侧过头,紧紧的贴着周转的耳根,亲密而空灵的道:“可惜周先生你并没有点破,如今怕是已经迟了呢?”
周转将玉子紧紧搂住,完全贴在了身上,二人的白衫在风中飘舞,显得优雅无比,周转浅浅的吻了一下玉子的耳垂,玉子娇躯再颤,双手不由自主将周转抱得更紧了,周转的笑容有些慵懒,左手慢慢挑起了玉子的发丝,轻轻地道:“说起来还是玉子小姐你脸红的时候更可爱些,尽管,那貌似是你的一种功法吧,真是奇妙呢。竟然可以杀人于无形,真是牡丹花下死啊呵呵可惜玉子小姐你根本不了解天图传承真正神奇在何处,真是可惜啊”
周转清晰地感觉到怀中玉子的娇躯猛然一僵,然后又放松下来,周转温柔的笑着,慢慢将自己的脸庞贴在玉子的脸上,耳鬓厮磨着,玉子的呼吸不由得有些加快,吐气如兰,发丝也周转弄乱了。
但玉子但眼神依旧平静,温柔的看着周转,任凭周转施为,淡笑道:“可惜周先生即使克制住了玉子,也还是无济于事的。”周转将玉子越搂越紧,眸中温柔至极,玉子娇嗔一下,平静地道:“周先生,你抱的太紧了,玉子都快喘不过气了。”
周转又慢慢松开一些,温柔的道:“呵呵,真是唐突了佳人了。”但周转眸中的太极突然凝滞下来,神色变得有些冷然,嘴角的笑邪意无比:“但至于李如是,玉子小姐你就不要再想了,我师傅,毕竟是昔日的儒家祭酒啊”玉子眸中的平静神色终于被打破,娇躯一起,环住周转腰间的玉手中玉白色的光芒闪烁,似是要从周转怀中脱离开来,周转眸中的太极却突然一转动,玉子的娇躯瞬间僵直,再次软软的倒在了周转怀中,周转温柔地摸着玉子的发丝,怜爱地道:“玉子啊时间还早呢”
玉子的气息变得有些散乱,头靠在周转的肩膀上,无力的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周转持剑的右手缓缓放下,将青莲剑放在一旁,双手抱住玉子,依旧温柔地道:“与子小姐你还真是调皮啊在我刚苏醒时,见阴阳子没有夺舍成功就要杀我,一次不成还来两次,我颂诗时也不忘杀我,但再一再二难有再三再四,真是想不通玉子小姐你明明杀不了我,还要这么多次的尝试,还真以为我发现不了,真是很调皮啊所以啊,这个调皮的玉子我不是很喜欢”
周转贴着玉子的耳根,悄悄地道:“其实我一心动,眸中就会浮现太极,就像现在这样,可惜,我的心动,代表的,却是无上的力量和智慧,那是心的强大,玉子你还不懂啊”
玉子不停的喘息着,艰难地问:“你和李青衫到底在谋划什么?”周转笑而不语,而是慢慢将玉子松开,四目相对,周转的眼中的太极缓慢的旋转着,玉子眼中的平静却已经消失不见,反而是一片阴寒,周转温柔地笑笑:“玉子小姐失礼了不过,做错了事,总是要有些教训的,对吧?”话音一落,周转就毫不客气的吻住了玉子的红唇,玉子的双眼瞬间睁大,双手无力的在周转腰间捶打着,二人就如同一对热恋的情侣一样,拥在清舫的栏杆边,紧紧的抱在一起热吻着,其中玄妙,不足为外人道矣
李青衫的房内,清脆悦耳的落子声不断响起,李青衫和李如是相对而坐,下着围棋。李青衫手执白子,沉吟着。李如是倒是满脸笑意,手中的黑子慢慢敲着棋盘,显得悠然自得。果不其然,棋盘上黑子形式大好,将白子纵横切开,眼看就要蚕食干净。好半天,李青衫这一子都没有落下,李如是无奈地笑笑:“我说李青衫啊,你干脆点嘛,输了就投子认输吧,我不会嘲笑你的。”不过那语气里满是揶揄的意味。
李青衫淡然地摇摇头:“你个青楼客啊,老夫难道还看不出你的打算。”李如是笑容不变,但眼中神色略微僵了一下,根本不为外人察觉:“那你倒是说说我的打算是什么呢?”
李青衫手中的那颗白子不停地在手中把玩着,就是不肯落下:“你的打算还能是什么,诱惑我弃子认输罢了,但你信不信,老夫能一子定乾坤,赢了这局。”李如是又低下头,细细的打量着,但怎么看白子都是输定了,淡笑着摇摇头道:“你就自我安慰吧,我一点都不信。”
李青衫闻言,缓缓抬起头,笑着看着李如是,看了很久,李如是不屑的敲敲黑子道:“我说李青衫啊,你再不落子我可就当你输了,看我可是看不赢棋的。”李青衫淡笑着摇摇头:“你且看好了。”那颗在手中把玩许久了得白子缓缓落下,正落在棋盘中心的天元位。李如是摇摇头:“李青衫啊,你昏头了不成,这是步死棋啊”话音未落,李如是面色一僵,棋盘上所有的黑子竟然骤然炸开,变成粉末飘散在空中,但白子却依旧完好无损。
李青衫闭目,悠然的道:“你输了”
李如是也缓缓闭上了眼睛,屋子里飘扬的黑棋的粉末慢慢落下,一切归于沉寂,李如是缓缓地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李青衫悠然地道:“你觉得现在这样问还有意义吗?”
李如是长叹一声,神色有些黯然:“你动手吧”已然是打算引颈受戮了。
李青衫平静的拾起了棋盘上的白棋,轻笑道:“天图传承连个阴阳子的阴阳神魂禁都消不掉的话也就太无用了。不过你能支撑这么多天也真是辛苦你了”
李如是双目猛然一睁:“什么!?”
与此同时,玉子眸中突然一闪,一缕惊色猛然闪过,周转温柔的浅笑,眸中的太极缓缓转过,缓缓松开了玉子,抱拳慢慢一礼:“唐突了小姐,失礼了,但实在是迫不得已,望小姐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