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恶修自说自话地嘲笑着唐忆初的天真,嘴上说得紧迫,实际上根本就是不慌不忙地等着捕人法宝生效。
柏鸢没嗅到异味,但身体的敏感反应让她在俩绑匪揭秘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妥。悄默声地运着异能抵抗,她看了眼脸色红得异常的唐忆初,小指微动,最终选择了继续沉默。
随着时间推移,唐忆初的眼神渐渐开始涣散,无力地倚在柏鸢身边,扁扁的嗓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无助,“白菜,我使不上劲儿了。”
柏鸢细细地应了一声,表面上看也是快不行了的模样。绑匪二人组一的时候快到了,笑得阴阳怪气地靠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阵打斗声传来,挺耳熟的大嗓门蓦然响起:“贼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对两个小辈下手,还不速速将他们放了!”
来人赫然是挂了彩的钟姓大汉。一挑三,对方道行又还不错,胡渣男好容易才冲进了这偏僻的地儿,气喘吁吁地大跨步而来。
“钟老憨,别多管闲事!”纷纷拔出前,不让大汉再靠近。
他们更不愿跟这个无花观的修士交手,不是打不过,而是动静闹大了,只怕他们会暴露了身份,就真糟糕了。里萎靡不振的一对半大小家伙像是被施了邪法,皱眉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门派的?强掳两人有何目的?”
“都跟你说别多管闲事了!”
伴着这声不耐的回复,绑匪二人组跃身而起,以左右之势将钟贺包围,根本不给这名正义感爆棚的胡渣修士再有发问的机会。
手拎大刀,灵活地抵挡着来自身侧的剑光,钟贺有些焦虑。以他一人之力,要救下这两个小朋友可能性为零,除非是用晶力相搏。
但外来修士在晋昌城中是不能使用晶力的。这规矩由来已久,有不信邪的修士曾挑战过驻城修士的威严,无一不被教训得很惨,之后还要师门出面才能免于一死。从此,便再无任何门派的修士敢于冒犯这个城市的和平。
钟贺担心的,无非是会连累两个不谙世事的小友。明令禁止修士在晋昌城打斗,那些各大家族供奉可不会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他越是担心,两个恶修就越是咄咄逼人。他们招式间非本意显露出的邪气让胡渣修士脑中闪过一丝灵光,失声喊着:“魔修!你们是邪道中人!”
“三儿,杀!”没想到钟老憨竟能这么快识破他们的身份,恶修甲招呼同伴,下了必杀令。
刀光剑影,绑匪二人组攻势渐厉,打得本就挂了彩的胡渣修士渐现颓势。
自打钟贺出现,柏鸢就一直思考着这场预期中却来得稍显迅速的“劫难”该以如何的走向发展。
以唐家对小祖宗的紧张程度而言,怎么也不可能在这时还不现身救主。要不是她跟徒孙老吴交代了几句,这次绑架或许压根不会发生。
要折腾唐忆初是一回事,突然杀出的“雷锋”要被弄死了,又是另一回事。
柏鸢嘴角微垂,终于说了事发后的第一句话:“唐唐,现在你怎么看待这人的用意?”
就算头晕眼花的,好歹还有晶师的底子撑着,唐忆初当然看到了来者何人。
见被自己吼得傻愣愣的大汉竟为了救他们身负多伤,尤其在听到他边打斗还边喊着“别怕,我一定会救你们”的豪言壮语,少年郎心中有种难以言述的感觉。
这人根本不知道他是谁,无缘无故的,图什么呢?
“正邪不两立,就算不是我们,他也一样会出手。”唐忆初垂下眼睑,遮去了眼波中的震撼。
柏鸢并不意外听到这样的回答,更甚者,她跟骄纵的少爷也是同样的想法。只是……
“白菜,你腰间的腰带是让吴供奉似乎是玄精丝织成的。玄精丝畏寒,我现在还能调动两成晶力,一会直接丝上,用你的牛劲儿用力砍朝那里。我们先再说。”
还在想着什么,柏鸢就听到唐忆初在她耳边低语着。有些惊讶地侧眼瞥着他不知何时变得肃然的脸,她似是而非地细声应着:“这会儿你又想出办法了?”
“哼,再讨厌,那也是条人命。坠入刑道就永无超生之日了,小爷凭什么要亏欠一个跟小爷毫无瓜葛的家伙?”唐忆初不自然地哼声道,说话的同时,也将手悄上。
还好,这只喵星来的纨绔不是无可救药的草包……
柏鸢微微勾起唇角,不动声色地抽出了临时替代小剑的武器。
最有意思的事情,无疑是唐忆初此刻的表现。他注意到了反常的情况,联想到了她和吴供奉的“小动作”,也在危急时刻想出了最有利的办法。
就在两只“良心发现”的小人儿积极自救之时,钟贺在逮到了两个恶修的一个疏忽后,刀锋一转,在那个性趣特别的修士胸口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三儿!”
同伴被伤,修为略高一筹的修士气急败坏地呼喊着同伴的名字,周身蓦地出现了骇人的黑红色雾气。
“去死!”
不管不顾地运起晶力,隐带着凄厉嚎叫声的雾气腾起,还带出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被叫做小四儿的恶修用行动坐实了钟贺的揣测。他们果不其然来自青岚大陆人人得而诛之的魔修门派。
准备放个大招就带走负伤的同门,恶修持利剑在空中划出诡秘的弧线,一道黑气如恶鬼般猛地扑向了钟贺,还有正正处在他身后的两个肉票。
不过是一个呼吸,恶修没了影,攻击仍在。总不能避开来让两个小友负伤,胡渣修士一咬牙,运着晶力硬抗。
在钟贺实在力不从心地倒地时,剩余的一小撮黑气长了眼似的直击某个方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