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唐,难得你是自己迈开了腿撒欢,要累成这副德行么?”
一路横冲直撞走出闹市,唐忆初累得够呛,泄愤过后,只剩两条软绵绵的腿。
停在可以纳凉的河畔小桥下,他瞄着面不红气不喘的女人,郁结不已,“你不挤兑我会怎么着啊?要不是你使绊子,我会被那个蠢兮兮的大胡子数落一通?”
啧,还真是没有半点感激之心啊……
柏鸢闲闲站立,欣赏着别有风情的小河淌水,淡淡说着:“你的概念里,是没有感恩二字的,对吧?”
“小爷只知道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唐忆初哼着,根本不介意身上这套衣裳会被弄脏,一屁股坐在了河边草地上,没形象地喘着气,“白菜,你想对我说教?”
“我跟你一样,又有什么好说教的?”
答得很轻松,柏鸢也坐到了唐忆初身边。风吹林动,沙沙作响。伴着在阳光下泛着盈盈波光的河面,一切,安然而祥和。
唐忆初很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抿着嘴,明亮的猫眸中有着隐约的倔强。
平静地看着潺潺流水,柏鸢半晌才又开了口:“不过我更懂得利益平等交换。唐唐,很多时候,所谓的利益,不只是钱,权力,或是别的什么东西。人需要的太多,比如身体的需求,比如心灵的抚慰。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身体?!白菜!你,你怎么能说这么不知廉耻的话啊?!”
差点儿跳起来,唐忆初死瞪着一脸平淡的女人,险些就卫道士附身。
这熊孩子,是往哪方面想呢?
柏鸢翻白眼,“人人都知道唐老爷子严禁唯一的孙子在十八之前与女子接触,怎么还有人敢顶风作案给你灌输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啊?”
见唐忆初一下子烧红了脸,她呵呵,“衣食住行,都是身体的需求,不净是你想象的那些。一两银子的价值,你不懂,但那个叫钟贺的修士清楚。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替我们解围,你……”
话还没突然从天而降。坚韧的丝线仿佛有生命般,将柏鸢和唐忆初紧紧地裹在一起,顺而又猛然往上一提,抓小鸡儿似的把他们悬在半空。
极短暂的失神后,柏鸢就像只灵活的中很快找到了落脚点。
可唐忆初就不同了。慌乱一声吼后,他四仰八叉地挣扎着,嘴里嚷嚷着:“哪个不要命地敢袭击小爷?!”
“哎哟哟,一个区区八品黄晶师都敢自称小爷了?”
“按凡人的说法,他估计也算个有钱人家的少爷。这细皮嫩肉的,啧啧……诶诶诶,你别乱动了,看你那小脸划花了,多心疼啊。”
“你大爷的,别拿你那么恶心的兴趣来恶心我!我们要的是那女的,那男的,赶紧弄出来放了。”
“傻呀你?明知道是有钱人还不讹一笔?在此之前,他还可以任我处置呐。”
“喂,别尽想些下流玩意儿。动作快点,谁知道那几个家伙的障眼法能维持多久。昊闰节人太多,别节外生枝。”
“催什么催……我知道!”
两个身着褐色普通长袍的男人交谈着走近。说话间,其中那个对唐忆初表现出了极大性趣的男人飞快地也随着他的动作一再收紧,徐徐落地。
绑架之类的事儿,柏鸢不是第一次遇到,只是手段没有这么诡异而已。她细心听着绑匪交流的内容,确定他们不清楚少年郎的身份,而目标就是她。
她,有什么值得这群修士动手的?
精光掠过眼底,柏鸢依旧不吭气。可听到那两人的对话后,唐忆初怒火冲天,顾不上此刻的狼狈,忿声骂着:“哪来的下贱胚子敢打我们的主意?!快放了我们!不然要你们碎尸万段!”
“哎唷,脾气还真不小。也难怪无花观的钟老憨都受不住你这份气。我说,漂亮小哥,你怎么不想想,能轻易看穿你修为的人,你要如何将我们碎尸万段啊?”
那个有着特殊口味的修士淫|笑着,欣赏着唐忆初太用力挣扎而越发红艳的脸,满眼污秽。
唐忆初一滞,下意识看向柏鸢。她只是安静地保持着一个古怪的下蹲姿势,眼珠稍有转动,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不知为何,少年郎觉得有她在就安心不少,停止了挣扎的动作,一骨碌翻起,紧紧贴到了柏鸢身边。
“白菜,我们该怎么办?”低声问着,唐忆初长这么大还没遇过这么荒谬的事,心里完全没个想法。
“怎么办?哈哈哈,你现在才知道怕么?”淫修士耳聪目明,捕捉到了那个漂亮少年的动作和言语,放声大笑,“配合点儿,我和小四儿还能免了你们的皮肉之苦。啧啧,这样的好皮囊,还真是这些年来一直都没遇上的。看来晋昌城中真有不少好货等待发掘啊。”
“三儿,你要是说够了,就赶紧的。我们只有十天时间在这儿逗留,得想办法把他们弄出去才是。这次掌门师叔必定会对我们刮目相看,到时候少不了我们的好处。”另一个修士脑子里只有掌门的赏赐,看两个养眼人物的眼神,只不过是货物一般。
淫修士不满地哼着:“就知道催催催。这不是得等药性发作么?晋昌城的那些老鬼可不是好糊弄的,不把这两个小人儿弄得服服贴贴的,怎么出城啊?那几大家族也够霸道的,除了昊闰节准许外来修士进入,别的时间都不准没关系的门派人员入城。尤其是那个唐家,以为晋昌城是他一家说的算么?”
听着这话,唐忆初眼神微闪,抢声道:“知道唐家不能惹,你们还敢动小爷的心思?”
两个修士齐齐看向唐忆初,片刻后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你以为搬出唐家的名头就能唬住我们吗?谁不知道唐家只有一个作威作福的小子镇守此地,而那命好的小子近些年从来没在昊闰节外出过。你要装,也装点儿别的。唐少爷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唯一能想到脱困的办法竟被两个修士无视了,唐忆初一哽,心中暗咒着,吴供奉,你究竟死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