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那个女将厉声道,“那你就准备受死吧。”
她疾步跑了起来,手中的红缨发出一声长而尖锐的破空声。
南宫青玄双手扶着桌案,慢慢地向前倾身,砰!只听到玉石骤然碎裂的声音。
她不可置信地向后连连倒退,红缨的尖深深没入到他的胸口,贺兰汀舟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幕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虽然明知道这只是两个玉石人而已,没有死,也不会有生,可心底还是陡然掀起了一片难过。
“你为什么不躲开!”少女失声尖叫。
南宫青玄一步一步慢慢从高台上走了下来,“国家既已亡,朕如何还能活,左右不过,你也是来要朕命的,与其死在那些蛮夷的手上,还不如就此死在你的手上,至少你会愧疚,还能一辈子把朕记在心里……。”
“不……!”少女大叫,抱住了南宫青玄栽倒的身体,两个玉石人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宫少弦冷眼旁观着,踱步走到贺兰汀舟的身爆皱眉道,“她是谁?”
“齐家幺女——齐昭华。”贺兰汀舟道。
这个名字时至如今,仍为四国的权贵亦或是老百姓耳熟能详,宫少弦当然也不会例外。
“竟然是她。”他的嘴角衔着一丝嘲弄的笑容,“一个沉迷于美色的亡国之君,一个媚上乱下的祸国妖女,果然是一对儿绝配。”
贺兰汀舟侧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反而倒是他带着几分讥笑的开口说,“怎么,难道本少主说的不对么。”
他说的不对吗?如果不是齐昭华的出现,纵使亡国,南宫青玄也绝不会到头来落得一个荒淫无道的千古骂名。
可他说的又对吗?沉迷美色的帝王,为了百姓免于战火,甘愿领一世骂名,媚上乱下的妖女,为了自己国家的子民,甘愿背负起这颠覆这一世长安的恶名,他们都没有为了自己,直到那城门破开的最后一刻。
齐昭华抱着南宫青玄的身体,反手抓住红缨的末端,速度快到了南宫青玄根本来不及阻止,红缨的那端,便已经把她的心脏完完全全贯穿了,他们凝视着对方的眼前,千万无语说不出。
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玉石人,贺兰汀舟心中有些酸涩,轻声道,“先人的故事,留给后世去评判,却轮不到后人来判定。”
谁也没在那个时代,亲眼见证了历史是如何转动的,谁又能有那个资格去判定那时所发生的一切,到头来,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点无聊谈资罢了。
“呵呵。”宫少弦低声轻笑,“贺兰公子果然生了一张巧嘴,说出来的话,总是这么的有意思,这么的……耐人寻味,这么的叫本少主恨不能一亲芳泽。”
他微微倾下身,就在唇快要碰到她的脸颊,贺兰汀舟快速往旁边挪开一步,正色道,“宫少主请自重。”
宫少弦慢慢直起身子,笑的轻佻,“不过是开一个玩笑罢了,贺兰公子的反应怎么这么大,这可实在不像贺兰公子啊。”
贺兰汀舟认真道,“这样的玩笑,宫少主还是少开的为妙,在下身为一介断袖,若当了真,于人于己都不好。”
“这样说来的话,那贺兰公子更大可以放心了。”那双弯起来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本少主可不像那位北芪来的楼相,本少主既不是一个断袖,更不会喜欢男人。”
贺兰汀舟心中冷笑,道,“那样的话,最好不过了,还望宫少主记住今天说的这话,不要在一再连三的戏弄在下了。”
宫少弦没甚诚意的对她点了点头,贺兰汀舟别过头去,目光落在南宫青玄垂在地上的手,一点好似钻石的光芒,在那里一闪一闪的十分光亮,她走过去蹲下,那双玉石的手很凉,沁凉沁凉的,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还是本少主来吧。”宫少弦伸手过来,一下便把那只手掰开了。
里面是一个黑色的玄铁令,上面没有一个花纹,只有一股沉重的铁腥气扑面而来,证明了它历经的岁月。
“这是……。”宫少弦拿起那块玄铁令,看了许久,看向贺兰汀舟道,“据说能号令万千鬼兵,贺兰家一脉相传的兵鬼令。”
贺兰汀舟沉吟了片刻,断然道,“这不是贺兰家的兵鬼令。”
“嗯?”宫少弦目露怀疑的偏过头看她,“不是?难道不是贺兰公子想要欺骗本少主,好把这个兵鬼令拿走么。”
贺兰汀舟不急不躁道,“的确不是,如果我说,我来这里的目的,自始至终就不是为了这块令牌,宫少主可会相信。”
宫少弦睨着她笑,笑容淡凉微寒,“那就要看贺兰公子给出来的理由,值不值得本少主去相信了。”
“引魂香。”贺兰汀舟只说了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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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离开地宫,艾玛撒花,撒花。撒花!重要的事要说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