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与不信从来都不重要，而那句话却像一个千斤坠，坠在她的心口，很不舒服，沉的重，重的堵得慌。
贺兰汀舟推门回去，一脚才刚迈进门口，就听到楼笙的声音，“回来了。”
他正立于桌案前，提笔不知是在练字还是在作画，安静地让人不忍打扰，恍惚刚才那句话，都是她的错觉，站在门口儿一时间竟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进去，就那样站在门口儿没了动作，呼吸也跟着不由自主地一再放的更轻了。
“嗯？”楼笙停笔闲了一闲，缓缓抬起头，看着有点儿傻气愣在门口儿的贺兰汀舟，朝她招手道，“过来。”
贺兰汀舟这才恍觉过来，往里走去，她有的很慢，似乎那的尽头是一片粉白交错的梨花林，梨花树下，有他在等她，他眉宇间浸透着层层微笑，待她走近了才发现，原来他是在作画，而画上那个人她一点都不陌生，青衣折柳眉眼带着温然的笑，那个人，画的分明就是她啊。
“好像少点什么。”贺兰汀舟端详着那幅话说。
楼笙将手里的笔，塞到了她手里，“贺兰觉得该添上些什么。”
身后池塘，身侧柳，烟青淡云……贺兰汀舟握着笔，眼光恍然一亮，在身后那块大青石上，同样画上了一个人，白衣似冻雪，墨发似锦缎，他的嘴脸轻轻挑起一丝笑，手里捧着一本书。
而那抹眸光还没有点上，手里的笔就被他抽走了，本该看书的专注目光，经他一笔点下，成了侧目含笑的望着她，手中的那本书倒成了一个摆设，贺兰汀舟扬了扬眉，说，“有书在手却不看，楼相，你三心二意了。”
“美人在侧，本相既非柳下惠，心猿意马岂非不是正常。”楼笙左手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更况若非如此的话，岂不要叫贺兰跟本相在一起遭罪。”
提笔的右手，随着他的话起话落，又几笔落下，很快旁边多了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童，贺兰汀舟这才反应过来，他那话说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嘴角动了动道，“在下眼拙啊，怎么以前没看出来，楼相说话这么，嗯，下流。”
楼笙略一停笔，侧过头去眸光攒笑地看着她说，“贺兰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是一个诗人和一个和尚辩禅，那个诗人问那个和尚说，你看我看到了什么，那个和尚笑了笑说，贫僧看到了一尊佛，那个诗人听完了又说，你知道我看你看到了什么吗？”
“我看你看到了一滩狗屎。”贺兰汀舟自然而然的把那话接过来说，“谁知那个和尚听完非但没生气，反而笑的更开心了，后来，那个诗人回到家里，就把这个事儿，当成个笑话跟他妹妹说了，哪知道他妹妹听完了，反问他说，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说，看你看到了一尊佛吗？那是因为他的心里有佛，所以看什么都是佛，而哥哥你的心里都是都史屎，自然就看他是一滩狗屎了。”
话音儿往后沉了一沉，贺兰汀舟怎会不知道他意有所指，“楼相的意思，还是我把你想下流了。”唇角随之向上扬了扬，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来，“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还请咱们高洁傲岸的楼相，今天晚上就不要跟在下这个下流的人，挤在一张睡觉，省的在下这个满脑下流的人，平白的玷污了楼相你的清誉和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