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离开西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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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卓与杜震许下承诺,要为他杀李鸿海除患报仇,便是要一心安抚他留下与北宫香成婚,杜震仍是不肯相依,他更是将杨章性命拿来当做胁迫之用。

  杜震听了心中一紧,他心道:二人相识已有十年,平时玩闹,义兄早知自己心中底线,便是不能拿杨叔取笑,而他便是不尊重自己父亲,也不会对杨叔不敬。可是此时,义兄竟是用杨叔之性命来逼迫自己!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义兄吗?他心中更是坚定自己决计不能再留在他身边,他这般心性贪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早晚有一日会引祸自己身上。

  他深知不能与董卓耍怒,义兄最是不怕炝火之人,思付一刻,转而道:“你绝不会这般做为。”

  董卓威而不怒问道:“你如何这般笃定我不敢对杨叔怎样?”

  杜震不答却言其它道:“你道为何张奂大人现下不肯理睬与你?”

  董卓知他有谋,笑道:“哈哈,你不答我为何不会胁迫于你,反问张奂大人之事,好,我便听你说说。”

  杜震便继续道:“一来张大人要看看你与羌人关系到底有多密切,这二来嘛……”他言道此处,却不说了,反而坐下轻轻摇起羽扇,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这下,反而是董卓心急,他问道:“二来如何?”

  杜震答道:“义兄,你想利用我与阿者者成婚之事,把北宫首领套牢在自己身边,这步棋走的极错。你今次不废一兵一卒,更是未掏一铢钱财便将两地群羌起事毁于襁褓之中,张奂大人现下非但不会重用于你,反而对你会更加防范。”

  董卓一下惊起,追问他道:“这是为何,你快与我说个清楚。”

  杜震笑而答道:“你这般大才,若是与羌人走的极近,他再重用于他,岂不是养虎在身边?”他看着董卓惊愣,似是心悔,摇摇头继续言道:“而你现下又拼命想要拉拢羌胡人,他如何不知咱的动静?你不与他站在一边,他又如何给你功劳,让你成势?”

  董卓如梦初醒,心道自己还为义弟这桩婚事大张旗鼓,到处宣扬,张奂如何会不知晓?他突然又想起自己老婆乌谷娜兰,惊道:“坏了,我可是娶了娜兰,她是牢姐羌人,难道要我休了她不成?”

  杜震知他为了仕途绝能做出此事,却又笑道:“恐怕你刚一开口言要休大嫂,她便会要了你的性命。”

  董卓闻了,也是心凉道:“你说的倒也是真,她有这胆量。”

  杜震听他甚是同意自己所言,继续讲道:“除了这第一件事,还有第二件,便是事关于我!”

  董卓又惊,不解问道:“你?”

  杜震答道:“对。上次鸱苕大会之上,两地羌人都叹我智勇,更是将计退段颎之事远播整个凉州,此事恐怕张奂大人早已知了,而段颎早晚也自然会知晓此事实情。他是何等英雄豪杰,一生都无糗事,而此次方来凉州,我便让他出丑,毁他名声,他如何能让我再留世间?而我更是在你董卓麾下,他必会迁怒于你,而张奂大人若是重用与你,在这官场之上便无异于给自己立了个一个敌人。”

  董卓啪的一声便拳捶桌面,旋即问道:“这……这其中还有这许多事由?那现下如何解这难题?难道我们之前苦功都是一场白费?”

  杜震笑道:“这难题好解,便是你放我离去。日后段颎、张奂问起于我,你便说此人已死。你翼下无我,段颎自是不会难为于你,日后这西土凉州羌人之事,等再战起,张奂大人也必会想起你是可用之才,义兄,你不必心焦,只管耐心等待便可,到时你便能展翅群山之上。”

  “这……要我等到何年何月?”董卓心急,已是不可奈时。

  杜震正色道:“义兄,段颎已到凉州,你还愁羌汉不出战事?我敢断言不出几月,他必会对群羌围剿,而张奂大人一向不喜战场戾杀,他必定会找你做那招抚羌人之事。你只管记住,到那必要关头,拥汉弃羌才是你最好的出路。”他一番话已是将董卓今后要走之路道明。

  “义弟,你知我为人,怎会拿杨叔性命玩笑?不过你若是离开我,今后我如何成事?”董卓听他之言,心道看来他是必须得走了,忙解释一番,然而心中却又极其不肯放他离去,杜震智勇俱是过人,早是自己军师,本还想靠他成就一番大事,若他离去,今后……他是熊掌与鱼都要兼得,便又道:“你如此聪明,难道就没有万全之策?”

  杜震摇头道:“确实没有更好的法子。义兄若我不走,段颎必要杀我,你都不忍看我身死吧?二者他惜可用之人而不杀我,我便更是不能留在你的身边,他定会将我带到他的麾下,而且张奂大人比他更是怜才,便是段颎不杀我不召我,张奂大人也绝不会让我继续留在此间。今日我走与留,便如这羌人、汉人,你总要选择一个,决计是不能二者兼得的,这么说,你可懂了?”

  董卓听了,右拳一凿左掌,叹道:“看来你是非走不行了。”

  杜震与他笑道:“义兄,我先离开几年,日后等他们将我忘了我再回来帮你,这是上策。杨叔自在庄中,我还要全仰仗义兄帮我照料他呢,你还怕我去而不返吗?”杨叔年事已高,却是禁不得让他舟车劳顿,而杜震也自是有这一番能为使董卓反将杨叔好生照料。

  董卓知他自是最担心杨章,决计不会一去不回,心中也感当下只能如此。他又起仗义范,答道:“这是自然,我一向待杨叔如亲父,你放心去吧。义弟,不如我派些仆从在你身边随侍,你看怎样?”

  杜震摇头拒道:“这如何使得?不必不必,我是去拜师学艺,如何身边还带着侍从?让人看了岂不是成了笑话?”

  董卓点头,又忧道:“那……香儿那边,你如何与她去说?”

  杜震叹气,答道:“我想今日我毁婚之举,她已是明了我的心意,不用再与她知会,明早我独自离开便是,义兄,待我走后,你去与她说,让她早日找个如意郎君吧。”

  董卓轻轻点头,叹息道:“唉,义兄会为你将话带到。”

  翌日黎明之时,东方刚泛红晕,杨章与董卓便将杜震送到庄口,杜震难舍杨叔,杨章更是心忧他路途漫漫,嘱他多带盘缠、衣物,唠叨不休。杜震安慰他道:“杨叔放心吧,我会早日回来在你身前孝敬。”

  董卓更是与他备了一匹凉州大马,一包裹盘缠,兄弟二人相互一抱,董卓言道:“义弟,深秋季,西北之地早冷,这几****穿你送的那件狼皮袄甚是暖呼,不如你带上路吧。”他说完便要从身上脱下。

  杜震一见便按住他双手,道:“义兄,这狼皮袄兄弟无福消受,你……你若喜欢便留在身边吧,做个念想。不过狼皮不透风气,甚圈汗燥,你也少穿为秒。”他心中却是不由将这几日董卓心性狼化与这件皮袄关联起来,却又觉自己神叨,也无法与他言道。

  董卓似也不舍这件皮衣,便不再馈送与他,只道一声:“东方鱼吐白,快些上路吧。”

  杜震也不上马,突然对他问道:“咱这西北之地民风彪悍,便连飞禽走兽也是凶猛,义兄,这鸱苕大鸟与那夜月狼,若要你选,你要做哪个?”

  董卓知他话中必有深意,但也选择其一,回道:“自是要做那鸱苕大鸟,一鸟能力杀二十头夜月狼,做那狼,岂不是十分晦气?”

  杜震对他摇头笑道:“义兄,鸱苕大鸟性情孤冷,你看那天上,它从来都是自己独飞,虽是威猛,却是难成大事,时下羌人便是如此,若你想成就一番伟业,便学做那夜月头狼吧。”

  董卓突然醒悟,点头答道:“我明你意思了。”

  杜震一笑,便要上马,此刻阿者者北宫香却突然跑来,大吼一声道:“杜震,你是要不辞而别吗?”

  董卓转身惊道:“香儿,你怎么来了?”

  杜震也是诧异,走上近前对她言道:“阿者者,你……你怎知我要走?”

  阿者者仰头看着杜震面庞,已是眼眶不锁清泪,她哭腔道:“昨日你毁婚之时,我就料到你会离开我们了,便派人在你院外蹲守,果然看到你与杨叔天未亮之时便出了门。”

  杜震用大指拭她泪水,回她道:“你别挂心,我还会回来呢。”此刻他的心情不似情人之间的离别,却是像对自己妹妹那般也是不舍。

  阿者者往他怀中一钻,言道:“我不你与我成亲了,你别离开我,好吗?”

  杜震如何能将学艺报仇之事与她相说,抚慰她道:“你也知道我是在中原出生,但还从未去过,我想去那里看看。”

  阿者者哭着道:“你……你要早日回来,我等着你。”

  杜震听她言语,心中凉冷,本来他还想着若阿者者能抛下这里的一切,与自己去游历中原,或许自己便会对她回心转意也未不可,现下听了,只觉阿者者绝不是能陪伴自己一生的那位女子。他当下将阿者者身子从自己怀中扶起,决绝回道:“别等我了,早些嫁人吧。”他说完便上马策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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