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彬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这期间时间过得飞快,一抬头,就看见东方青尘站在自己身前。他见了东方青尘,脸上掠过一丝喜色,欣然道:“你来啦。”说完话,马上低下头来,玩弄着小狐的皮毛。
东方青尘皱皱眉,淡然道:“我来了。”歇了口气,继续道:“小彬,给我看头伤。”
滕彬点了点头,把小狐放在地上,道:“宝宝,自己去玩儿罢。”小狐落地后,立起身子“嗷嗷”叫了两声,便吱溜一声跑出了竹屋。
东方青尘看着小狐,原本冰冷的脸上浮上一丝笑意,说话时语气不由轻柔了许多。他对滕彬道:“小彬,还不快让我看一下,你想让我急死吗?”
滕彬点点头,乖乖坐好让东方青尘检查。
东方青尘一面一点一点地按压着滕彬的头一面问滕彬道:“这里疼吗……这里呢……还有这里呢……”滕彬弓起身子闭上眼睛,嘴里叫道:“疼……这里也疼……这里还是疼啊……”
终于东方青尘检查完了,他叮嘱滕彬道:“好好休息,一会儿就吃饭了,饭后就睡罢,不要想东想西的,离魂症不适合多想,休息最重要。我说的记住了吗,你把我的话重复一遍罢。”
滕彬听得连连点头,重复道:“要好好休息,一会儿要吃饭了,饭后就睡觉,不能想东想西的,离魂症不适合多思多想,休息是最重要的。”言毕,向东方青尘求教道:“我记住了吗?”
东方青尘微微笑道:“你记得很好。你有什么觉得要问的都问了吧,饭后你是要睡的。”
滕彬搓搓手,道:“那我问了哈。这是什么地方,位于哪里?我们的世界名字叫什么,都有哪些习俗?这世界有哪些国家,形势如何?就这些了,你要好好回答哦。”
东方青尘听了,有些好笑地看着滕彬,直到滕彬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才缓缓开口道:“看来这些你全记不起了。那我就一点一点地告诉你吧。先从第一个问题答起吧,这儿是凝香谷,位于青桐山的南面。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呢是这样的——我们的世界名字叫兰沃大陆,习俗总的来说有这几种:一、每年的第一天被称为初头,蕴意着新的开始,这一天每户人家要大扫除,这是扫除秽气,迎接新生的意思。并且这一天只吃蔬菜粥,这样是为了清理肠胃,同样是为了迎接新生的意思。二、这里的人分为男人、女人、纳人。男人女人就不用我说是啥意思了吧,我单单说一下这个纳人。纳人的外形和男人相似,但他却有像女人一样生育的职责。因纳人生子较女人困难,所以身份较女人为尊。还有要注意的是,纳人可以和女人成亲,而这时生育子女的责任就由女人负责了。三、人们在街上或什么地方遇上的时候,都会说:‘遇灰尘了吗?’而不是说:‘你好啊。’这是因为大陆幅员辽阔,不管什么地方的人都是一生也走不完大陆的全部,所以人们向往外面的世界,大家向别人打招呼都要这么打的。第三个问题嘛,呵呵,就简单了。我们兰沃大陆只有三个大国家,十几个小国家的。三大国家是:明军国、晓春国、如固国。其中,如固国实力最强,它就是我国啦。明军国和晓春国实力不相上下,它们一起对付我国,所以一时半会儿我国还奈何不了它们。至于那些小国,有些依附我三大国,有些地处偏远,力所不及,就没管它们了。这就是我的答案,清楚了吗?”
滕彬闻言后连连点头,忍了又忍才道:“那大家的文字是一样的吗?”
东方青尘轻笑道:“文字不是一样的,那大陆怎么会取这么个统一的名儿?”
滕彬听了红着脸道:“我不知道嘛。”
东方青尘点点头,道:“我知道。好了,你看,孟叔来了,吃饭罢。”
滕彬闻言望去,果然见到东方孟端着饭碗来了。
滕彬招呼道:“遇灰尘了吗?”
东方孟呵呵笑道:“遇了遇了。快吃饭吧,阿彬。”
滕彬伸手接过东方孟手中的饭碗,一看,满满大半碗饭上搁着一条蒸鱼和一些炒肉炒菜瞧起来很是丰盛的样子,他不由感动地道:“谢谢您了,爷爷。”
东方孟笑道:“唉,傻孩子,作为爷爷照顾生病的孙子是应该的嘛。”
滕彬哽咽道:“谢谢了,谢谢了。”
东方孟只是笑着。
滕彬大口大口地吃着碗中的吃食,心里激动地道:我终于在这异世有了第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东方孟见他吃得急,连连道:“乖孙,慢慢吃,慢慢吃,没人和你抢。”
滕彬边吃边道:“爷爷,我晓得的,你放心吧。”
东方孟不由笑着摇了。
不大会儿功夫,一碗饭就见底了,滕彬给东方孟瞧了一眼空空的饭碗,道:“爷爷,我吃饱了。”
东方孟抢过滕彬手中的空饭碗,道:“乖孙,好好休息吧。爷爷和少主出去了哈。”
滕彬瞄了一直在旁默默看着他们爷孙之间温馨场面的东方青尘一眼,道:“爷爷,少……少主走好啊。”
东方孟一笑,道:“好孩子,爷爷和少主会好好走的。”说着,就当先出了竹屋。看来他是急着去洗滕彬的饭碗去了。
东方青尘无言地摸摸滕彬的头,然后洒然去了。
滕彬捧着自己的头,心里跳得厉害。喃喃道:“他摸我了,他摸我了。”语气停顿了一下,自语道:“滕彬,他只是摸了你的头一下,瞧你没用的样子,真没出息。”说完,不由咬着下唇。
他就这么发了会儿呆,随即躺了下来,睡了。
第二天,滕彬从睡梦中醒来,看见东方孟坐在榻前,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滕彬吐了吐舌,道:“爷爷早!”
东方孟点点头算是回答,他慈爱地看着滕彬许久,突然叹道:“阿彬,你是喜欢少主的吧?”
滕彬听得一呆,讷讷道:“爷爷你说什么?”
东方孟道:“你是喜欢少主的,对吗,阿彬?”
滕彬闻言吞吞吐吐地道:“我是很欢喜少……少主啊。怎么了,爷爷?”
东方孟听得太息一声,道:“阿彬,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爷爷是说你爱慕着少主,而不是把少主当一般人看待!”
滕彬闻言如遭雷击,呆呆地道:“爷爷你是说我爱少……少主?”
东方孟见他如此神态,不由严肃地道:“阿彬,答应爷爷。不管少主将来怎么对你,你都要能忍受!”
滕彬愣愣地道:“好,爷爷。”
东方孟叹了口气,自语道:“也许我认阿彬作孙子是错误的决定,这样只会害了他。唉!”
滕彬听了奇怪地道:“爷爷,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啊,能告诉我吗?”
东方孟摸摸他的头,道:“阿彬,爷爷看得出,你懂爷爷的话的,你只是不愿多想而已。”
滕彬闻言嘟囔着道:“什么嘛,爷爷你说的什么嘛?”
东方孟叹息一声,道:“好了,阿彬。少主要来了。”
滕彬听后一下从榻上跳起来,道:“少主呢?少主呢?”
适时,东方青尘端着一只碗来到竹屋内,道:“小彬,我在这儿。该喝药了。”
滕彬见了他,马上在榻上坐好,应道:“哦。”
东方青尘急走几步,来到榻前,把碗端给滕彬道:“喝吧。”
滕彬应了声“好”,端过碗来,一阵牛饮。喝完后,张开嘴伸出舌头用手扇道:“好烫!好烫!”
东方青尘见了,轻皱眉头,退后了一步。
东方孟看得直笑,连连道:“傻孩子,慢点喝。没人和你抢药来吃。”
滕彬听了,脸一下就红了。
东方孟夺过滕彬手中的药碗,出得门去,洗碗去也。
东方青尘这时叹了口气,道:“我去去就来。”语毕,走出屋门。
腾彬见东方青尘主仆出去后,一时闲得无聊,便自编自唱起歌儿来:“观景凭栏杆,桃花开烂漫。绿水逐轻红,芳香逸天南。观景凭……天南……观……”
他反复歌唱,越唱越兴奋。一时间,小小的竹屋内尽是他左上天的歌声。
突然,腾彬觉得脚背一疼,低头一看,小狐不知何时溜进了屋内,跳上了矮榻,它“嗷嗷”地叫着,目闪凶光,正抗议着主人制造噪音。
滕彬抱起小狐,用左手臂压着它的身子,右手掌打着它的小屁股,道:“宝宝,你很扫兴呢。该打!”
小狐低下头,委屈地叫着,看起来好不可怜。
滕彬见了,放下小狐,叹了口气道:“好了,我不打你就是了。小可怜儿。”
小狐下得滕彬身上后,围着滕彬的脚转了几圈,然后扒在滕彬脚旁,闭目养神起来。
滕彬看了,直。
这时,东方青尘进了竹屋,只见他身上背了一个药箱,悠闲地走着,看来他是准备给滕彬换伤药了。
果然,他是来给滕彬换伤药的。但见他解开滕彬头上的旧药布,仔细瞅了瞅,随即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从药箱取出一匹新药布和一根绳子,把新药布裹在滕彬头上,再系好绳子,最后吐出一口气,对滕彬笑道:“好了。再换一次,你头上的伤就没事儿了。”
滕彬点点头,兴奋地道:“少……少主人,你好厉害!我伤得这么重你都治好了。你真行!”言罢,翘起大拇指。
东方青尘见他动作粗俗不堪,不由不悦地道:“行了!小彬,以后少做这些怪相,好难看的。”他语气停顿了一下,问道:“你的歌歌词是谁写的?”
滕彬闻言端坐榻上,扬起头,道:“这歌词是我现编的,不是写的。”
东方青尘道:“作为歌谣,歌词算不错的。如果作为诗歌,就差强人意了。只有绿水逐轻红这句很好。”
滕彬脸红道:“我就这水平啊。”
东方青尘道:“你把你的歌词写在纸上,行不?”
滕彬窘迫地道:“不行啊,我不会写。”
东方青尘一拍脑袋,道:“唉,我忘了你失忆了。只记得你是个儒生了。”
滕彬讷讷道:“少……少主,不怪你。我确实不是个合格的儒生。”
东方青尘紧张地道:“你想起来了?”
滕彬连连摇手道:“怎会呢?我只是这么认为的而已。”
东方青尘舒了口气,道:“这就好。”
滕彬奇怪地道:“我想不起来有什么好的?”
东方青尘道:“没好的,也没坏的。”
滕彬不由满脑问号。
适时,小狐叫了起来:“嗷嗷,嗷嗷嗷!”
东方青尘抱起小狐,道:“宝宝,饿了吧。来,跟哥哥走。”
小狐不由兴奋地连连点头。
东方青尘责怪地对滕彬说道:“宝宝在你身边这么久了,你怎么不晓得叫我们来喂它。”
滕彬翻了个白眼,心道:我怎么晓得它饿了,它在我身边一直悠闲得很哪。尘尘,你一点儿也不疼我嘛。你对宝宝比对我好,骸
东方青尘见他又作怪相,不由皱眉道:“小彬,你这人真讨人厌。”语罢,转身出屋。
滕彬闻言浑身一震,许久,软软地瘫在榻上,喃喃道:“我就这么惹你厌吗?你一再地表现了你对我的厌恶。我……我该怎么办?”言毕,他掩面而泣。
不知哭了多久,一双手摸上他的头,一个苍老的声音慈爱地道:“阿彬,不要忘了爷爷要你承诺的。”
滕彬也不抬头,仍呜咽着道:“爷爷,我真的是爱慕着少主的吗?是吗?”
东方孟在榻边沉静地望着滕彬,叹道:“傻孩子,爷爷希望不是。”
滕彬这时抬起头来,道:“爷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不是您说的我爱少主吗?”
东方孟太息一声,道:“爷爷虽然不知你以前是怎样的人,却从你见到少主人后的神情态度看出了你对他是一见钟情。你这人哪,表面看来大大咧咧的,事实上的很,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是吗?”
滕彬听了,停止哭泣,哽咽道:“爷爷,您说的可能是对的。”
东方孟再次太息一声,道:“阿彬,爷爷也许错了。爷爷看出你爱上少主后,就利用你,想用你的到来抚平少主心上的伤痕。爷爷大错特错啊。少主没有忘箭去,而你,添了心伤。”
滕彬闻言吃惊地道:“爷爷,您……”
东方孟抚着滕彬的头,道:“阿彬,原谅爷爷好吗?”
滕彬听了,呆住。
东方孟道:“阿彬,对不起!”
滕彬缓缓道:“爷爷,你说什么呢?”
东方孟见了,叹道:“你这孩子……唉!吃饭吧。”语毕,从桌上端了一只饭碗递给滕彬。
滕彬接过饭碗,茫然道:“爷爷,你真的把我当你的孙子吗?”
东方孟道:“阿彬,爷爷虽利用了你,却也真心当你是我的孙子。”
滕彬闻言笑了开来,道:“爷爷,我懂了。”言讫,埋头大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