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笔小白,你们家房间隔音好吗?”
郁祁汉暂停上下审度的视线,慢条斯理的看向她。
“隔音?”白娉婷听后,不明所以的眨动眼睛,沉吟思索着回,“应该挺好的吧……”
这个房子是以前白父单位分下来的老房子了,她从记事就生活在这里,倒是还真没关注过这个问题。
扑捉到他狭长眼眸里烁动的不明光亮,她敏锐的眯了眯眼。
“你要干嘛!”她防备的问。
“不干什么。”郁祁汉懒懒的双手插兜。
白父的裤子穿在他身上本来就短,现在的动作让脚踝更露出了一些,隐隐的还能看到三两的腿毛,都是男人性感的魅力,尤其是他眉眼始终慵慵懒懒的。
白娉婷咽了口唾沫,扭头往前走,“我困了,上牀睡觉了!”
这是她的闺房,一米二的单人牀,粉色带白波点的牀头,平时也只够她一个人睡的。
掀开白母拿过来的双人被,将两个枕头分别铺在牀头,她特意从柜子里拿出了个小玩偶,放在了两人中间,以此来做楚汉交界的分割线。
全程白娉婷都没看他一眼,做完这些后,就脸朝墙壁的躺上去。
郁祁汉没出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我关灯了?”
“嗯。”
卧室内一片黑暗,郁祁汉掀开被子挨着她躺在另一边。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谁也都没出声,屏息间都是彼此的喘气声。
自己睡了这么多年的牀有多大,白娉婷最清楚不过的,他那么大一只,还要和她挤在同一张上,自然会难过,微垂的视线里,都能感觉到他的两条腿是屈着的。
她不免心软,往旁边挪了挪。
这一挪,有人就得寸进尺了,整个侧身过来,从后面像是只大型犬的巴住她。
“你别碰我,放开!”白娉婷手肘往后推着他。
“我要是不放呢?”郁祁汉将她抱了个满怀。
“不要脸!”她愤愤的骂。
郁祁汉丝毫不恼,反而更加不要脸的,指腹抚在了睡衣的边缘处。
冰城已经进入了秋季,早晚气温很凉,但还没有到供暖的时候,屋子里并不多热乎,但此时和他挤在同一张小小单人牀上,感觉被窝里都是热汤的气流。
白娉婷挣扎不过他,干脆不支声也不理他。
郁祁汉下巴贴在她的颈窝,笑着问,“还在生气?”
“……”她没吭声,但已然是默认。
“作为个专业医生告诉你,女人生气的话,会容易长色斑皱纹,还容易伤肝伤肺,子宫和乳腺,以及内分泌,更容易让脑细胞的衰老加速。”郁祁汉慵慵懒懒的,摆出那副医生的调调来。
“哪来的庸医!”白娉婷没好气的驳。
“唔,我可以提供从医执照。”郁祁汉懒洋洋的表示。
即便是在黑暗里,白娉婷也用力往上个大白眼。
郁祁汉手指摸上她小巧的下巴,把玩似的捏,“所以综上所诉,生气对于女人来说,是绝对不可取的。”
白娉婷本身就气闷,感觉被自己之前大言不惭的那句“不会和过去过不去”给套住了,胸腔内都是负面情绪,又不得以直接宣泄,这会儿听他在那分析,就更暴躁。
“去屎吧你!”
她回过身的猛推了他一把,咬牙道,“不生气就是不喜欢你!”
郁祁汉闻言,稍稍怔了下,随即两道剑眉微微上扬,狭长的黑眸在黑暗中流光溢彩的。
“小妒妇。”他勾唇的喊。
白娉婷气不过,抬手想要给他一拳。
还未砸在他胸膛上,他绵密的吻就落了下来。
在温柔夜色里温柔的吻,就很轻易的能够俘获人心,也容易安抚人暴躁的情绪。
缠绵的深吻结束,白娉婷胸腔内的空气都被他汲光,软软的伏在他怀里,好半天,眼神还一阵阵迷离着。
“婷婷。”
郁祁汉轻轻捧起她的脸。
每次他这样喊自己的名字时,白娉婷都忍不住呼吸变软。
“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说实话我很高兴,因为这代表你在乎我。只是这事过了就算,我不想你放在心里,我比你大上五岁,比你多走了五年的路,自然经历的事也比你多。”郁祁汉勾唇,缓缓的讲道理。
“哦?所以感情问题也理所应当咯?”白娉婷听到这里,挑起了眉毛。
虽然是故意挑刺,但声音里已经没有之前的怒意了。
“我不想否认,但那些都是我的过去。”
郁祁汉语气严肃了不少,眸光深深浅浅的望着她,“悔不当初什么的太假,如果我早知道有一个你在这里,我怎么还会看其他人一眼?”
白娉婷没有吭声,心里软绵绵的。
虽不像她那样直接,但这应该算是他的表白了。
最后一句的类似情话,在她心中的丛山峻岭之间一遍遍的回荡,浑身都泛起了幸福的小小鸡皮疙瘩。这也是他们确定交往以来,第一次这样良夜无声的推心交谈。
“不生气了吧?”郁祁汉捏着她的下巴往上,勾唇问。
“谁说的!”白娉婷一眼横过去。
反手也捏着他的下巴,磨牙霍霍,“说,你那花到底送谁的!”
“的确是送阿姨的。”郁祁汉不怕死的回。
“……!”白娉婷握爪。
在她再次炸庙以前,郁祁汉啄吻着她的嘴角,“送你自然是要玫瑰,明早给你买99朵。”
“不准浪费钱!”白娉婷忍不住咧开了嘴。
经历过这样的小吃醋和小小的战争,平静下来就是更多的甜蜜。
白娉婷主动的偎在他怀里,听着他胸口处的心跳声,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有人就不安分起来。
“喂……你的手在干嘛!”
白娉婷舔着嘴唇,压低声音的提醒。
郁祁汉已经整个人笼罩在她上方了,亲着她的额头,鼻端喷着的都是火热气息。
他突起的喉结在黑暗中滚动,“你不是说隔音挺好的。”
“我是说应该……”白娉婷脸红的纠正。
郁祁汉皱眉,英俊的脸庞看起来痛苦又纠结,急的额头上满是汗。
“实在是忍得辛苦。”他声音变得沙哑。
“那怎么办?”白娉婷咽咽唾沫。
郁祁汉低头吻住她嘴唇,发音模糊而热切,“只能这么办。”
房间里一时间静悄悄的,只余粉色白波点的窄窄小牀的“吱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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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老旧住宅小区。
女儿家的闺房里,蔓延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欢好味道。
白娉婷睁开揉着的眼睛,看了眼旁边的小闹钟,才清晨六点多一点点。
她翻了个身,撑着手臂的想要去洗手间,刚刚有动作,腰肢上就缠上了一条结实的手臂。
“别动!”
醇厚的男音,带着清早的沙哑。
白娉婷被他重新带回了怀里,慢半拍的问,“……怎么了?”
“它又像是昨晚那样,不听话了。”郁祁汉手臂的力道在收紧,低而按捺的粗喘了声,沙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问,“怎么解决?”
“喂,你有完没完啊,大早上的你注意点影响!”白娉婷被他抱的那样紧,自然是感觉得到。
昨晚被他稀里糊涂的吃抹干净,早上起来他竟然还没完没了!
“嘘,小心吵醒你爸妈!”郁祁汉食指挡在她嘴上。
白娉婷瞥了眼从昨晚就始终闭合的门板,也的确不敢大声。
“做太多容易死的!”她骨碌碌转着眼睛,提醒说。
“放心,我是医生。”郁祁汉挑高眉毛。
“……”白娉婷语塞。
被窝里面,他还不依不饶的,她手忙脚乱的阻止,“别闹了呀你!”
“我要把你吃掉!”郁祁汉难得幼稚的说。
晚上也就算了,这光天化日的,地板上还有那么多没来得及收拾的卫生纸团,空气中的味道也还没完全散去,又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万一白父或者白母一推门……
白娉婷说什么都不能从了他。
“有人敲门!”
她蓦地掐了他一把。
在他动作停住,找准时机的连滚带爬下了牀。
将地板上那些足球队一样的卫生纸团捡起来丢在垃圾桶里,还故意弄了堆包装袋塞在上面做掩护,白娉婷趿拉着拖鞋就跑出卧室洗漱去了。
郁祁汉见吃不到,也就没有心情再睡,掀开被子随后起了牀。
两人双双在浴室里洗漱完出来,都没有见白父白母的身影出现过。
实木的圆形餐桌上,摆放着昨晚白母念叨的在早市新鲜炸出来的油条,保温壶里温着豆浆,还有好几个装着小酱腌菜的碟子,以及黄橙橙的太阳蛋。
白娉婷看着丰盛的早餐,疑惑的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圈。
沙发上昨晚白母睡过的被子整整齐齐,敲开对面卧室门,里面空无一人的,同样被子叠成豆腐块在那。
别说是他们夫妻俩,就连到家里几乎不便出门的爷爷也都没了踪影……
很明显的,是躲出去了。
至于原因么……
白娉婷再看着一桌的早餐,涨红了脸。
就连向来坦然自若的郁祁汉,也微微尴尬了。
风卷云残的将早餐消灭掉,他们换好衣服的清洗好碗筷,便被狼撵一样的匆匆离开了白家,一口气出了楼门洞时,白娉婷才掏出手机给白母拨过去电话,“咳!妈,我们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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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绿色的普拉多,迎着朝阳行驶出老住宅小区。
倒车镜里都已经看不到小区的轮廓,白娉婷还始终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一想到昨晚上白父白母外加爷爷听了一晚上的直播,大清早就都尴尬的躲出去,她就羞窘的无地自容。
朝着旁边开车的郁祁汉看过去,她没好气的嚷,“都怪你!”
“怪我什么,你声音比较大。”
郁祁汉狭长的眼睛瞥向她,慢悠悠的提醒。
“你声音也一样!”白娉婷耳根子直发烫,回嘴他,“男人还叫那么荡!”
前面刚好遇到了红色的信号灯,普拉多尾随着前面车子减速停下来。
郁祁汉侧身的伸长一条胳膊,将她搂在怀里,咬着她的耳朵,“以后只叫给你一个人听。”
呼出来的热气钻到耳蜗里,白娉婷哆嗦了下。
郁祁汉得意的挑眉,以为能像昨晚那样,这种变相的情话会让她感动的稀里哗啦。
谁知,白娉婷呲牙咧嘴,凶狠的瞪着他比划,“敢叫给别人听,切你老二!”
郁祁汉灰溜溜的比出个“ok”的手势。
从白家开出来没多久,两人还处于对白父白母的尴尬中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郁祁汉的,他空出一只手的掏出来,看了眼上面的显示号码,夹在耳边慵懒的接听。
短暂的通话结束后,郁祁汉放下手机的对她说,“我二哥打来的电话,他在开个重要的早会,说让我帮他到开发区取个东西送到公司,正好顺路就在前面。”
“那快去吧!”白娉婷低头看了眼表,他们从白家出来的早,离上班时间还充裕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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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上去的一栋大厦写字楼。
比白娉婷所在的杂志社,要高上许多,仰头往上望时,几乎是伫立到云端的。
取的东西是个文件之类的,郁祁汉拿在手里,另一只手牵着她穿过旋转门的来到大厅,直奔正中央摆放着的接待台。
里面装潢很是气派,大理石的地面光可照人,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放眼望去都是身穿统一正装的白领工作者,不苟言笑的穿梭走动。
“我找我二哥。”
郁祁汉到了前台,似乎和这里很熟,直接懒懒说道。
里面的接待小姐看到他后,也是立即站起来,颔首后微笑回,“郁先生,请您稍等!”
在接待小姐拿着话筒在拨内线的时候,白娉婷还在四处打量着大厦的内部,中间是挖空的,直通到最上方的玻璃棚顶,太阳光从上往下的照耀,气派极了。
恐怕在冰城里,这样霸气的商厦除了池氏以外,再无比肩的了。
这时候的白娉婷还不知道,不久的将来,作为优秀心脏外科医生的郁祁汉会以高位者的身份处于这样的环境当中。
她收回视线时,不禁问,“郁祁汉,你二哥的公司在几楼啊?”
“这整栋大厦,都是郁总管辖的!”那位接待小姐,笑着替他回答。
白娉婷闻言,顿时怔愣在那。
惊讶的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时,那边高层的专属电梯门拉开,郁祁佑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郁总好!”
沿途而过,宛若士兵演练般问好声。
白娉婷原本的认知有些被颠覆了,她一直以为,他二哥不过是某个公司聘请的高层领导,没想到竟是整个大厦集团的拥有者……
郁祁汉将文件送上去,懒洋洋的插兜说,“大清早的折腾我跑腿,这得是签多大的案子!等着事后分成时,得有我一分羹吧!”
“行行行,知道你辛苦了!”郁祁佑无奈的直摇头。
“我当然辛苦,要不是今天出来的早,我可没工夫给你当小工!”郁祁汉勾着薄唇。
“群力那边新开了个马场,我上周刚陪客户去了两次,占地面积非常大,马匹都是澳洲过来的,我送你那的一张终身vip卡犒劳你的辛苦,可以了?”
“二哥,上周你不是出差了吗?”
白娉婷一直安静听着他们兄弟俩对话,听到这里疑惑的出声。
郁祁佑面色顿时不自然,轻咳了声。
郁祁汉默默的别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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