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灌进了人的衣领里,有点凉飕飕的感觉,春寒料峭,侵人身心。石宇凡背着书包,在大街上晃荡着。已经是将近午夜时分,眼看子时已到,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石宇凡不禁加快了脚步,
凭着刚才的记忆,他进了城中村,转了几个弯,穿了几个弄堂,就到了那个房子前面。房子由砖砌成,低矮,逼仄。没有院墙,和其他周围的高墙大院比较起来,显得寒酸,卑微。石宇凡刚把书包从肩上拿下来,就看见那老妇人的房子出来一个人,石宇凡赶紧往暗处躲了躲。夜色中看的不是很清楚,大约有3o多岁,是个男人,身材比较魁梧,出来以后左右看了看,便径直走了。夜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那男人开门,关门的“吱呀”声,从年龄上猜测男人应该是那个老妇人的儿子。
石宇凡敲了敲门,一个声音从里面骂道:“挨刀杀的,造孽啊。”说着,“啪”的一声拉开了门,老妇人突然看见门前的这个学生模样的男孩,竟然有点呆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石宇凡赶紧说明了来意,然后说清楚了前因后果,只把那老妇人说的大眼瞪小眼,眼里尽是一种不信任的眼光。直到石宇凡说到老妇人面相慈善,应该是大户人家出身的时候,老妇人竟然哭了起来。
原来老妇人家原先是农村出来的,后来丈夫在八十年代出来做下海,后来渐渐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但是5年前一场车祸夺去了丈夫的姓名,只给自己留下个2o多岁的孩子,可惜孩子听说了父亲的遭遇以后,受了打击,从此消沉下去,吃喝嫖赌不几年时间,万金家财就被败光了,而儿子每天过惯了花天酒地的生活,一旦没有了钱,就干起了偷抢的行当,她劝了多次,都屡教不改。有几次想把自己的儿子举报给公安局,可是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呢,”自己怎么能下得去手呢。如今自己已经一把年纪了,看着儿子如此,再想想以前的风光来,每每总是暗自落泪。
老妇人和石宇凡正说着话,突然又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接着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开门啊,干什么呢。快点,快点。”听到这个声音,老妇人的脸色都变了,拉着石宇凡就往后面了,边拉边说:“快,快藏起来。”
石宇凡没有跟着老妇人走,而是上前打开了门,男人一进门就喊:“开个门都这么慢…”话还没有说完,就停住了,张着嘴:“你…你…”又看见了石宇凡手里的包鼓鼓的,突然笑了起来:“看你也是个学生模样,原来是个同行啊。”
石宇凡没等他说话,一脚踢在了男人的膝盖上,男人只觉着双腿一软,就跪在了老妇人的面前,老妇人吓的后退了好几步,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男人跪倒的那一刻,石宇凡伸出了一根指头压在男人的头上,那男人跪下去的时候也是一怒,然后就准备起来和石宇凡动手,只是那跟压在自己头上的指头,放佛有千斤重一般,愣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没有站起来。男人知道今天遇到了高手,突然语气一软,双手抱拳,学着江湖的样子:“这位兄弟,你我之间未曾相识,不知道兄弟那里有得罪,还望明说。”
石宇凡笑了笑,然后把手指头从他的头上移开,才说明了来意,说的过程中,男人的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还没等石宇凡说完,男人就又站了起来:“**你姥姥的,你骗谁呀。”说着就举起了拳头朝着石宇凡的脸上招呼过来,拳头走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喊痛,豆大的汗珠子立刻就从他的脸上渗出来,啪嗒啪嗒地掉到了地上。只见石宇凡的手里仍然站在哪里,口中念念有词。老妇人见此情况,赶紧给跪下,声泪俱下:“孩子,求求你饶了阿泰吧,他虽然作孽不少,可也不至于死罪啊。”
石宇凡这才停了下来,赶紧扶起老妇人,地上的阿泰也不在喊痛了。只是怔怔地看着这个大约只有十七八岁的男孩,眼里尽是说不出的恐惧和疑虑。
那本《红玄术》里面的东西看来简单实用啊,随便用一用,效果还挺不错,石宇凡这么想着,看看时间,还差5分钟就到了午夜12点,便打开了自己身上的包,从包里抽出一把刀来,走到阿泰的跟前,在他的手上划了一下,阿泰“啊”的叫了一声,血水便滴了出来。就着血水,石宇凡在桃子上照着《太公阴符》的说法,画了那个破幡咒,然后向老人要了一条胶带,把桃子固定在了门口面,然后又写了两个,分别送给了老妇人和阿泰两人,让他们藏在衣服里面。
阿泰一边往衣服里面藏桃子,一边似乎还带着将信将疑的神色。石宇凡看了有点好笑,便从书包里抽出一本作业本来,撕了一张纸,拿起笔书了个“光咒”,然后拍在了阿泰的后背上,让阿泰跟着自己出来。
外面有点冷,只有一点轻风的声音,阿泰出来朝着自己的房子,就差点惊的叫出声来,只见房子上面的那个“混沌”出了低沉的咆哮,在屋顶上打滚,看见他们出来,就要从房子上面朝着石宇凡扑过来,此时远处的教堂里想起了钟声,伴着那悠长的钟声,一阵风过,那凶兽的身体上竟然被吹去了一层皮,空气中立刻弥漫了一种血腥气,阿泰被那腥气冲的咳嗽起来,就差点呕吐了。老妇人也跟着出来,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到处的看,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石宇凡站在哪里,一动不动地盯着房子上面,而阿泰在那里一副痛苦的表情。
又一阵风起,那凶兽出了一种凄厉的叫声,只见那风徐徐而过,凶神的身上便被撕扯起了一层血肉,鲜血淋漓,甚是残忍。石宇凡有点看不下去了,默默地低下了头,只能听见那怪兽悲惨的叫声穿入云霄。而阿泰已经被眼前的情况惊的忘记了咳嗽,一手捏着喉咙,一手捂着肚子,半蹲着,痛苦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说真话,石宇凡也没有预想到,情况会是如此的残忍,看着房顶上那凶兽悲惨的样子,他终于忍耐不住,跑会了房间里,从门后把那个画着“破幡咒”的桃子取下来,外面顿时归于寂静。再出来看时,只见那怪兽在房子上面鲜血淋漓,似乎在喘气,大约过了有十来分钟的样子,那凶兽扇动了一下那四只已经血肉模糊的翅膀,朝着西边腾空而去。
阿泰被石宇凡从背下取下那张福州,然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看见眼前的这个陌生男孩,竟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石宇凡和老妇人一起帮着把阿泰扶进了房子里面,然后背起背包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