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王府走水,整晚清音阁都火光冲天,那熊熊烈火烧了半个晚上,任凭水怎么浇,都无济于事。
清音阁本就人少,如今只剩缪灿儿和雅琴,那大火烧了不知多久,才被人发现。
冷奕谟红着眼睛,他已经有些不能自控了,红叶和春兰,碧云一干人都赶紧披衣过来,大半夜的,就听到后院里闹哄哄的,红叶是一怔惊诧,她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过来安慰冷奕谟,她担心冷奕谟会伤心。春兰暗笑着,慢悠悠被一干丫鬟搀扶过来,也只是皮痒不痒地观望着。
“——”当碧云感到清音阁的时候,她整个人几乎都要晕厥般,就算是离那火几米远,都能感受到一阵焦灼,更何况是在里面的人。
“夫人,您不能进去啊。”丫鬟们呼喊着,努力阻止着碧云。
冷奕谟只是静静地站着,负手而立,他的心里,早就得到了一个结果,火太大,房子都倒塌了,人还能活着吗?
“王爷——”正当大家都沉浸在碧云的哭喊声中时,就见一道暗色的身影忽然闯进红色的火光中。冷奕谟一个飞身,就朝着清音阁飞了进去。
“啊,王爷——”身后的呼喊声依旧此起彼伏,红叶直接就昏厥了过去,碧云也甩开缠住自己的丫鳜跟着朝火光里冲了进去。
“贱人,你要死干嘛还把王爷拉进去。你们,还不进去把王爷带出来!都死了吗!”春兰气急败坏,指着一帮的人就怒骂着,可是雷电雾雨早就先她一步飞了进去,他们是冷奕谟的影卫,自是第一时间出现在冷奕谟身边。
屋子里全是浓烟,有点熏眼睛,冷奕谟用袖子捂着嘴巴,四处看去,却看不到有任何人的身影,“缪灿儿,你还在对不对,回答我,本王命令你回答。”冷奕谟咳嗽了几声,却依旧没有回音,屋子里很烫,感觉全身都要被烤焦般,眼睛也一直流眼泪,嗓子更是不舒服。
忽然,从天而降,一根木梁燃着火就朝着冷奕谟砸了过来,冷奕谟立即反应,眼看着那块木梁就要砸向他。
说时迟那时快,雷电雾雨两人一齐飞身就把横梁踢出了几米外,“王爷,您没事吧?”冷奕谟捂着胳膊,那里刚才不小心被烫伤了。
“没事,快去救王妃。”冷奕谟呵斥着,一把推开身旁的二人,自顾自地就要再进去。
“王爷,万万使不得啊,您看着火这么大,王妃她估计……王爷节哀顺变啊。”雷电几乎是要哭出来了,可是冷奕谟哪里听得进去半个字,他再次甩开二人,雷电雾雨两人相视点头,然后就见雾雨从背后袭击,将冷奕谟直接打昏。
“王爷,得罪了,您要让奴才死,奴才也认了,可是王妃她真的没救了。”雾雨的眸子里闪着酸楚,赶紧抱着人冲出了屋子。就在他们出来的瞬间,整个清音阁也瞬间倒塌,哐当,火将整个清音阁夷为平地。
外面的女人们见雾雨抱着冷奕谟出来,这才缓了口气。
直到第二天清晨,火才熄灭,而冷奕谟也是昏迷了半夜。
“王爷,你终于醒了。”红叶陪了冷奕谟一宿,几乎没合眼,见冷奕谟终于醒来,欣喜地不得了。赶紧起身,就要去厨房张罗早膳。
可是步子刚跨出,就被冷奕谟拉住,“红叶,去把这次管事的一干人等叫来,扶我起来,帮我梳洗。”
红叶一怔,心微微抽搐,她点点头,把冷奕谟扶起,他的脸看上去是那么憔悴,她知道他体力一向好,只数于伤心了。
手抚上他脸上的胡渣子,很扎手。
红叶眼中含着泪,把衣袍给冷奕谟穿上,她本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忍了回来,“王爷。”
“什么?”冷奕谟刚要跨出去,就听见背后一身呼喊。
“没什么。”红叶摇,“待会红叶给你把早膳端去。”
“好。”冷奕谟沙哑着嗓子,终是跨了出去。红叶望着冷奕谟的背影,感觉是那么孤单那么可怜,可是即便如此,她也做不了任何,任何。
“王爷,小顺子来了。”齐管家带着一个不高的小厮急匆匆走了进来,他没想到王爷一醒来就要兴师问罪了,看这架势,估计小顺子凶多吉少。
“王爷饶命啊,那那火不是奴才放的,当奴才赶到时就已经是熊熊大火了。”小顺子带着哭腔,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赶紧哭求着。
冷奕谟挥了挥手,表情淡然,“哦?本王何时说了火是你放的?”他挑起眉,只是脸上的恨意像一道利剑,忽然他站起身,飞身一下,拔剑便将眼前的人刺死,只见小顺子满身的鲜血喷射,飞溅到齐管家的脸上,血立刻染红了一片青玉石,小顺子来不及说话,便睁着大眼睛倒下,满屋子死寂,而冷奕谟只是平淡地将手中的剑竖起,拿出一张随身的手帕,开始擦拭了起来。
屋子外面立刻进来两个小厮将小顺子依旧带着热气的身体抬赚“喂狗!”
冷冰冰的话回旋,没有任何感情。
“王爷,王爷,奴才该死。”齐管家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磕头。
“滚出去!”齐管家是自己的心腹,冷奕谟再怎么恼怒也不会随意结果他的。只是这火来的太突然,如果不是王府的人干的,那么好端端,清音阁怎么会走水?
“是是,王爷,王妃和那个丫鬟的尸体已经分别安置好了,王妃的丧事要如何办?”齐管家战战兢兢,十分忐忑地看着冷奕谟,问道。
“滚!”他不想听到关于缪灿儿任何的死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冷奕谟越想越不对,脑海里一直浮现的是冷奕风那双悲伤的眼睛,他摇,“来人,去宗祠。”
他要看看,那具躺在宗祠里冰凉的身体,到底是不是缪灿儿本人。他不信那个倔强得要死的女人会就这样死去,他不信,他宁愿相信她是真的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