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翎虽然艺高人胆大,却也不会没脑子的直接冲进去,毕竟曹家还有那个曹老祖宗,三年前这些修真者都只是呆在皇宫里,可谁知此时他们此时是否到这“曹家庄园”来小住呢?而这些消息是在市井中打探不到的。蓝翎现在虽然能比得上灵动期的修者,可是毕竟是一个没有系统修习过任何修真法诀的寻常人,内视尚且不可,也就更不能运用灵识去探查这庄园内情况。
只是就这样扒在屋顶上,却又查探不出个所以然,就连曹建住在哪间屋子尚且不知,低头想了一会,将真气催至脚底,然后像箭一般射向夜空,落地时已站在一个银甲士兵的背后,化手为爪,扣住那个士兵后就原地弹起,回到屋顶之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而那个士兵显然还没从惊惧中清醒,先是一脸迷茫的看着一身黑的蓝翎,然后瞳孔一阵放大张口就要大叫,只是声音还未发出就被卡在喉部的手指掐断。
“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看你能守在庄园的里屋,想来也是曹建的近卫,知道的当然也就不少。当然,你也可以为了你的忠诚而不开口,不过你也应该知道,一个失去作用的人会有什么下场!”蓝翎估计将声音伪成苍老,语音中透出一股寒气。
士兵拼命的点头,两眼中尽是恐惧,南北朝虽然现在还是对峙当中,可是他们这些呆在皇城的士兵却早就忘记了热血沸腾的战场,在皇城这个烟柳之地呆长了,哪会是养成什么硬骨头,更别说什么引颈就戮了。
见士兵如此听话,蓝翎慢慢放松了卡在他喉部的手指,可是一双眸子却像一潭寒水一般锁住他。由于蓝翎毫不留情出手,这个士兵喉部受了不小的打击,不过他也机灵,死死的捂住嘴巴一个劲的咳嗽。
等他平静下来,蓝翎才沉声问道:“三年前南门变乱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蓝家之人怎么样了?”
“……”士兵沉默了一会,似乎在考虑着自己该不该开口,可是被蓝翎一瞪,赶忙用着颤抖的声音说道,“当时为了以防万一,我跟一些近卫去守在北门的,所以具体情况我根本不知晓,不过听我小叔子说,最后不知为何乌云遮天,电闪雷鸣,整个南门刹那间成为一片废墟,不过死伤倒不严重,可是最后除了虎将郝冲被团团围住而力尽被抓,其他人全都消失不见……据说是被那些雷电给轰成渣了,可是,这并没有什么明确证据,毕竟当时被轰成渣也不再少数,所以也不可能从一堆堆渣中确定出到底有没有蓝央,将军!”
蓝翎听完后只是点点头,他对于自己此刻的平静很惊诧,虽说这个士兵说没有明确证明说爹爹他们被那天雷轰死,可是那种情况下,逃生的希望却也是渺茫,当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想来除了钟离外,很少有人能保持清醒,把握住那一点的机会逃之夭夭了。
“那曹建现在住在哪里?是德盛园么?”沉默了一会,蓝翎又问。
“不,不是,是那个大少园……”对于蓝翎的沉默,士兵反而心颤,见他再次发问,急忙回答。
蓝翎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没想到曹建竟跟自己“品味”差不多,幸好此时戴着面罩,否则就丢脸了。蓝翎微不可见将手指又卡在那士兵的后颈部,士兵面色立即一白,可是下一刻他就无力的瘫了下去。
“唉!”蓝翎甩了甩那只手,心想自己暂时还是做不到池叔要求那般:狮子搏兔,不留余力,不过这么一个小卒也不太可能威胁到自己,少生杀戮还是比较好,更别说,他还没真正杀过一个人。
现在横在他面前的是,自己该不该直接到那“大少园”找那曹建报仇,而郝冲叔到底怎么样了,他也一无所知,实际上直接潜进去然后大闹一场是似乎最好的选择,可就这么傻愣愣的进去,自己是去杀人呢还是自杀?因为谁也说不准那曹肃此刻是不是在里面跟曹建“秉烛夜谈”!他不由懊悔自己怎么不问清那个修真者是否在庄园内,于是盘算着要不要再下去抓一个上来,不过转而又想,这种隐秘的事情,又哪会是一个近卫就能知道的?
不过现在自己举棋不定,反而浪费时间,也不知道池叔留给自己多少时间去“了解”这些事情,会不会又突然将自己给“变”回山谷,这时候他又想到,自己现在是出来了,可是到时又咋回去呢?难不成真得等池叔不知哪时的突然召唤?这些琐事一旦涌来,着实让他头疼。
“唉,不还是有‘隐’么?”蓝翎狠狠的在脑袋上拍了一下,想到这,他的心渐渐火热了起来,心中的怨恨慢慢涌上,他似乎看到将曹建千刀万剐的场景,还有将姐姐打伤的曹肃,当时帮曹建抓娘亲的那个人。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脑子才慢慢清醒,撇撇嘴道,“也只能躲过灵识的探查罢了,如果能隐身也算不错,更不是一刀破空的仙器神器,这池叔真不厚道,这样以自己现在的‘装备’要是对上修真者不是找死么?我真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不过就这样空手而回,似乎有些对不起那个被自己点晕的琴女,当然也对不住这位士兵仁兄!于是轻点着脚尖,蜻蜓点水一般从一栋栋屋子的屋顶上掠过,对于大少园他可以说是老马识途,只是面对曹建这种先天境界的小半个修真者,他还真不敢轻举妄动,自己能比得上灵动期的修者不假,可是这个曹建手上可拿着灵器呢!自己可架不住他砍几下(谁说链子就不能砍?)到时候鹿死谁手又是未知数了,想了想,他决定还是再找个倒霉鬼先问清楚郝冲的事情,暗骂自己一声脱裤子放屁,然后开始眯着眼睛瞄向那些单独行动的兵士。
然后……
蓝翎望着眼前这个吓傻的小个子士兵,真有些不忍心,心里也纳闷就这个水准怎么就当上曹建的近卫的?还是三年的时间真能把这些铁杆子一般的军人腐朽的如此废柴?不过这个问题就不是他要考虑的,此刻他只需瞪大眼睛,摆出一副“老子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唬声问道:“那个郝冲……”
“英雄……英雄饶命,虎将被关在庄园的地牢里!”小个子有些迫不及待,见蓝翎有些疑惑,赶紧又加上一句,“地牢的入口就在那个德盛园卧室的床铺下,我什么都说了,饶命,饶命!”
“……”蓝翎哑然,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就是再怕死也没有必要这样配合吧,就好像准备好了话应答自己一样,于是眉头一皱。
“英雄!大爷!您是第十几个抓我的人了,每次一开口就是虎将,开始我闭口不答,把我揍上一顿,我认了,后来我怕了,一上来就直接告明,可是还是要揍上我一顿。一年内我是皮伤未好,就又受骨伤,腿伤没好,又被打折了手臂……我现在配合还不行么?”小个子哭丧个脸,磕头如捣蒜,“我混到这地步也不容易,一个月就那么点饷钱,还不够我治伤的花费,可怜我上就八十岁老母,下有没断奶的娃娃,大爷您就高抬贵手吧……”
蓝翎实在忍不了他唧唧歪歪,低喝道:“住嘴!你是不是后来见到每个人都这般啰嗦?”
“嗯!”小个子不觉得自己坦白求情有什么错,眨巴着眼睛。
蓝翎长吁一口气,又问:“那前面那些人呢?”
“……”小个子有些恐惧的望着蓝翎颤着声音道,“得知郝将军被关在地牢后,就一个个的冲了进去,反正……多是横着出来的……”
“砰!”没给他再开口的机会,蓝翎一拳打在他的眼眶上,口中骂道,“这么叽歪,该!”可惜小个子已经去见周公,没有机会听到了。
蓝翎扯下蒙面的黑巾,吐了一口唾沫,意犹未尽的对着昏迷的小个子说道:“给你个建议,下次不要一个人在德盛居角落里瞎转悠了,听不听自己决定!”
“……”
“想来前面那些人都是爹爹叔叔们的旧部,唉!”蓝翎的神情有些黯然,心中有些难过,却也只是有些难过,在池叔在山谷内一起生活了三年,自己的心性竟也在潜移默化下变得淡然,就连刚刚得知爹爹他们可能天雷轰死时自己的反应也很平淡,得知郝冲被曹建所擒后更是漠然,一时间他有些害怕,想来随着修为的增长,自己的心性恐怕也会越来越平淡,处事待人也会越来越漠然,以至于成为一个没有情感的修炼机器,他记得姐姐曾经说过,修为越增加,就离“人”越远,离“人”越远也就越不像人了。那时会是什么感觉?飘渺,虚无还是无尽的孤独?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望着那朦胧的月牙,自语道:“修真者那般苦苦修炼,到底是为了什么?飞升成仙么,到达那飘渺的仙界么?而那里却又是不是又一个凡界,或者另一个修真界,人和人是否更加的漠然,还是各自为政,形同陌路?”他有些迷茫了,浑然不知自己此刻自己正坐在“人家”屋顶上考虑这些深奥的问题,是多么有挑战性的一件事!
“想这么多干什么,至少对现在的自己来说,修炼只是为了保全自己以及自己所关心的人,那些虚无缥缈的事儿我瞎操什么心?现在最好能做就是将那曹建给诛灭!”蓝翎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半蹲在屋顶上,望着德盛园门口十几个站得挺立的银甲士兵,蓝翎有些头疼,而周围那些结着队巡逻的一批批的士兵则更让他郁闷,自己不会那神秘莫测的瞬移,因而想要进入里去而不被发现,他好像没有什么好办法,可是硬闯的话,到时面对成群的士兵,将那德盛园堵个彻彻底底,蓝翎自认为还没有那个魄力在那曹肃等人来临之前将他们杀个干净,然后再光明正大的离开。
蓝翎胡乱的揉着脑袋,发出苦闷的呻吟,难道自己磨蹭这么长的时间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杀人不成,救人也不行,他实在气苦,口中骂骂咧咧的发出几声牢骚,这不怪他——只是太过忘形!
“什么人?”
“有刺客!”
不得不说蓝翎事前的担心是白费了,曹建的近卫依然是那样的动作灵敏,反应迅速,在蓝翎自己还伸着脑袋四处张望的时候,一轮箭雨就朝他撒来。蓝翎怪叫一声,使劲在瓦片上踏了一脚,身体已向离弦的箭一般向后射了出去,而在他故意为之之下,那片屋顶也光荣的陷了下去,露出一个大窟窿。
在那两声警戒之下,除了个别地方外,庄园内所有的银甲兵迅速朝这边围抄过来,无数的羽箭一个劲的往天上射,虽然有些没头没脑的,可至少将“领空”给封锁住了,不得已,蓝翎只得挑出一处兵士较少的地方降落,只是几十把大刀长剑长矛已很热情的向他送来,这时候“丢石子”游戏所培养出的超强机警敏捷就反应出来,整个身体上跳下窜的躲避四面八方的凶器,同时双掌使出柔劲将一些躲避不及的武器给荡开,耳中隐隐听到旁边两个领队似的人的对话。
“警戒了这么多日子,终于又有个露面了!”
“是啊,不过这个比前面的那些实在蠢多,都还没进屋呢,就被小猴子发现,就这个本事不知怎么敢来这救人的!”
“不过也亏小猴子机灵!”
“嗯!我挑的人还会差么?”
后面的话蓝翎是没听到了,不过就这几句对话已经让他想吐血,敢情自己在给别人背黑锅啊!自己倒好直接往人家埋伏了好好的瓮中钻,现在就成了抱头乱窜的王八了!呸,你们才是王八!你们全家都是王八!
眼看着这些缠绵不休的士兵还在一个劲的往自己这涌,心中已经考虑着是否要下狠心杀上一通——毕竟除了三年前自己被自己一剑穿脑的家伙,自己好像还没杀过别人,额,以前想杀好像也没那个本事。不知不觉中出手时已带上了真气的附着,往往一掌下去,被击中之人身上都要陷下一块,余力则带着他向后砸翻一堆人,可惜这些银甲兵好像不要命了一般,见自己前面的人倒下,也不顾及地上苦苦呻吟的他人,直接就从他们身上踏过填上空缺,而伤亡也渐渐在这脚踏中发生,蓝翎也渐渐明白三年前为何那数百的虎狼之师竟会打的那么辛苦,毕竟,穿鞋的怕赤脚的,狠得也要怕不要命的。
“叮咚!”一声急促的脆声蓦地四散开来,正万般头疼应付这些黏人的银甲兵的蓝翎条件反射的骂道:“为什么起音总是‘叮咚’一声呢?难道不觉着单调么?”可随及才反应过来,心中激动不已,难不成是池叔知道自己遭难了特地来救自己不成——不过池叔用得着用弹琴这么飘逸潇洒的出场么?
下一刻,蓝翎就推翻自己的想法,因为“叮咚”后传出的并不是熟悉的清新定性曲,而是一首带有亘古意味的曲调,只是认真一听,却满是走音跑调的杂音,这让蓝翎觉得这更像一个不会抚琴之人信手乱捻的,从中他根本听不出宫、商、角、徵、羽,可是一连串的杂音串到一块却又像硬拼凑一首琴曲,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只是在敌人围我千万重之时还要分心,明显是个不明智的行为,一个疯狂的士兵一不小心就用大刀在他后背轻轻的抹了一下,还好长时间受到池叔石子的“虐待”,不然就这一下就够蓝翎干嚎的满地打滚了,可是蓝翎还是惊了一下,转手随手印在那个偷袭成功的士兵胸口——反正那样子时活不长了。
一步错步步错,就是被抽冷空子被抹了一下,周围的士兵就有样学样,不再傻了吧唧的往蓝翎手掌上凑,而是避开一段距离,时不时的刺出一剑,砍出一刀,投出一矛,一瞬间蓝翎就全身冷汗,虽然有那股真气的源源补充,也受不了这里三层外三层最外还有十几层的士兵玩着花样的攻击,不由将错怪罪到那个弹琴者身上,心想,你要是救我就快些动手啊,一个劲的乱捣鼓着你那五音不全的曲调玩啊?
像是听到了蓝翎的抱怨,那那本是刺耳的曲调骤然更加的尖锐,同时一股寒气笼罩下来,而蓝翎则更是感觉一盆冰水彻头倒下,嘴唇都不收控制的抖动起来,而若是此时从空中看向蓝翎,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一股白色的雾气从半空陡然出现,然后化成一个空心的圆柱源源不断的灌在蓝翎身上,蓝翎则处于那空心之中,而这股雾气乍一落地就像在平静的池塘中抛下一颗石子,并以石子入水处为中心开始向周围辐射出圈圈的波纹。随着波纹不断的辐射,围住蓝翎的士兵的动作也渐渐变的迟缓,接着一层淡淡的白霜铺在了士兵的身上,并开始慢慢的变厚,不过片刻,最接近蓝翎的几层士兵已经变成了晶晶亮的冰雕,一个个保持着厮杀的动作。外层的士兵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并快速的朝后退去,不过一些动作较慢的则保持着一个后退的动作化为了艺术品,剩下的士兵更是被这种超出他们理解范围的现象吓得没命的逃跑,刹那间什么军队,什么纪律,什么命令都远远抛开,一个个都恨不得爹妈多生几条腿。转眼间,在留下上百个栩栩如生(本来就是生的)的冰雕后,刚刚还一个个不要命的银甲军逃的一个不剩。
这时候尖锐的琴音开始变缓,琴音也渐渐汇聚成柔和的曲调,蓝翎身上的寒气随着那柔和的曲调也缓缓退去,代之的则是一种说不出的温馨感觉,他捏着下巴砸吧砸吧嘴巴半晌才拍着脑袋叫道:“像是摇篮曲,怪不得!”可望着眼前这些精致的“艺术品“,他也不敢傻站在这去慢慢品味,竖起了耳朵确定了琴声的方向后,立马快速朝那掠去。
“仓仓!”
蓝翎刚刚踏上房顶,柔和的“摇篮曲”骤然转为这令人作呕的拉锯般的声音,心脏因受不了这大起大落差点慢了半拍,身体也向下栽去,不过一瞬间他就强行将身体转了一下,一**坐在屋顶上——值得庆幸的是瓦片的质量还算不错,只是开裂,却没有像被他踹了一脚那般出现一个窟窿。
拉锯般的声音不停,就像一条毒蛇般蚀咬这蓝翎的神经,强忍着这令人发疯的噪音,蓝翎牛喘着看向下面那一座座冰雕,还是有点心颤,这时:
“砰!”“砰!”“砰!”
“砰砰砰……”
“砰!!!!!”
巨大的声响不绝于耳,只见那些冰雕开始一个一个的爆炸开来,然后就是一连串的爆炸,最后剩下的则一齐爆开,这副不见一丝一毫血肉的杀戮在蓝翎看来则更加的让他心惊,甚至还有些恐惧。
“真狠!”所有冰雕都变成碎片后,那拉锯声戛然而止,周围刹那陷入一片寂静当中,蓝翎这才有力气撇撇嘴,很没良心的骂了句,然后继续朝传来琴音的方向赶去。与此同时一声破空声紧追蓝翎而来,然后就是“咻”的一声,蓝翎回头一看,那映着漫天繁星而散发出的寒光告诉他,那是一把表面很光滑金属制的会飞的细长物体。
“飞剑!”蓝翎魂胆俱丧,这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根据修真者一贯的体质孱弱,若说是光膀子硬掐,蓝翎或许还能相当硬气的迎战,可是一瞧自己这皮是皮,肉是肉的身体,再瞧那把拖着剑芒的飞剑,蓝翎想哭!真的!山谷中的誓言早丢到九霄云外了。
“闪开!”一声娇喝将蓝翎挤到眼角的眼泪给硬生生拉回去,然后做出了一个相当丢分的事——卸下双脚的力量,两手抱头,就这么直挺挺的朝下坠去,跌成狗啃屎的事暂且不说,可是他的身子刚刚下坠,那柄飞剑就已擦着他的头发而过,而那娇喝刚落,就又是一声“哐呛”的弦音,一道月牙似的的白光迎着那飞剑就一头撞上。
“当”
飞剑在空中翻滚着朝回落去,而那道月牙则应声消失,可是两物像撞的巨响却将下方的蓝翎震的耳鸣不已。
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捂着先落地的前脑壳,蓝翎知道那眼泪还是不自觉的流出,三年时间自己其他部位的抗击打能力都得到了显著的提高,可是任池叔那样的强人也不敢随便拿石子往他脑门子上乱丢,所以此时大脑中就像装进了一只蜜蜂一般嗡嗡作响。狠狠的摇摇头,蓝翎将仍处于晕眩状态的眼睛看向发出娇喝的那个方向。
淡淡的月光下,一个个身着一袭青衣的女子左手揽着一只墨色的古筝,婷婷玉立的停在半空,长长的裙边随着微风轻轻的飘摆,一副月下仙子的绝美的景象。
“这妞,挺眼熟的……”蓝翎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拼命瞪大晕眩的眼睛,眨巴着嘴巴喃喃道,“话说刚才的的声音听上去也挺熟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