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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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叶榕树下,习习凉风吹来,岳寒香娇弱的身躯不禁微微一颤,安小生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想给寒香披上,岳寒香却退了一步躲开淡淡的说道:“我没那么娇弱,从前试过下着雨的大冷天,穿件单衣在大街上传单,那时候比现在冷多了,我没事。”

  安小生微微心痛,看着寒香虽然在笑,但听她说的话,让小生心底里浮起一幅画面,一个瘦弱的女孩,穿着薄薄的单衣,在下雨的寒冷冬日里,孤独的站在街口着传单,只为那微薄的临时工工资。他走上两步低声说道:“寒香,我带你到前面再买双鞋吧。”

  岳寒香回头看了看面带关切神色的安小生,浅浅一笑:“你常买鞋子给女生么?”

  安小生笑道:“没买过,我说你是第一个,你信么?”

  岳寒香微微皱眉道:“高攀不起,无福消受,多谢好意。”说完光着脚,快步向前走去。

  安小生愣了一下,看着寒香她闭着双目、拎着高跟鞋,晶莹的纤足在黄色的盲道上轻盈的走着,迎面的凉风吹起她齐耳的短,黑紫色的衣袂裙摆随风飘扬,恬然怡静的脸上满是享受的感觉,只听她轻轻舒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天上一轮寒月,也不理会繁杂的车流穿行不息,轻轻叹道:“从前很累、很累的时候,我就喜欢赤着脚走走,能解乏。”

  安小生会心的一笑走在她身边说道:“真的吗?我也试试看。”说罢蹲下身去脱鞋子,等他脱完鞋子站起的时候,却见岳寒香已经穿上高跟鞋,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他,安小生一愣:“你怎么穿上鞋了?”

  “走累了就穿鞋了啊,你要试就试个够好了。”岳寒香嫣然一笑又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安小生被戏耍了一回,也不生气,想不到平时寒香冷冰冰的,居然也会开玩笑,看来真是喝醉了。安小生笑着赤脚追上去并肩和寒香走着,岳寒香忽然开口问道:“刚才那顿吃了多少钱?”

  “三千八。”安小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涌起,打了个冷颤,脚底板在盲道棱条的摩擦下,又麻又痛,一点也不舒服。

  “这够我和小乾生活四个月的了。”岳寒香苦笑一下说道:“很久没有在这么高级的餐厅吃饭。”

  安小生脚底板被磨得生疼,龇牙咧嘴的说道:“从前你来过?”

  看到安小生的怪模样,噗嗤一声岳寒香笑了起来:“从前丽丽姐带我去吃过几次,记得第一次的时候,我可是连座位都不敢离开的。”

  “这丽丽姐听你说过几次,她应该就是小乾的干妈吧。”安小生好奇而肯定的问道。

  岳寒香脸上红晕未消,此刻却更加红艳起来,她低头扭捏的说道:“她就是小乾的干妈,对我很好的,一直照顾我和小乾,没有她的鼓励,我根本走不完那段路。”她的眼神中闪过感激和一丝淡淡的甜蜜之意。

  但安小生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抬头看了看黑暗深邃的天空说道:“你们幸运多了,有好心人照顾你们,对了,怎么没听你提起家里其他人?”

  听到家人二字,寒香眼神的光彩渐渐黯淡了下去,原本消失的泪水又慢慢的涌了出来,她狠狠的咬了咬嘴唇,艰难的说道:“我是个孤儿。”好像怕安小生追问下去,她飞快的接着说道:“咱们走快些,还能赶上九点回家的末班车。”说完也不管穿不惯高跟鞋,快步的走了起来。

  安小生微微一笑,看来这傻妞还真是喝多了,平日里哪里会这么多话的?忙不迭的穿上鞋子,一边喊道:“寒香,你等等我。”穿上鞋走了几步之后,安小生觉脚底板真的很舒服,暗想原来这和足底按摩是一个道理啊。

  回到家里,酒劲上涌的安小生躺倒在沙上再也不愿意动弹,岳寒香也坐在沙上,大口大口的喝水,跟着脱掉高跟鞋,翘起二郎腿轻轻的揉着自己晶莹玉润的小脚,黑紫色的裙摆不自觉的退到膝盖上,雪白的大腿若隐若现之下,安小生偷偷看了几眼,眼睛再也离不开来。

  岳寒香揉了揉酸痛的脚背,不经意间看到安小生邪恶的眼神,轻轻的拉了拉裙摆,将洁白的大腿遮住,微微愠道:“你看够没有?”

  “没有。”安小生的回答很干脆。

  岳寒香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柔软的身躯靠到沙上,看着天花板怔怔的说道:“小生,你说女人可以喜欢女人吗?”

  安小生闭上眼养神,想也没想的说道:“可以啊,怎么不可以?”

  岳寒香呢喃的说道:“我是说好像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你是说同性之爱?”安小生醉眼微睁,看到岳寒香呆愣的看着天花板,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缓说道:“虽然喜欢什么人都没有错,但我不喜欢没有结果的东西,所以我不大赞成同性恋爱,这样双方都要付出很多,现在的社会虽然开明了很多,但是不代表他们会接受这种违反传统道德的东西。”

  岳寒香轻轻叹口气说道:“或许我不该问的。”跟着她侧头看了看安小生说道:“今天喝多了点,被你套了很多话去,说说你吧,我也想知道你的事,否则对我不公平。”

  安小生微微一笑:“想不到你喝多了,话也多、笑容也多,我有什么好说的?就是胖子一个。”

  岳寒香问道:“你还有别的家人吗?”

  安小生面容一抽,果断的摇摇头说道:“没有了,我妈妈在我大学毕业那年去世了,我就是一个人。”

  岳寒香素眉微微一皱,好像想说什么又止住,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爸爸呢?”

  安小生冷哼一声,脸色阴郁的可怕,语气更是低沉:“死了,没见过,也不想知道,总之我没爸爸。”

  岳寒香似乎被吓了一跳,低声说道:“原来你和小乾的遭遇一样。”

  这回轮到安小生惊讶了:“小乾的爸爸也去世了?”

  岳寒香蒙住脸轻轻的抽泣起来,跟着抬起头想让泪水回到眼眶之内,歉然说道:“今晚也哭了好几次,让你看笑话了。”

  她虽然没有回答自己的疑问,但从她的神情来看,小乾的爸爸确实已经过世了,安小生柔声说道:“你已经很坚强了,很少见到你这么坚强的女孩。”

  “坚强的代价很高昂的,不过现在看到小乾成长起来,我就很欣慰。”寒香擦掉眼泪,淡淡的说道。

  “寒香,我们算是朋友吗?”岳寒香不明白安小生问这话的意思,但犹豫了一会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安小生双手抱着后脑说道:“今后有什么事,我替你出头,我会照顾你们母子的。”

  岳寒香身体微微一颤,低下头轻轻的咬着嘴唇说道:“你是个好人,谢谢你,我可以照顾自己和小乾,你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们母子已经拖累了很多人,不能再算上你了。”

  安小生呼了口气问道:“小乾下星期可以到新幼儿园上课了吧。”

  岳寒香点点头感激的说道:“谢谢你帮忙,小乾才能插班进去。”

  安小生低声说道:“我小时候没有小乾幸运,所以吃尽苦头,每当我看到小乾,就好像看到从前的自己一样,所以照顾小乾也是我想做的事之一。寒香,说真的,其实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对你真的没有非分之想,我仅仅只是想让小乾过得快乐一点。我也许不能做的很好,但是我会尽我自己的全力去做,你们快乐,我也会快乐些的。”

  岳寒香呆住了,眼前的男人胖胖的脸庞上面写满了回忆带来的痛苦,语气之中也充满了对小乾身世的同情,平常的玩世不恭和不修边幅在这一刻从他身上消失了,岳寒香恍惚之间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月光从阳台的窗户照射进来,夜阑人静,罗汉新区的住户大多都是工薪阶层,都早早的熄灯睡觉了。岳寒香沉沉的在沙上睡着了,另一头的安小生早已经鼾声大作。两人都没有回房,喝醉的人会把憋在心里的话掏出来,找人倾诉一下,缓解自己的郁结。两人聊着聊着就在沙上睡着了,也不知道是谁先睡着了,总之两人在这个普通的静怡之夜都睡得很甜。

  同样睡得很甜的还有远在新加坡的凌逸轩,他怀中的女人宛如一只乖巧的猫儿,蜷缩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温暖和他带来的安全感。

  早晨的阳光照射进来,凌逸轩悠然醒来,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人,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吻她那白皙晶莹的额头,脸狭紧紧的贴在上面,双手不停的抚摸这女人光滑如缎子般的背脊,整个身体都感到了女人的温润。

  看着怀中的女人,凌逸轩温馨的笑了起来,脑海中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情景

  那天刚下飞机的凌逸轩垮了个小包,走出新加坡樟宜国际机场,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凌逸轩也不顾晚饭没吃,打了辆德士说道:“去维加斯夜总会。”在新加坡华人居多,说中文也没什么障碍,除非你的普通话很烂,否则一般人都能听懂,维加斯夜总会在新加坡也很出名,司机一听就知道,便拉着凌逸轩驶上了机场高直往城去而去。

  时暗时明的灯光下,凌逸轩掏出那张名片,看着上面写着的“维加斯夜总会公关小姐骆晴初”微笑了起来,喃喃的自语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只是脸上的浮肿瘀伤未消,他笑起来的时候面孔更加猥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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