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雀占鸠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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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三人在密林中亡命奔逃。穿过几座土丘后才停下脚步。急促剧烈的奔跑挤着火热的肺部,正常的呼吸都已经难以为继。
直到此刻,满脑子还是那冲天而起的头颅,和那一腔飞溅的血红。画面中那浓浓的血腥味仿佛就在身边如影随形。李淳一路上的压抑直到此刻才终于发作。再也抑制不住的呕吐感迸发而出,蜷缩在路旁吐了个痛快。
李淳眼中乌贼,无疑是个欺凌弱小,罔顾他人的混蛋。他自己的野心强迫着别人做了山贼,又根本不管他人死活,让一群妻离子散的落难流民做九死一生的买卖。他心底也很多次的诅咒,期望下一秒钟,乌贼就能最耻辱的死去。
可那毕竟是一条生命。
他强忍着胃里不停冒出的酸水,悄悄的打量着虎娃跟二愣。除了大口大口的喘气,并没像自己初临生死时特有的惊惧。
也许,本身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早已看惯了世间的残酷。也许早已麻木,也许,作为山贼,本应该这样死去....
虎娃拍拍呕吐不止的李淳,关切的说道:“淳哥儿到底是读书的公子,没受过这种罪过。刚才一个劲的猛跑,你这臂膀都已经划破。没事,大伙总归是一起的,相互看顾着总能活下去。”
这朴实的话语听在李淳耳中心底却一阵发热。不管如何,这二人对自己相当不错。也许真如他两人说的那样,只有直视苦难,才能乐观的活着。
简单的帮着包扎了一下,众人继续往山寨赶路。
窄窄的石板路沿着几近干涸的溪谷蜿蜒着伸向远山。即将迎接夜晚的落日,作别了白日的炽烈,留了一丝火红在西垂的天际,涂抹着傍晚的云霞。
在山谷中蜿蜒的石板路尽头,坐落着残破的观舍,就是此前山贼山门所在。
青石砌成的石牌坊上已经字迹斑斑,难以辨识。道观正前的两尊瑞兽,却依然威严的守护着洞开的观门。透过正门隐隐可见远处大殿匾额上书写着“混元殿”三个大字。
院子不大,两侧厢房前散植着几株苍翠的松柏。石板铺就的大院正中一尊满是灰烬的石鼎香炉坐落正中。正对着混元大殿巨柱飞檐,依稀可见昔日香火的繁盛。
三人无心观赏,脚步不停,绕着大殿两侧的石路直奔后堂。后堂不大的空间左右对称分布着两座四合院。三人绕过左边的经阁,推门进了右侧的医舍。
灰蒙蒙的院落内种着几株长疯了的芭蕉。左右厢房前的门廊下铺满了厚厚尘埃。一副无人问津的破败模样。
虎娃打量着小院。迟疑的问道:“淳哥儿,你怎么确定这里是医馆?我看很破旧的摸样,应该很久没有人光顾了。”
李淳随口说道:“我刚来的时候四处转了下。你们看这对联。”他指着木门轻轻念道。“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
“应该不错,我自己找找看。虎娃,二愣,你们也赶紧去收拾行李。最好能找些吃的干粮。”说着就自顾上前推开了左边厢房的房门。
这是一件存放药材的库房,地上散落着许多尚未处理的草药。很是杂乱。李淳打量了几眼,无奈都不认识。
右侧的厢房整齐了许多,左边靠墙是一扇巨大的药柜。药柜分成很多层的抽屉。上面分门别类写着药物名称。
随意拉开一扇抽屉:“卜芥,儿茶,八角,丁香,刀豆,三棱.....还挺多,都不认识啊。”
右边是两扇木架。一扇满满的医经书籍,紧挨方桌靠窗的一侧上放着一些瓷瓶瓷罐。李淳大喜,拿起一个个仔细打量。
“硝石,银汞,雄黄,木炭...”李淳打开瓶塞,确实是木炭粉。不禁差异:“木炭也能入药?种类倒是挺全,不过都是些药石,不可能没有成药啊?”李淳踮起脚,继续朝上边一层望去。
“嗯..清风散,草还丹,这都是什么?怎么没有说明呢?嗯这边,培元丹,这个应该是调养身子的,留着。田七化瘀散。哎,有了,田七,应该就是这个。”
李淳拔开写着田七化瘀散的瓷瓶稍稍倒出少许。粉末状。应该是外敷吧?差不多了。
等等,这是什么?**散?是蒙汗药吧?哈哈,不错啊,居家旅行必备良药。这个留着有用。
拆开小臂上的绷带,把田七粉倒上少许在简单包扎。一顿收拾利索。直奔前院虎娃,二愣而去。
话说二人也穷鬼一个,也没什么行李,简单的打好包裹,正在前院等候。
二人见了李淳,迎上身前。二愣仍然有些犹豫。迟疑的说道:“淳哥儿,咱们真要走么?真有些不舍。”
李淳四下环顾。这道观虽然残破。但宁静怡人,情景自然确实是不错的居所。可惜深处远山,闭塞不通。这让李淳怎么能忍受。
“总不能苦守在这道观活活饿死吧?放心吧二愣。等咱们到了城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虎娃也在一旁帮腔:“就是,怕什么,咱们年纪轻轻,饿不死自己的。你不是说汴梁城还有亲人么?咱们先去投他,等有了活计,慢慢会好的。”
“快走吧,咱们天黑前最好感到汜水镇。”三人不再流连,启程赶路。
哪想刚到门口,却看见山道上有人赶来。仔细一看,确是黑衣凶神跟着钱有柱缓缓而来。
三人缩回门后,心惊胆战。
虎娃不忿的骂道:“这钱有柱这老杀才,真是会见风使舵,平时没少作恶,怎么没被一剑斩了。”
二愣也是忿忿搭腔:“就是就是,刚认了阿郎,就忙着立功请赏。最不是东西。”
那黑衣人凶残的模样,李淳心里是历历在目。也是正因如此,才想着离开此地,哪想到却被堵个正着。场面一时间略显慌乱,李淳也慌忙问到问道:“虎娃,二愣,此处可有后门?”
虎娃想想说:“没有吧?倒是有个后园,不过荒芜的很,还yin森森的。要不咱们翻墙?”
二愣看着高高的院墙说道:“不行,不行,你们看,这左右也没有搭脚的地方,如何能翻得过去。要不咱先藏起来吧?”
虎娃赶忙打断:“这前院大殿,房舍,都空旷的很,如何能藏住?”
李淳一咬牙,说道:“先往后园,再想办法。”说完带着两人,朝后园躲去。
山前的石阶没多远的距离。不一会,前倨后恭一脸阿谀的钱有柱就领着黑衣人过了石牌坊。
两人来到门前。钱有柱一脸逢迎,满脸贱笑的说道:“英雄,咱们到了。”
黑衣人打量这沉静肃穆的观舍,牌匾上“慈云观”三个苍劲大字还如往昔无二,只是终归敌不过世间的琢磨,再没了往日的风华。
黑衣人轻抚着门前的瑞兽,良久,喃喃的说道:“石敬瑭费劲心急锁了豫州几千道众,末了,却便宜了你们这群土贼。”
钱有柱不明所以,只得赔笑。
黑衣人飞身下马,手中长鞭朝门内一指,说道:“你去,把观内的漏网之鱼给我都找出来。”
“哎。”听了黑衣人的吩咐,钱有柱吃了仙丹一样。美的神采飞扬,慌忙朝着观内冲去。
不怕被使唤,就怕被无视。还好,我老钱初步安全。兴许能过了此关。
人的一生,就是与时间的不断纠葛。你从人生的壁垒中匆匆走过,回过头来发现,也只是无助的从一个圆走近另一个圆。或许曾经散落满地的眼泪,才是最初的渴望。
黑衣人执马前行。环顾着森森的古树,还有那已经略带残破的殿宇。曾经散落在林间的脚步,嘲讽着如今仅存的形单影只。环首四顾,静寂无言。
后园那扇隔断前后的白墙上木门已然洞开,远望时的那片深幽,已经触手可及。只需踏着脚下卵石小径,穿过回廊前疯长的竹林,就能探寻到观内最后的洞天。两层的红楼俯视着房前不大的院落,石桌旁散落着几蒲幽兰,几株梅花。真是夏观竹海冬赏梅,倒也清幽别致。只有角落里丛生的杂草,顽固的保留着久无问津的那份寂寥。
只是这份刻意表露出湘女盼顾的惆怅情怀,对此刻在院墙前做人梯的三人来说,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虎娃银牙紧咬,绷得小脸通红。可肩膀上的二愣竟管已经颤抖的踮着脚尖,却仍然是将将够到围墙的上沿。急的李淳额头冒汗。
格外卖力的钱有柱早已像鼻子拱着泥地的猎犬一样,翻过了前院所有的屋舍。看着在马蹄声中玉步轻移的黑衣人不紧不慢的迈进后院的回廊,也撒开了双腿飞奔而来。
“虎娃哥,你忍着点,我踩你头上试试。”二愣试着抬脚,刚一低头,正好看见从竹林中穿身而出的黑衣恶魔。顿时仿佛中了定身的符咒般僵直了身子。再下一刻惊恐中翻下身来,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chun日的时光,最是莺莺燕燕。日暮的霞光打在花红柳绿的后园里。让满园的chun色额外的增添出一丝嫣红。
余晖中,那纤秀身影手中泛着妖冶红光的宝剑,倒影出李淳心底最后的霓虹。恍惚中只剩下最后的喃喃自语。
梦里那奇异的世界,是不是现在也如这般chun天?
只是我......大概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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