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千古第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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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位仁兄能教教我新手的一些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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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淳手中那根长长的木棍像鱼竿一样吊着一捆嫩绿的青草,而马儿就像等待觅食的小雨,乖乖的随着眼前不论偷袭,还是伸长脖子正面进攻都永远吃不到的“鱼饵”牵引着乖乖的向前走。

  马背上终于咸鱼翻身的李淳,看着傻傻的马儿,颇有种任你与主子jiān猾似鬼,也总得喝老夫洗脚水的感慨。智珠在握啊,胜利就在眼前。嗯,要努力啊。

  “太阳出来喽喂,喜洋洋喽喂........”

  仍是被暴徒李缨宁一网打尽的那条山谷,不同的是这次一路向东。马背上的李淳比较着到底是suv舒适,还是骑着马舒适。很客官的答案,马儿舒适。

  这可是敞全自动,全路况,天生智能,0油耗,无级变速,按摩功能加热椅的豪华版敞篷跑车啊!!当然,前提得你会骑。

  这马儿被眼前的嫩草已经折磨的快疯了。这会儿是彻底的来了脾气。坚决不放弃。于是,从小跑,渐渐变成了极限加速。

  风呼呼的从耳边刮过,被颠的一耸一耸的李淳已经有些晕头转向。嘴里“吁吁喔喔,他娘的,拐弯,拐弯,你这贱马,法克油。”的喊个不停。

  待终于想起把杆上的青草撤回些,谁知道这憨马也来了脾气,脖子一歪,甩都不甩。闷着头一个劲的往前冲。恨极的李淳嘴里骂的爹娘乱喷,也毫无办法,只能搂着马脖子,争取能坚持的久会儿。

  两岸鸟声啼不住,傻马已过几重山。

  这蠢马一口气奔出十几里地,才放停下了脚程。李淳翻身下马。再也忍不住胯下的疼痛。偷偷看了下,皮都已经磨红了。

  你这蠢马绝对是故意的。报复我呢是吧?不愿意我骑,一屁股把我撅下来不就完了?跟你主子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群山大部分已经落在身后,前方只余几座低低的矮丘。一瘸一拐的走了一段,等活动开腿脚的时候,牵着马从土丘的小路翻上了山头。

  山顶上稀疏的树木,已经遮挡不住远处的无限风光。一条大河在远处波涌而过。船儿如江鳞般穿梭的而过。挨着河岸的官道上大队的车马裹行人缓缓的朝着远处的雄关涌动。李淳压抑着初来者的悸动,牵着马儿朝山顶树木繁盛的密林走去。

  “精告你,放老实点。不然我削你啊!乖乖的在这里啃着草,等我回来。”李淳再次紧了紧缰绳,一脚深一脚浅的朝山下走去,半路上悄悄回头。嗯!这蠢马总算没出幺蛾子,老老实实的啃着青草呢!再往山下走一段,被密林彻底的遮住了身子,没了踪影。

  汜水关,又称虎牢关,因传闻周穆王曾将进献的猛虎圈养于此而名虎牢。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古语有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自古以来便是洛阳东边门户和重要的关隘,天下八关之首,乃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华夏男儿,谁能不知道虎牢之大名?遥想当年雄关阵前,三英战吕布是何等的英雄豪迈。项羽刘邦,成皋阵前分楚汉,又是怎样的领袖群伦。

  人群中李淳心底的震骇难以言明,却再也没有一丝的兴奋。浅埋在路旁的尸体被野兽撕咬后随意的丢弃,腐烂的残肢四散的满地都是,散发着扑鼻的恶臭连绵不绝,令人作呕。过往的行人遮掩抠鼻,厌恶的绕过路中间的残肢,不紧不慢的继续前行。

  李淳有些不知所措,枯木一样挪动着身子。这世间任何事情,由别人转述终究不如自己亲眼所见来的震撼,哪怕转述之人是之前体内的另一个灵魂。暗笑自己之前心底那游离无谓的心态是何等可笑。路边那骨瘦如柴的残肢断臂。不是这年月最好的说明?

  “小心。”李淳耳边一声炸响,尚未反映过来就已经被扯到路旁。

  “驾!”一队佩剑着甲的军士奋马扬鞭,那翻飞的马蹄踏出阵阵轰鸣,奔雷般鼓荡着耳膜。漫天的黄土翻卷着招展的黑旗,带着凶猛的气势从身旁呼啸而过。

  李淳一身冷汗,这方才如果被踏实了,铁定如路旁倒闭的尸首一般模样。这世间便多了一堆腐肉,少了个蝼蚁般的可怜人。

  “小哥儿没事吧?”

  李淳仔细的打量着眼前刚刚救了自己小命的恩人。他头戴方巾,身着青色圆领团服,脚蹬黑色锦靴。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身高体阔,衣衫下隆起的臂膀,显得孔武用力的模样。他浓眉剑目却带着和煦的目光,此刻厚厚的唇角挂着善意的微笑,一副英气勃发,宽厚儒雅的模样。四五个黑衣壮汉围拢左右,更是衬得群而不凡。想必定是富贵家的公子。

  “这军士向来都是粗野蛮横,小哥儿行走在外,切记定要格外小心。”贵公子始终和颜悦色,对自己循循善诱的劝慰,丝毫未有盛气凌人,生涩突兀的感觉。让李淳觉得仿佛如自己的兄长,正对着自己谆谆教诲。格外的亲切。

  突然经历方才一幕的李淳有些发怔,心底十分感激,却一时呐呐的不知如何开口。那贵公子也不在意,朝自己微微一笑,带着仆从策马朝汜水关而去。李淳暗暗自责,却只能朝远去的身影深深一礼,表达自己的感激。心底也暗暗感叹,这同样是高门子弟,为何李小娘子与眼前这贵公子相比简直判若云泥?一个宽厚纯良,谆谆和煦。一个冷若冰霜,残酷决绝。碰上这贵公子是我的福气,那李缨宁就只能算我倒霉了。收拾着复杂的心绪,继续赶路。

  雄壮的关门就在眼前,高墙上的城阙,斑驳的箭垛都在诉说着历经的烽火连绵。在关城前巡视的一队军士孔武有力,披着一色的黑色皮甲。大手时刻按着腰间长刀,只是简单的站在关前,就显得煞气十足。不时大声呼喝那过往的行人,却无人敢上前造次。

  李淳与其他行人一样,乖乖的交了买路的二十文大钱,才随着大流进了关门城洞。汜水关一共两座关城,向前边十余里另有座东关,控扼着东边的门户。而泗水镇就坐落在这两座关门之间的汜水河畔。只因关内军营将士日常采买,时间久了,就形成了集镇。此处自古身居豫州东西之要冲,南来北往的行商巨贾多在此歇脚,人丁倒也兴旺。

  身至这个时代已经有些时日,但逛街市李淳还是头一次。虽说这时个方圆四五里的小镇,但街道两旁,清一色唐时风格的建筑还是让自己流连忘返。街上不时叫卖货物的小贩,店铺门前招展的各色旗牌,甚至脚下的青石板路,两旁的古树,石牌都带着陌生又熟悉的亲切。

  话说这李小娘子还是有个优点的。那就是钱财上还挺爽快。出来时揣的银两散碎加起来十几二十两之多。{一贯为一千文,一百文钱是一钱银子,这十钱银子为一两。}只是进个城门花了二十文钱。多少天没见荤腥的李淳此刻只有一个最急切的念头,那就是找家酒肆,先填饱五脏庙再言其他。

  沿着小街走出不远,便看见一家换做醉chun楼的酒家。这酒肆定然不慎繁华,不过上下两层倒也敞亮。眼下离晌午尚有些时辰,但还是聚了些食客,在大堂上对饮。李淳找了靠窗的座位,点了些牛肉,凉菜。点上一壶酒水,就若无旁人的吃了起来。

  牛肉到还不错,又香悠悠嚼头。酒嘛,略微浑浊。甜甜的,更像是米酒,酒精含量不高。肆里进进出出人来人往李淳也不在意。只管大快朵颐。七八分饱才放慢速度,有滋有味的品着果汁。想着李大娘子来时的吩咐该如何完成。却正听见邻桌的食客一阵争执。

  “一派胡言!”一位白衣方巾的食客一脸通红挣扎着站起身子,旁边的友人慌忙挽住他臂膀,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那白衣人兀自高声放言:“某未醉,也用不怕被人听了去。”李淳暗暗好笑,这没度数的果汁也能喝醉,这为仁兄的酒量也真是稀松。

  那白衣人旁若无人的继续说道:“辽虏残暴,乱我中原固然该死,这汉天子新立便驱逐辽虏,还蠲免赋税,大赦天下,立誓迎还晋帝也确是仁人豪杰。但对下属监察不利,至使许王从益与王氏无辜殒命。这冤杀旧主的名声我还这新汉天子背得也不算冤枉吧?还有那组魁祸首李......”

  那白衣人还未说完,身旁的友人却是吓得不轻,赶紧捂住他口鼻说道:“贤弟慎言,你真是喝醉了,咱们改日继续,为兄先送你回去休息。”说完不由分说的把白衣人拖了出去,两人踉踉跄跄一会便没了人影。

  这大胆直言的人虽然走了,但确实打开了话题由头。大堂内的食客,也都小声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方才白衣人所说,李淳并不明白。辽虏肆虐中原倒是清楚,可是这新汉天子,什么冤杀旧主的都不太明白。听起来很八卦的样子,不知道婴宁小娘子喜不喜欢。有心打探,但无奈与众人素不相识,突然上前,会不会引得众人精惧?

  正暗自苦恼,却听见门外飞马急驰,众人纷纷侧目,不多时只见一匹快马停在门前,一络腮胡军汉飞身下马,几个大步就来到堂前,对着一脸阿谀的店家说道:“快快给我准备酒食,某要带回去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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