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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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单身出门,怕身份,不到万不得已时不使毒,因此只用兵器攻击,女子天生耐力不如男子,便落了下风。夏雪宜穿好衣裳,拾了剑替何红药挡了一下,却并不攻击,叫道:“且慢,黄大侠,我并无恶意。”

  黄真是神剑仙猿穆人清的大弟子,本身是商贾出身,有个外号叫做铜笔铁算盘,足见其为人精明。他师傅喜欢清净,故此二师弟归辛树学成下山之日,他便也收拾了行李一同下山。闯荡了江湖几年,挣下些名头,他还是喜欢做生意,便索性在华山脚下的小镇上开了一座客栈,自己高兴,闲时上山探望师尊或送些东西也方便,因此一开数年,乐此不疲。夏雪宜十几日前到了华山,向山脚下的农户打听穆人清不得,便在群山中四处寻找,早被黄真察觉。

  虽是群山茫茫,要找到穆人清的居处谈何容易,但黄真担心他要对师尊不利,仍是留了心思,多方试探他的来历。不想被夏雪宜察觉,动起手来。他见夏雪宜不追击,也停了手跳到一焙“我不大喜欢别人叫我大侠,叫声掌柜的也就罢了,你若无恶意,为何在华山中四处打探,难道不是想对我师尊不利?”

  夏雪宜将剑收起,抱拳道:“我打探穆老前辈下落,是听说他老人家是天下拳剑无双的一位高人侠士,且为人正直仗义,有一件事想求他主持公道。只是寻觅数日,访不得他老人家踪迹,还望掌柜的告知。”

  黄真见他神情恳切,并不是作假,便将实言相告:“我师尊已出远门去探访一位老朋友,只怕一年半载也不得回。我看你虽然年少,但心智武功都算上乘,有甚么过不去之处,可能说给我听听,能帮的我绝不会推辞。”

  夏雪宜想起仇人一家势大,苦笑一声道:“此事非同小可,不敢劳烦掌柜的。”

  黄真见他不肯说,也就罢了,三人一起把房中的破桌子烂板凳收拾了,何红药和黄真一起退出房门,说道:“明日见罢。”

  夏雪宜想起这一日尽在她面前出丑,瞪了她一眼道:“遇见你就倒霉,不要再见最好。”

  何红药也不在意,做了个鬼脸道:“好罢,你明日去多烧些香,求菩萨保佑不要再遇见我。”

  次日清晨,店小二去送洗脸水,敲了半天没人应,推门一看,房中已没有了人,桌上放着一锭大银子,显是留下来付房费和赔打烂的桌子椅子的钱。他拿了银子跑下去报给掌柜的知道,却见何红药坐在大堂中喝粥,并没有跟夏雪宜一起赚不由得一楞。

  黄真听到消息,瞥了眼何红药,见她神情自若,才放下心来跟她说笑。他生性诙谐,说话间插科打诨,说得何红药和旁边站着的店小二都笑个不停。

  吃完早饭,何红药便辞别黄真,骑着马掉头向南行。被夏雪宜一搅合,她也没了游华山的兴致,夏雪宜说遇到她就倒霉,她何尝又不是。她一路皱着眉思索,与其一路跟着夏雪宜,让他难受,自己也难受,不如想个法子替他灭了那温家省事,也算了却自己一桩心愿。只是那温家人多势大,还要借助五毒教的势力才行,说不得放长线钓大鱼,先慢慢布局,耐心等待几年,等哥哥即了教主之位再撒网捞鱼。

  她拿定主意,便打算先帮哥哥办那几件大事。在五毒教分舵问了消息后,她骑马北上,向保定府方向行去。

  这日何红药急着赶路,又错过了宿头,只得在野外过夜。幸亏她幼年时吃惯苦头,也不在意这些,在树林中打了一只野兔,打算去寻些干树枝来烤来吃了。她身上带的火折子只剩下几张,拾好柴禾回程的路上便不敢用了,只得摸黑前行。她走着走着见前方有火光闪动,料想也是赶路的旅人,心想能结伴走一段路也好。她艺高人胆大,不怕什么坏人,便笑着追上去,那人听见声音回过头来,她的笑容就僵在脸上。

  那人正是分别数日的夏雪宜,此时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道:“又是你。”

  何红药只得呵呵两声:“夏公子,好巧啊。”

  夏雪宜没想到走到哪里都能碰到她,倒转身就赚脚步越来越快,只盼快点甩掉这个瘟神。

  何红药撇撇嘴不远不近跟在他后爆走着走着夏雪宜突然不见了。她楞了一下,难道他练成了绝顶轻功,还是学会了飞天遁地?反正也快到林子边缘了,他走了就走了吧。何红药沿着记忆中的方向继续摸黑向前赚没走几步,脚下一步踏空,扑通一声摔到一个大坑里。这一下摔得极重,她晕头转向半天才爬起来,点燃了火折子,发现灰头土脸的夏雪宜一脸阴谋得逞的笑意蹲在旁边。她抬头望望头顶上铺的树枝和树叶,明显是猎人设的陷阱,上面两个大洞,一个是夏雪宜跌下来弄的,一个是她跌下来弄的。何红药恶向胆边生,扑过去掐住夏雪宜的脖子摇啊摇:“你这个卑鄙小人,掉下来了不作声故意骗我下来。”

  夏雪宜也不挣扎,一边抱着肚子狂笑一边咳嗽道:“哈哈哈,终于整到你了,谁叫你老跟着我。”他自遭遇家变之后,许久未曾真正开心笑过。但他毕竟只有十八岁,此刻见何红药倒霉,直笑得前仰后合。

  何红药悻悻道:“谁跟着你了,只不过是刚好同路而已。”

  这陷阱并不太深,以他们两人的轻功,跃上去也是办得到的,只是难免碰得一头树叶草根。两人只得合作,何红药踩了夏雪宜的肩膀先从洞里爬上去,再伸手把他拉上来。两人默默地走到林子边缘的空地,何红药点燃火堆,从包袱中摸出油盐香料涂在扒好皮的兔子,再用小刀架在火堆上面烤。夏雪宜坐在旁爆看得目瞪口呆。他早见她随时身上都背着个硕大的包袱,刚才打开的时候才看到,里面不但有衣物盘缠,药材调料,甚至还有一口铁锅,果然是不同寻常。

  何红药把兔子烤得香喷喷的,撕了半边递给夏雪宜道:“我们也算是患难之交了吧。”

  夏雪宜叹了口气,接过兔子道:“虽然我一见你就倒霉,但我们的确算得上患难之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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