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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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红药心有戚戚焉地点点头:“彼此彼此。”

  两人默默地啃完兔子,没地方洗手,只得在衣裳上擦了。他们在陷阱里滚了一遭,身上脸上都是泥土灰尘,刚刚吃兔子蹭得满嘴油光,一张花脸非同一般精彩,衣裳上各有两个擦手留下的油手印,直似两个丐帮弟子,对望一眼,都指着对方哈哈大笑。

  夏雪宜将包袱枕在头下躺着,对着火堆另一边的何红药叫了一声:“喂,你到保定府去干什么?”他平日行事谨慎严密,极少与他人接近,只是多次与何红药不期而遇,在她面前丢脸出丑,不知不觉有些习宫多了几分亲切之意。

  何红药抱着膝坐在火爆懒洋洋地答道:“家里有点事要去办。”她转过头望着夏雪宜:“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夏雪宜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凭什么要帮你?”

  何红药狡黠一笑:“你曾想勾引我,瞧你后来的态度,对我本身没什么兴趣,那就是想利用我。你帮我办成了这件事,以后你若有事我自然尽力帮你。”

  她说得直白,夏雪宜脸皮再厚,也有一丝尴尬之色,想了一下坐起身与她击掌:“成交。”

  原来何红药此行是为打通五毒教在北方的药材生意而来,五毒教在南方的生意可谓遍布各省各府,北方却迟迟不能打开局面.她打算到保定府去找盖孟尝孟伯飞,此人乐善好施,为人豪爽仗义,声望极隆,位当华北武林的道义领袖,威震北五省,若能得他鼎力相助,则不怕事不成矣。只是怎么才能得他鼎力相助呢?这个就是要看夏雪宜如何帮忙了。

  夏雪宜听说她是五毒教的,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欣喜。五毒教以善于用毒闻名江湖,在云南一带势力极大,教众众多,传闻五岁孩童也能驱使毒涩这何红药看来在其中地位不低,若能得她相助,于报仇大有好处。

  他凝神听何红药讲五毒教中关于孟伯飞的资料。此人刚刚四十出头,住在保定府附近的高阳,不但名声极显,而且身家雄厚,独创的孟家神拳、快活三十掌,变幻莫测,投拜在他门下的弟子数也数不清,说得上桃李满天下,平日里最疼爱的是他两个儿子孟铸,孟铮。

  夏雪宜心中暗想,此人如此地位身份,若能跟他攀上交情,不但于五毒教有利,对自己也有好处,便认真思索起来,沉吟半晌道:“从他的两个儿子着手,是最便捷的办法。”

  “不错。”何红药道,“我也这样想,所以打算先到了高阳,看看情形再作打算。只是我教在高阳并无分舵,才不得不借助你之力。”

  两人商议既定,第二日还要赶路,便以火堆为界,一人一边倒头睡了。

  天空初明,夏雪宜想到报仇有望,心中激动,一早就醒了,过去叫何红药起来赶路,见她整个人被一件大披风蒙得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也不露在外面,活像只摆在地上的人形大布袋,一阵好笑,掀开披风将她拉起来,在她耳边叫道:“起床啦。”

  何红药闭着眼睛痛苦道:“知道啦。”没精打采爬起来梳头整理衣裳,嘴里嘀咕道:“起得比周扒皮还早。”

  夏雪宜也不回避,饶有兴致地盯着她问:“谁是周扒皮?”

  何红药瞪了他一眼:“是一个跟你差不多的冷血无情欺压长工半夜爬起来学鸡叫唤长工起床的可恶老地主。”

  夏雪宜心情极好,摸着下巴道:“倒也没说错,挺像我的。”

  这附近并无水源,水囊也早空了,不能梳洗换衣,两人再怎么收拾,也还是像丐帮弟子,无奈只得找到昨夜系在树上的马,快马加鞭向高阳赶去。进城时守卫以为他们路上遭了强盗,盘问了半天,直到他们说出赶夜路跌到猎人陷阱中时才放行。这也就罢了,最可恶的是那客栈老板,翻着一双白多黑少的三角眼道:“敝客栈恕不接待丐帮弟子。”

  何红药将一只二十两大元宝啪地拍在他面前的柜台上:“瞎了你的狗眼,谁是丐帮弟子了?”

  那客栈老板双手按住元宝,一张胖脸笑成了花儿:“当然不是说姑娘这样的贵人了,小二,还不来帮姑娘提包袱。”

  何红药把店小二拨到一边道:“不用了,给我们开两间房,先烧些热水送来罢。”

  两人洗了澡换了衣裳下来,众人眼前都是一亮,沿着梯子下来的这一对男女,男的俊美潇洒,女的娇俏可喜,哪还有半点适才狼狈不堪的样子。客栈老板直怨自己瞎了眼睛,错看了财神爷,亲自迎上去道:“两位可要用饭?”

  何红药道:“把你们这里的好酒好菜都上上来吧。”又问道:“盖孟尝孟伯飞可是家住在这里的?”

  客栈老板叫店小二去厨下上菜,自己殷勤地给夏雪宜和何红药倒上酒,摆好碗筷才道:“两位也是来拜访孟老爷的?孟老爷素来爱好,谁人不知,他家就住在这前门大街上,黑漆大门的就是。只是他家宾客甚多,两位若要拜见还要赶一大早去方好。”

  何红药和夏雪宜点点头,见人来人往目光都在他们身上,索性叫店小二将饭菜送到房中,一边吃一边商议,决定明天一早先去拜访孟伯飞,探探虚实再说。夏雪宜赶了一天路没吃饭,见一味酿鸭子做得十分好,下筷如飞,何红药毫不客气,用上小擒拿手跟他抢菜,两人将一桌酒菜吃得干干净净,才捧着吃撑的肚子靠在椅子上休息。

  夏雪宜笑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能吃,看你吃饭的样子,谁能认出你是五毒教的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时候挨过饿。”

  何红药嗤之以鼻:“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没挨过饿。”转开话题跟他说起明天见到孟伯飞要怎样说话的事来。

  夏雪宜见说到正事,也不再顽笑,两人仔细计较一番,各自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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