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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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两人便骑了马去孟府拜访,递上的拜帖只说五毒教来人求见,孟伯飞虽身在北方,也听过五毒教的大名,不敢怠慢,亲身迎了出来。

  何红药和夏雪宜等在大门前,见那出来的孟伯飞衣裳华贵,身材魁梧,手上一只老大祖母绿扳指,上面镶着手指大小的猫眼石,未见人先带了三分笑,走出来先一怔,声如洪钟道:“你们就是五毒教来人?”

  何红药和夏雪宜拱手道:“正是,见过孟老爷。”

  孟伯飞虽将他们请进厅中说话,心中却颇不以为然,这两个人如此年轻,当得了什么事,应当不过是五毒教中的低等弟子。

  何红药见他神情冷淡,便笑道:“我们此来是同孟老爷商量我五仙教在北方的药材生意,孟老爷不信我们么?”

  孟伯飞端起茶敬他们:“我怎会不信两位,喝茶,喝茶。”

  何红药见他还是不信,便道:“孟老爷可听说过我教中左护法何青葙,我是他亲身妹子,代他来谈此事并无不妥罢?”

  孟伯飞确听说过五毒教中现任左护法何青葙,据说这人年纪虽轻,但武功既脯心机也了得,又是教主女婿,继任下任教主之位是板上钉钉的事。五毒教名声不好,他既不想得罪了他们,又不想与他们多有往来,便添了几分欢颜道:“贤兄妹果然了得,都是年少有为,只是事关我孟家生意,我要先召集各地掌柜来共同商量此事才好,少说也要一两月时间。二位不如先让我做个东道,在敝舍住上几日再说?”

  何红药和夏雪宜看出他在敷衍,对视一眼道:“这就不必了,孟老爷既然要些时间考虑,我们还有些事要办,三月之后再来拜访罢。”

  两人告辞出来,回到客栈收拾行李便出了城。夏雪宜道:“看来明的不成,只好来暗的了。”

  何红药笑道:“他若知道我们的打算,我包他后悔死没明着答应我们。”

  两人目光相碰,笑得十分阴险。

  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两人轮流进去换了一身粗布衣衫鞋子,何红药先从包袱中拿出药水将夏雪宜露在外面的脸手涂成焦黄色,将他头发打得蓬乱,又剪些头发沾在他脸上和下巴上,拿出面习武多宝镜给他,道:“只是眼睛太明亮了,你看人时眯着些便好。”

  夏雪宜接过镜子一看唬了一跳,镜中的人满脸毛茸茸的虬鬓胡子,看上去分明是个三四十岁的粗豪汉子,半点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何红药自己往脸上涂了厚厚几层粉,画出些皱纹,连眉毛也涂得白白的,眼下用黛青画了眼袋,头发挽了个老年髻,再洒上些,腰一弯,颤巍巍道:“乖孩子,还不快来扶着为娘。”

  夏雪宜见她似模似样,无奈过去扶着她,在她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笑道:“娘啊,你小心着点,别走太快闪着腰。”

  何红药一脚踩在他脚上,咬牙道:“乖孩子放心,为娘身体好得很,就是闪了腰还有你这个孝顺的好孩子背着为娘走呢。”

  两人将包袱重新打了,那口铁锅太显眼,只得丢在洞中,妆作一对投亲戚的母子慢悠悠往城中走去。他们自然是没有什么亲戚的,就在城中赁了一间屋子住下,深居简出,只夜夜盯着那孟家大少爷孟铮出门。那孟铮年方二十,颇得其父真传,好交朋友,相貌英气勃勃,讨人喜欢,只是有一样毛病,十分爱好女色,家中娶了一妻一妾,还在外养了一房外室,每月里必有三四天去那外室处歇息。

  何红药和夏雪宜盯了两月多,便打算在那外室处下手。那外室所居的小院中有一口一人多高的大水缸,本是原主人干旱年间用来蓄水,废弃了多时,何红药和夏雪宜便蹲守在那水缸中,晚间孟铮不来才悄悄跳墙回去。这日何红药见那外室买了许多菜回来,便对夏雪宜道:“孟铮今日要来了。”

  夏雪宜正在这缸中蹲得憋气,大喜道:“等他来了咱们就下手罢。”

  何红药摇道:“等他进去时咱们再当着那女子下手,一来他那时不设防备,二来好教她认得咱们的模样。”

  夏雪宜盯着她道:“你倒很清楚男人什么时候不设防备么。”

  何红药大怒,一拳打在夏雪宜鼻子上:“老娘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别人说,稍懂医术的哪个不知道这些东西。”她见夏雪宜如此说他,气得别过脸不理会他。

  水缸中狭小,夏雪宜被她吼得楞住了,不及闪躲,硬生生挨了一拳,鼻子流出两道鼻血,他使袖子捂了,扯扯背对着他的何红药衣裳低声道:“喂,我不适意的。没想到你虽是摆夷人,倒是甚么都和汉人女子差不多。”

  何红药更怒了:“咱们蛮夷女子个个茹毛饮血,你不知道么?离我远点,不然老娘迟早咬死你。”

  他两个争吵之时,忽然听得院门一声响,一齐住了口。孟铮和那外室进了门一会,何红药和夏雪宜从缸中跳出,冲进屋中,见那两人正在调笑,不等孟铮站起齐齐出手重重击在他背上。那外室见孟铮喷出一口血,倒在地上人事不醒,吓得尖声叫了起来。夏雪宜压低嗓子道:“别吵,这姓孟的他爹抢了我家生意,害死了我爹,我就要杀了他儿子,不干你的事。”那外室吓得不敢哭,夏雪宜和何红药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忙奔出去跳墙回到暂住的屋子,收拾包袱,趁着事情还没发作赶着出城,又到那山洞中换了衣裳,洗了易容,将旧衣裳全部烧了,找到散养在附近的马儿,先往保定府去了。

  夏雪宜大概是觉得说话无礼得罪了何红药,一路上倒不像往常那样对着何红药冷嘲热讽,何红药早知他毒舌,本也不打算跟他计较。两人闲来无事,在府城附近乱逛,山上遛马,湖中泛舟,相处得还算融洽。其间何红药见夏雪宜会一些毒术,但是不精,还指点了他不少制毒用毒之术。

  在保定府盘亘了十日有余,江湖中有消息传盖孟尝家大公子病重,正在四处求医。何红药算着时间也差不多近三月,便和夏雪宜收拾包袱,向着高阳款款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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