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杀气,只有真正经历过无数杀戮的战场才能淬炼出来的,这个玉真子背后到底是什么人?何红药铁青着脸,背后直冒冷汗。她还是低估了敌人的实力,这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失误来形容了,而是足以致命的错误。要怎么办呢?
若是己方这几十个人,一起拼命的话,最多能与对方拼个两败俱伤。
或者一起逃跑?
五毒教本来就是以使毒见长的,武功方面并不特别出色。弓箭手的距离优势根本让他们无从发挥。就算她和夏雪宜能够顺利逃脱,让这几十个用毒好手折在这里,她身为右护法,以后如何服众,如何在教中立足?
镇定,要镇定,何红药在心中默念,没有到最后时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当年她和哥哥两个小毛孩子,不也以小搏大,在机缘巧合下杀了归辛树夫妇吗?后来又出了多次任务,次次都有凶险,但最终都化险为夷,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她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淡淡道:“原来你们早有准备。”
齐云敖站在人群前面,阴笑道:“不错,这次你们是插翅也难飞了 。红药,你若肯嫁给我,我便不伤你。”
何红药垂下眼睛,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先答应了他再说,反正后面遵不遵守承诺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夏雪宜却在旁边将她的手捏得快要断了,她只得硬着头皮道:“你们这点人马就想奈何我么?”
齐云敖脸色一变,正要说话,却被玉真子扬手拦住,笑道:“不嫁也成,我是最怜香惜玉的,还有另一条路给姑娘选。咱们非但不伤何姑娘,你带的这些人也一个不伤,只要何姑娘答应说服蓝教主归顺魏公公麾下。”
何红药恍然大悟,原来他是魏忠贤的爪牙,魏忠贤权倾朝野,他投靠了他,有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兵士也不足为奇。
何红药冷笑道:“我五仙教一向偏安一隅,很少踏足中原,承蒙魏公公看得起,派了这么多人来捉拿。”
玉真子笑道:“何必妄自菲薄,谁不知道贵教中三尺孩童亦会用毒,况且药材生意遍布各省。齐老护法一家已经投靠了魏公公,魏公公可是很欣赏你们何家兄妹的,到时候大家一齐为朝廷效力,共享荣华富贵,岂不是一件美事?”
何红药面上略有所动,道:“你容我想想。”她嘴上敷衍他,想尽量拖延时间,但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情势没有半点逆转,玉真子却已经不耐烦起来。何红药看夏雪宜皱着眉看着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便想叫他一个人先逃。
她还没开口,夏雪宜却已动起来。他全力施展轻功,像一道闪电似地快速跃出竹楼。玉真子以为他要独自逃赚笑道:“你的小情人要撇下你独自跑啦。”他话音犹自未落,就见夏雪宜踏着人群的肩膀,冲向弓箭手包围的一辆马车,他顿时神色大变,也跟着扑过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夏雪宜拎着一个昏睡的少年从车篷中走了出来,右手的金蛇剑架在他脖子上,冷冷道:“让开,不然我杀了他。”
玉真子神色瞬间数变,仰头大笑道:“要杀便杀,你怎知我会顾及他的死活,我连师傅也动手杀了,还管得了其他人的死活么。”他说起弑师之事毫无羞愧之色,连他身后的弓箭手也颇有鄙夷之色,他却厚着脸皮装作一无所觉。
夏雪宜冷笑道:“那你叫他们动手罢。”他拎着那少年不紧不慢走在人群中,有若闲庭信步,玉真子却当真不敢动手,任他又回到了竹楼中。
何红药见玉真子不敢拦他,又惊又喜,问道:“你怎知那马车中有人,我还以为那里面没有人了。”
夏雪宜把那少年放在地上,道:“你顾着思虑脱身之计,又要与他们对答,自然无暇顾及其他。我看了那马车半天,它若是空的,何须被围在众人之中,里面必是放着什么贵重物事,没想到是个人。”
何红药看那少年不过十三四岁,虽然闭着眼睛,但看得出肌肤极为娇嫩,身上的衣衫皆是上上之选,一副富家公子模样,不知为何会让玉真子如此忌惮。她把那少年扶到角落里,探了探他的脉息道:“是中了,想必是那妖道把他掳赚给他下的药。”她恨极了玉真子,口中也不客气起来,抬头见玉真子的两个婢女还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便喝道:“你们两个出去打些清水来。”
那两个婢女战战兢兢地答应了,果然出去抬了一桶水进来。何红药接过来,撕了一块衣衫正要给他擦脸,突然听到夏雪宜和教中弟子惊骇地叫声,来不及回头,就觉得背后一凉,利器刺入的疼痛随之而来。她怔怔地伸手一摸,摸到满手是血。
夏雪宜从窗前扑过来,一掌将那偷袭的婢女击到墙角,他不敢立时拔刀,迅速点了她伤口周围的几处道,惶急地叫道:“红药,你怎么样?”
何红药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态的样子,即使眼睛失明中了剧毒的时候也没有,安抚地笑道:“没事,没有刺中要害。”她刚才被一刺之下,痛得摔在了那少年身上,血也流得他满身都是,此时勉强支撑着爬起来靠在夏雪宜身上,递给他一瓶金创药道:“你拔刀罢。”
夏雪宜心急如焚,顾不得众人在场,将她抱在怀中挡住他人视犀咬牙飞快地拔出刀,再撕开衣衫将金创药洒上去,见血流渐渐减缓,才脱下自己外衫披在她身上,半扶半抱着她,回头瞪着那个偷袭的婢女,恨不得用眼光把她千刀万剐。
她同另一个婢女都被五毒教的弟子按在地上,用刀架在脖子上。另一个婢女吓得发抖,不住口地求饶,她却像疯子般厉声尖笑道:“你们也有今天。”
夏雪宜仇人不少,但他从不记得与这样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结过仇,本以为她不过是玉真子的一个不会武功的奴婢,便没有留神,没想到她竟不想要命了,在这么多人面前敢动手偷袭何红药,
何红药拉拉他的袖子,低声道:“温仪,她是温仪。”
她与温仪只见过一面,记得她是个深居闺阁的大家模样。刚才见这两个婢女打扮得妖媚异常,又时而与玉真子当众调情,是以虽然觉得拿扇子那个有些眼熟,却没认出来是温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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