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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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近年来五毒教内乱连连,无暇顾及外务,便有人把他们当软柿子捏了。

  何红药既知对方是要有意引她去江南,反而不急了。她把还没收拾好的包袱放到,命人把此地所有的弟子都招来,让他们下去传递消息,便嘴角含笑地坐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夏雪宜刚走到她身后,她便转过身来,忽然纵身扑到夏雪宜怀里,张开手臂紧紧搂住他。

  夏雪宜一怔,双臂被她压着使不上力,便顺势将手轻轻放在她腰上,只觉不盈一握,心中一荡,低声笑道:“你若投怀送抱,我可不会客气。”话音刚落,便全身发麻,被何红药点了数处道,动弹不得地僵立在原地。

  “你要怎的对我不客气?”何红药手指轻拂,解开他的道,眼波流转之间,有三分得意,七分笑意,十分动人。

  她这个样子,谁还生得起气来?夏雪宜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鬓角几缕细细的绒发,指尖有些痒痒的,像痒到心里去了。他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脸也靠过去蹭一蹭的时候,就听何红药清清脆脆的声音响起:“这样对付那个玉真子,应该没问题吧?”

  “你准备这样对付玉真子,为什么?”夏雪宜收回手,坐到何红药先前坐的那张椅子上,面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自那日与穆大侠他们一别后,咱们路上颇为平顺,遇上的最多不过是些毛贼小盗。我也就没想到还有人在惦记着我们。”何红药站在他身旁,从袖中取出一根细如牛毛的毒针给他看:“这是我从齐云敖身上取出来的,上面淬有剧毒。虽然我想不透他既是魏忠贤的党羽,为何不直接派人来追杀我们,反而三番两次地唆使他人来害我们,但若这次在背后算计我们的那个人是玉真子,他那种圆筒的暗器实在难防。我想来想去只想出了这个法子,在他下手之前便制住他,你看这样可能骗过他?”

  她见夏雪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丝毫没有附和的意思,心念一转便知道他想的是什么,赶紧换上一个楚楚可怜的表情以博取同情:“我身为教中右护法,总得为大局考虑,何况还有你的毒要找解药。这是最稳妥的做法。不过抱一抱而已,又不会缺胳膊少腿……”

  她忽然惊叫一声,腰间被夏雪宜一带,重重地跌到他腿上。

  夏雪宜微微一笑,低下头在她耳边道:“不过抱一抱而已,又不会缺胳膊少腿。”他顺便在何红药的耳垂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这情形可有点儿不对劲,因为有朱由检同行,他们很久没单独共处过了,这样的亲密更是连想都不用想了。眼见夏雪宜的眼神越来越,简直快要着火了,何红药当机立断,捂住他的嘴飞快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再想想别的办法的。”

  夏雪宜拿下她的手,在手心亲了亲,把何红药的紧张收入眼中,他有些想笑,面上却不为所动地道:“你这会儿才说不嫌太晚了?”他的手从何红药薄薄的衣衫下伸进去,在她紧致的细腰上摩挲着。

  本来只是想欺负她一下,却是真的忍不住了,夏雪宜的唇落在何红药被扯开的胸口上,留下一个个深红的印痕,她的肌肤雪白莹润,有如上好的美玉,却又比美玉更温暖,真可谓活色生香。咬一口,再咬一口,他意犹未尽地抬起头来,声音比平日低沉了几分:“红药,让我吃了你好不好?”

  何红药穿着一袭浅红罗衫,没有簪花,只用几条长长的藕色丝带两边束发,多余的部分便垂在发间,耳边是小小的白玉耳坠,雕琢成芍药花的样子。她的眉毛是没有画过的,天然的弯成美好的形状。她的眼睛清亮明澈,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看他时总是带了一点温柔怜惜。她的唇是淡淡的,因为惊讶而微微启着。这个时候的她,隐去了平时的沉稳心计,就像一个平常的十七岁稚弱少女。

  你怎样我都喜欢。他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但已经明明白白地写在眼睛中了。他只知道她看他的样子,却不知道自己看着她的时候,情意仿佛能从眼底涌出来一般。

  既然决定了要在一起,这一天也是迟早的事,何红药并没有迟疑多久,但多少还是有些害怕。她深吸了一口气,在夏雪宜询问的目光中,拿下了他头上的墨玉簪,握一缕他乌黑的长发,与自己的青丝,结一个同心结。这已经是无言的回答了吧。

  夏雪宜抱起她走向床塌,一件件解开她的罗衫,她挣扎着起身替他宽衣,轻柔地抚过他身上狰狞的旧伤痕。她的,他的强硬交 缠在一起,他们相系的发合为一处,再也分不开。她痛得皱起了眉头,他在她耳边轻声地安慰。她发出喜悦的叫喊声,他亦欣然欢悦。这一晚,他与她,都不再孤单。

  窗外的鸟鸣似乎特别吵闹,何红药努力想拉高被子盖住耳朵,却被人用力的将被子夺走。她痛苦地睁开眼睛,任夏雪宜将她抱到装满热水的大木桶中。昨晚,似乎发生了一些不能用酒后失德见色心喜来解释的事……

  低头看了看身上留下的痕迹,一把拍开装作帮她沐浴却游移到胸前,覆盖在那里辗转不去的爪子,何红药挑起夏雪宜的下巴:“美人儿,大爷会对你负责的。”

  “嗤”地笑出声来,夏雪宜本来还在怕她后悔,这下担心全无:“你肯负责就好,看来没忘记昨晚答应的事,你喜欢什么样的嫁衣?”

  嫁衣?何红药记起昨晚是什么时候答应过他了,她被挑 逗了半天,意乱情迷之时,他居然能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情况下强忍了下来,在她颈子上咬了几口才道:“咱们明天就成亲吧。”

  她尚有几分理智,半闭着眼睛像j□j一般道:“不行,还没跟哥哥说过。”

  “我没有家人了,你也只有一个哥哥,红药,你不想咱们有一个家吗?给我一个家好不好?”夏雪宜半压在她身上,黑发被汗沾湿贴在颊爆漆黑的眸子那么柔和深邃,里面除了她还是她。他撑起自己的身子,紧紧盯着她,似又似恳求,给他一个家。

  “好。”她怜惜地吻上那双眼睛,似要吻掉其中的不安和孤单,绕上他的肩,将他拉下,就此开始了一夜的迷醉。

  夏雪宜替她洗净身子,将她用被子包起来抱到,脸上的神情那么欢喜:“娘子,娘子,咱们要多生几个胖娃娃,将来我教他们练武,刻木头小马儿给他们玩好不好?”

  “好,等灭了梅家,解了你的毒,咱们就找个地方安家。”何红药靠在他怀中,想起两人的孩子会有多可爱,情不自禁地笑得十分开心:“孩子你来教,但名字要由我来取,咱们第一个孩子就叫夏棠远,小名叫团子好了。”

  “不能换一个吗?算了,其实团子也不错,肯定白白胖胖的。”比起还没出生的孩子的名字,夏雪宜还是觉得孩子的娘比较重要。

  两人依偎在一起,絮絮说着将来家中要添置些什么,柔柔的阳光从窗户中钻进来,似在欣羡他们的幸福,为他们洒下一片温暖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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