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原野之恋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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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傅剑玲和韦宗泽就在酒店里过夜了,努力这么久,他们还有很多心里话想说,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才凌晨五点,傅剑玲忽然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

  傅成海在电话里冷声问道:“你在哪儿?”

  “爸爸。”傅剑玲有点惊讶,“我……在学校寝室。”

  “寝室?”那好,“把手机挂了,用寝室电话打过来。”

  “爸爸……”

  “再问你一次,你在哪儿?”

  “我……”

  “好,我不想听你说答案,你给我回来。”

  “我今天还有课,而且下午还要去上班……”

  “我要你回来,你还有什么课,上什么班,你聋了!”

  傅成海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很大,连韦宗泽都听到了。

  傅剑玲脸色惨白地挂断电话,回头瞧着韦宗泽:“怎么办?我爸知道了。”

  韦宗泽叹口气,心里暗骂自己没能及时处理好这件事。

  “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回家?”他道。

  傅剑玲正在穿衣服,“你说什么?”

  “我说我跟你一起回去,随便傅老师想打想骂都可以,只要别生你的气就好了。”

  “那怎么可能。”剑玲摇,“你不了解我爸爸,你要是一起回去了,他会恨死你。”

  “有这么严重。”

  “有,我爸爸他……一直觉得女孩子是弱势群体,你跟我一起回去,他只会更生气。”

  “反正他现在都已经知道了。我不跟你一起回去,万一他打你怎么办?”

  “说了不行就不行,你跟我一起回去就是罪证确凿。”

  “我,我们谈个恋爱还成了罪证?”

  “……”傅剑玲也无奈叹口气,“有一句话叫做眼不见心不烦,你跟我一起回去只会火上浇油,我们应该给他一点时间来接受。”

  鉴于傅剑玲的话有几分道理,韦宗泽便没跟她一起回去。但他自己也烦,去公司上班的时候,动辄看看手机,可惜一条短信都没有。

  历洋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肯定跟傅剑玲有关,本来是不想问的,可就是忍不住,搬个椅子到他旁焙“你是不是又被你老婆折磨了。”

  韦宗泽无精打采道:“我们的事被她爸爸知道了。”

  “哦,她爸爸这么快就知道你是她男朋友了。”

  “不,她爸爸知道我和她开房过夜了。”

  “你……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历洋还真同情:“我第一个女朋友的爸爸知道我跟她同居,就把她送到国外去了,我到现在都没见到她。”

  韦宗泽可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么不吉利的话:“是是是,你已经说了无数遍了,你还说直到现在你干那事的时候脑子里会闪现她的脸。”

  “呃,我有这么说过吗?”

  韦宗泽抬头瞪了他一下,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道:“看来你这回的女朋友已经把你整得服服帖帖了,你就好好珍惜她吧,再也别提你那个初恋了。”

  “切。”历洋随口道:“反正人家说初恋都是没结果的,我看你也做好心理准备吧。”

  韦宗泽正要出去吃午饭,听到这句话,回头瞪狠他一眼,“你再给我乌鸦嘴试试。”

  比起韦宗泽还能跟历洋斗斗嘴,傅剑玲这边可就惨多了。当她回到家里,推开门,发现爸爸妈妈正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

  “爸,妈。”傅剑玲试探性地喊了下。

  傅成海劈头盖脸便道:“你还要不要脸!”

  傅剑玲不敢吭声,却听父亲又道:“你答应过我,大学绝不谈恋爱的。你知不知道昨天半夜里老王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是什么感受。我觉得我什么都没了你知不知道,我觉得我跟你妈这些年寄托在你身上的那些东西都没了。”

  傅剑玲垂头回道:“对不起,爸爸,但是我和韦宗泽并没有乱来。而且,就算是现在,我还是我,我还是你的女儿。”

  傅成海却怒不可遏:“你不是,我的女儿不是你这种不讲脸面不懂自重的孩子。”话毕,坐在一边的妈妈啜泣起来。

  傅剑玲茫然不已,只觉得父亲的说法混淆了很多事情的定义,“爸爸,我长大了,而且我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我不觉得我们在一起就是不自重!你跟妈妈在一起,能叫不自重吗?”

  “你!”这下好,把傅成海气得发抖:“你这个蠢丫头,我和你妈妈是什么关系,我们是夫妻,而且是你们的长辈,你和韦宗泽那个小混混能跟我和你妈妈比吗?能吗?你……从前不是这样的,自从认识了韦宗泽,你就越来越不像话。”

  “这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爸爸,你总不至于希望你的女儿一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吧!”

  “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要你现在不要谈恋爱。”

  傅剑玲本不想再顶嘴,听罢这句话,还是忍不住道:“爸爸,我们上初中的时候,恋爱什么的被渲染成洪水猛兽,我能理解,因为我们当时都太小,不懂事。等到上了高中,恋爱还是洪水猛兽,因为会影响学习,学习不好就考不上大学,我也能理解。可是大学呢,我们都快要毕业了,为什么还是不能在一起?你说的‘不是现在谈恋爱’。那请你告诉我,是什么时候才可以?是不是要我上班工作以后,然后你们就开始四处张罗,托人做媒,找些你们自己觉得满意而我根本不认识也不了解的人来结婚?是不是这样,你就不会这么生气?是不是这样,你就觉得我没有丢你的脸面?”

  “你!你!”傅成海养女儿这二十年,怎么都没想过有一天女儿会这样顶嘴,“女生外向,女生外向,难怪人家都想生儿子,我真是不明白,我究竟是哪里没把你教好!我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对!你一个没结婚的黄花闺女,三更半夜不回寝室睡觉,跟男生在外面开房厮混,你不但不觉得羞耻,你还……还敢这么振振有词,理直气壮?我……我究竟是哪里没把你教好!”他边说边跺脚,越跺声音越大。

  傅剑玲垂头回道:“对不起,爸爸,我不是想气你,我只是希望你给我和韦宗泽一个机会。我们会证明给你看的!”

  “机会!”傅成海道:“我恨不得把这小子丢进长江喂鱼。当初他在我班上上课,我就知道他将来是个麻烦,这个孩子太复杂了。可是我没想到,他居然会拖着我的女儿一起。”

  傅剑玲总觉得爸爸对韦宗泽莫名其妙的偏见,“爸爸,求求你,给我们一个机会,证明我们是认真的。”

  话到此处,傅成海已经没办法了,于是啜泣的母亲适时抬起头来,“这样吧,反正你也快毕业了,从现在开始搬回来住。我们不反对你们来往,但你们起码也要健康交往,你、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没结婚就跟男孩子这么亲密是不对的,万一你们分手了,以后……”

  “我们不会分手的。”傅剑玲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好,我们不强迫你们分手,但是你搬回来住总可以吧,以后再不许在外面过夜!只要你肯答应这一条,你和韦宗泽的事,我们就睁只眼闭只眼。”

  傅剑玲沉默了一下,那时候她心里想着,就是不能过夜而已,并不要紧,抬头看看父亲脸色,她也完全无法拒绝,于是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们。”

  很少让步的父亲,也只能叹口气,“明天你就给我搬回来。”

  只是让傅剑玲搬回家住,而不是强迫他们分手。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大大出乎韦宗泽的意料。所以傅剑玲告诉他的时候,他也松了口气。他不敢告诉傅剑玲,万一她爸爸强烈反对到要她让在父母和他之间二选一的话,他觉得自己必输无疑。只是剑玲依然觉得伤心,她说爸爸妈妈对他们的关系有偏见。

  偏见而已,韦宗泽见多了,倒不在意。

  当天傅剑玲便收拾行李回家住了。

  晚上韦宗泽突然觉得想她,给她打电话,发现她也没睡着,心里觉得怪难受的。

  就这样一段时日下来,傅剑玲除了上课就是上班,下班了就要回家,韦宗泽跟她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晚上只能在QQ上聊领,说说话。时间一长,韦宗泽就有些受不了,虽然嘴巴上不说,但傅剑玲能感觉到他的孤独。区别就在于,他始终认为剑玲有一个真正的家,而他自己什么都没有。

  韦宗泽开始增加夜晚的活动,会跟老板一起出去应酬,还会跟历洋他们聚会,喝酒打牌等等。当然,他每次出去都会提前告诉剑玲一声,通常是在黄昏将逝,夜晚来临之前,剑玲有时候觉得,韦宗泽正坐一个小船上,漂向茫茫夜色。

  有一天才到凌晨时分,窗外黑暗,傅剑玲被噩梦惊醒,吓得一身冷汗,抓起手机就打给韦宗泽,他竟很快就接了电话,但电话那边还在吵吵嚷嚷,他正醉得糊涂,“喂?老婆,你还没睡吗?”傅剑玲觉得心里咯噔一声,有点疼疼的:“你在哪呢?还没回去?”

  “我?我在历洋这边。”说着他打个呵欠,“我一会儿就睡了。”

  “你不回去了?”

  “我回哪儿去啊,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我还不如在历洋这儿待到明天早上,直接去上班呢。你乖,早点睡,明天起床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他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先挂了她的电话,并且之后没有马上再打过来。

  傅剑玲心里着急,却不能马上飞到他身爆她只知道韦宗泽是个怕寂寞怕到会哭出来的人。翌日去上班,傅剑玲竟碰到韦宗泽的姐姐韦开娴,她来找她的朋友,午休时,便顺便请傅剑玲一起吃饭。

  韦开娴道,“工作还习惯么!李传说你做得很不错,很希望你毕业以后留下来正式。”

  李传就是她毛司的老板,“谢谢,我会仔细考虑的。”傅剑玲回道,“开娴姐姐,韦宗泽最近有没有回你那笨”

  韦开娴没想到她有这么一问:“没有啊,你们俩不是正在同居吗?”

  “同居?”傅剑玲有点莫名其妙:“没有啊,我们一直没有同居。”

  “噢!这样啊。”韦开娴不甚在意:“他几乎不回来的,不过,下个月,爷爷要从北京过来了,下个月是的忌日,爷爷要过来给上香。爷爷来这边的话,韦宗泽肯定是要回来住一段时间的。”

  “噢……”傅剑玲一点都不清楚他们家这个那个都是什么关系。

  韦开娴便补充道:“看你的样子大概也不太了解我家的事,宗泽他肯定什么也不告诉你。我这么说吧,爷爷他明媒正娶的老婆有两个,第一个就是宗泽的,武汉出身,后来被休了,就回到这边经营自己的店铺,死得很早,终生没有再嫁。第二个老婆是宗泽的大哥和二哥的,是北京人,名门闺秀,现在也还在世呢。不过就算这样,爷爷每年还是会单独到这边来一趟,给这边的扫墓。”

  “还分这边的和那边的……”

  “是啊,这还是结过婚的,没结婚的就不知道怎样了。”韦开娴冷不丁笑道:“男人有钱就这样,到处都有小金屋。”

  傅剑玲道:“每个小金屋都住着一位小阿娇吗?”

  “哈哈,差不多。”韦开娴又道:“我这辈子都没吃过什么苦,没有创业,我是不知道那些男人创业之余,累得七荤八素怎么还能去搞那么多女人的。但是这样也好,有些女人天生就擅长跟这种男人打交道。”

  话毕见傅剑玲沉默以对,便调侃道:“怎么,小姑娘被我说的话吓到了吗?”

  “不。”傅剑玲道:“这也不是什么很可怕的事。”

  韦开娴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听到这么个答案:“你倒是很会说,不过,我作为宗泽的姐姐,还是想提醒你一句,韦宗泽不是你的附属品,不要因为他爱你,就把你对爱情的理想强加在他的身上,还有,他不是天使,你更不要以为天使就不会坠落。”说着一顿,绽放出一个轻浮的笑:“当然,你也不要以为自己是天使。”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懂的,他现在做一切都是为了让你爱他,可惜你除了感动,倒没有去为他做点什么。可别说他不需要,你应该知道他活得很孤单。当然了,好比同居这种事,你也有你的苦衷,比如说你有爸爸妈妈啦,你是女孩子啦,等等,所以韦宗泽也不能强求你跟他住在一起,毕竟他是没什么心理压力的,喏,因为他是男孩子啦,还有其实他没有像样的爸爸妈妈啦,之类的,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他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害得你跟父母之间有隔阂。” 韦开娴似乎很享受挖掘她和韦宗泽之间弱点的,说完这些还不够,喝了口水又道:“你猜韦宗泽现在在想什么,他大概每天都在焦虑,焦虑你们俩的关系,焦虑怎样才能获得你父母的接纳,然后他突然间会觉得受不了,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体会过正常家庭的感觉,他压根儿就不知道怎么做才能顺利地容入你的家庭,还有,因为他奠性使然,他在极端紧张的时候,就开始厌世,放纵自己以获取可供呼吸的空气,即使那空气闻起来像牛粪,他还是会乐此不疲。我说得对吗?韦宗泽但阳,唯一所爱,红颜知己,WHATEVER。”她一副嘲弄且超然世外的神情,令傅剑玲十分难堪,纵使如此,她也深知这就是她和韦宗泽的本质。

  此后一段时日,傅剑玲尽力挤出时间去陪韦宗泽,有时玩到夜里十点左右,她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家里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催她回家,韦宗泽没有强留她,但也只字不提他爷爷要来的事。

  傅剑玲觉得有些郁闷,结果一算日子,发现自从她搬回家住,她和韦宗泽已经快两个月没有亲密接触,拥抱接吻总是点到即止。她不知道从男生的角度来看,没有亲密接触的情侣关系会不会有些无趣,但她从自己的角度来看,总忍不住怀疑自己对他是否失去了吸引力。

  所有的猜测终止于韦宗泽主动提出暂时不要见面时,傅剑玲觉得她心中的时钟停止了。

  韦宗泽大概怕她胡思乱想,于是开口解释道:“我爷爷来了,来给扫墓。准确的说,我爸爸和我二哥也都一起来了。”

  “这跟我们见不见面有什么关系吗?”

  “我不想爸爸直接介入我们的事,你应该还记得之前我二哥干的好事吧。对他们来说,有些东西虽然没有守护的价值,却还有点儿破坏的价值。”

  傅剑玲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他,他却苦苦一笑,“现在我有点明白为什么傅老师不喜欢你和我在一起了。有些东西,放在电视里看,很有戏剧效果,放在现实里看,真他妈够难受的,你说是吧!”

  话毕,他给了她一个长长的吻。

  然后抵着她的额头道:“我们钱存得差不多了,等我爷爷一赚我们就去把房子拿下。这样的话,也许傅老师会变得喜欢我一点。”

  傅剑玲点点头:“嗯,我等你。”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月,韦宗泽为了逃避他家族的干预,几乎从他们的关系中蒸发掉。

  就是这种时候,傅成海决定提前给自己女儿找个更好的归宿。傅剑玲大学还没毕业,他就拿出自己的女婿候选名单,要求傅剑玲至少挑出两三个人来见一面。傅剑玲正为韦宗泽的事心烦,听到爸爸提出这么没道理的要求,气得三天不肯跟傅成海说话。

  隔几天又接到韦宗泽的电话,说想见面,傅剑玲求之不得,穿了新买的衣服,化个淡妆便去了。两个人约在中山公园,韦宗泽看见她的时候,立刻冲上来紧紧搂着她,“不行,我太想你了。”

  傅剑玲拼命吸取他身上独有的那种气味,嘴上却抱怨道:“那你还这么久不找我!你家的人是魔鬼吗?让你这么怕!”

  两人边说边赚韦宗泽带她去划船,划到生僻处,他索取了一个抚慰的吻。然后零零散散讲了一些家里的事,大多是傅剑玲不爱听的,他自己又回避了一些,说完便没话说了。他忽然很小声地问她:“你几点回家?”傅剑玲说还早得很。他抓着她的手,眸光闪动,“够时间我们俩去开个房吗?”

  要是换了以前,傅剑玲肯定会骂韦宗泽是个急色鬼,但是现在情况不同,连她自己都觉得一定程度的亲密活动是很有必要的,自然是要答应他的。

  韦宗泽简直迫不及待,囫囵把船划到岸爆拉着她就疾走起来。

  傅剑玲道:“你不要走这么快!”韦宗泽回道:“要不是因为还在大街上,我早就把你扛起来跑了。”

  到了宾馆,因为许久没有做过的事,傅剑玲十分紧张,趁韦宗泽去买的功夫,快速洗了一个澡,等他回来时,她全身都散发着香波的味道,韦宗泽居然愣了一下。

  “你干嘛发呆?”她一边吹头发,一边问。

  韦宗泽道:“没什么,就是刚才突然觉得我们好像已经结婚了。”

  傅剑玲一笑,继续吹着她的头发:“你还说呢!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爸爸做了什么好事,他居然找了一堆相亲对象给我。明知道我和你在一起,还故意这么做。”

  她不过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这话入了韦宗泽的耳,就再也出不来了。

  “哦?那你去了没?”

  “当然没有!你居然这么问。”傅剑玲略略生气,扔下吹风,起身质问道:“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我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吗?”

  可他却一点也不想和她讨论人品问题,“你当然不随便,可是你爸爸的话,你总有一天会听的。”

  “你别自以为是!”这下傅剑玲也真气到了,开房的兴致嗖然全无,于是走到浴室,重新穿好衣服出来,“对不起,今天也许不是个见面的好日子,我想我还是回去比较好。”

  她转身就赚却被他狠狠抓住。

  “你今天哪儿也去不了!”韦宗泽忽然冷言冷语道,抓住她的那只手硬得像岩石。

  “你放手。”

  “我不放。”韦宗泽不仅不放,还让另一只岩石般的手加入了俘虏傅剑玲的队伍中,“我们说好来开房的。”言语间,他熟练地替她宽衣解带。

  他神情冷酷,动作霸道,似乎在他背后有一片浓黑的烟雾在舒卷,这样的韦宗泽其实似曾相识,是傅剑玲所知道的,他每次从韦家回来,就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从里而外散发着这种气息。

  那天是傅剑玲生平第一次遭受到半强迫性质的性【爱】。正因为有强迫这一层含义,韦宗泽兴奋的时候全身都在,他不断地亲吻她,挑逗她,同时又喜见自己在她身上留下各种深浅不一的痕迹,有些是吻痕,有些纯粹是被他粗暴的动作弄伤的。明知道她感到伤心,可韦宗泽在最疯狂的时刻,唯一想到的弥补方式,是给予她更加强烈而漫长的刺激。最终他成功地令她沉沦在失控的生理欲求中,除了担心过度激烈会不会弄坏身体外,她只能抱着他的肩膀不住地。

  事后她躺在,不言不语,而韦宗泽的欲求得到充分满足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又闯祸了,怀里的人一动不动,就像是个玩偶。

  “你满意了?”傅剑玲道,“不满意可以再来。”

  “对不起。”韦宗泽把她搂得紧紧地,怕她起身就赚“我最近是有点神经质。”

  傅剑玲垂眸道:“你只要一回去你那个家,就会变成这样!”

  这点韦宗泽倒是不知道:“是这样吗?我倒是没有想过。其实那个家对我来说没有家的意义,只是个说法而已。”

  “真的吗?那你可以离开那个家吗?”傅剑玲终于忍不住道:“我不想失去现在这个熟悉的你,因为,因为我好像真的不会去爱那个陌生的你!”

  韦宗泽真没想到傅剑玲会有这么一说,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半随便地回道:“如果你能给我一个家,我就能不要现在这个家。”

  那时候,究竟是什么促使傅剑玲回答了这句话呢,是她身体深处还在喧嚣躁动的生涩,还是偎贴在她背上的韦宗泽的续和体温呢?

  “好,你要一个家,我就给你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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