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傅剑玲27岁,在清晨奠台观看天空的色彩,不得不感叹它的宏伟绚烂。即使她从小就喜欢追着看日出与日落,却没有一次对它感到厌倦。她对云层之间的交叠和渐变最为感动,它像一种特殊的语言在对她说话,她无法领悟,却能感受到鼓舞。
“你小时候就这个样,喜欢看那些相对静态的东西。”韦宗泽站在一边说,“不像我,打小就坐不住。”
傅剑玲浅笑辄止。这年头被他这样一说,自己就成文艺女青年了,算了,好像薛涩琪从头到尾都这么想来着。
当太阳完全升出,登上它永恒的宝座,美丽的日出便结束了。
傅剑玲转身下楼,回头却见韦宗泽还在认真眺望着。
“其实当我看天空的时候,你总是在看地平线。对吗。”
傅剑玲说。
韦宗泽有些诧异,微微回过头来看她,“你不说我还不觉得呢,你这么一说,我发现真是这样。”他逆着阳光走过来,抬腕看看表,“走啦,肚子饿得咕咕叫才知道吃早餐的时间到了。”
两个人从平台下来,回到家里发现闹了一晚上已经遍地狼藉的客厅只剩下葛离和杜小言,除了他们俩还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零食,其他人如薛涩琪和许为静都已经走掉了,一眼看过去,卧房里也都乱糟糟的。
葛离见到傅剑玲和韦宗泽两人结伴回来,马上报以一个暧昧的笑脸。
“你们俩上哪开小灶,整晚不见人呢。”葛离的眉毛非常灵活,说话时故意一挑一挑的,生怕他说的话过于含蓄。
韦宗泽却不以为然,也挑一挑眉,问道:“那两个呢?”
“静静跟薛涩琪一起去逛街了,说免得在这儿给你们当电灯泡。”
“她们最近变成盟友了啊。”
“可不是,女人不就吃吃喝喝逛街血拼讲八卦嘛。”
“唔,我今天什么安排。”韦宗泽问。
葛离回道:“早上没事,下午1点以后要跟历洋开小会了。然后3点宗镇要你陪他一起去跟叶家谈事,还有晚上,苏兆阳……。”
“行行行,我知道了,总之就是整个下午都没空。”
“宾哥!”
韦宗泽有点不乐意,转头用严肃认真的眼神瞧着剑玲,傅剑玲就知道今天早上他是打算赖在这儿了,索性赶不走的,便一摊手:“你要赖在这儿也可以,给我把房子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说着又要出门。
韦宗泽目瞪口呆,“那你去哪儿?”
傅剑玲忍不住回个白眼,“买早餐。”
如此韦宗泽和葛离花了一个早上,在傅剑玲家当钟点工,洗衣拖地抹桌子到十点,韦宗泽因为前一晚没睡觉,还歪在沙发上补眠到12点多。
可惜醒来没有见到傅剑玲,葛离说傅剑玲见天气不错,带着相机出门取材了,让我们走的时候记得关好门。杜小言也跟两个朋友走了。
韦宗泽去洗手间洗把脸,出来后问葛离,我睡觉的时候,她有没有看看我?
葛离说,你睡觉的时候,她去上厕所了,上完厕所她就出门了。所以……
好,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
傅剑玲自从离开元禾,工作鞋便好了很多。她一直很感激高志,所以比以前更积极于学习和提升自己。高志和苏兆阳完全不一样,他更加强调设计师的个人风格和创新应用。而傅剑玲多年来在中盛工作,设计习性上还是有中盛的那种迎合客户华丽取巧的地方,一时间改不过来。她看过高志群发给所有设计师的日程表,其中有一些非常有意思的项目,她却自问不能独立作。负责装潢设计部门的李云桥大概也知道这点,所以从未提出来让她试着做一下。傅剑玲觉得自己急需一个机会自我突破。
带着相机四处转悠,下午回家后分析了一下,看看时间都四点了。打电话给薛涩琪,“你跟许为静还在外面逛啊!”薛涩琪在电话里一边帮许为静挑衣服一边回道:“是啊,今天有很多好看的新款嘢,你没来真可惜,怎么样,韦宗泽今天表现好吗?”
傅剑玲好笑地环顾四周,家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层不染。
“还行吧!”
“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胡说。我在家呢!他去上班了。”
“哎哟,所谓高层就是没有周末的,真是的,难道说你今天一直一个人?”
“你们别瞎搅和了,在哪呢!我过来一起吃晚饭吧。小言跟朋友过生日去了,要玩到晚上才回来。我不用在家做饭。”
“哦,那你过来吧,我们在武广!”薛涩琪挂了电话,转身看许为静还在跟柜台讨价还价,稍稍觉得有点丢人,心想这又不是汉正街。不过还是由她去了。
说起来,今天虽然是周末,但苏兆阳那个工作狂大概还在哪儿正跟人谈生意呢。分手这么久,不知道他有没有新欢,即使有新欢了,大概也谈不长。因为他就是那种人嘛!自己不愉快的时候,就会找个人来转嫁他的不愉快。想到这儿,薛涩琪不由叹口气,我也真是无聊到极点了,想这个干嘛呢!
许为静跟柜台磨了好半天,终于下手买了条漂亮的裙子。结账之后,她就跟薛涩琪一起去找吃饭的地方。见薛涩琪一直唉声叹气地,许为静道:“你这么发展下去肯定要变傻。我给你两个建议,你要不要听?”
“说说看。”
“第一,辞职,第二,去找个新男人,没婚姻史的。第三……”
“你不是说就2个建议吗?干嘛还第三!”
“唔。”许为静却红着脸说:“第三,要是我跟葛离结婚的话,你和剑玲来给我当伴娘!”
薛涩琪听完,眼睛瞪得大大的,忽然作势掐许为静的脖子道:“你去死啦!真是的,我不给你当伴娘,人家说伴娘当的越多越嫁不出去!还有,你让我眼睁睁看着葛离那个傻秃子把你给娶回家当老婆,我于心何忍啊!”
说到这儿,许为静倒想起来了:“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还打算收了他呢!”
“收什么收啊!”薛涩琪反而好笑:“老娘我当年是年少无知罢了,不过很快就清醒过来,悬崖勒马了不是嘛。”
这话倒让许为静不爱听,“什么叫年少无知,悬崖勒马啊,他有什么不好的。”说这话的时候,她大概已经忘了自己过去对葛离的所作所为。
薛涩琪却抬眼作思考状,“唔,有什么不好的,让我想想,哦,对了,因为那死秃子心里只爱某人,不懂变通。错过老娘,真是毕生遗憾啊!”说完扭头看许为静,“喏,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葛离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也许这次和好是你们俩最后一次机会,你好好珍惜吧。再把他给弄丢了,我想他不会再自己跑回来了。”
许为静撇撇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薛涩琪笑:“你这算情商高吗?”
“不跟你是半斤八两吗?”
“敢得罪我,不给你当伴娘了!”
“……”
没过几天,薛涩琪竟真的决定辞职,也算是应了许为静的意见,但根源还是苏兆阳。
自从他们俩分手,薛涩琪都尽可能回避跟苏兆阳单独相处,即使是现在,他还时不时买些点心和小礼物让人放在她的桌上,但她从来都不看一眼。
真奇怪,这心一旦死了,不管别人做什么,它都不会再动一下。
后来偏让薛涩琪看到元禾这次送选国际装潢设计大赛的资料,最让她诧异的是,以前一部分由傅剑玲设计的东西,现在都归在谭飘的名下一起送过去了。
薛涩琪气愤地跑去找苏兆阳理论,那会儿他正在办公室跟谭飘说这个大赛的事,算是撞在贼门口。薛涩琪沉着脸色,冷声道:“要么,你们把送选作品署名加上剑玲的名字,要么,你们把剑玲设计的部分撤回。”谭飘却因为苏兆阳明面上的支持,十分自得:“傅剑玲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女人。你别以为是她的朋友我就怕了,你不能代表她,还有,就算是她本人在场,也不能否认我们送选的作品是属于我的。”
薛涩琪气极,狠狠踹了谭飘一脚,谭飘疼得瞎叫,面子都顾不上了。
苏兆阳终于在一旁制止道:“薛涩琪,你太放肆了!”
薛涩琪怒极反笑:“我放肆?我再怎么放肆也比不过你们这些强盗,小偷放肆吧!”
苏兆阳似乎被她的言辞激怒,只见额间一根青筋鼓起,旋即又隐没下去,“不要一副大义凛然的摸样,别忘了当年曹品送选的项目里面就有傅剑玲的参与,这还是由你提出来的,你说要给她一个机会,署名与否都不重要!”
“你……”薛涩琪不可思议:“你怎么能说这么厚脸皮的话!当年是当年,而且那时候剑玲还是中盛的一份子,可现在她不是了,你要使用她的作品起码也要得到她的同意!你们这种做法和小偷有什么区别。”
“你出去!”苏兆阳指着门口:“我不想在这里跟你纠缠下去。有什么话,下班再说。”
“下班再说?”薛涩琪不由冷冷一笑,“我跟你之间有什么私人问题需要等到下班吗?苏总,不好意思,本来我有件事一直很犹豫的,现在倒好,自我感觉已经是事不宜迟十万火急了。”
“你要说什么?”
“我要辞职。”
苏兆阳一愣,眼中闪过一些复杂的讯息,朝谭飘挥挥手:“你先出去。”
谭飘朝薛涩琪冷哼两声,跺跺脚便出去了。
“你不能像以前那样,相信我,支持我了吗?”苏兆阳难得苦恼地说道,话间竟不敢直视薛涩琪的脸。
薛涩琪站在他的办公桌前面,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却异常平静。
“我想我以前真的是太傻了,连你是什么样的人都没有看清楚就一头扎进去,当初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迷住我的?到底是从哪儿开始不对劲的?我居然都想不起来了,苏兆阳,你知道答案吗?”
苏兆阳深深叹了口气,抬头来看着薛涩琪的脸,“你知道在认识你之前,我有多少个女人吗?唔,连我自己都不太记得清了。可你知道吗?比你青春漂亮更懂让我开心的女人大把抓,可我就是被你征服了。自从有了你,我就没有其他的对象,我甚至提不起那个兴致来,你知道这有多可怕吗?你知道我和我但太,法律上的,彼此之间并没有感情,我们有的只是理智而已,而我所追求的,纯粹的爱情,只在你身上实现了。这么多年来,你是我唯一的伴侣。可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呢,你依然要坚持离开我。”
薛涩琪真没想到她会从苏兆阳口中听到这么无耻而又振振有词的话,“你说了半天笑话,就是想说让你离婚,然后光明正大的娶我回去是委屈你了?苏兆阳情圣,我都怀疑你其实真正爱的人就是你老婆呢!不过现在呢,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理由,老娘都已经全不在乎了。我今天就要辞职,你看着办吧!你要是真告我违约,那咱们就法庭上见!”
说着她转身离开,手却被苏兆阳越过他那宽大的办公桌给牢牢拽住。
“离婚,如果我离婚呢!你愿意回来吗?”他竟说出这么一句薛涩琪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听到的话。
可是这一刻,这珍贵的一刻,薛涩琪却没有感觉到高兴,反而是一种心头拔凉的感觉。曾经是她的斗士,她的国王,她永不言败的伴侣,走到今天才肯卸下伪装,那张完美的大众情人面具下的他,其实也不过是个出轨的男人罢了。得到的时候,他自觉满足,失去的时候,他又不甘寂寞。
她被他紧紧抓住的那只手,再也没有感觉到肌肤所传来的。
“你离不离婚都一样。”薛涩琪略带伤感回道:“你为什么不在我清醒之前说这句话!也许,我会继续做着关于你的梦。”
苏兆阳蓦然间松开了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以缓解疲倦和焦虑,“我……也许是高估了自己。如果早知道失去你会这么难受,我一定不会在那个时候,答应跟你分手,一定不会的。”
“谢谢。有你这些话,我似乎稍微好过一点了。”薛涩琪真心说道:“至少我这些年的感情没有白费,虽然难看是难看了点的,但至少不全是虚妄。”
“虚妄?”苏兆阳不由重复了这个不怎么口语化的用词。
“是的,虚妄,这是剑玲对我和你之间的关系的评价。”薛涩琪说,“但我们的感情毕竟是我和你的事,而我们俩究竟付出了多少,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不是吗?”
“是的。”
“事情变成今天这个样,也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结果。对吗?”
“……对。”
“所以,苏兆阳。”薛涩琪坚定地看着他的面容:“放了我,好吗?如果你真的想为我做点什么的话……”
苏兆阳没想到自己会被薛涩琪引导至这样的局面,忽然发觉自己对她的掌控力早已遁逝在她自我意识的觉醒中,她本就是一只生云端里的鸟。而他这一放手……
“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对吗?”
“可以的话,能不见面是最好的。” 薛涩琪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到有一阵热烈的光从身后袭来,它使她背心发热,流动的血液在肌肤呼应着,它使她屹立不倒。
她让苏兆阳强烈地感觉到无能为力。
她这次走了。
就是真的走了。
关于输赢这个问题,薛涩琪早已不当一回事。
薛涩琪把跟苏兆阳辞职的事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后,把重点放在元禾这次的国际大赛送选作品上。三个女人坐在一起,讨论这事该怎么办。许为静想得最开,算啦,你们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就同意把合同期内的设计作品归属公司。以苏兆阳那无情无义的作风,韦宗泽能够出面拿回剑玲的合同,大家和平分手已经算不错了。薛涩琪则不太乐意,那怎么行,这行业女人的地位本来就低,要是谭飘真得奖了,剑玲岂不是哑巴吃黄连。谭飘年纪轻轻的,心眼坏得狠,剑玲就是要让,也不能让给这种人啊。
两人各执一词,说得热火朝天,当事人傅剑玲却沉默不语。直到许为静和薛涩琪把脸朝她转过来,“你也说一下啊,你怎么想?”
傅剑玲无奈道:“我能怎么想啊,我……”顿了一下,脑子里忽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涩琪,我认真问你,你认真回答。”
“嗯!你说,我一定严肃对待!”
“我和谭飘,你觉得谁比较好?”
“这不废话嘛!当然是你呀!”
“真的吗?没有夹带私人感情?谭飘可是专业出身,撇去人品不说,才能确实有的。”
“嗨,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才能谁没有啊!我倒要问问你,你现在明明已经进了个很理想的,在这之前,你也在中盛这种高强度的公司试炼了这么些年。你拼命干活拼命提升,连苏兆阳都认可你的能力了,难道最后为的还只是麻痹自己,忘记韦宗泽?不是这样的吧,事到如今,先不说韦宗泽那死鸟又恬不知耻地飞回来了,就算没有,其实有他没他你都还是你,我真搞不懂到现在还这么不自信的原因到是从哪儿来的呀!”
傅剑玲听罢,却是一阵笑,笑完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我突然轻松了。”
“你说什么?”薛涩琪一愣。
“我说我轻松了。”傅剑玲整个人端坐起来,“谭飘要拿我以前做过的东西去比赛就拿吧。但是呢,我会成为他的对手。”
“你的意思是?”
“虽然临时决定有点仓促,但这次比赛我也要参加。”傅剑玲道:“我会找李云桥争取参赛机会。虽然时间很赶,不过我要光明正大赢得一次属于我自己的荣誉!”
薛涩琪听罢,不免热血沸腾,“太棒了,我等的就是这个!加油,狠狠给他们一耳光!”
许为静坐在一爆“说你绝情你也真绝情,那边是你的老情人呢!这就翻脸不认账,坐山观虎斗了。亏你给韦开娴和洪明亮牵线牵出个狗血大八卦,害得苏兆阳无缘无故把韦家的老头子给得罪了。虽说我是一点也不同情他的,反正你们闹得再厉害也不过如此,看看本地报纸,元禾时代都成了本城的热门话题。我有个生意上的朋友跟苏兆阳供过材料,他说不谈不知道,一谈吓一跳,武汉人原来这么多有钱没地儿花的,三百万的别墅,还要再花三百万装修。元禾接的全是这种单。”说完一顿,狐疑地问:“到底是不是真的?”
薛涩琪撇撇嘴:“是有一些这样的,但也不全是,叫你别信你那些江湖哥们的话,苏兆阳最擅长的就适弄玄虚。他啊,在装饰界有一句名言:真正的品位是金钱买不来的,金钱买来的品位都是被可以被灌输的。他要做的,就是向这个市场灌输他的意志。”
许为静听罢感叹:“这就是男人跟女人在创业方面的区别啊。说起来我当初跟着前夫一起做材料生意,什么都没有想过,只知道买进卖出,讨价还价。现在弄得我身心俱疲……”说到一半,忽觉沮丧,转而看向傅剑玲:“算了,不说了,我当然是支持你主动出击的,不过……万一你输了怎么办呢,那岂不是弄巧成拙,反而助长人家的气焰。”
薛涩琪果不乐意:“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哪有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
许为静赔笑:“我这不是多一层考虑嘛!比赛这种事,除非内定结果,不然你能保证剑玲准赢?”
不料傅剑玲却释然道:“输了就输了,那也没事,我还可以再来。至于现在嘛,还没定输赢的事,不用先往最坏的想。”
薛涩琪点头:“这样就对了,男人拼男人的去,女人拼女人的。”
当傅剑玲主动向李云桥提出参加比赛的时候,李云桥其实还挺惊讶的,因为他手里正好有一份参选的材料,他已经推荐了手下两个比较有经验的人参加,但其实他和高志都对这种主流搏名气的比赛没太大的兴趣。
“我还以为你心如止水呢!居然有一天,主动开口跟我说你要去挑战一下。”李云桥诧异地看着她,“你想参加比赛当然是没问题的,不过时间很紧,而且我分到你手上的工作也不能停,这样的话强度挺大的,你才刚到我毛司来,我还有点怕你吃不消呢!”
傅剑玲也知道这样会很累,但她现在更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我要试试。”
“好吧,既然你坚持。”李云桥淡然道:“虽然我认为你的潜力并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引导出来。”
“谢谢。”傅剑玲说,“其实怎么说,能听到你的肯定,对我来说是一种很大的鼓舞。”
李云桥抬眼看她,好一会儿才道:“嗯,趁你感动的时候,我想说点私人话题可以吗?”
“当然。”傅剑玲道。
“你觉不觉得爱情就像灵感一样,是一种不可抗拒,存在即合理的东西。”
“嗯。”傅剑玲顿了一下,“曾经这样觉得过。”
“曾经?”李云桥讪笑起来:“不,你不用特意暗示我你已经对谈恋爱这种事没多少热情了,事实上这都是老掉牙的心境,一个人如果总是活在这种心境里那得老得有多快啊!可是我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你,你都有一颗保鲜很成功的心。”
他说着,伸出手做了一个掌心旋转五指次第拳屈,仿佛将什么东西抓在手中的样子。
“以前我可能没有正式向你说过,别说我是横刀夺爱,如果你心灵的时间是韦宗泽关闭的,那么我现在想要打开它,在第一帧写上我的名字,你能接受吗?”
“我……”
“你先别急着回答我。”李云桥道:“我明年有一个项目要到德国去段时间,这么说吧。不管你比赛之后是输是赢,都可以考虑一下跟我一起赚到国外进修一下。我希望你明白,我可以带你领略更宽广的世界。”
像这样的话,如果是从韦宗泽的口中说出来,傅剑玲脑海中首先浮现的画面肯定是浪涛之类的东西,但是从李云桥口中听到,她脑海中首先浮现的画面却是熙熙攘攘的人潮。
李云桥拥有某种让人无法回避自身的魅力。
“剑玲。”他十分清晰地用亲昵的口吻喊她的名字:“回忆是会枯萎的,相信我,你需要的已经不是那些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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