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气的脸颊被白色纱布缠的非常紧致,薄薄的嘴唇仿佛因为承受了极深的痛苦而紧紧的抿着,挺拔的鼻梁上还有划破的血痕,最重要的是那湛蓝的眼眸没有闪烁,仿佛是睡着了又,仿佛是昏迷了。
说不内疚,那绝对是骗人的。
正是这个有着正常男子生理机能和智商的家伙,伴她走过懵懂年少,伴她一路开心,他曾经是她唯一的好朋友,也是她青春期最最在乎最关心的人,可是终将随着成长的步伐而生改变。
少女的天真和同情心,以及天生的善良和责任感都在遇到了莫廷翊之后而纷纷让路了,因为爱情常常是生命中最迷人,最具有摧毁性的武器,她心甘情愿的阵亡了。
那一刻,她真的相信一见钟情。
可是这个一见钟情的过程和结果已经把她推向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之中,她不该因为同情和爱怜而嫁给夏泽钦,善意的欺骗总是产生不良的后果,因为欺骗毕竟就是欺骗,永远不能解决实质性的问题。
看来她错的离谱呀。
为什么感情的事不能按计划行走呢,一点儿也没有逻辑可寻,肖左左看着夏泽钦,又看着一边一脸忧虑的女人,好像擦伤了,不过她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夏泽钦的身上,看样子,如果夏泽钦不醒来,她会寝食不安了。
原来劳心伤神的不止她一个,只不过伤神的原因各不相同。
“我不是故意的哦,闲居湾那个大转弯的地方明明行人线上是红灯,可是他看都不看就跑起来,而且要不是那辆大卡车把他扫倒之后潜逃,我也不会好死不死的把自己的小绵羊撞上去,他根本就是不顾死活的,我――我没有理由负全部责任啊!”
罗圆圆马上将事情的原由解释了三遍,急切的模样证明了她的阶级地位,无产阶级分子一个,只不过是无产阶级里比较胆小的一个,看她那紧张的模样就知道不会逃跑,更不敢革命,还好,不然的话,只怕夏泽钦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抢救不及时英年早逝了。
“他只是小腿处骨折,两臂肘和头部擦伤严重,流血过多,据目前观察,后脑勺虽然被摩托车撞到,但并没有肿块淤血,基本无大碍。”
丁一尘一边陈述医生宣布的伤势一边怪异的看着夏泽钦,然后对肖左左说道:
“医生给他打了麻醉针,看来暂时他不会醒来,我们去处理一下医疗费用,这位小姐,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一有什么情况请一时间通知我们,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丁一尘挥着迷死人不偿命的本性笑眯眯的把便笺条递到了一脸非常关心费用问题的罗圆圆手上,后者显然没有料到人家没有向她索要费用,傻愣愣的接过了便笺之后,喃喃自语道:这年头的帅哥都这样迷人么?
肖左左随着丁一尘走出了病房后,不能理解的看着丁一尘走出数十米之后又折返回去。
隔着玻璃窗,肖左左看到了醒来的夏泽钦正用湛蓝的眼睛瞪着罗圆圆,而罗圆圆也用张开的嘴巴和睁大的眼睛表示她的吃惊,这个帅的离谱的男人居然是个混血儿?
“他刚才已经醒了?”
肖左左马上明白了丁一尘让她离开的原因,也清楚的认识到一个事实,这一次夏泽钦是生她的气了,这是夏泽钦一次对她有了不良的情绪,一种要和她翻脸分崩的情绪。
“这未尝不好,下次记住,帮助别人的时候别把自己拴进去,无法负责的事情就不要去做,像我,多么明智,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所束缚,更不会去盲目的去束缚任何人,爱情呀,真是可笑的东西――”
丁一尘一边说一边离开,肖左左重新审视着这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二哥,是他将一切看的太清楚,还是看得太糊涂,真有人然感情之外,毫不动心,她不信。
既然夏泽钦不想和自己面对,肖左左没有笨的自找麻烦的必要,只是放下了这块大石头,立刻想到了另外一块大石头,离婚协议,如果不和夏泽钦签了离婚协议,等待她的无疑是莫廷翊送上来的离婚协议。
想到这里,肖左左本来准备迈开的步伐再次停止,怎么办?如果夏泽钦不合作,她有什么理由来说服莫廷翊来原谅她啊。
原来老天爷也给她出难题,这一次两边都不讨好,没人能帮助她了。
“走吧,以目前的情况看,他可没有心情和你和平谈判,过两天再说吧。”
丁一尘转身看着肖左左,看似漫不经心的口吻里却是陈述一个不能再明确的事实。
“二哥,你真的很聪明,如果让你做肖家的继承人,肯定没有人玩过你,可是我不明白――”
肖左左顿了一顿在丁一尘一副对肖家产业不感冒的惊耸表情过后,补充了一个疑问:
“当初帮我时,你有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麻烦?”
“当然没有,我哪里知道你会这么笨,你的经商头脑有待商榷,肖女士的眼光不过尔尔。”
丁一尘一副无可救药的模样看着肖左左,似乎她已经跳入了情海孽洋一般。
“不过呢,虽然你是笨了点,但是对付那块闷骚的冰山还是绰绰有余,莫廷翊那家伙是个不错的男人,加油吧。”
丁一尘咧嘴笑了笑,少有的正经让肖左左怀疑,是不是他和丁一飞早就看上了莫廷翊这个妹夫人选,而她只不过是飞蛾扑火的撞个正着呢。
“如果你看到一份不想签署的离婚协议书,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肖左左没有好气白了丁一尘一眼,她现在的处境可谓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呢。
想及莫廷翊在她决定离开时而变得冰冷的脸,踩到大便也没那么难看,还有那份被他推过来的离婚协议书,肖左左的心情可谓沉重而苦恼,现在再回去不知道他是不是火更大呢。
可是,既然夏泽钦已经没有任何危险,而且更不想见她,她自然不会浪费多余的时间在这里蘑菇,还是赶紧回家去看看被自己得罪的更严重的丈夫吧。
夏泽钦,这一次她肖左左是被他害惨了啊。
甩上车门不理会丁一尘所谓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战略,肖左左快走向了那灯火明亮的住处,这一次不知道莫廷翊会给她什么样的脸色看呢。
伤害了自己深爱的人,原来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
肖左左打开房门的同时看到了提着一只大行礼箱,抱着女儿正准备外出的丈夫,他要干什么,他要去哪里?
肖左左几乎是用看类人猿突然爬出山顶晒太阳的表情看着莫廷翊,看着莫廷翊怀中正睁大了眼睛对她咧嘴咯咯笑的女儿,本来郁卒的心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画面刺的生疼。
他不会就这样离开她吧,他不会真的就这么急切的要和她分开吧。
“廷翊,你要去哪里?”
肖左左讷讷的问着,眼底的害怕和不相信可不是装出来,完全是真情流露,连问话时不自觉的挡住了丈夫的去路犹不自知,就那样傻傻的拦在了莫廷翊的面前。
“离婚协议书在桌子上,签好了寄到锐宇VIp信箱即可!”
再也不要被她的委屈和难过所打动,她只不过是一个不懂得,不值得,不明白爱情的笨蛋,她根本就是一个贪心而虚伪的女人。
一边口口声声的要和他在一起,却又那样不顾一切的去关心另外一个人。
莫廷翊冷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软化的痕迹,看来这一次他是铁了心,肖左左真的很想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是现自己没有一点儿表演的心情,而是怔怔的看着擦肩而过的丈夫和咿咿呀呀的女儿,紧紧得抿着娇俏的嘴唇。
他就这么无情的要离开她的世界了么?
所有梦幻的童话的般的爱情,原来是如此残酷而又现实,原来爱到深处也不过如此,他对她的爱也不过是无法接受当初的谎言的地步。
肖左左定定的坐在了沙上看着那被舒展了的离婚协议上已经签署了的熟悉的名字,刺眼而又刺心,脸上诡异的平静。
“别傻坐着了,不要以为大冰块是如此的无情,而是他真的很生气,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生气,更何况那个我们都不敢得罪的家伙,这份协议,留着慢慢看,不要急着签――”
丁一尘什么时候上来的?而且居然为莫廷翊说好话,居然如此小觑这份离婚协议,居然认为事情还不够严重?
不过他说的很对,这件事情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只怕都是难以忍受的事情,似乎比包养二奶还严重哦。
如果用她真实的身份去努力一次,他是否会原谅她呢?
扑闪的睫毛下是思考后得出的决定,丁一尘饶有兴致的看着肖左左,仿佛看到了两年前的她,像一只誓要逮住大灰狼的小羔羊,决心是无人动摇的,哪怕会输掉,也在所不辞。
“我需要你再帮我一次忙!”
肖左左痛定思痛后的样子让丁一尘耸耸肩,但见他微微一笑道:
“只要不是让我来代替你签离婚协议,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