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公孙修直指的方向看向那个立于公孙简身边的男子,只见他眉眼微凝,丝毫不惧眼前众人惊讶怀疑的眼神,反是镇定自若地回道,“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别以为这段时间你与二弟之间的那些矛盾,我们不知道!”
犹自紧拧了眉,公孙修继续道,“之前,因二弟身患有疾,便想要让你早些继承公孙一族的家业。囡”
“可你却不务正业,一心只想着自己逍遥自在,整日只知游历山水,丝毫不将打理山庄的事放在心上。为此,你父亲可是没少与你争执。”
“你扪心自问,这段时间你干的那些忤逆不孝的事还少吗?可二弟却是一心想挽回你这个公孙一族的不肖子孙。”
神色微凛,他又道,“后来,二弟给你安排了婚事,也是想你早些成家收收心思。可你竟一句话便回绝了人家,甚至不惜得罪公孙一族世代交好的柳家,这让他对你是愈发失望。”
“现在,你虽是松口答应了继承山庄一事,可你却又在山庄的经营方式上与二弟对着干。从此,咱们无垢山庄就没消停过,你父子二人时常为此争论不休。所以你怀恨在心,竟干出了这等禽兽不如的事。”
闻言,站在他身旁的公孙靖接着道,“不错,你与二哥的积怨颇深,我好几次来书房找二哥的时候,都见你这个不孝子正在同他激烈的争执。”
“想必这种状况,也不止我一人遇到过。鲺”
此时,随后进入书房内的公孙靖之子公孙默华亦是用手指了指公孙旭尧,急声道,“对,我上次路过山庄花园时,便见这本在下棋的二人却不知为何争吵了起来,二人的状态看上去十分吓人。”
见这几人一唱一和的细数着公孙简与公孙旭尧之间的矛盾与积怨,虽说东陵馥等人并不知情,但却引起了山庄下人们低头私语的共鸣。
尽管他们甚少见到二人争执情景,但书房里确实也传出过颇为不合的声音。
瞥见山庄下人此番都已开始对公孙旭尧心存猜忌,公孙修冷冷一笑,喝道,“如今,你想早些继承山庄,却又怕父亲不肯,便心生歹意将其杀害,好早日坐稳庄主之位,统领我公孙一族!”
听得他的这般指控,东陵馥一眼环过周遭众人的惊疑神色与骇涩目光后,便凝眼看向了一语不发,似在思疑什么的公孙旭尧,微微蹙起了眉。
不给公孙旭尧任何辩驳的机会,公孙修忽然怒声吼道,“来人!将这个忘恩负义的狼崽子给我押入柴房,明日一早送至天海府衙让知府大人亲审定罪!”
他话语刚落,东陵馥便见一旁的霍昕神色一凛,欲要开口说些什么。
可下一秒,已回到他身旁的孟元朗却不着痕迹的扯住了他,并凝眉低语道,“我们且先静观其变。”
“若是公孙旭尧连这件事都解决不了,那以他的能力,根本就不值得我们拉拢利用。”
闻言,霍昕微微点头之余,亦打消了想要助他一臂之力的念头。
将这二人的细微神色与隐蔽互动皆半分不漏的收入眼底,东陵馥犹自在心中想了一想。
看来,霍昕与孟元朗是不打算插手公孙旭尧的这件事了,而他们此行到来,只是想借公孙一族的财势。
至于究竟是谁最后能当上无垢山庄的庄主,其实并非他们关心的重点,且这公孙修与公孙靖趋炎附势,却是更好控制。
收了目光,东陵馥正见几名护院应声进入书房,欲要将公孙旭尧拿下时,她顾不得周遭众人究竟会作何感想,已是上前一步开口道,“慢着!”
她刚一出声,不远处的霍昕便将目光紧锁在了她的身上,眸中透着一抹深幽的暗影。
略显不耐的挑眸看向这个忽然站出的女子,公孙修皱眉道,“姑娘有事吗?”
一眼扫过书房内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的公孙族人,东陵馥嗓音淡淡地开口道,“公孙庄主突然亡故,想必大家心中定存震惊与难过。我虽是外人,但也对庄主一事表示遗憾。”
“如今,我只是觉得你单凭公孙公子与公孙庄主生前的一些旧事,便推断凶手是那公孙公子,未免有些草率。”
见这女子此番站出,竟是为替自己鸣不平,公孙旭尧看着她的眼中,已凝出了一道缓缓淌动的流光。
听得她的言语,公孙修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才道,“我公孙一族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公孙长伯误会了,我并非是想插手庄内的事务。只是,若因你的一时疏漏而导致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你说,这山庄内是否会从此永无安宁之日?”东陵馥微微一笑,颇为诚恳的说道。
此话一出,站在公孙修身旁的公孙靖与公孙默华皆是一愣,随即公孙靖便目露骇色的看向了公孙修。
阴鹜着面色凝着东陵馥,公孙修沉声道,“那依姑娘之见,你又凭什么断定公孙旭尧就是清白的?”
说着,他已挥手示意进入书房
内的护院暂时退了下去。
“我山庄上上下下上千号人,唯独他的嫌疑最大!”
闻言,东陵馥并不着急解释什么,只是不紧不慢的继续道,“公孙长伯莫急,且听我一言。”
“现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公孙庄主自己开口告诉我们,谁是凶手。届时,公孙公子是否有嫌疑,不也就清楚了吗。”
霎时,周遭已是响起了一片哗然质疑声,而公孙修更是怒不可揭的斥道,“荒谬!死人怎么可能开口说话!”
见得这般情景,东陵馥便也不再解释什么,只是犹自迈开步履走到了公孙简的身旁。
将靠坐在椅子上的公孙简打量过一番后,她便朝一旁的公孙旭尧缓声道,“公孙公子,我暂要得罪一下令尊了。”
见这男子轻轻颔首以示准允后,东陵馥便掀开了公孙简的衣袖开始细细查看。待她顺着公孙简的脖颈一路查验下来后,这女子忽的伸手拉开了他的衣襟。
目光随着他的中衣朝下看去,东陵馥的视线忽然顿在了一块紫红色的斑纹上。
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公孙修与公孙靖,她颇为笃定的开口道,“公孙庄主的身上已出现了尸斑,尸斑一般会在人死亡后一个时辰内形成。”
“由此,便可推断出公孙庄主的死亡时间是在一个时辰前。”
缓缓直起身子,她又道,“自公孙公子走后到公孙庄主死亡的这段时间内,山庄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嫌疑。”
“自然也包括你,公孙修!”忽的伸手指向公孙修,东陵馥一字一顿的开口道。
闻言,公孙修已是气急败坏的拂袖道,“休得在此信口雌黄,你凭什么就认定二弟是死在一个时辰前?”
看着四下众人一脸质疑的神色,东陵馥不以为意的开了口,“若你不信我的论断,大可再找府衙仵作前来查验。不过,我相信不论怎么查验,所得出的结论,都会同我一样。”
闻言,公孙修沉着眉目思虑了片刻后,便对东陵馥继续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如何证明谁才是谋害二弟的真凶?”
转眸看向一旁的公孙旭尧,东陵馥扬声道,“在戌时三刻,若你们能证明出自己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那么便可洗脱谋害公孙庄主的嫌疑。”
一番询问与证明下来,这无垢山庄中,最终只有公孙旭尧与公孙修二人没有不在场证据,山庄里也没有人能够证明他们在这个时间段内在做什么。
此时,面色沉郁的公孙修却是看着公孙旭尧,哼笑道,“就算如此,又能证明什么?我根本就没有谋害二弟的动机,但你这个不孝子所做的事,整个无垢山庄的人都可作证。”
“公孙旭尧,你倒是说说,这段时间你究竟在干什么?还是说,你离开了二弟的书房后又再次偷偷潜入,亲手杀了他?”凝眼打量着这男子眉梢眼角的神色,公孙修似要生生地从中看出些什么破绽疏漏一般。
他话语刚落,东陵馥便忽然开口道,“我可以证明,公孙公子并不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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