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拉着我出来做什么,王爷还在里面呢!”霞青小声的问道。
孤男寡女的,这怎么能行呢?
“正是因为王爷在里面咱们才要出来,你个呆子看不出来吗?”霞兰翻了一个白眼,拉着霞青在外间的门边站着,低声道。
“什么看不出来?”霞青还是不明白,话说完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连声音也扬了起来,“你是说……”
“嘘!”霞兰把右手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知道便行了,不要说,也不要问!”
见霞兰一脸的严肃,霞青缓缓的点了点头,可是她还是不明白,素萝和七王爷文醇夜怎么可能呢?倒不是说文醇夜不好,毕竟他还救了素萝那么多回,今日也是,若不是文醇夜救了素萝,只怕素萝的两条腿都烧得不成样子了,方才文醇夜对素萝的病情还问的这么仔细,可见他对素萝很是关心,连玉肌膏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说拿来用便拿用,虽然现在还没有拿来,至少他有那份心。
可是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文醇夜是七王爷,七王爷是皇上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也是长公主同父异母的兄弟,素萝若是真的跟文醇夜走到一起,那她不是跟宣妃成了妯娌,跟长公主成了姑嫂?
霞青的头有些大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会想到这个,一会想到那个,表情变幻莫测。
素萝紧闭双眼躺在川上,脸色有些发白,双唇也不似以前那般红润光泽,纤长的眼睫毛下一道淡淡的阴影,发髻因为凌乱已经散了开来,披撒在纯白的枕头上,一黑一白对比明显,更衬得她的脸蛋精致小巧。
文醇夜看着安静的躺在川上的素萝,为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视线落在她盖着薄薄凉被的腿上,纤长的美腿形状清晰可见,小腿上肿起的水泡已经消失不见,一阵药香清晰可闻。
一想到素萝身上着火在地上翻滚的情景,虽然已经过去,文醇夜的心还是忍不住揪了起来,他庆幸自己及时赶到,要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算是再普通的一个女子,身上存有烈火烧烫的痕迹,对她来说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更别说是素萝这样一个骄傲的人,他相信她不会因此寻死觅活,因为她不屑,她甚至也不会表现出对身上疤痕的在意,可是却会在她心里烙下深深的阴影,让她每每看见都痛苦不已。
想到素萝痛苦的样子,文醇夜就觉得透不过起来,像是有一双手紧紧的掐着自己的脖子一般。
文醇夜发现自己不能忍受素萝受到伤害,哪怕是一丁点也不可以,他想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下,给她宁静安稳的生活,让她每天都生活在开心快乐之中。
可是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却总是一副拒他于千里的样子,让他爱恨不能。
“我该拿你怎么办?”文醇夜幽幽的问道,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惊讶了,他何曾对谁这样委曲求全过,又何曾为一个女子这样的温柔以待?
我该拿你怎么办?
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瞬间击断了素萝紧绷的神经,从文醇夜进来坐在她身边开始便在酝酿的酸楚和难受,一下子涌了出来,像是排山倒海一般,让她如何也控制不了,只能任由它迎面涌来,把自己吞噬。
泪水无声的滑落素萝的眼角,没入如云的黑发。
断断续续的清浅抽泣声从她的口中溢出。
“别哭!”文醇夜心里又是一紧,赶忙俯下轻问道:“是腿疼吗?”
素萝摇头,更多的眼泪随之落下,她的腿的确很疼,可是却远远比不上她的心疼,像是有千千万万支细针在戳她的心一般,而那些细针,就是文醇夜的温柔幻化而成。
他是那样一个孤傲冷漠的人,怎么能对她这样的温柔,让她如何能够承受得起?
素萝越哭越凶,眼泪决堤泛滥,泣不成声。
文醇夜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想把素萝紧紧拥入怀中,又怕她反抗伤到自己,挣扎了许久才慢慢的伸出手,想帮素萝拭去脸上的泪水,刚伸出手碰触到她的脸颊,她却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幸福来的太快,让文醇夜一时无法适应,他怕一切都是幻觉,直到素萝再也隐忍不住的哭声响起,他才惊觉这一切都是真的,想紧紧的回抱她,又怕伤到她,慢慢的收紧了双手,把她搂紧了怀里。
一下一下的轻拍着素萝的后背,帮她顺气,文醇夜极尽温柔,温柔到连他自己都觉得讶异,却一点也不觉得突兀怪异,如同素萝哭的时候就应该在他的怀里,而他就应该这样安慰她一般。
素萝在文醇夜的怀里哭得难以自己,泪水濡湿了他胸前的衣裳,明明知道不可以不应该的,可是她还是没有忍住,这样的挣扎让她越发的难过,为何老天要对她这样的残忍,她已经那么努力的去疏离逃避了,可是老天爷还要一次次的把文醇夜送到她的身边,她不是圣人,更不是神,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子,她也需要人安慰,需要人心疼,这个人是谁都好,可是为何是文醇夜?
素萝多希望文醇夜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即便是商人,即便是市井小民,也比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来的好。
前世经历的太多,这一世斗的太多,素萝已经觉得筋疲力尽,她想过安定平稳的生活,即便没有华衣美食,即便没有富贵荣华,她都能够欣然接受,可是老天爷偏偏给她送了一个文醇夜来。
他是皇上的亲弟弟,是太后的亲儿子,是高高在上的七王爷,他身上还肩负着未完成的使命,她不想让他放弃所有只为她,因为她知道他不能,他做不到,就如同假如某天文醇夜要她放过舒氏,她也不能,也做不到一样。
可是这样的一个文醇夜,素萝又怎么能要,又怎么能要的起呢?
权贵之间的斗争,女人之间的斗争,前世素萝已经看得太多,经历的太多,她深知自己这一世想要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平静的生活,无限的自由,和心仪的爱人,而这些,却是文醇夜给与不了的,即便他发誓保证能做到,她也不会相信,因为一旦他登基称帝,一切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
素萝的手慢慢的送了开来。
文醇夜第一时间便发现了素萝的异常,更加用力的搂住了她,沉声恐吓道:“你再敢放开本王试试!”
素萝的身子僵了僵,才慢慢的软了下来,继续埋首在文醇夜的怀里,又是一阵酸楚袭来,不让放手,她又何曾舍得放手。
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不舍放手,即便明知这个人不能喜欢,还是会不舍得放手。
既然不舍得,那就让她贪心一次吧!
文醇夜也因为素萝的妥协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怀里满脸泪痕的人儿,心里柔成一片,抬手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从眼角到脸颊,再到唇角,当手指触碰到若软的唇瓣时,僵了一下。
素萝也因为唇上的触碰红了脸颊,低头轻启贝齿咬住唇瓣,这样羞怯的小动作却红了文醇夜的眼睛,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被滋润过后嫣红的唇瓣,似乎都可以问道素萝温暖馨香的呼吸,顿时感觉自己的呼吸加快,心跳也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
文醇夜的心跳猛然加快,连素萝都感觉到了异样,抬头想看看他怎么了,却撞进了一双深如幽潭的眸子里,心下一惊刚要低头,却被他擒住了唇瓣。
冰冷的薄唇触碰到柔软红唇的那一刻,文醇夜整颗心都颤抖了一下,呼吸交融,这样的感觉是那样的亲密,可是他觉得不够,他想要更多,只是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了,只能轻轻的慢慢的在素萝的唇上摩挲着,见她直愣愣的望着自己,有些囧了,伸手去捂她的眼睛,又感觉她要逃走,那怎么能行!
文醇夜一手按住了素萝的后脑勺,阻止她的退缩,舌头也像有了自我意识一般探了出来,轻轻描绘着美好的唇形,一步步试探往前,乱了彼此的呼吸……
“咦?里面怎么没有声音了?小姐该不会哭昏过去了吧?”霞青一直侧耳细听着里面的动静,见里面没了声响,紧张望着对面的霞兰问道。
“不会的,小姐哪有那么脆弱!”霞兰红着脸刮了霞青一眼,里屋正对她的地方有一面镜子,从她的角度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文醇夜和素萝在做什么。
“那倒也是,可是小姐方才哭的那么凶,王爷该不是生气了,在欺负小姐,而小姐又不敢出声吧!”霞青天马行空的想着,问题一个又一个的投向霞兰。
“不会!”霞兰脸红的都要说不出话来了,忙把头偏向一旁,心里暗骂霞青这个呆子,王爷就是要欺负素萝也不会是她想的那样欺负,她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也是!”霞青想想觉得也对,一抬头见霞兰脸色绯红,眉头一挑惊讶的小声道:“哎呀,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霞兰不说话了,白了霞青一眼,再也不想理她了。
“王爷!”
感觉到文醇夜越来越猛的攻势,素萝终于承受不住趁他专心一志时,快速的撤离,低头埋在了他的怀里,面红耳赤的喘着气。
文醇夜因不满而皱起了眉头,见素萝羞涩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心情又莫名的舒畅了起来,任由她在自己怀里耍赖,声音低沉暗哑的道:“今后不许你再躲着本王了,听见没有!”
“听到了。”素萝乖乖的答应了一声,声音柔的能化成水,流进文醇夜的心田。
“我知道你现在过的很辛苦,你放心,我会很快让你离开这里,到我身边来了的,我会让你再担心害怕,会让所有人都仰望你,再不不敢动你分毫!”文醇夜像是许诺一般,在素萝的耳边低声呢喃。
大概每一个想得到自己心爱女子的男子都会这般挖心掏费的承诺吧,不管能不能做到,这一刻他们都是真心实意的。
可是素萝知道文醇夜绝对不是在说空话讨她欢心,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心慌了起来。
文醇夜是不会放弃皇位的,因为那原本就是属于他的,就算他愿意,孝宜太后,还有那些追随他的人也必定不会答应,这样的话,若是真有一日,文醇夜当上了皇帝,他愿意娶她为后,她真的能忘记过去,重新成为一宫之主,为他打理后宫,管理那些想为他传宗接代繁衍子嗣的女人吗?
不!素萝知道自己做不到,一定做不到!就算是现在想想她都觉得无法呼吸,生不如死!
那她该怎么办呢?离开文醇夜吗?
素萝舍不得,她真的舍不得,一想到要离开文醇夜,她就心痛不已。
那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
“小姐!”
霞兰看着川上眉头紧锁的素萝轻轻唤了一声,自从文醇夜离开后,她家小姐小睡了一会后,就一直这样躺在川上一动不动的,像是有什么想不明白一般。
素萝闻声一愣才回过神来,望着川便的霞兰,见她手中端着药碗,知道是该吃药的时候了,眉头皱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来,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然后一饮而尽,比起小口小口的吃这么苦的药,她宁愿一口气喝完。
见素萝喝完药,霞兰赶紧接过药碗,霞青也很适时的递了一小碟子梅子过来,素萝捻了一颗放入口中,口中的苦涩感才稍稍退下去一点。
“现在什么时辰了?”素萝开口问道,看了外面暗下来的天色一眼。
“酉时一刻。”霞兰回道。
“客人都走了吗?”
“都走了!”霞兰迟疑了下才接着道:“只有舒府的人没有走。”
“舒府?”素萝挑了挑眉,“这么说,人找到了?”
看着霞兰点头,素萝扬唇下了起来,她就知道害她那丫头跟舒氏有关,却没想到舒氏竟然这么蠢,这么急着把自己的娘家人拉下水,还是……她现在已经只有依靠娘家了?
这样正好,她才能连同舒家一起连根拔起!素萝心中一喜,坐起来就要掀开被子。
“小姐要做什么吩咐奴婢去办便是了,起来做什么?”霞青转过身见素萝要下川,忙说道。
“这么好的一场戏,我不去瞧瞧岂不是太亏了!”素萝笑着说道,坐了起来。
霞兰还想劝素萝几句的,见她一脸的坚决,也只得抚着她站了起来,幸好天气还不冷,在她身上罩了一件轻薄的月华裙,就跟着她一起朝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尹府的客人刚散,府里的丫鬟婆子们正忙着收拾整理,红嬷嬷在院子里支持大局,虽然事情繁多,却有条不紊。
老夫人的院子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丫鬟婆子们站了一院子,都是老夫人院子里和舒府的下人,全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尤其是舒府的下人,更是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素萝径直进了院子,没有让丫鬟通禀便走了进去,淡淡的让屋子里扫了一眼,就见到地上跪着一个丫鬟,正是之前往她身上撒白磷的那一个。
屋子里老夫人正坐在首位上,左手坐着面色铁青的尹文正、尹萑之,右手边坐着舒府老夫人段氏大夫人姚氏和二夫人马氏还有三夫人付氏,除了付氏意外,其他三人的面色都不好看,尤其是姚氏和马氏,神情慌张的连椅子都快要坐不稳了,而舒氏站在老夫人侧手边,在她前方不远处,便是那个已经被打了几巴掌,浑身颤抖得连头也抬不起来的丫鬟。
看来老夫人已经揪出幕后黑手了!
素萝看着跪在地上的舒氏,二人目光相触的时候,舒氏的恨意足以毁天灭地!
“素萝,你怎么来了,身上还带着伤,怎么不在屋里好好躺着!”老夫人第一个瞧见了素萝,起身走了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腿,心疼的说道。
“我没事,太医说只伤了皮肉,并没有伤到筋骨。”素萝缓缓说道,看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冷冷的道:“我来只是想瞧瞧,到底是什么人想害我,总不能我被人伤了,连是谁伤的都不知道吧!”
“这就是素萝吧!”段老夫人闻言站了起来,面色尴尬的道:“这都是误会。”
“误会?”素萝冷哼一声,看着明明恨透了自己,却强装笑颜的段老夫人道:“是什么样的误会会让一个丫鬟乔装成我们尹府的丫鬟往我身上洒白磷,段老夫人竟然说这事误会,可见这件事与舒府也脱不了干系!怎么,这丫鬟是舒府的人吗?是大夫人的人,还是二夫人的人?我想请问二位,我尹素萝与你们到底有什么仇怨,让你们对我下这样的毒手,今日不是若不是我命大,说不定就被烧死了,难道你们现在想用误会两个字就把一切都抹去吗?”
素萝的语气冷硬,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视线在舒府的人身上一一扫过,落在付氏身上的时候,二人对视了一眼,各自收回。
“不,不!这跟我没有关系!”姚氏闻言立马跳了起来,惊声叫道,这丫鬟也不是我的人!
“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小菊的确是我的人,可这件事是我让她做的吗?是……”
“够了!”
马氏见姚氏极力撇清自己,甚至不惜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焦急的辩解道,可是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段老夫人厉声喝止。
段老夫人快被气死了,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的两个媳妇牵扯其中便罢了,她们不想着如何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竟然还互相攀扯起来,甚至想要说出全部的实情,她们是疯了吗?
“真的不是我!”马氏知道段老夫人想袒护舒氏,甚至不惜让她和姚氏把所有的责任都扛下来,气愤的嘟囔了一句,见段老夫人阴狠的目光扫过来,又赶紧低下头去,她毕竟是做媳妇的,哪里有胆子跟自己的婆婆对着干!
“哦?不是大夫人,也不是二夫人,那会是谁?难不成是三夫人,疑惑是……母亲?”素萝的视线落在舒氏的身上,声音飘忽又冰冷。
“自然不会是我了,我才不会做这么阴毒的事情。”付氏凉凉的说道,仿佛她不过是个看戏的人一般,就算段老夫人瞪着她也一点也不在乎。
没错,今日的事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留下来不过是为了看戏罢了,看素萝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把舒家扳倒。
“不是大夫人也不是二夫人和三夫人,那就只有……母亲大人了!”素萝的视线落在舒氏的身上。
“不,怎么会,怎么会!”段老夫人脸色一变,侧身挡住素萝望向舒氏的视线,生怕舒氏一时冲动会说出让她自己后悔的话,忙望着素萝开口道,“素萝,你也说了,心巧是你的母亲,她虽然没有生你,但是这些年来她如何待你的,你应该很清楚,她怎么会做出伤害你是来?”
若是不说舒氏这些年是怎么对自己的,素萝或许还没有那么生气,可是现在段老夫人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段老夫人是天真吗?还是当她尹素萝是傻瓜?
“如何对我的,那可就要问二夫人自己了!”厌恶至极,素萝连“母亲”两个字都叫不出口了,生疏的称呼道,一双冷如寒冰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被段老夫人藏在身后的舒氏。
舒氏不说话,浑身颤抖不止,脸色苍白如纸,一双手紧紧的攥着,若是可以,她真恨不得上去撕了素萝,让她永远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她不能,她还不想就此离开尹府,这里有她的孩子,有她的将来,这辈子,她生死尹府的人,死也要做尹府的鬼。
她舍得死吗?
不!她不愿意!她还没有弄死尹素萝,她还没有为自己的两个儿子某一个好前程,她还没有含饴弄孙,她还没有真正的成为尹府的主母!
所以她不舍得死!
怨恨和隐忍在舒氏的脑子里纠缠,她绞尽脑汁想让自己脱罪,可是素萝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冷冷的道:“既然没有人愿意出来承担,我总不能为难一个丫鬟……霞青!把这个贱丫头带出去,无论用什么办法从她嘴里给我问出幕后主使,听清楚了,无论用什么办法!”
就在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小菊萌生一丝侥幸的时候,素萝突然语气一变,厉声说道。
“不,不要!不要!”小菊被吓的叫了起来,不等霞青答应,连滚带爬的来到了马氏的脚边,紧紧的拽着她的裙子哭喊道:“夫人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吧!”
“滚开!”马氏却像是避瘟神一样一脚把小菊踢了开来,惊恐的道:“你自己做下的错事,你还想把我给拉进去吗?”
“大夫人……大夫人,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小菊被踢到姚氏脚边,又赶紧抓着姚氏的裙摆叫道。
“你又不是我的人,连你的主子都保不住你,你来找我做什么!”姚氏也是一样的态度,恨不得把小菊踢得越远越好。
“老夫人……老夫人……”小菊像是一只眉头藏印,撞到谁就拉着谁,让她救自己,马氏和姚氏都不管她,她只有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段老夫人的身上。
“小菊啊!”段老夫人却没有像姚氏和马氏一样踢开小菊,反而蹲下了身子,把她扶了起来,道:“这件事是你自己做下的,到底是为何我们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你是府里的家生子,你娘在心巧出嫁之前是她的贴身丫鬟,你是为心巧抱不平才这么做的对不对?只要你好好说,你娘和你弟弟,我会替你照顾的!”
最后一句话,段老夫人是贴在小菊的耳边说的,一说完便松开了她的手。
其他人没有听到段老夫人的最后一句话,小菊却听得清清楚楚,在她松开手的同时,又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的垂着头。
小菊很后悔,她后悔当初不该答应马氏和姚氏做谋害素萝的蠢事,马氏和姚氏是什么样的人她应该很清楚才是,一旦出了什么事,她们就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可是她为了却为一些蝇头小利却愚蠢的答应了她们说的事,这不是生生的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想起姚氏和马氏的翻脸不认人,还有段老夫人的绝情,小菊心里就充满了恨意。
反正一个人抗下所有的罪名是死,被拖出去严刑拷打最后还是个死,比起后一种的死法,她宁愿选择前者,可是让害她的人脱罪,她又不甘心。
“还愣着做什么,拖出去!”见小菊神情变幻,素萝突然开口对霞青喝道。
“是!”霞青响亮的答应了一声,抬脚就要上前去抓小菊。
“不!我说!我说!”就算是死,她也要死的干净利落,她不想活受罪!小菊下定了决心,就有了不顾一切的勇气,身子突然一挺笔直的跪了起来,伸手指着一脸恐慌的嘛事和姚氏道:“是她们,是大夫人和二夫人让我把白磷撒到尹二小姐的身山的,奴婢只不过是个下人,主子下了令,下人哪里敢违抗,尹二小姐,真的不是奴婢要害你,不是吧!”虽然已经有些必死的决心,可是小菊还是忍不住为自己求情,是啊,能或者,谁愿意死呢!
“你胡说!我打死你这个死丫头!”马氏和姚氏闻言跳了起来,上前就想去打小菊。
“救命啊!”
“你们给我住手!”
小菊惊恐的叫声刚起,段老夫人就一声断喝,姚氏和马氏吓的僵在了原地,站也不是,坐回去也不是,只能用眼睛狠狠的盯着小菊,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一般。
“奴婢没有说假话,奴婢亲耳听到大夫人跟二夫人商量,让她找个人帮姑奶奶出气,大夫人还说,姑奶奶说了,要是尹二小姐死了,她便能成为尹府的当家主母,到时候她……啊!”
“你也给我闭嘴!”段老夫人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小菊的脸上,之前她还庆幸小菊只把姚氏和马氏咬出来,虽然她没有按照自己的吩咐做,可是至少保住了自己心爱的女儿,可是听到小菊说出这番话,她的脸色立马变了。
“老夫人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再不敢说谎!”小菊却是铁了心要把事情说出来一般,不管不顾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