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瑞源看了文瑞広一眼,笑了笑却没有再接他的话,视线正好落在他身后,抬手挥了一下唤道:“素萝!”
素萝!
素萝听见文瑞源这样唤自己眼角抽了一下,方才过来的时候看见文瑞源和文瑞広在这里,她已经很小心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没想到还是被文瑞源发现了,扬唇笑了笑点头行了一礼:“见过二皇子、三皇子!”
见素萝不过来,文瑞源自己走了过去,笑着道:“除了在老夫人那见了你一面,一早上都没见着你,你上哪去了?”
我上哪去跟你没有关系吧,做什么说的好像很熟一样!
“府里客人多,我在后院招呼客人,二皇子你们慢慢聊,我……”素萝说着就像离开,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旁边人群的喧闹声打断,素萝好奇的偏头望去,之间人群之上火焰忽而一下冲天而起,忽而一下又落了下去,人群里的喧闹声也随着火焰的起伏。
“看着挺热闹的,我们也去瞧瞧!”文瑞源笑着说道,也不管素萝答不答应,拉着她就往那边走去。
素萝想甩开文瑞源的手,转头却正好对上文瑞広别有深意的视线,就在素萝愣神之时,已经被文瑞源拉着走到了人群中,站在了最前面。
“还有点意思!”文瑞源扬了扬唇笑着说道,转头去看素萝,见她低着头,挑眉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素萝不着痕迹的甩开文瑞源的手,抬起头来往中间看去。
杂耍班正在表演喷火,一个袒露胸膛,露出黑漆漆胸毛的彪形大汉挥舞着手中的两个火把,火把像双节棍一样连在一起,连头点着火,在空中随着大汉的动作飞舞,时而腾空飞起在空中幻化成巨大的火圈,时而落在大汉的手中又变成两个火轮,也确是精彩,看的素萝都有些着迷之时,大汉从背后的裤腰上拿下一个瓶子,含了一口瓶子中的液体,就对着火把朝空中喷去,一个巨大的火球就腾空而起,又迅速消失。
掌声在火球一次次出现时响起,夹杂着小姐们的惊叫声和少爷们的叫好声,就连素萝身边的文瑞源兴致也被提了起来,跟着叫了两声好。
火球在空中爆开又消失,大汉好像还嫌不过瘾一般,原本朝上的火球开始朝人群中喷了过来,惊得那些少爷们都连连后退叫好不断,那些小姐们就更不用说了,惊叫着往后面躲去。
素萝看的心惊胆战,也忍不住后退去,却撞上一个人,她刚要开口道歉,才发现是府里的一个小丫鬟。
小丫鬟见素萝望过来明显慌了一下,才开口道:“二小姐,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找您!”
“好的,我这就过去!”素萝正想离文瑞源远一点,巴不得有人来把她叫走了,刚准备转身,谁知一股热浪便向她袭来。
素萝别吓了一跳,更让她惊慌失措的是,她的裙摆竟然着火了,因为纱裙轻薄干爽,成了火苗最好的助燃剂,一路毫不留情的烧了起来。
“啊……着火了!”人群中很快有人发现了异样,尖声叫了起来。
文瑞源也第一时间发现了素萝的不对劲,伸手就像帮她拍灭身上的火苗。
素萝虽然也吓的不轻,可是理智还在,她知道若是被二皇子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上下其手,那她的清誉就毁了,虽然她并不在乎这些虚的东西,可是她在乎跟文瑞源扯上关系啊,她不想因此跟文瑞源更加的牵扯不清。
来不及细想,素萝一把推开文瑞源就往地上滚去,想用这种方式扑灭身上的火苗,可是不知为什么,不管素萝在地上怎样的翻滚,火苗就像长在她的身上一样,按下去又燃取来,瞬间把她的外裙烧得只剩下一半,眼看着连衾裤也快被点燃,她甚至感觉到了火热的烧炙敢。
“快!去打水来!”耳边不知道谁叫了一声,素萝已经无心顾及,只想尽快的扑灭身上的火焰,就在她万分心急,腿上已经感觉到火辣辣的烫烧感的时候,四周一下子黑了下来。
尖叫声和脚步声还在,素萝却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本能的翻滚着自己的身体,直到一阵冰凉来袭,她才像是被按了静止键一样停了下来,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突然,素萝感觉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因为看不见,她浑身僵了一下,刚想反抗,却听见抱着自己的人低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担忧和无限的温柔,仿佛怕吓到她一样。
是他!
素萝惊的长大了嘴巴,他不是不来了吗?
他不是有事要处理吗?
怎么在她有危险的时候,他有出现了?
素萝的眼泪流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可眼泪就像是自己有意识一般,毫无预警的就溜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别哭,没事了!”文醇夜双手抱着被黑色披风严严盖着的素萝轻轻叹了口气,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说道。
说好了不来的,可是他还是没有忍住来了,也幸好他来了,才又一次救了怀里的这个丫头。
文醇夜不知道是自己运气不好,还是素萝好运气好,没错她有危险的时候,他都能及时赶到,不管是刻意还是不是刻意,总能那样的及时。
一想到方才素萝全身被火焰包围的情景,文醇夜后背就一阵发冷,他不敢想象她再晚来一步,素萝会受多大的伤害,那蓝色的火焰和阵阵白烟显然一般,即便用水也不一定能扑灭,所以他才脱下了身上的披风盖在了素萝的身上,一来扑火,二来也不想让素萝如此狼狈的样子被人看到。
因为她是那样的倔强,那样的不示弱,他怕她伤心,怕她会难过。
文醇夜想自己真的是喜欢上这个丫头了,活了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女子这样担惊受怕过,尹素萝,是唯一的一个。
“七皇叔,我来吧!”文瑞源扔下手中的木桶走了过来,看着文瑞源怀里瑟瑟发抖的素萝,伸手就要去接过来,却被文醇夜躲了开来。
“出什么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老夫人由尹文正搀着慌慌张张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舒氏等人,一看到文醇夜怀里的被披风包的严严实实的素萝,眼睛一翻,差点站不住。
“七皇叔,尹二小姐可是我二皇兄的心上人,你还是交给他吧!”文瑞広看也没看赶过来的老夫人一眼,诡异的扬唇笑了一下,双手环胸隔岸观火的同时还不忘加一把柴。
“是啊七王爷,还是让……”
“她身上有伤,不宜多动!”
尹文正刚要附和,文醇夜便冷冷的打断,看了文瑞源一眼,径直朝后院走去,“叫太医!”
话音刚落,就遇上从后院匆匆赶来的霞兰,霞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文醇夜手里抱着个人,从黑色的披风下露出来的,烧的残破的衣摆显然是素萝身上的,吓的脸色都白了,也不敢耽误,领着文醇夜就往依萝院走去。
“哦,对,快,快让人去请太医!”尹文正闻言反应过来,赶紧叫道,转头见文瑞源身上的衣裳都已经湿了,正想让他跟自己去梳洗一下,见他双唇禁闭,面如玄铁,已经到嘴边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文瑞広被无视,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可是文瑞源的神情却让他很是满意,很好,他要的不就是这个吗?等文瑞源和文醇夜因为尹素萝都起来,那该轮到他渔翁得利了!
老夫人也感觉出了几人的异样,却来不及细想,现在素萝没事才是最重要的,让尹文正在这里招呼客人,自己就要跟着文醇夜的身后追去。
“素萝也不知道伤得怎么样,媳妇也跟着去吧!”舒氏忙开口说道。
“是啊,这可真是,今日还是二小姐的生日,怎么会出这样的事!”舒府的大夫人姚氏转头看了二夫人马氏一眼道:“咱们也跟着去瞧瞧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能帮的上手!”
“是啊,咱们也去瞧瞧吧,这可怎么是好啊!”其他的几位夫人也附和的说道,面上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心里却都存着看好戏的心里,毕竟素萝眼下的风头太盛,两位皇子都来参加她的生日宴不说,连七王爷也来了,势必会让有些人眼红。
老夫人有心阻拦,可是看样子她是拦不住的了,便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便带着一行人往依萝院走去。
“二皇兄,咱们不去看看嘛?尹素萝想必伤的不轻呢!”文瑞源脸色不好看,文瑞広还不忘撩拨一下。
文瑞源转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依萝院走去。
文瑞広哼笑了一声,自然不能错过这场好戏,也快步跟了上去。
尹文正和老夫人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到依萝院的时候,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霞青一个人站在台阶下不停的来回走动着,见院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脸上闪过一抹惊慌,才忙走上前去行了礼。
“都什么时候了,还行什么礼?素萝呢?你不在屋子里照顾主子,站在外面做什么!”老夫人也是急了,劈头盖脸就冲着霞青和道。
“小姐她……”
“啊……不要……”
霞青刚要说话,主屋里突然传出了女子动情的叫声,且一声赛过一声,间或还有男子的粗喘声,此起彼伏,不堪入耳。
“天哪!”人群中也不乏未经人事的小姐,听见这样的靡靡之音,各府的夫人都变了脸色,赶紧捂住了自家小姐的耳朵,互相对视了一眼,开始补脑,对象自然是素萝和七王爷文醇夜。
“这到底怎么回事!屋子里面是什么人,赶紧人给我带出来!”
院子里安静了一下,然后爆出尹文正中气十足的吼叫声。
“不……不行啊,老爷……”霞青被尹文正的叫声吓了一跳,白着一张脸结结巴巴的说道。
“有什么不行的!方才是七王爷把素萝抱回来的,现在两个人都不见了,素萝的主屋里竟然还发出这种……这种不堪入耳的声音,你这丫头是想寻死吗?”舒氏也厉声吼道,一把推开霞青就往主屋冲去。
“不要啊二夫人,不要啊!”霞青慌了,赶紧上去拦着,却被舒氏一把甩到地上,刚要爬起来,又被姚氏和马氏一左一右按在了地上,任凭她如何喊叫,舒氏还是用力推开了主屋的门,径直走了进去。
主屋的门大开,就像是一张漆黑的嘴一般,所以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院子里静的出奇,就连一直挣扎的霞青也不动了,蹲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主屋大门。
“啊……救命啊!救命啊!”
一道尖厉的女声在屋子里响了起来。
原本还脸色苍白以为大势已去的老夫人,在听到这声惨叫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抬头刚要让人把屋子里的人都拉出来,就见一个衣衫不整,脸上还生生被抓出一道道血痕的女子,从里面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一出来瞧见这么多人也吓了一跳,脸一下子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心中羞愤难当,一转头就朝院角的玉兰花树撞去。
“快拦住她!”老夫人见状一声怒喝。
霞青已经眼明手快的抢先一步冲了过去,拦腰抱住了女子,把她摔在地上。
女子摔倒在地,头撞在地上,一下子昏了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人看着女子露出白花花的肉,咬牙切齿的喝问道,问话的对象自然是一直守在院子里的霞青。
霞青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噗通”跪倒在老夫人的面前,支支吾吾的道:“奴……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先前长公主府的秦少夫人因为灰尘迷了眼睛,二小姐便让霞兰带秦少夫人来依萝院休息,秦夫人休息好后,奴婢们便陪着她一起去寻小姐,走到半路奴婢见起风了,怕小姐着凉,便返回来给小姐拿件披风,还未进屋便听见了里面的动静。”
“既然你早就知道里面有人在做龌蹉之事,还是在你家小姐的屋子里,你为何不进去阻止?”尹文正怒声喝问道,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霞青,好像做了龌蹉事的是她一般,虽然里面的女子不是素萝,可是除了这样的事,还是在小姐的屋子里,尹府的脸简直丢尽了!
“|奴婢不敢……”霞青低声说道。
“有什么不敢的,你就能看着这两个狗奴才胡闹!”
“不!要是下人奴婢一定把那两个人打出来了,可是……可是……”可是什么?尹文正追问,“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吞吞吐吐的,是想吃家法不成!”
“不是的!不是的!”霞青慌忙摇头,一咬牙道:“是因为里面的人是……是二少爷,奴婢才不敢进去的!”
“什么!”尹文正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气的头晕,耳边还传来众人嗡嗡的议论声,登时头都大了,幸好尹素丽和尹萑之扶着他,他才站稳了身子。
“你胡说,屋子里面不可能是我二哥!”尹素丽原本只是想看素萝出丑的,可是现在事情演变成这样,她怕自己这一房再被人诬陷,那她在汪家就更没有地位了,冲着霞青喝道。
“奴婢没有胡说,就是借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诬陷二少爷呀!”霞青连连摇头。
“你……”
“这里有你什么事!”尹素丽还想呵斥霞青几句,意图把事情蒙混过去,年氏却站在她身边低声喝道,“退回去!”
尹素丽现在最惧的便是年氏,被她喝的抖了一下,转头看了一旁的汪清城一眼,见他看也没有看自己,只是黑着一张脸,倒是汪倩如一脸幸灾乐祸的冷眼看着她,怕汪清城也生自己的气,这才咬着下唇退到了年氏的身后。
“素萝和七王爷呢?”老夫人又开口问霞青道。
“奴婢不敢让二小姐进屋,请七王爷把小姐放到了西厢房,七王爷送了小姐进去便离开了,去了哪奴婢也不知道。”霞青据实以告。
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正想去看一眼文瑞源的脸色,就听见尹文正跺着脚骂道:“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啊!我今日非要打死这个逆子!”说着便朝屋子里冲去。
“父亲!”尹萑之却一把拉住了他,劝道:“今日是二妹妹的生辰,闹出这样的事已经让她很是难堪,父亲还要在二妹妹的院子里教训二弟,岂不是让二妹妹更加难受吗?况且今日来了这么多的客人,有到了该用膳的时候,父亲还是先请客人们去前厅用膳,这里交给儿子处理,可好?”
尹文正正在起头上,哪里能就这样放过尹蘅之,刚要开口,老夫人却在他前面开口道:“萑之说的不错,府里出了这样的事,已经让客人们受惊,怎么能连客人们的午膳也耽搁了,老爷你带客人们去前院用膳,我在这里看着便是了!”
尹萑之闻言眉头皱了一下,有很快舒展了开来,朝尹文正望去。
尹萑之这么说,老夫人也这么说,尹文正就不能再坚持了,恨恨的点了点头,转头就去招呼两位皇子和一众客人。
客人们是有心看戏的,只是主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们自然也不好再赖着不走,只得答应着往前院走去。
文瑞源也有心留下来看看素萝的伤势,可是现在尹府要处理家事,素萝又极有可能伤在腿上,文醇夜也离开了,便是他留下来也见不到人的,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客人一走,老夫人让人把院门关了起来,转身先去了西厢房,门一开,老夫人却惊呆了:“七……七王爷?”
不是说文醇夜已经走了吗?老夫人顾不上追究霞青撒谎欺骗自己,上前赶紧行礼。
“老夫人不必客气。”文醇夜伸手扶起老夫人开口说道,面上云淡风轻。
老夫人讪讪的起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左右看了一眼没瞧见素萝的身影,忙转头问身后的霞青道:“小姐呢?”
“老夫人。”霞兰闻声从里屋走了出来,“小姐在里屋,请老夫人进去。”
“这……”老夫人望向文醇夜。
“老夫人请便。”文醇夜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老夫人的嘴角抽了抽,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却又不好表现出来,点了点头往屋子里走去。
素萝受了伤,小腿上烫出了好几个水泡,鼓胀胀的水泡看起来格外吓人,像是一碰便会破了一般,上面已经抹了一层药膏,倒也没那么疼了,只是不能动弹,躺在川上露出两条洁白的小腿。
“天哪,怎么伤成这样!”一见到素萝腿上的伤,老夫人就心疼的快要掉下泪来,想看清楚又不敢碰触,懊悔的道:“都怪祖母不好,不该请了那些耍杂耍的人来,才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这若是落下疤来,可如何是好!”
女子的身体最为宝贵,就算是平常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有个疤痕也会遭人嫌弃。
“祖母也是想让素萝的生日宴热闹热闹,怎么能怪祖母,况且素萝觉得这与杂耍班的人没有关系,是有人想要害素萝。”素萝拉着老夫人的手安慰道,语气却格外的冷硬。
“什么?”老夫人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想到了舒氏,可是舒氏最近都循规蹈矩的,她会在这么紧要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吗?
看着老夫人若有所思的样子,素萝也不挑明,只开口道:“围着杂耍班看杂耍的人不在少数,那耍杂耍的人也不单单是对着素萝的方向喷了火,可是别人都好好的,唯独那火一靠近素萝便烧了起来,而且素萝记得,在那火焰过来的时候,素萝正好往后退撞到了一个丫鬟,那丫鬟见素萝瞧见了她还慌了一下,然后才说是祖母您正寻我过去,现在想想,那不过是她的托词罢了,她一定是在我身上洒了什么,才会让那火焰一靠近我的时候便烧了起来。”
“她洒了什么东西?”老夫人忙问道。
“七王爷说,应该是白磷。”见老夫人皱着没有才解释道:“七王爷说白磷是最易点燃的,点燃后便会散发出白色的烟雾和蓝色的火焰,他恰好在素萝的身上看到了这些。”
既然七王爷都这么说了,老夫人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手握成拳往川上重重的一捶,怒道:“好大胆的丫鬟,竟然敢做出谋害主子的事情,等我把她找出来,一定拔了她的皮!”
“若是从咱们府里的丫鬟里头找,只怕是找不出来的。”素萝叹了口气说道。
老夫人刚要问为什么,自己便先想明白了,若是外人要害素萝,必定不会找尹府的丫鬟来下手,这样一旦把这个丫鬟找出来,那幕后黑手就藏不住了,出卖出自的下人的下场是很惨的,相信没有几个人能撑得住,若不是外人,那就更不会找尹府的人了,外人岂不是比府里的人更来的安全吗?
老夫人不说话了,知道今日的事必定不好查,可是看素萝的样子,她又势必给素萝一个交代,自家的小姐在自家府里被人伤了,若是一点作为都没有,那岂不是老夫人的无能吗?
“其实要找出这人也不难。”见老夫人为难,素萝开口说道。
“哦?你有办法?”老夫人眼睛一亮问道。
素萝点了点头道:“细想想,素萝之所以会以为那丫鬟是府里的人,正是因为她穿了一件与府里的丫鬟差不多的衣裳,如今我不能出院子,她必定觉得自己不会被认出来,也就不会换衣裳,祖母只要让人瞧瞧,谁家的丫鬟里面有穿得跟咱们家丫鬟一样的衣裳便行了,那个人必定是对我下手之人,至于是谁让她这样做的,只要抓住她,便一定能问出来!”
素萝前世毕竟是在后宫里待过的,那些审人的手段她也略知一二,只要找到那个丫鬟,她就不信撬不出幕后主使来!
“若真是这样,那便好办了!我这便让人去办!”老夫人说着朝身后的红嬷嬷看了一眼,红嬷嬷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红嬷嬷出去的时候,太医正好也来了,老夫人瞧着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外面还有个麻烦没有解决,就好生拜托了太医一番,带着杏儿往外面走,走到外间的时候,老夫人还刻意看了文醇夜一眼,见他冷着一张脸坐着也不说话,心里有种毛毛的感觉,也不敢和他打招呼,快步走了出去。
一走出门,老夫人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抬头见舒氏正领着耷拉着脑袋的尹蘅之要往外面走,脸色就冷了下来……
老夫人走了没多久,太医也从里屋走了出来,见文醇夜还在屋子里,赶紧过来行礼。
“人怎么样?”文醇夜颔首问道。
“幸亏火灭的及时,尹二小姐的伤看着渗人,却并不重,下官已经挑破了水泡,把里面的毒水放了出来,又重新上了药,药方也写好了,只要按着这个连吃上三日便好,王爷请过目。”太医说着把写好的药方递了过去。
文醇夜却不接,冷傲的道:“本王又不懂药理,你看着办便是,只是要用最好的药,不能留疤!”
“这……”太医感觉出文醇夜对素萝的不同,可越是这样他便越紧张,张口道:“尹二小姐的病虽然没有伤到筋骨,可是烫坏了皮肤,若是要不留疤……”
“有话便说,不要吞吞吐吐!”文醇夜眉头一皱喝道,脸黑了下来。
“是是是!”太医忙点头道:“最好的祛疤药便是玉肌膏,可这玉肌膏却很是稀少,要用天蝉冰丝熬制而成,天蝉冰丝又及其珍贵,是由弗洛国赠送而得,去年弗洛国只送了一小盒天蝉冰丝,也只熬制了一小盒。”
“既是有便好办,你只管拿来便是!”文醇夜想都不想便说道。
“可是这玉肌膏并不在太医院,而是在太后娘娘那里。”太医忙道。
听闻玉肌膏在孝宜太后那里,文醇夜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深知太后对素萝的印象并不好,若是要她拿玉肌膏给素萝,必定是不可能的,可是让素萝的身体上留下疤痕……
“行了,本王知道了,你去吧!”文醇夜眉头紧蹙,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下官告退!”太医闻言忙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太医一走,文醇夜便朝里间走去,站在外面伺候的霞青吓了一跳,想阻止却又不敢,紧紧的跟在文醇夜身后进了里间,见素萝已经改好了凉被,这才松了一口气,刚要过去伺候,霞兰就对她使了个眼色,拉着她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