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折腾了这么一天一夜的,都要崩溃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地方,肯定是先好好的睡上一觉,然后再想别的啊,外面太阳这么大,咱们赶紧进去吧。”
邹幼恒赶紧在旁边帮腔。
不光是叶晓瑜,他自己现在也是又累又困。
但晴朗没有在周围,他总觉得不安全。
在两人的劝说之下,晴朗终于放弃了要进林子里去找东西的想法,与叶晓瑜和邹幼恒一起进了屋。
木屋很大,除了院子、厨房和一个吃饭的厅堂之外,还有四个卧房,都是用竹子和木头搭建而成,外表被磨得油光光的,深黄色的一片,看上去让人莫名的感到舒服。
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每一间卧房里,房内摆设简单,除了一张床外并无其他的东西,床上放着折叠好的被子,叶晓瑜走上前去,因为怕潮,她拉起被子的一角闻了闻,竟然意外的在上面闻到了阳光的味道,看来,晴朗早就打算好让他们来这儿住,被子估计是前几天刚刚晒好的。
悄然坐在床沿上,叶晓瑜用手抹了一把脸,海岛上的空气混合着泥土和海腥味,但闻起来,却依旧清新淡雅,让人莫名的安心。
在岛上连续待了5天之后,叶晓瑜的身子终于完全好了,能够完全行动自如的在沙地上穿行。估计是晴朗给的药起了作用,她的眼睛也意外的好了,眼前的景物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
一切都慢慢的在变好,如果完全照着叶晓瑜的私心,那她希望就这样在这里生活下去。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邹幼恒却不这样想。
他还是的想要回越京找凌煜报仇,虽然对于如何报仇目前依旧没有头绪。
“今天中午吃烤鱼!”
邹幼恒从海边上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叶晓瑜,晃了晃手中的竹篮。里面躺着几条他刚刚捕获的鲜鱼。
“晴朗呢?”
叶晓瑜揉了揉眼睛,这儿的气候实在怡人,她最近常常一觉醒来就已经是大中午了。
“他去林子里了……”
邹幼恒边说边提着篮子走进院子,蹲下身。动作熟练的开始清洗鱼的内脏。人的适应能力其实很强。这才五天而已,邹幼恒便掌握了在海边生存的技能。
“厨房里不是有野菜和木柴吗?他又跑到里面去干嘛?”
叶晓瑜也蹲下身,帮着邹幼恒切鱼。用刀将鱼鳞除去,然后再片成薄薄的鱼片。邹幼恒那从书院学来的三脚猫功夫,正好在切鱼上派上用场。
虽然鱼整条拿来烤会比较劲爆,但基于这儿的条件。在调料不多的情况下,叶晓瑜还是觉得切成一片片再来烤比较入味。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晴朗从来都不会将他的想法告诉我的……”
邹幼恒撇撇嘴说道。
晴朗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闷,什么都憋在自己的心里。
“计划后天启程。”
这边正聊着,身后冷不丁的响起一个声音。
“娘的。晴朗你是属猫的吗,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这是要吓死我啊?!!”
邹幼恒转过头来。看着晴朗说道,脸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还好他没有说什么坏话。不然就惨了。
“启程去哪里?”
叶晓瑜将片好的鱼片放到盘子里,转身看着晴朗问道。
“阿坝北科。”
晴朗一边说,一边将背上的竹筐拿下来。
阿坝北科?
什么鬼?!
叶晓瑜听的完全一头雾水。
“什么?什么科?”
邹幼恒比叶晓瑜更加糟糕,他甚至连那四个字都没有听清。
“阿坝北科,南蛮的一个地方。”
晴朗一边整理着竹筐里“长相”奇怪的草,一边重复道。
叶晓瑜在一旁忍不住抿嘴笑,如果晴朗是个正常人的话,肯定是无语的要死。
“咱们跑那犄角旮旯里去干啥子?”
邹幼恒问道。
“邹幼恒,你那都是哪里的口音,怎么这样奇怪?”
虽然叶晓瑜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烤鱼,但对于邹幼恒突然冒出来的奇怪口音,实在是没法忍住不吐槽。
“你给我专心烤鱼去,我们男人聊天,你一个女孩字家家的瞎插什么话?”
邹幼恒假模假样的说道。
“我看你是皮痒想吃刀子里吧?”
叶晓瑜说着,直接抄起手边的一把菜刀,作势就要朝邹幼恒砍过来。
“喂!!你还真动刀子,你这辈子就别想要嫁出去了叶晓瑜!——男女授受不亲,你竟然动手——!!”
邹幼恒的手臂被叶晓瑜捏着,顿时哇哇大叫。
“要去那儿找个东西。”
晴朗无视屋子里两个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依旧淡淡的说着话。
“什么东西?”
两人瞬间安静下来,叶晓瑜看着他问道。
“这要从头说起。”
晴朗蹲在地上,一边整理着竹筐里的“草”,一边淡淡的说着。
看这阵势,他似乎想要说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段话。
*
三十年前,凌龑带兵南下,原本想要镇压南蛮蜀国的叛乱,却在南蛮国的边境——阿坝北科受到了南蛮军队的突袭,损失惨重,从此连续败北。
但他却在最后一场战役中带领只剩下几十的士兵扭转了战局,打败了南蛮的几万人大军,取得全胜。
在两军对战的当日,就在南蛮军队进攻的时候,整个阿坝北科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接着好似有无数的马蹄和厮杀声从天边而来,千军万马,从天而降。然后朝着南蛮的军队杀去。
“这是街头茶馆里说书人口中经常出现的桥段,大家要么以为是夸大的,要么就以为是大业国的祖宗显灵,其实不然——”
晴朗一边说,一边低头认真的将那些奇形怪状的草分门别类。
“这些景象都是真的。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凌龑当日启用了一个重要的东西——血玺,这原是阿坝北科当地族里的东西。后落到凌龑手里……”
“这个我在聚义堂的时候有看过。”
邹幼恒说道。
“不过那本书上只是详细的说了那个印玺怎么落到凌龑手里的。但对于具体如果使用,以及当时的场面,倒是只字未提。”
“这东西威力巨大。但却不是个吉利之物。”
晴朗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往下说。
面前的鱼片发出“滋滋”的声音,叶晓瑜一边认真的翻着,一边听晴朗说。她突然间意识到。原来这么多年来,面瘫男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人家如今已经能够流利的说出这么长的一段话,而且再也没有当初那样的吃力。
平时他不说话,只是纯粹的不想说而已。
“每回启用,都要用一个活人的血去浇灌。”
晴朗埋头将面前的“草”整理清楚。然后站了起来。
“什么意思?要用人血去养?”
邹幼恒吓了一跳。
“嗯,而且要纯阴的人身上的血,并且要活的。”
晴朗说道。
叶晓瑜的手突然莫名其妙的抖了一下。
鱼已经烤好。香味四溢,引得邹幼恒直接拉了把椅子靠了过来。
“赶紧帮忙将鱼拿到桌上去。”
叶晓瑜假装生气的呵斥。
邹幼恒无奈。只得默默的将烤好的鱼片放进盘子里,然后端到桌上放好。
“既然那个什么印那样危险,咱们现在还去阿坝北科干嘛?”
将烤鱼全部端上桌后,叶晓瑜问道。
“而且那印玺,估计也早就被凌龑带回宫里了吧?”
照着晴朗的描述,那印玺虽然是个邪物,但却威力巨大,所谓高处不胜寒,越是位高权重之人,越是对什么都不信任,像这样的印玺,绝对是会受这些人欢迎。
“没有被带走,那东西还留在阿坝北科的一个隐蔽的地方。”
晴朗将那些整理好的“草”拿到外面去晒,走进来后说道。
“隐蔽的地方?!”
邹幼恒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既然那什么印玺不在宫内,那上回会试的时候,那些人让我们进山洞里找什么?在聚义堂看那本书的时候,我一直以为那印玺就藏在那个山洞里。”
“那里面只是藏了张地图——阿坝北科印玺所在之处的地形图,从这张图上看,类似于一个山洞。那些人想要让你们将地图拿出来,或者,他们也不知道那山洞里到底藏着什么。”
晴朗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有点泛黄的油布。
叶晓瑜忍不住探过头去。
“这滑溜溜的,不会是人皮吧?”
邹幼恒比叶晓瑜更加好奇,直接把手摸了上去。
“嗯。”
晴朗点头。
“什么!?还真是人皮!”
邹幼恒吓得赶紧缩回了手。
“为何你参加会试还要进山洞找东西?”
叶晓瑜发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
“这个说来话长,等待会儿我单独跟你说。”
邹幼恒夹起一大块鱼肉,开始大口吃了起来。越京山洞那件事,势必会牵涉到凌煜,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叶晓瑜说。
“我也是看了这张图后,才知道原来印玺不在越京。”
无论说多少的话,晴朗还是一直都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
“那咱们现在去南蛮,是要拿印玺?”
叶晓瑜皱眉问道。
既然是大邪之物,为何还要去将它拿出来,让它从见天日。(未完待续)